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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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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街头的水管处将自己脸上的污渍清洗干净，
把肮脏的衣服脱下来冲洗了一遍，拧干水分后甩了几下再套在身上。
基辅的春季仍旧有点寒冷。
在我竭尽全力让自己看上去干净一点后才敲响面前的木门。
“咚咚咚！”
很快，面前这扇漆黑的木门打开了。
我抬头看去却是一张男人肥胖的脸，我感到有些失落。
“你好，请问依琳娜女士在家吗？”
面前这个男人目光有些不善。
“你是什么人？”
我皱了皱眉头，话在嘴边打了个转。
“我是……我是她同事的儿子，请问一下她为什么不上班了。”
男人怒道：“那个贱女人早死了，还上什么班！”
“你们孤儿院难道不知道吗？”
“不对，你是孤儿！”
“你个贱东西竟敢骗老子，看老子今天不把你拉去卖了！”
男人满身的酒气扑面而来，他抓住了我的胳膊将我拎了起来。
他另一手掐住我的咽喉将我掐得快要窒息了。
我挣扎着，胡乱登腿。
“……”
“放开我……”
“咳咳……”
慌乱间，我一脚踹在了男人大腿根上，踢歪了。
但男人还是感到一阵吃痛，弯下腰去捂腿根。
我得以喘息，扭头准备跑掉。
一只铁手紧随其后握住了我脚腕。
“老子今天弄死你！”
我被的狠狠绊倒在地，一抬头便看见男人布满血丝的双眼正死死的盯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一把薅住我的头发将我的脸猛的往地上撞。
鼻血滴落在地上，耳边阵阵轰鸣。
剧痛和麻木感向我袭来……
要死了吗……
这一刻我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直到我抓住了门边散落的酒瓶，一下砸在男人头上。
我飞快爬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我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的环境，男人没有追上来。
在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我缓缓弯下腰，环抱住了自己单薄的肩膀。
鼻尖有些酸楚，渐渐红了眼眶。
我喃喃自语道：“依琳娜就是被这混蛋害死的吗?”
事情的真相我不得而知。
……
我躲在路边无人处枯坐了一下午。
直到天色将黑的时候才想起来该回家了。
不知道妈妈还能认出我吗。
幸经过向几个路人询问我得知波迪尔区距离依琳娜家所在的街区很近，只有公两三公里的距离。
这一刻我无比的怀念妈妈温暖的怀抱，我顺着电车轨道往前走去。
饥饿感阵阵袭来，抬起的双腿酸软乏力。
我想起为了赶路，我已经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
在穿过一片广场时，我在一个岗亭的背面找到了水龙头，水龙头口还在滴水。
我凑上去喝了几口，胃里一片冰凉。
终于在天黑时赶到了波迪尔区，石头街朴素而温暖感觉扑面而来。
巷道内狭窄但又充斥着喧嚣嘈杂的烟火气息。
许多居民正在做晚餐，浓郁的番茄肉酱香味飘散在巷子里。
我轻轻的嗅了嗅，继续向里走去。
抬眼间我便看见前方拐角处的小卖部，恍然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光。
最后一次和父亲出门玩耍。
那时我骑在父亲宽阔的肩膀上，他带着我在那间小卖部买了一支甜腻的棒棒糖。
他一边为我拨开糖纸，一边无奈的说着。
“少吃一点，吃多了牙疼。”
不知何时泪水模糊了我的眼，我抿了抿唇，微微垂下眼帘。
眼泪渐渐打湿了脸颊。
已经很久没有梦见父亲了，我已经快想不起他原来的模样了……
我终于来到巷子的尽头，站在那扇漆黑的木门前。
它似乎比记忆中的模样陈旧了许多，门上多出了许多裂痕，这是岁月磋磨留下的痕迹。
我的心怦怦跳个不停，终于回家了。
笑意在心头化开，嘴角不受控制的高高翘起，我怀着期待的心情敲响了木门。
“咚咚咚……”
“咚咚咚……”
许久之后屋里才传来脚步声。
恍惚间我看见门缓缓打开，母亲温柔的笑颜绽放在脸上。
“小孩儿，你找谁！”
我仰头望去，笑容僵硬的挂在脸上。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她正警惕的盯着我。
心头思绪乱飞，我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准备好的话语。
过了良久，我才沙哑着嗓音道：“夫人，你知道之前住在这里的娜塔莉亚女士吗？”
女人撇了撇嘴。
“没听说过，赶紧走开！。”
木门又“啪！”的一声合上了。
我漫无目的的走出巷子。
这里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了。
这个地方陌生得有些可怕。
我在阴暗的巷道角落里停下脚步，捂着脸，缓缓弯了下腰。
大口的喘息着，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顺着指尖的缝隙无声地滴落到地上。
任由思念在心间蔓延，孤独侵蚀了我的灵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