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气球阿姨

1、要债

　　狭小逼仄的楼道根本无法并排走下两个大男人，走在前面的男人，眉目俊朗，却透着丝丝狠戾，像是恨极了，他提着身后男人的脖领，一边走，一边骂，“你他妈当我是傻子？套老子钱的时候想什么了，现在想起道歉了，这个钱你要是赔不上，就他妈等着进局子吧”
　　被他拎着的男人，略胖的身材，黝黑的脸，像是实在吓坏了，居然开始哭上了，眼镜都被哭花了，“霍总,真的是我老婆生病，我没有办法，只好”，
　　霍阳听笑了，用手打着男人的脑袋，“少他妈废话，你要是有老婆，也早被你气死了”，
　　他只当他在撒谎，自己刚创业时被他卷走了70w货款，只好四处借钱堵上了,追了几年，也没追到他人,最近听说有人见过他，他立刻赶过来，来逮他。
　　虽然那些钱，现在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但对当时的自己可是伤筋动骨，今天可算是能为当年的事出口气，霍阳怎么可能会放过。
　　还不上钱，就挨顿打，顺便给他送进去。
　　男人就差给他跪下来求他，要不是霍阳拎着，都要跪在台阶上了。
　　“霍总，求你了，求你了，我还有个女儿，我女儿还在家里，我一定想法子把钱还给你，求你,别去家里”，他不停哀求着。
　　终于到了他们家门前，霍阳整理下头发,将散在额前的顺至脑后，把他拎到门前，使劲踢了踢门，咣咣作响，响的人发慌，“来，开门”
　　他神情蔑视,看着眼前的男人。
　　眼前男人一脸哀求,不愿意开门，霍阳看他那副窝囊样子,嗤笑一声，点起一根烟来，四处看了看，“在这打你，也不是不行，就是你可别出声，别叫你，什么来着，啊,女儿，是吧，别叫你女儿听到，也别叫邻居听到，不然可就得进橘子了。”
　　男人听他这么说，哭的伤心，畏缩着从口袋里摸出钥匙,老旧的小区,老旧的门锁,插进去转了半天,才听到”嗒”一声,转开了门。
　　两个人站在那个狭小的小屋门口，一股子发霉味袭过来，霍阳正准备把男人拽着领子甩进客厅。
　　“爸爸”，一声清脆的孩童声音，从卧室跑出来一个约莫5，6岁的女童，小孩看到家里站着一个陌生人，怯怯的站在卧室门口不远处，手里还拿着一幅画不敢走近。
　　霍阳没想到他说的居然是真的，真的有个女儿，立刻把拽着领子的手松开了,他可没想过在孩子面前动粗。
　　“宣萱回屋去，爸爸和叔叔有话说”，这屋子小的可怜，客厅摆着孩子的书包和一个小桌子，上面堆着泡面盒子.除了这几样,几乎就没有什么别的位置了。
　　男人趁着霍阳放开他，跑到了卧室去，霍阳抬脚跟上。
　　到了卧室门口，男人翻着屋里抽屉,拿出来一堆证明ct报告，嘚嘚瑟瑟递给了霍阳.
　　霍阳看着那纸上的诊断，肺癌和多处骨转，又看到眼前男人正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老婆刚得病时候，我把房子卖了化疗，还能维持，后期化疗伤害太大,她受不了，就吃靶向药，家里一点钱都拿不出来了，该借的都借了，我明白,她就是想多陪孩子几年,多听孩子叫几声妈妈。我没办法,我不能看着她死,我只好挪走了你的货款”
　　霍阳看着医院的报告证明,低头看到小女抱着男人的腿，躲在爸爸身后，怯生生的一双眼瞪圆了，看着他.
　　他盯着眼前可怜兮兮的一对父女，只觉得自己是个大傻逼，心焦气燥起来，将烟扔在脚下踩灭。
　　他将外套扯开，闭着眼睛，想了会，最终似是无奈.他将那一沓子A4纸甩到男人身前，“妈的，算我倒霉，以后滚远点”
　　都走到楼下，霍阳还骂着自己，在这装什么烂好人。天底下那么多可怜人，他可怜的过来吗。
　　祁越的电话打过来，“怎么样了，钱要回来了吗”
　　“嗯”霍阳抽着烟，靠在车边，心不在焉，不知想着什么。
　　“行了，不和你说了，下午还要去厂里一趟，到时候再说”霍阳挂断电话就上了车。
　　霍阳上车看到刑林给他发的短信
　　“她同意了”。
　　这时候心情才平缓一点，是啊,今年任何事都远不如这件事重要,就当积德了。

　　许时灵坐在包厢，觉得格格不入。看着包厢上面的”东明镇13届同学聚会”横幅发呆。
　　那时候的初中同学坚持念书的可能都不到20个人了吧，一大部分人早早辍学去打工了。今天差不多来了10多个人，看上去也差不多都到了。
　　初中同学她早就不联系，今天能来,完全是被刑林骗来参加同学聚会的。
　　刑林说，是几个朋友知道她回来了，要给她接风洗尘，一起吃个饭.结果她自己一进包厢，看到这么多人，一瞬间就楞了。
　　很明显大家也没想到她会来，反应一会，才开始那些热情的客套。
　　许时灵有些尴尬，毕竟自己压根不知道这什么同学聚会,那个群她从来都不出声的.现在自己突然来了,恐怕这些同学也完全没想到.她只好与那些同学勉强说些客气话。
　　内心已经把刑林蹂躏一万遍。
　　大家都聊的热络,她一个人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了,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胖胖的，长得颇喜庆的男生进了包厢。
　　“刘海涛，你可来了”一群男生拥上去，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见聚一起后又哄笑着散开。
　　刘海涛看到许时灵，目光闪了闪，许时灵坐在房间靠里面的位置，左右都坐了人，进出很不方便，刘海涛站在圆桌的另一面,许时灵对面,开口“呦，许时灵，想不到你居然都来了”
　　许时灵没想到刘海涛会找她说话，愣了一下，似乎同学期间,他们两个没什么交情.
　　她客气地笑起来“好久不见”
　　刘海涛站在那，上下打量着她，“可不,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他一副自来熟地样子.
　　‘你也没怎么变,还和当年一样’，其实如果走在路上,面对面经过，她都不会记得他是谁。
　　刘海涛像是没听见，像是在自言自语，“和小时候一样，初中你就好看，现在还是，怪不得呢”
　　许时灵懒得应付了，没有说话。初中就不熟的人，现在也没什么话好说。
　　这时候身边几个女生笑出声来
　　“刘海涛，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各种无意义的聚会在许时灵的眼里，是八卦绯闻滋生的温床，这么些年,她一直抗拒这些无用的社交。
　　看到那些同学看好戏的脸，还有刘海涛那副得意表情，她就觉得自己以前的选择果然没有错。
　　“你们可别乱说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刘海涛吓得立刻撇清，说完打哈哈笑了起来。
　　“许时灵，你还记得霍阳吗”他吊儿郎当,上半身伏在椅子上，一双鲶鱼一样的眼睛,一脸好奇看着她,希望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东西.
　　听到他这么问，她坐在那没有回他，霍阳她怎么会忘呢，这是她学生时代,难得她能完整记住的一个男生了。
　　她不懂他问这些做什么，同学聚会，在众人面前说自己的过去,成为众人的谈资,许时灵并不是很感兴趣。
　　刘海涛没管她的反应，继续说道“我记得初中时候阳哥一直追你来着”
　　\"初中时候你还不干，你看看现在这差距\",
　　他的表情四个字就可以描述,小人得志.
　　他上下打量着许时灵.
　　有几个女同学显然知道这个事情，其中一个似乎看不下去了，替她解围到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还提，可真无聊”
　　“哈哈哈哈，这不是闲聊吗”
　　“霍阳现在干嘛呢，今儿来不来啊”其中有人问到
　　“我告诉你们啊。阳哥现在可是发达了”
　　这话一出，好多人都被吸引过来，这几个人听到阳哥发达了5个字，像是嗅到了什么惊天大八卦，纷纷问什么意思，叫刘海涛继续说下去。
　　刘海涛一副神秘样子“我现在还给阳哥手底下打工呢，你们知道阳哥去年赚了多少钱吗”
　　一堆人翘首以盼的表情，看着刘海涛，刘海涛用手比了个8，看着众人
　　“八十万？”有人小声呼道
　　他笑出声,”大胆猜,80w够干啥的,都不值他车钱”
　　“八 ,八百万?”有人有点不敢置信,毕竟这小地方,80w都已经是可望不可即的薪资了.
　　“是八位数,已经上千万了”,刘海涛喝着杯里的水,故作高深,这个数字说出来,仿佛他与有荣焉,像是他赚的.
　　许时灵也有些惊讶，想不到霍阳现在都这个级别了。
　　刘海涛一副你们别不信的表情，“阳哥去年刚换了新车，为了低调，就换了奥迪S6平时跑商务，自己上下班就还开着创业前两年买的那辆小宝马”
　　其余人一脸羡慕，说不羡慕绝对是假的，大家都是同学，谁能想到过了10年差距这么大，许时灵也羡慕。
　　刘海涛似乎很满足众人的反应，心满意足地坐在座位上，翘着腿，看着许时灵问道
　　“许时灵，后悔没有？当初你要是同意阳哥，现在是不是也成...嗯？”
　　后半句话没说出口，但是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许时灵看着大家都看向她，尤其是还在这个颇有意味的话说了之后。

---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情节有参考身边朋友，但是她的可比文刺激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