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文杂笔》梁岌

2、梦

　　梦中我失去了自己的鼻子，它本该生长的地方，变成了一个暗红色的月牙型孔洞，仿佛带着对人世嘲讽的微笑，它和嘴的关系，就像电脑机箱上电源开关与冷启动键。

　　梦醒，审视无损的自己，仿若再世为人……

　　梦境一

　　我似乎正在参加一场考试，努力的翻小条，找到后，努力的抄……

　　梦境二

　　我的一个女伴因忧虑过度，虽未满头华发，却有些秃头。

　　梦境三

　　我和一个自己很喜欢的男孩子关系有了进展正处于幸福之中，约好了第二天的相见。

　　梦境四

　　原本要付那个男孩子的约会，却发现自己的鼻子上出现一个暗红色的疤痕，就像戴镜子久了留下的；同时头顶的头发不见了，头顶百汇穴的地方出了个马蹄形的印记，似乎刚刚做个大手术，但更像“白娘子传说”中法海钻入蟹壳中，壳上的印子。

　　我好担心，因为我与那个男孩子才刚开始，我不甘心如此结束，命运为何要开我这样大的玩笑。

　　然后母亲给我找来一副大边眼镜，带上后刚好遮住那块丑陋的印子。

　　后来我又梦见了姥姥，我与她换了钱，100元换2个50的。我想了想发现这段与先前全无关系。

　　梦境五

　　鼻子上的疤痕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清晰，靠眼镜已经无法遮盖了。我忽略了母亲那忧虑，又恨不得代我承受一切的目光，决意到医院去，问个清楚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是？是他们造成的过失，还是我自作孽的结果。

　　梦境六

　　医院——

　　我和妈妈来到她常看病的医院，找了个比较权威的大夫。人们对我投来吃惊又不敢置信的目光。我知道那是为什么！我的鼻子已经彻底消失了，它本该生长的地方，变成了一个暗红色的月牙形孔洞，仿佛带着对人世的嘲讽又讥诮的笑意，它和嘴的位置像极了电脑机箱上的电源开关和冷启动键。我不在乎自己在他人眼中又丑又怪的样子，也不在乎他人指指点点的目光，我的心中，我永远都是那个健全的我，同时我更坚信我一定会恢复。

　　梦境七

　　医生们个个束手无策，他们从未见过我这种奇怪的病例。最后他们决定为我手术——整容手术，我不再关心男朋友的问题了，我思量着该去大城市还是在这里做。它成功的机率有多大。

　　出了医院的门，我沿着围墙走，看见了我的妹妹，她并没有嘲讽我的意思，只是与我思量着手术事宜。

　　梦境八

　　经于要做手术了，手术方案有两种，一种是我的鼻梁骨内陷，撑起来就没事了；另一种比较麻烦，就是我的鼻梁骨消失了，需要外物的辅助。

　　手术费很贵，可我却不得不做，因为脸上消失的这一器官，已严重损失到其它器官间的一种平衡。我的五官已成了一种诡异的扭曲状态。

　　父亲与母亲只关心手术的成功率，我却想着要花多少钱。似乎从小到大父母总是无怨无悔的把钱花在自己身上，可越大这种负疚感就越重。

　　我开始痛恨医院的那种乱收费的制度，痛恨医生收的那个大红包，那红包里包着的仿佛不是钱，而是血和汗。

　　梦境九

　　没有关于手术是否成功的后续了。

　　我又回到了“梦境一”，手中拿着找到的小条，迟疑着要不要抄。

　　梦醒：

　　我慢慢从恐惧、紧张不安中恢复了神智；却仍然不敢证明刚刚那种感觉是恶梦亦或现实，说是梦未免太过真实，是最近考试过于紧张吗？可若说是现实未免过于诡异可怕，那我永远不要从梦中醒来，不要面对这样可怕的事实。

　　躺了好一会，我才敢“无意”地伸出手臂拂过我的脸，直到手臂接触到我突起的鼻梁，我方虚脱一样松了口气。

　　我没敢再睡，怕自己忘了这个梦；我曾因同样的原因忘了好多个梦。我去客厅喝了杯水；回来拿了纸、笔与手电筒伏在被窝里记录这个梦，写完后已凌晨4：05分，我钻出被窝，浑身湿透。还好，父母还在睡，并未被我吵醒，那我在三十几度的高温下蒙被书写也算是值得的。

　　天才蒙蒙亮，我了无睡意，想着一项作美梦的自己为何会作奇怪的梦，是有什么暗示或警告的意味吗？

　　是想警告我考试不要作弊，还是让我多注意母亲对我的关心，亦或是让我珍惜现在。都有吧！

　　母亲那宁愿代我承受一切的目光不时侵入我的心，徘徊不散，也许天生自私冷情的我忽略太多身边关爱我的人了，似乎该多注意一点。

　　我记起来当自己又丑又怪的时候，心中最大的心愿竟然是恢复原来的平凡，尽管我十分痛恨先前的平凡。

　　人嘛还是要惜福的！

　　01.07.16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