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上青泽》苏白雪

14、第 14 章

　　“呸呸呸，这是什么地方？”长生喊道。

　　昏暗中，只有一丝丝光线从石缝中射进这里，雅州城地处蜀地，主城本就建在地势不一的山上，有这种依山而建的地牢不算奇怪。

　　夜笙的声音有些奇怪，她轻声叫道：“姜泽？老三？三哥？”

　　姜泽咳道：“咳咳，我在。”

　　原来，在三人掉落下的那一刻，姜泽竟然瞬时将夜笙护在怀里，现在夜笙正趴在姜泽起伏的胸膛上。

　　“扑簌”一声，长生手中的火折子被引亮，两人交叠的姿势尽收长生眼中，她的嘴巴窝成了个鸡蛋：“大哥，夜笙的武……武功在当今江湖鲜逢对手，你……你这样是不是想占她便……便宜？”

　　姜泽道：“闭嘴，不说话会死啊你！”

　　夜笙道：“姜泽，她说的没错，我的武功应当是在你之上的，而且我有内功护体，这点高度是伤不到我的。”

　　姜泽哄骗道：“笙儿，别听这女人瞎说，无论你的武功再高，哥哥我都是要保护你的。”

　　长生：“呵呵。”

　　姜泽一个眼神杀过去，长生立刻噤声。

　　夜笙道：“长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看大街小巷的女人都仿若练了‘天生’心法一般，你需知一般人若是练了这心法，不仅容貌会大变，身体也会慢慢支撑不住的。”

　　姜泽道：“晋时贵族流行服用寒石散，其药燥热，服用后会使人全身发热并产生幻觉，时间久了还会成瘾。偶尔服用会短暂增强人的体质，但是长期服用会使人的身体越来越差直至死亡。笙儿你说的药莫不是与寒石散有些相像？”

　　夜笙叹道：“鬼医仙所做之药比寒石散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师傅临终前叮嘱我一定不能让此药流入世间，但是现在看来不仅要毁掉此药方更要找出解决之道了。”

　　长生脸色大变，急起来说话都不怎么结巴了：“笙笙，你相信我，我并不知……知他们偷了我的书，师傅当……当年为了强行修炼‘天生’，硬是逼着我将‘天生’心法第一层改成了药方，因为此事还被你师傅……傅重伤，至今不知她下落啊。”

　　夜笙摆手：“我本来以为是你为了钱财才利用这些女子的爱美之心，现在看来你也是被蒙在鼓里。我不在乎你师傅，她偷习“天生”心法，咎由自取，雅州城的百姓无辜，你必须要想办法散去这些女子身上的功法。”

　　长生道：“这这……我只知道怎么……怎么配，并不知…道怎么解……解啊！”

　　瞬间，夜笙将手放在长生脖颈之上：“长生，我二人是有些情谊的，我不愿伤你。我与姜泽寻找出去之法，你就负责想出解决方法。”

　　长生的眼睛瞪圆：“笙笙…，咱俩可是发小啊，你你你……，小心一点……。”

　　夜笙又若无其事的将手抽回来：“所以说，长生你赶紧找到解决方法，不然我就让姜泽找个山洞关你一辈子。”

　　姜泽点头，骄傲的像只孔雀蓝就差拍胸脯保证了：“包在我身上。”加上他穿的又是绿色的外袍，更加像一只搔首弄姿的绿孔雀了。

　　长生不忍直视，这人她不知道是谁，但是她知道，她讨厌他！

　　夜笙与姜泽马上就行动，姜泽趁着火折子的光，仔细的敲打着石壁，看是否有出口。

　　这山洞十分潮湿，仔细听还有涓涓溪流不知从那处经过。姜泽道：“方才刚进来时我见屋檐上挂了很多油纸伞，且门口假山也是前有道曲水，想必那道曲水定是从此处经过。我们再往前走一走，说不定可以找到这山洞最薄的地方。”

　　夜笙手上捏了一撮土，稀奇道：“那些油纸伞像是生了神智一般，直朝我头上上冲。”

　　姜泽道：“郑堪已经去寻找王小姐了，他那边搞定以后自会来寻我们。”

　　夜笙点点头：“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与此了。”

　　长生蹲在角落看二人敲敲打打，她纳闷道：“这位公…公子还不知道……是是哪位？怎么随…随笙笙来比处啊？”

　　姜泽道：“好说，我是笙儿的兄长。”

　　长生惊讶：“我同笙笙一同长大，并不知道她还有兄长啊。”

　　姜泽看了一眼夜笙，嘴角翘了起来，当年你给笙儿送去的饭菜有一半笙儿都给我吃了：“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去，好好想你自己的事！”

　　长生哼哼，衣带还是松松垮垮的系着：“知道了知道了”，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然左右摇晃的脑袋：“咦，你们看这是什么？”

　　这里模糊的刻着两句诗文，长生轻声的念了出来：“书中无别意，惟怅久离居。—天华五年 上官无懈。”

　　姜泽懒懒道：“无懈是上官昭仪的字。想必这里是上官昭仪当年被囚之地。当年她在雅州主持轰动一时的官银失窃案，牵扯出雅州半数官员，这里应当就是她被诬陷勾结通敌的暗狱。后来诚安长公主与秦王拿了先帝的诏书才将她救出来。雅州城本来是蜀中久负盛名之地，此事发生之后也渐渐没落了。”

　　夜笙道：“一路上听了她那么多的传奇，我还听说她跟秦王殿下还有过一段情，所以这句话是不是思念至极写与秦王的。”

　　姜泽脸色怪异：“应当不会吧，上官昭仪比秦王大了十岁，而且她还是秦王父亲明德帝的昭仪。”

　　夜笙不予置否：“这又有什么？明德帝跟贵妃的故事不还是你讲与我听得吗……。”

　　姜泽不想再听下去，忙打断夜笙：“笙儿你摸下这块石头。它的颜色好像比较淡。”

　　她上手摸了摸那行字，神色一凛：“不对，这是个门，是暗门，这句诗是上官昭仪的提示！”

　　她嘱咐二人：“你们退后，我看能不能把这个石门推开。”

　　二人点头，同时退后，夜笙手掌对着石门，将真气集聚到胸口处，想用真气这道门打开。

　　石门缓缓移动，发出沙沙的挪动声，姜泽靠近石门在缝隙处看了一眼，是一条曲折黑暗的小路，三人对视一眼，姜泽道：“反正也出不去，走。”

　　长生畏畏缩缩：“我我我……我不想去，他们……不不会害……我，要去……你你们去吧。”

　　姜泽微微一笑：“你去不去？”

　　长生瑟瑟发抖：“你到底……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你每次笑……笑的时候我都觉得有阵阵阴风对着我……我的心在吹啊，我……我去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