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栋梁》苏慢言

28、星辰辞别诺敏游历腾图，高原火山戈壁星辰震撼

　　腻歪
　　深夜两人同乘一马返回营帐，雷池越一到目的地就跳下马，伸手看向马上的沈星辰，眼神有火光跳跃：“星辰，跳下来，我接着你。”
　　沈星辰哼了一声道“不要！”
　　这几天他为了马彩节苦练了下马动作，结果没参加骑马，这会儿说什么也要自己下。脚刚一下着地就被雷池越抄了膝盖圈了腰，结结实实地抱在了身上。
　　“星辰，搂紧我。”雷池越求道。
　　沈星辰道：“这里有人！”
　　“没人！”雷池越坚持。说着颠了一下，把沈星辰的脸往自己怀里凑了凑。沈星辰索性就把脸埋在他肩膀处不看外面。
　　到了俘虏营外，沈星辰赶紧跳下来。两人悄悄溜回自己睡觉的地方。
　　“好梦，沈星辰。”雷池越哑声道。
　　“好梦，雷池越。”

　　反悔
　　沈星辰第二天便跟诺敏商量去腾图各地游历的事情。
　　诺敏爽快地答应了，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沈星辰说：“星辰，之前大齐派人过来商量的让你们回国的事，我之前跟父汗说了，想留你。后来，父汗跟大家商量了一下，想让你们再留一段时间，于是跟大齐那边说，需要他们提供的粮食要再加一倍。”
　　诺敏有些忐忑地看沈星辰的反应，沈星辰沉默了一阵，说：“我们只是几名学生，不值得朝廷为我们付这么多代价。”
　　“但是大齐那边说，他们考虑一下再回复。并没有拒绝。”诺敏的表情有些抱歉。
　　“我们为腾图游历作些准备吧，”沈星辰道：“听说戈壁和沙漠那边时常会有沙暴，我们要找到熟悉的人带路才行。”
　　“我这边带一队侍从陪你们去。”诺敏因为跟大齐谈判的事情心有愧疚，更急切地想在别的方面讨沈星辰开心。
　　“诺敏，这次你不能去。”沈星辰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我们一群男人出去，你跟过去不方便，而且我们这次去的地方都是人烟罕至之地，不能让你去冒险。
　　诺敏，我答应过你的事，我会做到，也不会在游历过程逃走。”
　　“我不担心你逃走，我相信你。”诺雅看着沈星辰，“但是，星辰，格日乐图老师说，大齐的皇帝很多疑，你在腾图呆了一段时间，我担心你回去大齐后，会遭到猜忌。”
　　“无事，君子坦荡荡。”沈星辰道：“这次游历，我想让恩和带我们去，你觉得可以吗？”
　　“恩和还在草原，他每次来草原都会去看巴图老师，我们可以跟他一起回戈壁。”诺敏笑着看沈星辰。
　　沈星辰和张冬临等人稍微准备好衣物和所需的物品就跟着恩和一起出发。草原上不方便坐马车，骑马回恩和家要3天。诺敏坚持要送沈星辰他们一程。仆从们准备了简易的临时营帐。众人一人一马便出发了。
　　恩和的马上驮着从草原带回去的有些物资，带着大家走。
　　行至一日，快走到高原时，诺敏才跟沈星辰等人依依惜别，并把临时营帐等交给沈星辰。
　　沈星辰看着诺敏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线才把马调转方向，就看到雷池越一脸玩味地看着他。
　　沈星辰也不解释，众人又行至傍晚才停下来。这一处往前走有一个巨大的草地斜坡，马往前走的时候，都是步行，没再跑起来。
　　“过了这里，我们就到了高原上了。”恩和的大齐话懂得的有限，虽然知道沈星辰能听，但还是努力地跟张冬临等人说大齐话。
　　这一幕景色太壮观，饶是沈星辰也有些沉醉。
　　天幕如一张巨大的慢慢展开的壮美画卷。天边的云朵被夕阳染成了绚丽的颜色，金色、橙色、紫色和粉红色交织在一起，像是天空的调色盘不小心洒落了下来。太阳炽热地缓缓沉向地平线，将它的余晖洒到每一寸草原上。
　　当太阳的边缘触碰到地平线，草原夕阳的光芒照亮，变成了金黄色的波涛。草尖上的露珠反射着光辉，宛如点点星光散落在这浩瀚的陆地上。
　　天空中的颜色逐渐加深，夕阳的余晖被暮色吞噬，晚风轻轻吹过，草原上的花草低声摇曳，银色的月光洒在广袤的草原上。
　　恩和道：“我们今晚在这里扎营吧。”恩和年龄和沈星辰相当，但因为父母早亡，生活颇为艰苦，长得要瘦小一些，看着还是个少年。
　　不多会儿，恩和便把营帐搭好了，雷池越在旁边打下手。恩和问雷池越：“你是在草原长大的吗？”
　　雷池越笑：“不，我在尹京出生，但在西疆住过一段时间，有帮忙扎过营帐。”
　　恩和马不停蹄地出去找燃料，雷池越跟他一道捡了些风干的马粪牛粪回来。
　　天慢慢黑了下来，马粪燃烧的光并不是很亮，全靠月色照耀。
　　他们一点一点地吃着烙饼和肉干，在微弱的光下感受周围的静谧。
　　恩和对附近太熟悉，没有太多观赏的欲望，早早便到营帐内休息，张冬临的兴奋劲还没过，在篝火边跟沈星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1）”张冬临一下子躺在草地上，仰望着星空，有些沉醉。
　　雷池越悄悄地跟沈星辰说，“走，我们去坡上走走，顺便练练你的马术。”
　　雷池越给沈星辰牵着马，沈星辰的上马速度比之前快了一些，虽然还不能像雷池越那样各种花式上马，起码已经可以稳稳地独立上马。雷池越牵着缰绳走了一会儿，就让沈星辰自己骑。
　　地势陡然升高了。马开始放慢速度，踢踢踏踏地踏着步往上走。
　　“星辰，跑起来，”雷池越在后面跑着追沈星辰。
　　沈星辰用手抚一下马脖，轻轻踢了踢马肚，马还是不肯快走。沈星辰有些没辙道：“它今天也跑累了，让它好好休息吧。”
　　雷池越已经跟上来，靠在马的前边轻轻抚着马的脸，沈星辰也学着他的动作给马顺毛捋了好一会儿。
　　“冷吗？”雷池越从马脖子的一侧握着沈星辰的手，一下子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我给你暖暖。”
　　“你手上一阵马味，”沈星辰把手抽开。
　　“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跟我一样了。”雷池越又拉过沈星辰的手放在自己脸上，鼻尖蹭沈星辰的手时闻了一下，一脸嫌弃地皱眉，笑他，“嗯，果然一阵马味。”
　　沈星辰撒了雷池越握着的手就往前跑，雷池越下意识去追。地是倾斜的，却又很平，就这么跑着一点都不怕绊到什么。
　　“抓到了！”雷池越一下子从后面抱住沈星辰，把沈星辰的脸扳过来看着自己。
　　沈星辰看到，此时此刻，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雷池越，眼里的意气风发。
　　雷池越忍不住抱着沈星辰一下子把他高高举起来。
　　“这样离天更近！”雷池越笑着抬头看沈星辰。

　　回到帐篷，大家都已经睡着，恩和躺在帐篷最外面的地方，雷池越让沈星辰睡到帐篷最角落，自己把他和张冬临等人隔开。
　　黑暗中，两人曲着膝，面对面躺着，雷池越把沈星辰有些冰冷的双手放到自己脸上，沈星辰摸到感受到雷池越上扬的嘴角，自己也忍不住微笑。

　　火山
　　恩和早早就带众人继续赶路，又赶至一日，草比之前更加稀少了，附近的泥土是黑色的。
　　“听老人说，这里以前是火山，很久以前这里能喷出岩浆，现在不会了。”恩和道
　　一堆堆柱子一样的黑灰色大石块高高耸立，坚硬的熔岩经过无数年风雨的侵蚀，变得嶙峋不平，形状各异。它们的山体颜色多变，从暗红到深褐，再到灰黑，这些颜色交织在一起
　　走近才看到，这些裸露的山腰上布满了千疮百孔的火山石和火山灰，
　　在阳光的照射下，火山的轮廓被拉长，形成了变幻莫测的影子。
　　沈星辰对着眼前天地间的鬼斧神工，神情庄严。
　　火山脚下，遍地都是一块块形状形似鹅卵石的石头，表面却充满了气孔。
　　张冬临道：“这石头倒像是我们家那边给女人挫脚皮用的搓脚石。原来是在火山脚下拾的。
　　“再往前，就是戈壁了。戈壁滩很大，我们今晚就宿在这里吧。”恩和道。
　　沈星辰太着迷于这个景色，这边是黑黑的高耸的柱子一样的大石块，那边是苍茫的戈壁滩。
　　他们找了个长着一些草的地方开始搭帐篷。
　　在广袤的天地间，沈星辰盘坐在地上，把纸摊在一块石头上，神情专注地在纸上描画着眼前奇景。
　　照着落日的余晖温柔，雷池越刚抬起头，看向沈星辰的眼睛有些睁不开眼，他眯着眼，看着沈星辰与周围景色融为一体，仿若画中人。
　　戈壁的轮廓在他笔下快速成型，苍茫的山脉，被夕阳染成了金红色，无尽的沙石间，偶尔点缀着绿色的小洼，一丛丛顽强的草木倔强地从石缝中探出头来，向着稀薄的雨水和阳光示威。
　　粗犷与细腻，力量与柔美，坚强和柔弱，就如沈星辰一样，坚韧又脆弱。

　　（1）“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引用自诗词《敕勒川》北朝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