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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

  •   妙妙和张哥一说,嫂子听闻了居然比妙妙还要着急,说她怎么没有想到呢,看着这几个现成的模特居然不知道利用,太浪费了,打电话给我让我没事就快点去她店里,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展广告宣传了,还说我和妙妙的模特费用该怎么算就怎么算。那我们自然也是不可能要的,最后嫂子说那就用张哥的演出费用抵了,她不付我们广告费,我们乐队演出的收入也不用分给张哥。
      下午转了一圈没多少事,我便跟徒弟说了声提前下班了。他问我说,师傅你是不是演出去。我说不是,是去给别人做个模特去。他说那一会我看看师傅拍的帅不帅啊。
      路上我给妙妙发信息,她说,我就在嫂子的店里呢,都来她摆弄一下午了。
      我说,那要不我晚点再过去?
      她说,你快点过来吧,让嫂子摆弄摆弄,我也好歇歇,累死了都快。
      我说,那好吧。
      等我去到店里,不光是妙妙看到我松了一口气,就连张哥都感觉突然轻松了很多。然后不等我跟嫂子打个招呼,她急忙忙拉着我过去,拉到一排应该是早就挑选好的衣服前面,说,徐元,你一件件试,我们从这里挑十套出来,我这专门请了个拍时装模特的摄像,一会你们仨都多拍些照片,妙妙和你张哥已经各自拍了不少,但是你们的合照还没有,尤其是你和妙妙,正好是情侣,我这次就有不少情侣款的,正好拍一些情侣装的照片,等拍好了以后,你们以后的衣服,嫂子给你们全包了,保证天天不重样季季都是新款。
      我这才注意里间腾出一片地儿,放着个三脚架,有个二十多的年轻人正拿着个相机在拍几件穿在假模特身上的衣服。我去看张哥,张哥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我拿着嫂子给我的衣服去试衣间,妙妙喝着水坐那儿示意我赶紧吸引嫂子的注意力,让她好多坐会儿。
      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大概就试了几十套,然后还有穿着上衣搭配裤子,穿着裤子搭配上衣的,再有几双鞋,偶尔还要带顶帽子,反正就是穿了脱脱了再穿,被她和那个年轻的摄像师再摆各种姿势造型,等我都快被折腾得要找个地儿坐下不想起来,嫂子才拿了瓶水过来说,徐元,你先歇会儿。
      我坐到妙妙边上,低声说,这应该完了吧。
      妙妙说,合照还没拍呢,你没听嫂子说还有我们俩的情侣装,估计还得会吧。
      我说,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提个要求,抗议一下,今儿累了明天再弄。
      她朝着嫂子努努嘴说,那你去说,我打心里支持你,连张哥都支持你,对吧,张哥。
      张哥在那边接话道,嗯。
      我看看张哥再看看妙妙,妙妙说,张哥这一个下午抗议三次了,被打杀了五次。
      我奇怪了,问,怎么抗议三次会被打杀五次?
      妙妙示意张哥自己说,张哥就无奈地说道,我多去了两趟厕所,想着去抽根烟歇会的,然后时间长了点,就被你嫂子数落了好一会。
      我看看那个正和摄像师看着机子里的图像热烈讨论的嫂子,喝口水说,算了,就不打搅嫂子的兴致了,一会完事了,张哥你可得请我们俩吃顿好的补偿补偿。
      张哥说,让你嫂子请,我也是受害人,我这还没人补偿我呢。
      我说,等晚上回去让嫂子好好补偿你不就行了。
      张哥还没说话,妙妙先瞪了我一眼,我起身说道,我去上个厕所去。妙妙说,我也去。
      路上,妙妙跟我说,现在只是初次试衣,等把合适的衣服选定了,周末才会正式拍呢。
      我说,啊,这么麻烦。
      她说,听张哥说,他们以前拍广告没这么麻烦,想拍了就拍不想拍了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说拍广告那个是掉价儿不够摇滚,所以都是别人求着他们拍,哪像现在没广告代言的人都不觉得你是个角儿,当然在嫂子这里他摇不摇滚都不重要,嫂子愿不愿意才是要紧的。
      等我和妙妙回到店里,就又立即被嫂子拉过去,开始先试了三个人一起的衣服拍了些合照,再就是我和妙妙试了不少的情侣装,还有些亲密的拥抱牵手,这个我倒是不觉得累。我跟嫂子说,这些回到时候嫂子让摄像师傅给我们整个写真集,正好省得我们还单独去拍情侣写真了。
      等一切姿势造型摆了个遍,衣服也一件件试完了,都是晚上九点多了,我说,嫂子得请我们吃好的。
      嫂子说,那是小事,等周末给你们好好捯饬捯饬,拍好了,嫂子请你们去吃大餐,就去德庆楼包个包间敞开了怀吃。
      吃完等我和妙妙骑着电动车回到家,都已经十一点了,胡乱擦把脸涮了个脚就躺床上了,连妙妙也是简单梳洗下就脱衣钻进被窝,我伸手过去抱她,她说,老公,你去把灯关了。
      我侧身去看她,她已经把眼睛闭上了,我只好起身去把灯关了,再重新钻进被窝贴着她的身子抱着她,她说,睡吧。
      我说,嗯。
      等到周末,嫂子一大早就让张哥开车来接我们。她先带我们去了那个摄影师所在的摄影棚,给我们做了发型,拍了几套衣服,也满足了我要和妙妙拍情侣写真的愿望,单独安排了一段时间,用嫂子选出来的情侣装拍了我们的写真,到时候摄影师除了给嫂子一份用作照片模特,还会单做个影集给我们。
      然后我们重新做了个发型,摄影师随着我们去了店里。因为是周末,店里的人不少,看见我们这一行人,又围过来不少瞧热闹的,挤得店里满满当当地都是人。嫂子让店里的两个小姑娘招呼那些或者进来看衣服或者站着瞧热闹的,她则和摄影师一同指挥我们仨,换衣微笑摆pose。
      其实这些都完全可以在摄影棚里完成的,但用嫂子的话说,既然是要做广告宣传自己的,那为什么不在店里拍呢,最起码看热闹的也好,这周末这么多流动来去的人里,有十分之一记得有我们拍照的这回事,那就达到广告效果了啊,当然是要好好利用的。不仅如此,嫂子还在店门两侧贴了标语,有我们仨的相片以及介绍,她居然写的是著名乐队:迷茫乐队组合。
      我小声跟嫂子说,这著名写的不好吧,我们非著名而已。
      嫂子说,没关系,以后不就著名了吗。
      但在这以后之前我是有些脸上发烧,可心底还是蛮期待那个冠以著名都不足以形容的时刻的,所以我微烫着脸喜悦地在她们的指挥下完成了拍照。嫂子是真把这个时间利用到家了,忙忙一上午再加上午间的时间不算,下午又转战去了颐和园,取外景拍了一个下午。
      妙妙说,真累,那些每天都在拍的平面模特会不会也这么累。
      我说,只要不是摊上像嫂子这样恨不得一天就拍完的还好吧,或者是人家享受这样的时刻,不像我们觉得这是应付嫂子的差事而已,就像让你一天到晚玩音乐你不也不觉得累嘛。
      广告的效应不错,用嫂子的话说至少客流量多了一倍,销量也比往常多三分之一,还有许多网上预定的,为此她还专门雇了个大学毕业的姑娘,负责网上售货及海报宣传策划事项。她还准备再盘一个大点的门面,说是先从中档服饰品牌开始,再往高档的那儿走走。
      妙妙把一些不错的写真照片,集结在我们的微博和平台账号上发了几波,粉丝也增长不少,至于那些评论不怎么好的,我反正不看他们,妙妙说我哪有时间看他们叽叽歪歪的,我的时间都不够用。我们也没有因此就把评论区关了,反正他们说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嫂子联系的衣服制造厂家按我们的意思定制了一批我们自己的品牌,妙妙把它们放在平台的小店上,结果销量也挺不错,再加上虽不多却不断的演出,收入还行,把我和张哥摘出来后,去掉一些乐队的花销之外,足够妙妙从前工作的收入了,我就让她自己存着。
      我说,这些留着当你的嫁妆吧,如果我没钱娶你了,你就带着它们来嫁给我。
      她说,行了,我知道了,反正你的银行卡在我这,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我心想,也对啊,银行卡都不在我手里了,怎么花怎么分配随她就行了。我问她,那我每个月的零花钱是多少?
      她说,看你这么乖的份上,每个月给你一千,多了自己存着少了自个去想办法,如果有另外的用途需要,那就打个申请报告来让我看看要不要批。
      我说,好嘞!
      这个时候,我都是不忘要把她拽过来抱着亲一口的。
      嫂子另外也帮我们挑了两家服饰的品牌广告,又用去了随之而来的那个周末,在两间不同的摄影棚里完成了拍摄。有了之前嫂子的对比,这次就显得轻松许多,而这两笔收入我和张哥都没分,让妙妙存着做乐队的预算。
      我们还开了直播,嫂子也终于在一家商场里盘了间更大些的店面,忙里忙外地准备好赶在新年开张,这自然是要做个活动的,那便自然是由我们乐队来做表演了。
      嫂子说,我给你们请些漂亮的姑娘来跳舞,你们就把它当做你们的专场表演就是了,就当在这商场里开个小型的个唱。
      为此我拒绝了乔莎莎邀请我们去她爸爸公司做庆演的事,她说,好吧,等新年那天我去看你们演出,虽然我生日的时候你就说了句生日快乐!
      这事我没和妙妙说,我不是想隐瞒什么,我不觉得我需要隐瞒什么,但是如果妙妙不知道没有问,那我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说的。
      我们在平台上微博上都宣传了这次商场的演出,免费的小型个唱,我看了下播放量和评论点赞的数,感觉浑身热血沸腾,可是我们实在是缺一个鼓手,一个我们认可希望拥有的鼓手,张哥都打算打电话给老鼠问问他新年的时候有没有空来帮个忙,而后小芬带了个好消息。
      那天是周三,我下班后和妙妙到街上一人吃了一碗水饺,虽然那味道不如妈妈包的,可还是能淡却不少对家的想念。张哥打电话说和小芬带了个人去排练室,让我们也过去,我问是鼓手有着落了,他说差不多吧,所以叫我们去看看。
      我听他的语气,他应该是满意的了,所以我觉得我应该也会满意的,让我们去看,其实就是让妙妙去看看而已,因为他们俩满意了,我基本上就没意见了。
      等我骑着电动车载着妙妙到排练室,张哥和小芬已经在了,还有个比小芬要大一点的小姑娘,但估摸着也就是十四五岁吧,扎着两条双马尾的小辫子,上身黑色花纹夹克,穿一条及膝的素花小短裙。
      一看就是个很青春活泼的姑娘,妙妙说,嗯,不错。
      我扭头去看她,问她,就看这第一眼你就觉得不错了?
      她说,嗯,感觉,你不知道我感觉一向都很准的吗。
      张哥过来替我们介绍,说,这是小芬班主任的同学家的闺女,叫秦小雨,她班主任听说我们少个鼓手,正好这闺女的妈妈也想让小雨能实际上台表演表演,就联系了我,我就给带过来瞧瞧。
      妙妙说,你好!
      秦小雨甜甜地弯了个腰,说,妙妙姐姐好,徐元哥哥好!
      我也忙不迭地道,你好!
      张哥对小雨说,来,给姐姐哥哥表演一段。
      秦小雨就做到架子鼓前,拿着鼓槌准备来一段,小芬凑近我们俩说,小雨姐姐很厉害的,我爸爸当时在她家听她打了一段,就跟她妈妈说了,说小雨姐姐很有天赋的。
      鼓声响起,我凝神去听,居然是一首将军令,鼓点纷骤如急雨,敲打在人的心上,又缓慢如和风,吹拂于脸前鼻间。
      妙妙拿起吉他,把爸爸妈妈说的谱子摆上,说,小雨,来,我们试着打一下这首,徐元,你唱。
      张哥也拿起吉他,和妙妙一起弹奏,我们像平常排练时那样,只是此刻有了鼓点的跟随与调和,呈现出和平常完全不一样的效果,那一个个节奏的伴随,那切入与切出,那余音与休止,都在我的感觉里契合着,那是一种久违了的融洽。
      我说,这就是我想要的那种感觉。
      妙妙说,小雨,你打的真好!
      小雨居然像我一般羞涩了,说,姐姐,我还行吧?
      妙妙说,那绝对是行了,张哥,就她了。
      我说,她应该还上学吧?
      小雨说,嗯,我上高一,不过我妈妈准备让我考艺考的,所以除了正常的文化课程学习之外,剩下的时间我可以和你们一起排练演出都行。
      张哥说,反正徐元不也上班,我们现在一来没有鼓手,二来演出也不多,主要的演出也都是周末或者假期,不耽误她学习就成。
      我说,那就行,我喜欢,刚才那鼓点跟我想的一模一样,每一个都打到我的心坎里了。
      小雨在那边居然又羞涩地笑了,完全没有刚才打鼓时的那种气势和精神,腼腆而害羞,颇似唱歌或者不唱歌时的我,这让我更喜欢这小姑娘了,就像看到另一个自己一样。
      在接下来的这个星期里,我们每天晚上都在排练,一来是因为马上要新年了,而在新年的前后除了嫂子的新店开张外,妙妙还接了不少的演出,差不多每天都有两三场,二来也是为了能让小雨更快地熟悉并融入我们当中。我和妙妙还带着小雨,让她体会了一次我们的户外广场演出,顺便在平台上做了场新年前的直播,而小雨的加入似乎让我们更增添了很多的流量,无论是播放次数还是粉丝都呈直线上升的趋势。
      似乎一切都步入正轨,就如同钟声滴答流去的时间,缓慢却不容置疑地向前向前再向前,也像极了我和妙妙的爱情与生活。
      张哥就不止一次地说过,说每次我和妙妙的爱情上前一步的时候,乐队就会跟着踏前一个台阶,第一次是我们恋爱了,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签了公司还发了第一张专辑,这次我们同居准备共同生活了,就开始接广告还有应接不暇的演出。
      他说,你俩什么时候结婚,快点吧,说不定我们乐队就跟着又上一个台阶,可以去草莓但是不必去给人做开场了,等你们俩生个孩子,说不定乐队就能做压轴了,像当年的唐朝和黑豹那样风光无限好了。
      妙妙扭头来看我不说话,我挠挠头说,嗯,我们努努力。
      然后新年就在不期意间来到眼前。街上到处都是喜庆的气氛,都在欢呼着那些长大的逝去的不愿回首的时光,对着未来的希望雀跃着高歌。
      新年那天在商场为嫂子的店开张表演,也算是我们这几年的一个单独的专场,从现场的反映以及小芬做的现场的直播来看,都表示这场表演很成功。
      那天在商场,乔莎莎给我发信息,说她就在楼上的栏杆边看我们演出。我一直在唱歌便没有看到那则信息,等我表演完收拾的时候,看到她发了又一条信息。
      她说,徐元,你唱歌的时候好帅!
      我回她,谢谢!
      有一段时间,我去厕所的路上收到她的回复,她说,本来我想等你唱完了和你说说话的,不过我想也许不太方便就走了。
      我回她,哦。
      她说,你还记得我生日时我爸送我的那辆摩托吗,我今天就是骑着它来看你演出的。
      我回她,记得,那你骑它路上要小心。
      她说,我练了很久了,虽然不敢说有多好,但是骑行还是没问题的。
      我回她,哦。
      她说,我现在在路边呢。
      我问她,你还没到学校吗?
      她说,嗯,我现在在路边和你说话呢。
      我说,那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她说,等你有时间方便的时候,我载你去溜溜圈。
      我说,行。
      只是我觉得时间或许我有,但方便的时间可能就不太会有了,因为这时候我看到妙妙正在等我。我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抱着她就在她的脸上亲了下,我喊她,媳妇儿!
      她看看来去川流不息的人,忙不迭地推开我,红着脸扭头便朝商场外走去,嘴里说,走了。
      我乐呵呵地跟在她的身后,对着那些喊我名字的人摆摆手。
      我们整理好自己的乐器,转战下一场表演,现场则由嫂子安排人收拾。我们去到另一处商场,为他们的庆演做开场,在X乐队之前。可是他们来得晚,我们两首歌唱完下场他们好像还没到,所以主办方临时安排后面的人上去唱唱歌再开开场,而我们也要去赶下一场,在商场的门口才看到好像匆忙而来的他们。
      我们就只是在门口逗留了片刻,看着被商场保安们护送圈起来的他们,感慨一下我们之间的差距,匆忙地去往另一个地方。
      在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还跑了很多场,又临时接了几场我们觉得可以再扩大乐队影响的演出,为此我和小雨都是请了两三天的假。小雨的假我们征求了她和她爸爸妈妈的意见,他们表示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他们不反对,小雨便说过了这几天她就多花点时间好好学习,我们也同意。
      有几个人,有鼓,还有两三把吉他,为了方便出行,我们把这些天的收入连同原来存起来的那些,让张哥找人买了辆大半新的客货两用的小厢车。司机自然是由张哥担任,妙妙虽然考了驾照,但是没怎么开过,我则是没学过,小雨更不用说了,还没到年龄,我们也没余钱去专门雇个司机。
      我们每天都忙碌得很,但是每个人的心情和精神都很好,就算小雨都很兴奋。我和妙妙哪怕每天累的回家脸都不洗,涮涮脚上床就睡了,心情却是很舒畅的,感觉未来仿佛已经不远了,或许就在明天醒来之后。
      张哥也是,他说,我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这种站在舞台上畅快淋漓的表演真的很爽,如果非要用一种感觉来形容,这让我想起当初小芬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我每天要照顾你们嫂子,每天还要照顾她,给她冲牛奶换尿布,还要哄她睡觉,每天累的倒头就能睡着,可是看着她一点一点地长大,每一天都是喜悦不能自已的,就像现在看着我们的乐队每一天都在成长一样,她终归会是能从小不点的婴儿成长成一个美丽的姑娘。
      我说,那我们继续努力!
      妙妙,小雨,还有张哥,她们也把手拍在我的手上,一起说,我们继续努力!
      在最后一个演出完毕之后,小雨便要回去上学,我也要回去上班,把积压的工作好好处理一下,所以在这个夜里我们把东西放回排练室后,聚到常去的那家店里,在那间名叫秋实的包厢里,点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肴,叫嚣着要不醉不归。
      嫂子也带着小芬在,张哥说等我们都喝醉了,好让嫂子把我们送回去。
      我和张哥喝白的,妙妙喝红酒,小雨也举着杯子尝了一口,嫂子则是带着小芬喝饮料。一边喝着一边闲聊,话题从这些天的演出,说到同台或者不同台偶遇的,认识也或者只是听说过的,如我们这般的,或者好过我们这般的,或者还不如我们这般的那些人身上,这让我们扯出来曾经那些郁闷不得劲的时光,在我们回忆起的青春的道路上,踩踏成几道深深的脚印。
      我说,张哥,你还记得那年我们刚出去演出的时候,有个老板甩了一沓钱,大概十来张红票子,甩过来让我们给他弹,他要唱一首小苹果,还记得不?
      张哥说,嗯,记得,那货应该是喝多了,如果是我当年年轻的那会,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那时看着他感觉挺好笑的。
      我说,我们都没搭理他,他好像冲过来推了我一把,然后就被人拉着拽走了。
      张哥说,你和妙妙没什么脾气,我吧,又过了乱发脾气的年纪,所以有时候遇着些不爽的事,忍一忍也就过去了,除了那次打架。
      小雨在那边好奇地问,什么打架?
      我看了妙妙一眼,我说,如果是现在可能就不会打架了吧,我这几年也变了很多,至少不会因为那点小事打架了。
      张哥说,嗯,是变化了不少,不光是话多了许多,就你现在这酒量都是蹭蹭地见长。
      小雨问,为什么打架啊,小芬,你知道吗?
      小芬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摸摸她的脑袋,说,那会儿,你徐元哥哥我不太会应酬,一来不会说,二来也懒得说,那会我们签约的那家公司组织了一些演出,类似于我们这些天跑的场子那样,偶尔演出完了,主办方的一些什么领导老板会说和我们一起吃个饭,有一次就是吃饭的时候,有个他们的老板吧非要让我陪他喝几杯,我那会已经跑厕所吐了一次了,闻着那酒味都直打呕,便推辞不喝,但是陪酒的很多人跟着起哄,那老板好像拉不下来脸了,说我不给他面子,还说这酒要是不喝就别想走了,我虽然没脾气,可听着这话也不爽,就是能喝我也不喝,何况我真不能喝了。
      我接着说,陪我们一起的那公司的人,也过来劝我,可是我当时脾气也上来了,张哥说我们走吧,你妙妙姐就拉着我走,那老板不愿意了,他手下还有几个陪着一起吃饭的,当时就过来拉扯我们,有个人竟然伸巴掌要来扇我,当时你妙妙姐正好就在我边上,那一巴掌拍在你妙妙姐的头上,不过你妙妙姐身手还是挺灵活的,歪头躲了下,还顺手打了他一巴掌,然后就打起来了,他们人多我们就三个人,自然是打不过他们的,不过好在当时吃饭的还有些别的人,再加上闻声而来的服务员,所以也就被拉开了,我应该是最惨的,两只眼都青了,脸上还肿了一块,后背好像还被不知谁用椅子砸了一下。
      妙妙说,我还好,除了头上一开始被拨拉了一下外,就是腿上被不知谁踢了一脚,青了一块。
      张哥说,我也算是老当益壮,一个人干倒了俩,除了胳膊被人应该是抡椅子砸了下,倒没别的。
      我问妙妙,也就是从那后公司就把我们扔一边自生自灭了是吧?
      妙妙说,差不多吧。
      停了下,她说,说到这,前两天公司那边有个人打电话给我,好像是说合同要到期了,问我们能不能去和他们谈谈续约的事,一直忙着演出也就差点忘了这事。
      我看看张哥,张哥说,这两天也有两三家公司联系我,其中一家挺不错的,有不少我以前认识的乐队都在,反正不急,等我们慢慢考虑考虑再说。
      妙妙说,嗯,那行,到时候慢慢看看选选。
      我说,不管和哪家公司签约,我们都必须注明一点,那就是我们必须保留拥有不喜欢和选择的权利,别像原来那样,公司拿着合同让我们去给家猪饲料做广告,好在当时我们是用兼职的身份签约的,后来我们反正不愿意才算了的。
      张哥说,嗯,那是,我们又不是卖身,虽然公司各项福利待遇宣传计划肯定要优先照顾那些卖了身的,但毕竟不自在,说实话,这么些年了,你要是让我真让一群小年轻对着我指手画脚呼三喝四的,我还真受不了那个,尤其是我看那些新闻上有说连喝口水放个屁都要公司同意才可以的,那我肯定不行,大不了就和现在一样,我们这几年不就是自己搞得,现在这个也挺流行的,叫什么独立音乐人,像我们这就叫独立乐队了。
      妙妙说,但公司还是有公司的好处的,毕竟人家的资源和人脉推广不是我们这些小的独立音乐能比的,当然就像徐元说的,我们保留不喜欢和选择的权利,同意的就可以考虑,不同意的就直接Pass就是了。
      张哥说,现在我们有这个选择的资格,可以挑拣那就挑拣挑拣,不管怎么说,未来肯定会比现在更好,那些不开心不爽郁闷憋屈的都是过往了,就让它们都随风而去,随酒而去。
      我们共同举杯,齐声道,让它们随风而去,随酒而去。
      我说,愿未来更美好!
      我们共同举杯,说,愿未来更美好!
      喝着酒说着那些往事,情绪不觉就涌上了心头,有欢笑也有藏在被角里的泪水,无人知道。
      每次过年前都会有人打电话问我明年准备去哪里,除了比较太遥远的所在,肯定是谁开的工资高便去谁那了,可谁知兜兜转转还是在北京。可是那一年别人再问我准备去哪里的时候,我就不由得会想起妙妙,虽然那时候我们刚认识,乐队还只是个雏形。那人开的工资比我原来的工资多了两千多,够我和我爸妈每个月的开销了,那是我第一次犹豫烦躁,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如果是在认识妙妙之前,我是不需要犹豫的,我肯定会选择那个工资多的,哪怕它会比现在要累要艰苦,但是在钱面前它们都不算什么,因为我那时候已经感觉到身上肩头的压力了;如果是在多年前我还正年轻的时候,我也是不会犹豫的,因为我正年少可以不管不顾地造。可是我正恰巧在快到三十岁时认识了妙妙,她领带着我去到一个我不熟悉却曾经向往过的世界,那么我在她和它之间该如何选择,是选择现实生活的它,还是或许有着未来梦想的她?
      我不知道。我心事重重,我茶饭不思……哦,没有,只是胃口不太好,我待在家里躺在床上看电视,看那些如我这样的人在现实和梦想中抉择挣扎,或者干脆什么也不想,把自己沉浸在一个又一个故事里,想着或许事到临头它自然而然地就会解决了。
      可是等人家来问我去不去的时候,我心里还在犹豫着,口中却是婉转地拒绝了,以离家太远交通不便为理由拒绝了。挂了电话,我仿佛就看见一沓一沓的钞票在面前,却因为见面不久的她,眼睁睁地看着它们离我远去。我一直想和妙妙说,说我为了你为了乐队,每年都要少挣好几万块钱,那些钱够我爸爸妈妈舒适闲逸地生活了,而不用像现在这样还在劳累着。
      我看了眼边上那个挨着我坐着笑语盈盈的她,想着爸妈一定会很欣慰的,如果她最终能变成他们的儿媳,那他们一定不会心疼那随风飘逝而去的,那些可以摞成厚厚一叠票子的时光。而我也很庆幸当年不由自主做出的那个选择,让我拥有了她和它,我想我终归是能让梦想和现实共同存在的,她和它都是可以存在于我的生命之中的。
      妙妙扭头问我,徐元,你看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
      我说,我昨天晚上坐在台下看那对新人的婚礼,我忽然很有感触,哼了几句,刚刚我把它哼出来了。
      妙妙说,啊,你写了新歌了,来唱唱。
      小雨和张哥她们也来了兴趣,一齐朝我看来。
      我说,我是为你为我们写的,你听……
      我用筷子轻轻击打着面前那只小小的碗,开始哼唱那首我于昨夜有感此时成句的歌,妙妙,我想对你说!
      以此纪念我们的爱情!

      我想对你说

      (我):妙妙
      (妙妙):嗯?
      (我)
      我想对你说,我想你
      连那一望无垠的海,也表达不了我的爱恋
      (我):妙妙
      (妙妙):哎!
      (我)
      我想对你说,我爱你
      就算那无边的天空,也装不下我的思念
      天上的白云飘飘,地上的风儿阵阵
      它们带着我的思恋,追随在你的身边

      (妙妙):徐元
      (我):嗯?
      (妙妙)
      我想对你说,我想你
      连那一望无垠的海,也表达不了我的爱恋
      (妙妙):徐元
      (我):哎!
      (妙妙)
      我想对你说,我爱你
      就算那无边的天空,也装不下我的思念
      天上的白云飘飘,地上的风儿阵阵
      它们带着我的思恋,围绕在你的身边

      (我们)
      我想对你说,我想你
      连那一望无垠的海,也表达不了我的爱恋
      我想对你说,我爱你
      就算那无边的天空,也装不下我的思念
      天上的白云飘飘,地上的风儿阵阵
      它们带着我的思恋,追随在你的身边
      天上的白云飘飘,地上的风儿阵阵
      它们带着我的思恋,围绕在你的身边

      (我)
      我想对你说,我想你
      连那一望无垠的海,也表达不了我的爱恋
      (妙妙)
      我想对你说,我爱你
      就算那无边的天空,也装不下我的思念

      (我们,说话)我想对你说,妙妙(徐元),我爱你!
      ——迷茫乐队:我想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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