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接住向你奔跑的我》Yoboya

13、温度

　　“陈医生，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从刚刚两人碰面开始，就闻见一抹似有似无的橘子汽水儿味，当时一股脑的逃跑欲，没有多留意。发现这味道原来是从陈柘身上传来的，周初晓将怀里的人拥得更紧了些，因感动而欣欣然的脸蓄了大半在陈柘脖颈处斯磨，欲将陈柘的香气蹭到自己身上，“更喜欢陈医生了。”
　　肩膀和脖子传来阵阵瘙痒，却不令人讨厌。两人就这样相拥，此刻的时间和空间被自动收藏在两人共同的砂画上，他们的心比手要巧，现实都只能说写简单话语的人，此时谱画的场景是无人能介入点滴的醉墨诗意。
　　双腿开始发麻，陈柘再沉浸也得反抗了，他将脑袋和上半身尽量往右侧偏移，谁知周初晓那家伙像晨起撒娇讨要零食的小猫一样，越躲蹭得越起劲，让人既气恼又无法狠心厉色摆脱。
　　周初晓：“我已经正式成年了，陈医生可不能拿年龄抵制我了。”
　　陈柘无语，他们之间不只这一个问题好吗？一旦扯上关系，众多需要费心面对的问题中随便揪一个，都足以让周初晓父母把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
　　“初晓，回家吧，你明天还要上学。”陈柘的声音在距离的拉近下，显得格外软糯。
　　“再等一会儿。”
　　“行是行，但我现在这个姿势感觉蛮奇怪的，我。。。”陈柘话还没有说完，被周初晓松开怀抱的动作打断。
　　陈柘惶然，提出放开的是自己，被松开的那一刻，却有一种被放逐的落魄感，欲抓紧又使不上力气。
　　周初晓将陈柘的手从口袋里取出，握在手里揉搓几下后，捧到嘴边分别亲了一口，惊得陈柘迅速甩掉双手，慌张的环顾四周。
　　“什么都晚了，刚刚抱了半天，要看早被看见了。”周初晓笑得合不拢嘴。
　　“回家了。”陈柘见四下无人，放下惊慌的心，快速绕回前门，钻进车里时，耳鬓的红晕被很好的掩藏在夜色中。
　　周初晓再次拿回蛋糕和礼物，端正站在一旁等陈柘倒好车，屁颠屁颠的又凑上去，“谢谢陈医生的礼物，我会好好珍惜。今天太晚了就不留你一起吹蜡烛了，你回去开车小心点，明天温度还是这么低，记得穿外套。谢谢你今天来找我，拜拜，哦不对，晚安。”
　　晚安。是《刻在你心底的名字》里的台词，也是大多数人与心爱之人的道别，周初晓这一波学以致用使得恰到好处，撩得陈柘艰难凝神，一脚踩上油门，逃之夭夭。
　　一天之内，周初晓换了太多种情绪，一会儿为爱而不得伤感，一会儿又将伤感藏起来，和朋友们强颜欢笑；临结束被突如其来的告白搞的烦躁不安；还好陈柘解救了自己，将自己拉进一场柔且不虚的温柔乡。用最后一点精力又和家人吹了一次蜡烛，匆忙写完作业，终于躺上床，还是没有心思休息，用手机号搜索添加了陈柘的微信好友。
　　看见网名是“zcx”，陈柘很快同意了好友申请。
　　“陈医生，猜猜我是谁。”周初晓自觉狡猾的上来就提问。
　　“初晓。”
　　“怎么这么聪明啊？我的陈医生。”
　　对方没有回复，但一定已读了。
　　周初晓不气馁，继续发信息过去，“安全到家了嘛？”
　　“已经要睡觉了。”
　　“对哦，已经12点多了，陈医生，明天要上班吗？”
　　“要，你也早点睡。”
　　“好，晚安，陈医生。”之后那边就再没了回复，周初晓抱着手机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周初晓起了个大早，从昨晚那个粉色蝴蝶结守护的礼盒取出里面的暗紫色复古板鞋，身心从未有过如此这般的春袗轻筇，轻盈得感觉自己可以安然无恙的从六楼一跃而下，却又担心用力过猛，伤到崭新的鞋面，便理智的忍下了那过份超乎现实的冲动。
　　于是，周初晓踏着属于陈柘的心意出门了，每一步都仿佛能够脚底生花，为这暂无春色的城市铺出一条花路来。
　　“早安。”
　　收到信息时，陈柘也正准备出门，在电梯里回复到：“早，小孩儿。”
　　这哪是脚底生花能诠释的快乐，周初晓将嘴角咧到不能再宽，露出一撇憨笑站在地铁站台，惹得路人纷纷斜眼看过来，但没有影响他半分。
　　“笑得贱兮兮的，在一起了？”曾添刚到学校就见到满面春风的周初晓，好奇的过来问。
　　“还没，但是快了。”
　　“这怎么快？你有预知超能力？”曾添感觉更怪了。
　　“你难道不知道，所谓暧昧期就是像我和陈医生这样吗？上头又狂热，过了这个时期，不就该在一起了？”周初晓和曾添的说话声刻意压得很低，仅限于两人能听见，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没几分钟就上课了。
　　林奕成仍旧像从前那样坐在不远处，看自己的书，全然没有在意前一晚发生的事情，无论是不是装的，周初晓都松了口气，这至少证明对方还不想和自己撕破脸。原本就是告白失败的小事而已，自己最近也在反复经历，所以没觉得和林奕成之间会产生什么严重的隔阂，依照从前的距离相处是最好的，只是要记得避免单独相处了。为自己，也为陈医生，都不能与旁人传出什么奇怪的流言蜚语。
　　这一天过的相对平稳，与陈柘道了早午安，周初晓开始变得贪心，一下课，就抓起书包往医院跑。
　　“陈医生。”
　　已经下班的陈柘从地下室电梯出来，边走边解开白色大褂的纽扣，远远的望见周初晓像上次那样坐在自己的车前，抱着书向自己招手。
　　小跑着靠近，“你怎么来了？”别误会，陈柘没有不耐烦，他说话就是这样生硬，但眼角的笑意和温柔无比的声音已足以传达给周初晓一些旁人无法领会的讯息：陈医生见到我，也很开心。
　　“来接你下班啊。”周初晓将书和耳机收好，站起来，羞涩的抚上陈柘白褂的衣领，“陈医生，我可以帮你吗？”
　　“不用。”陈柘自然是要拒绝的，但是身子僵在那里，无所作为，任由周初晓绕到身后，和电视剧里的贤内助一样，撤掉陈柘的白褂，露出里面的白T恤。
　　周初晓将白褂搭在左臂，“陈医生怎么穿这么少，医院有开暖气吗？”
　　“病人大多都不能吹风，病房和办公室经常都是要关闭门窗的，所以不冷。”陈柘打开车门，拿出一件运动夹克穿上，看起来暖和多了。
　　两人驾车驶出医院，周初晓连上自己的蓝牙，放了最近在听的那个组合的歌--Westlife，陈柘有些吃惊，“你也听他们的歌？”
　　“嘿嘿，上次被你塞进车里，注意到你的收音机播放是‘You Raise Me Up’，回去搜索来听之后，感觉挺好听的就一直听了。”
　　陈柘：“很多年前的歌手了。”
　　周初晓：“陈医生，你还有其他喜欢的歌手吗？国内的有没有？”
　　陈柘：“偶尔听薛之谦，有时候也会听KPOP。”
　　周初晓：“那吃的呢？喜欢甜的还是苦的？”
　　陈柘：“甜的。”
　　周初晓：“。。。陈医生，你怎么都不反驳我，一般不都会说‘谁会喜欢苦的？’”
　　陈柘：“你的问题是二选一。”
　　周初晓：“那你喜欢咸的，还是酸的？”
　　陈柘：“咸的。”
　　周初晓：“嗯~那我得想办法变得又甜又咸了。”
　　刹车。。。陈柘猛的停在路边，眉头轻略起涟漪。
　　甜的可以理解，咸的？陈柘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一脸自然和谐的周初晓。
　　“陈医生，红灯停了。”周初晓提醒到，没有注意到刚才的刹车有些提前。
　　“我记得大学学校一般都会建议学生住宿，你为什么是走读生？”陈柘继续开车，问。
　　“我妈妈让我主动跟学校提的，她觉得我工作后回家的时间就会慢慢变少，所以想让我大学的时候在家多呆两年。”
　　“哦~”
　　“但是其实我现在有点想和陈医生一起生活。”周初晓靠过来，笑嘻嘻的说。
　　“别做梦了。”陈柘立刻反驳到。
　　周初晓：“哈哈就知道会被拒绝，我只是想和你经常待在一起”
　　车内陷入短暂的安静，只有音乐在空气中跃动，每次说起矫情的东西，陈柘总是用沉默代替。
　　“陈医生，周末可以陪我去图书馆吗？”眼看着就要到家，周初晓问。
　　“周六需要值班，周日可以，你定时间，到时候去接你。”
　　临下车，陈柘摁住右侧车门的安全扣，“初晓，对不起，这样说有点过分。我不知道我们现在这样对不对，但短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对于你，我好像很难像个成年人快速做出抉择。”
　　周初晓摇摇头，靠近陈柘，“陈医生，你别道歉，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的，不是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嘛？我等你。”
　　“日久见人心？”
　　“对啊。”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像在说我是个坏人。”
　　“哈哈，我不是那个意思，那“日久生情”行不行？”
　　两人在车内嬉笑了一会儿，要分开时，周初晓一整个不乐意，陈柘允诺他第二天来接他才恋恋不舍的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