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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她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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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读的下课铃一响，静默一瞬，全班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下一秒是你来我往，嬉笑怒骂的吵闹。
有人抓紧下课十分钟休息，有人趁着没收作业笔耕不辍。
李柔长长呼出一口气。板着的身体架子松懈下来，双眼无神地目视前方，放空自己。
赵昭合上书，将书递给她，“李柔？”
合住的英语书陡然从身侧袭来，想起身旁坐了一个人，李柔不太习惯，眼神恢复清明，身体小幅度地往旁边躲了一下，像是敏锐的兔子。
注意到李柔的动作，赵昭眼底闪了闪，“能问一下下节课上什么吗？”
李柔瞥了眼自己桌角上誊抄的小号课程表，“数学。”
“哦。”赵昭点了点头，“要讲什么内容？”
“双曲线。”李柔轻飘飘地回话，表情极为冷淡。
回话简短得不能再简短，李柔表示得很明显，她不太想理他。
赵昭眨巴下眼睛重复了一遍双曲线三个字，好似听懂了，实则一点没懂。上辈子都听不懂的东西，这辈子依然听不懂。
赵昭还想继续问下去，坐在他前面的女生回过头插话，“那章在选修2-1。”
女生扎着低马尾，齐刘海，圆圆的脸蛋笑起来有两个明显的酒窝，她轻轻瞄了李柔一眼，对赵昭道，“李柔忙着学习呐，我叫胡瑶，问我好啦。”
胡瑶。说实在的，赵昭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事实上，他对整个高二A班的人都没什么印象。
见有人帮她回答，李柔收回注意力，从书桌里掏出一本书，开始刷题。
待会儿是李老头的课，第一节课她估计又要睡过去，得抓紧时间把该做的做了。
李柔伏案刷题，他们在一旁聊天。
胡瑶侧着身子，熟练地从桌壳里偷摸出一袋薯片，“你是不是还没书啊？那得赶紧去找老师领。”
赵昭留意着李柔，淡声道，“嗯，还没领。”
胡瑶的同桌也是一个女生，她从胡瑶那拿走一片薯片塞进嘴里，也回过头新奇地看着赵昭，只是看起来性格比胡瑶内向许多，没有说话。
胡瑶朝赵昭摇了摇薯片，薯片在袋子里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动，“你吃吗？”
赵昭连忙摆手。
胡瑶：“你怎么转到我们班了呀？”
赵昭背靠暖气，姿态闲散，他笑了下，不怎么在意，“想转就转了。”
“哇，好洒脱。”胡瑶羡慕道，从国际班转到最好的平行班可不好转，“他们说你家给学校又捐了栋楼。”
“又”字着重尾音。
……我怎么不知道。回到过去他也知道他不可能因为一个赌约闹这么大。
赵昭想了想接话道：“学校论坛里传的？”
胡瑶：“是啊，一大早就传开了。”
胡瑶咔嚓咔嚓嚼着薯片，一个女生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停在了李柔桌旁，“赵昭？”
女生梳着高马尾，校服褂里穿着一件奶白色的高领羊绒衫，托着巴掌大的脸，皮肤白嫩，娇艳明媚，在一众灰头土脸的高中生中美得不似真人。
李柔视线里先是出现一截穿着校服裤的大腿，随后简言心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她做题的思绪一滞。李柔想起了，她们班学委简言心好像是狗血小说女主角。
笔杆也就停了那么一下，就继续写了下去。
“我是。”赵昭注意到，李柔连头都没抬一下。
“老师让我带你去教务处领书。”简言心随后介绍道，“我叫简言心。”
赵昭应了一声，“好。”
在赵昭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从最开始好像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李柔，起身让开了座位。
胡瑶：“心心你是刚从老刘办公室出来吗？”老刘是高二A班班主任，也是副级部主任。
简言心：“嗯。”
胡瑶将薯片递给她：“他说没说什么时候讲假期作业，要讲哪张？”老刘讲课喜欢叫人提问，要是抽查到她没写就糟糕了。
“没说。”简言心摆手拒绝薯片，无奈地笑道，“你又没写？”
“哪有？诶呦，这不是卷子太多了吗，我紧赶慢赶也才做了一半。”胡瑶收回薯片，面露可怜。
“我有事得先走了。”简言心指了指已经走出座位的赵昭。
胡瑶忙道，“亲爱的你别忘了再帮我打听打听，我就靠你救命了。”
“好，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帮你问一问。”简言心笑了笑，领着赵昭走出嘈杂热闹的班级。
*
“赵昭？我们好像见过。”简言心和赵昭一前一后朝教务处走去。
赵昭：“嗯？是吗？”走廊没什么暖气，只有路过每个班级门口时能感受到一点暖风。赵昭穿得薄，少年体热，却也没觉得太冷。
简言心放慢脚步，歪过头看他，“上次在连熙城的生日宴，我陪朋友一起过去，你应该也在场。”
“哦，是。大概是KTV的灯太暗了。”赵昭不走心地回复简言心，脑子里在想追求李柔的108道计划。
简言心笑了下，关心道，“你穿的好少，不冷吗？”她的眼睛很大，眼尾微勾，看人时又很专注，笑意溢满眼底。
但这对赵昭没什么用，大概他天生对简言心免疫，所以注定沦为炮灰。
赵昭半眯着眼，浓黑的剑眉挑着笑意，拢出桀骜，“冻不死。”
简言心噗哧一声笑出了声，眼睛都弯成月牙，她走在赵昭右前方，脚步轻巧，马尾一晃一晃，“对了，我是班里的学习委员，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
赵昭领回书，下一节课的铃声刚好响起。
李老头走进班，拿着化学教材，“这节课学离子交换，大家拿出学案……”讲课的嗓音又缓又慢。
不一会儿，李柔低下头，头发从脖颈落下垂到桌面，遮住大半张脸，一动不动。
看起来像是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但赵昭知道，这个状态、这个时间段的李柔，大概是在睡觉。
这是他上辈子高中时期为数不多熟悉李柔的点。
他还知道，只要下课铃一响，李柔就会立刻清醒，拿出笔开始做作业。
——
江大附中的午休有两个小时，12点的下课铃一响，李柔拎着提前收拾好的书包冲向食堂，赶在第一批吃到了热腾腾的午饭。
一个上午平安无事，除了赵昭，一下课就找她说话，浪费她的时间。
李柔一边吃午饭，一边回想总结。
或许赵昭只是话比较多而已，也不一定是喜欢她。
又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梦是假的。
但想起梦境里的一声声的赵昭，李柔又推翻了上面的结论。
想不清楚就不想了。李柔咽下最后一口酸辣土豆丝，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
吃完午饭，李柔却没像其他住宿生一样回宿舍睡觉。
附中午休查寝不严。学校很多是走读生，为了方便在学校占了个床位但不经常睡，不好管理，因此学校不怎么管。
李柔挎着书包，走向自己的秘密基地——废弃的计算机实验室。
附中是老牌高校，曾经的电脑一个个背后背着个大疙瘩，后来替换了新的薄屏显示器，但新的显示器与旧有的桌面并不匹配，学校财大气粗，手一挥决定换个新教室，顺便扩建了一栋实验科技楼，里面都是最新最好的教学器材和仪器。
废弃的计算机实验室在附中最老的教学楼里，教学楼不高，只有三层，与如今附中新建的12层主楼相比，相形见绌。现在只会在重大考试时作为备考楼使用。
李柔熟练地走到教学楼和墙面的夹角，灌木丛和榆钱树的遮挡中，她踩着及膝的石块，拉开一楼窗户，熟练地翻了进去。
计算机实验室每张桌子间都有蓝灰色的半透明屏风隔断。
中间靠窗是李柔常坐的位置，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人的存在，李柔却能在那个位置一览窗外的景色。
她将书包放好，掏出五部手机，上二、下二最后一、摆在桌面上，同时开机。最下面那一部是她常用的，也是配置最好的，也只有这一部手机有电话卡。
其他几部，全都是蹭的教学楼旁边网吧的网，这家网吧，和这间教室，只有一墙之隔，就是那堵目视李柔翻进教室的墙。
上面四部手机同时开启同一款游戏，最下面的一部手机连上耳机，点开了物理竞赛课程的录播。
李柔留意着，时不时在上面四部手机上点一下，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上面四部手机全都换了账号重新登录。
还是同一款游戏，回合制放置卡牌，每日日常不需要耗费精力就能拿满全部奖励，唯一缺点是繁琐且耗费时间。
肝完8个账号，一节1个小时长的竞赛课进度条也到了末尾，李柔还能睡20分钟，然后起身去上课。
这就是李柔的日常。
但今天门口来了位不速之客。
赵昭推开门，没有料想到真的能在这儿看见李柔。
废弃的计算机实验室，只有大考时才会启用，半年过去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只有李柔所在的地方是干净的。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背靠座椅，怀里搂着书包，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的脚后跟踩在椅子边沿，下巴微颔，抵在支起的膝盖上。
眉眼认真，姿态却轻松散漫。
窗外的阳光，镀在她的边缘，又凝结成一颗金色的珠子，沿着黑色的耳机线，从她脖颈蔓延，悬荡在空中，垂落，最后攀上桌子另一端。
废弃的教学楼，废弃的教室，废弃的班门扑簌着发出巨大的吱呀声。
李柔来过这个教室无数回，但从来没有开过这个教室的门。
门响的那一刹那，天花板都好似有灰掉下来。李柔怔了一下，一瞬间恐惧袭满全身，她想到数种可能，是哪一位老师今天闲得没事干打开了这扇门，她又该如何避免处罚。
在回过头看到来的是赵昭的时候，不得不说，李柔长舒了一口气。
但惊吓中，脊背发寒的感觉仍在。
心脏在急速跳动，看清楚门口是赵昭，李柔一瞬血压飙升，她差点就要吓死了。
她觉得赵昭就是来克她的。
她绝对不可能喜欢上赵昭，绝对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