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气球阿姨

16、回忆里年少的她

　　她中学时总是一个人孤零零骑着车，也没有什么朋友。收作业永远都是冷冰冰的一句“交作业”和冷淡的眼神。
　　她与那个破破烂烂的初中格格不入。
　　那个时候有个男生因为自己没有上交所谓的保护费，导致在后排被几个人围着打。
　　镇上的中学鱼龙混杂，大家午休都去外面吃饭，还没有人回教室.孤零零几个同学，看着男生躺在地上被群殴.
　　许时灵第一个要冲出去叫老师，被一个混混拦住，推搡着她，言语威胁.
　　她就站在讲台上，班级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她或许也是害怕的吧，她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混混，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男孩，扭过头分毫不让，声音颤抖
　　“我警告你，老师已经知道了，如果你们再继续下去，警察会把你们都抓走.”
　　那时候已经根据成绩分了班，因为自己成绩不好，被分到隔壁班，听到中午她们班那么吵，他走过来，就看到她明明怕的发抖，还是在讲台上倔强应付着.
　　他平时不学习，就爱四处玩，认识的人也多，那个混混他也是知道的.
　　他看到那混混听到她的话，嘴里脏话不断，手举起来就要打她，他急忙赶过去，拦住那混混，站在许时灵面前，”哎，骁哥骁哥，校保安带着老师过来了，快走吧”
　　果不其然那个混混听到这话，赶紧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等他回过头，就看到许时灵扶着那个男生，周围一圈同学，就那么在他面前离开了，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他了.
　　喜欢总是来的莫名其妙。学校里很多人喜欢的女孩，他没什么感觉，反倒是许时灵那天在讲台上那个倔强的眼神，时时刻刻充斥在他的生活，只要闲下来，她似乎就在眼前.
　　“霍阳，水杯递给我”许时灵的话将霍阳从记忆中拽回
　　他将水杯递过去，看着许时灵栗色长发，觉得老天真是眷顾他，这么多年，还是把她送到他身边了。
　　餐厅是昏暗的，餐桌的灯照着许时灵的脸，
　　他猛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关注过的女生，或多或少都有着她的影子.
　　看到她低头吃沙拉，他左手拇指和食指磨搓着，尽力克制着自己的举动，
　　“时灵，你嘴边沾了沙拉酱”。喉结上下滚动，脱口而出
　　许时灵拿起纸，轻轻擦着嘴边，霍阳看着，喝了口水，他并没有吃多少，确定关系之后，似乎无论怎么吃都吃不饱。
　　她话不多，他如果不问，她几乎没什么话说.
　　身上有悲伤的味道，他知道她父母在她高中时候去世，但是并不清楚具体是因为什么，她整个人就像被迷雾罩着，别人看不清，而她自己仿佛也迷失其中。
　　邻桌小孩一直在哭，怎么哄也哄不好，许时灵没了吃饭的心情，想要出去透透气，“我出去打个电话”她随口找了个借口。
　　“好”
　　等许时灵回来，就看到霍阳肩上趴着个炸毛的小孩子，邻桌父母在一边笑的开心，逗着小孩
　　“爸爸怎么哄你都不好，原来你是喜欢帅哥啊”一旁的爸爸捏着小孩的胖乎乎手笑着说。
　　霍阳轻轻拍着小孩子的后背，看到许时灵回来，咧开嘴笑的傻兮兮，“快看，漂亮姐姐来了”
　　他把小孩子抱起来哄，小孩子被他哄的开心，两个人笑盈盈地看向她。
　　许时灵有些愣住，心里有些热热的，还有涌上来莫名其妙来的感动。
　　她小的时候，家里总是充斥沉默，半个月家里都没人说话.父亲总是喝的醉醺醺，家里就是他吃饭睡觉的宾馆而已。
　　等她开始习惯沉默，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完全不合格的父亲。
　　她从前甚至不知道正常家庭应该是怎样的，她在长大的过程中，从别人的言语里，从看到的书中，东拼西凑出一个正常的家庭应该是什么样子。
　　现在眼前的这个画面，很像她初中看过的书里描述的样子。
　　父亲打开门，妻子抱着孩子迎上来，这时候还要有孩子的清脆的笑声和妻子温暖的拥抱，加一句“今天怎么样”。
　　桌上的饭菜要散发着热腾腾的热气，这时候男人要将外套脱下，挂在一旁，自己也瘫坐在沙发里，怀里抱着孩子逗弄两下，为了换衣服再把孩子给出去，妻子去厨房盛好保温的汤，将它放在桌子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吃晚饭.
　　但她那时认为这样的家庭，也是她绝对不想要的，她只觉得梳理描述的和自己家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个会说话的父亲，其余没什么不同。
　　现在反过来，如果她工作回家有这样的场面，她又突然能理解作者说的幸福了。
　　许时灵弯腰站在霍阳面前，看着小孩子笑的开心，自己也笑了起来。
　　小孩子拽起了许时灵的小拇指，将许时灵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一旁父母忍俊不禁“她想吃饭，想叫你喂她”
　　“看来她很喜欢你”霍阳笑着看向许时灵说，“你还蛮有小孩缘的”
　　许时灵有点惊讶，得到小孩父母同意。霍阳将小桌板上面的辅食，拿给许时灵，两个人像一对生手父母一样，小孩子吃的脸蛋脏脏的，霍阳在一旁负责擦，时不时会丢掉小孩子吃剩掉在饭桌上的食物，许时灵小口小口喂着。
　　“看你们两个这样子，以后有了小孩子肯定能照顾得好”
　　小孩子的父母终于吃好了饭。霍阳听到这话，偷偷看向许时灵，许时灵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哄小孩子玩的开心。
　　霍阳有些在意，又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许时灵看向霍阳敷衍地笑笑，不懂霍阳怨妇一样是因为什么，刚在一起就想这么远了吗。
　　“你以前也哄过小孩子吗”
　　霍阳在回去的路上问道
　　“哄过一个，我有一个小外甥。”许时灵眉眼含笑，霍阳看她的样子，“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几岁了”
　　“3岁，还蛮可爱的”许时灵心情颇好，还给霍阳翻着手机里小外甥的视频给他看，
　　小孩子在视频里奶声奶气的叫着小姨。
　　许时灵看着视频笑的开心，他时不时看向许时灵，原来她也会有这种时候吗？
　　许时灵被霍阳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你看我干什么”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喜欢小孩子”
　　“嗯，有时候觉得她们还蛮可爱的”
　　霍阳牵起她的手“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两个可以一起去看你的小外甥。”
　　许时灵点点头。
　　霍阳眼神晦暗不清，许时灵读不懂，只是这样的路上，两个人牵手走着，气氛总是有些暧昧。
　　“听刑林说，你六日总去她家蹭饭”
　　许时灵有些尴尬，家里出了内贼就是不好，什么都通敌了。
　　“嗯，阿姨偶尔做饭会叫我去”许时灵低着头闷闷的
　　“其实我做饭也挺好吃的，你要是不介意，六日你休息，我也可以给你做。”
　　两个人走在小吃街上，街上吵吵闹闹，霍阳提着心，听到许时灵轻声说出了今天他最高兴的话“好啊”
　　他轻声咳了咳，只觉得自己差点高兴到蹦起来。
　　许时灵刚吃完，对于吃的已经不是很感兴趣了，但霍阳明显不想过早回家，在外面耗着时间。带着许时灵，问着要不要玩一边公园里的一些套圈游戏。
　　许时灵有些累，但是霍阳一副精力满满的样子，起头看向霍阳，试探说着“我有些累，想要回去了”，
　　霍阳低着头，许时灵看不出他什么表情。
　　对于许时灵今天对他的若有似无的拒绝，有些懊恼，他不知道她在怕什么，也不想刚在一起，就因为这样的小事情惹她不开心，毕竟他好不容易才等来了这一天。
　　他尽量面上不显，询问道“是不是今天玩的不开心”
　　许时灵刚想解释，就被霍阳拽到怀里，原来是身后有几个小孩子跑着抢着吃棉花糖，
　　小孩子看着粉色棉花糖被擦到了许时灵的白色上衣上，有点害怕，站在一旁“姐姐，对不起”
　　霍阳弯腰略微回过头，去看许时灵的背后，没想到拽的那么快，还是不及时.
　　小孩子的口水弄化了棉花糖，一丝丝粘在许时灵的衣服上，她看着眼前小女孩的眼睛睁的幼圆。有些可爱，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头，“下次小心”
　　小女孩害羞的笑了，奶声奶气说道“姐姐给你”。
　　白白嫩嫩的小手紧攥着，在许时灵的手里张开，一个大白兔奶糖落在许时灵的手心，
　　“谢谢你啦”许时灵看着奶糖，笑着对女孩说道。
　　小女孩被同伴拽着跑走了。
　　“你要不要也吃棉花糖”霍阳趁着许时灵心情好，立刻接力问。
　　许时灵看着霍阳笑了，“不了，我还是想回家，不过要是你想吃糖，这个倒是可以给你”
　　许时灵握着糖，递到霍阳的手里，顺势牵起了霍阳的手，
　　她眉目含笑，霍阳看着手心的糖，眼前许时灵笑容明媚的脸，什么气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