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全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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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肃穆中，当代最强咒术师五条悟的葬礼如期举行。
天上云层密布，将蔚蓝的底色遮蔽得严严实实。
墓园中汇集了大半个咒术界，高层、旧友、学生、族人以及那些或多或少曾受过他恩泽的咒术师，不管是真心或是假意，都来到了这里，为他送别。
墓碑上熟悉的白发青年依旧带着自我的笑容，在鲜花和烛光中，定格瞬间。低缓的音乐在空气中流淌，试图引导着人们回忆亡者生前点滴。
家入硝子站在前排，面上毫无表情，眼眶却有些微红。
身为唯一一个见证了他从一个混蛋DK成长为咒术界天花板的存活到现在的同期好友，她不知道现场有多少人真心为这个白毛混蛋难过，但她的悲伤发自肺腑、无需伪装。眼前的葬礼是虚假的，但即将到来的死亡是真实的，而这场闹剧般的虚假葬礼也将成为这个最强咒术师唯一拥有的一场告别式。
五条，这样真的值得吗？
随着仪式继续，云层中酝酿了许久的细雨终于落下，渗透一件件黑色的礼服外套。
最该站在这里的夜蛾正道已经不在了，家入硝子作为亲友代表上台致辞，她的声音前所未有地低沉，甚至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早就想说了，五条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混蛋，性格恶劣，任性自我，缺乏边界感……但是……”
“但是……十几年来，他一个人撑起了半个咒术界，我们所有人都应该记得这份恩情……”
台下的人们或点头，或不以为然，但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不识趣地表示出不同的意见。
前排的学生们已经泣不成声。
*
“哇！超热闹哎！”
当现场的气氛越来越沉重，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人们惊讶地抬头望去，只见他们悼念的对象正带着恶劣的超大笑容悬停于空中，璀璨夺目的苍天之瞳中尽是狡黠，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和过往每一次恶作剧成功时一模一样。
“老……老师？”学生们的悲痛僵在脸上，缓缓裂开。
“本该躺在棺材里的麻辣教师五条悟活蹦乱跳闪亮登场，”五条悟用惯常的轻浮语气，笑道，“有没有觉得十分惊喜？”
“五条悟！你又在搞什么鬼？”京都咒术高专的校长乐岩寺嘉伸手指着高处的青年，勃然大怒。
白发青年从空中落下，蹲在自己的遗照面前端详了半天，为自己的颜值点了个赞，然后十分不讲究地坐到了自己的墓碑上，翘起了二郎腿：“老头子不要这么生气嘛！我只是突然想到自己还没参加过自己的葬礼，所以就让伊地知帮我准备一个。不是很有趣吗？”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伊地知洁高被一排谴责目光精准锁定，畏缩了一下，露出了十分无辜的苦涩笑容。
——懂了，是被强迫加班的社畜人生。
于是，众人又将视线落到罪魁祸首的身上。
“喂，我说你们啊，”五条悟看着一张张神情各异的面孔，笑得更欢了，“咒术界的最强死而复生，光这个消息都足够起到镇海神针般的作用，难道不值得欢呼一下？”
众人闻言，都愣住了。欢呼？在他们明显被涮的此刻？
“老师，这个玩笑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乙骨忧太清了清嗓子，表示。
“诶？为什么啊？我就是想参加自己的葬礼而已。我自己的葬礼凭什么我不能参加？”五条悟一脸无辜。
“不……不是这么回事吧……”学生们齐齐望天。
没有人会在活着的时候，自己给自己举办葬礼的啊！
但考虑到五条悟的恶劣战绩，眼前的怪诞场面似乎也不过如此。他总是有各种让人目瞪口呆的点子，这次“自己给自己办葬礼”多半也是来自于某一天的异想天开。
但是！把他们的眼泪还回来啊，混蛋老师！
“你这个混蛋，只是为了好玩……”伏黑惠眼眶还泛着微红，咬牙切齿地掐了一个咒印，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召唤式神上前“弑师”了。
然而五条悟已经单方面宣布质问结束，跳脱地进入了下一阶段：“我知道大家可能有些饿了，所以准备了超级美味的生奶油毛豆馅喜久福给大家吃哦。是GTG亲自赶去仙台人肉带回来的哦，是不是很感动？”
众人闻言，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眼前这个刚刚“复活”的家伙，不仅没有半点严肃感，反而继续推荐起他最爱的甜品。
完全没有！心中虽如此想，但人们只能苦笑。
*
一片鸡飞狗跳中，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夜幕悄悄降临。
在所有人离开后，高挑的白发青年站在墓园的山坡上，迎着夜风，望向远处明灭的万家灯火，心中充满了感慨，对于这个世界，对于自己的学生们，以及那些曾与他并肩作战的故友。
啪地一声，小小的火焰在身侧人的手中燃起。
家入硝子懒懒地夹着烟，深吸了一口：“现在你满意了？”
白发青年看了她一眼，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还行，我也算是参加自己的葬礼的第一人了吧？其实还挺有意思的。硝子你有没有看到他们刚才的脸色？感觉那些烂橘子都快骂脏话了。这么好玩的点子，我以前怎么没想到？”
褐色长发的同期沉默了半晌，实在是笑不出来，于是接着询问：“接着怎么办？”
“我希望这场葬礼可以成为真相的保护色，未知和不确定能够让那些烂橘子有所顾忌。同时，希望也能给学生们上这最后一课，让他们明白这个世界的残酷。”
白发同期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快。
家入硝子叹了口气：“你总是这么任性妄为。”
五条悟摇头：“这可不是任性妄为，而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他抬头看向硝子，“你也知道，我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而这，是我能出的最后一张牌了。”
“你，和夏油，你们总是有你们的道理。”两个人渣！家入硝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呜咽。
她想问，那她呢？他们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吗？
但是不行。
即使百般不愿，这是最后了。
她要忍住所有情绪的外露，不能让他带着愧疚和遗憾离开。
五条悟的苍天之瞳此时却像能够看透人心，他拍了拍陪伴自己这么多年的同期肩膀，给予她无声的安慰：“硝子，你很强，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勇敢坚定。未来也带着我们的愿望走下去，替我们看看新世界好吗？”
“好。”五条悟最后的愿望，她一定会尽力帮他实现。
“硝子，不要不开心啦！是喜丧啦喜丧，毕竟葬礼上大家都很开心嘛~”
“混蛋啊你是……”被藏匿许久的哭音终于从鼻腔中不小心漏了出来，打断了她假装凶狠的抱怨。
家入硝子扑上去，颤抖着抱住了自己的白发同期。
如同拥抱自己早已湮灭在记忆中的青春。
*
等一切安排妥当，五条悟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他坐在窗前等待着那一刻。屋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打破这份寂静。
在新宿与两面宿傩拼死一役后，他的伤势就反反复复、不曾愈合，早已是强弩之末。除了身为医生的家入硝子之外，无人知晓他身体的真实情况。而他也深知，一旦自己离世，咒术界那些死而不僵的烂橘子必定会掀起波澜，而他的学生们显然还太过稚嫩，并没有准备好应对这一切。
于是，他决定先发制人，为自己举办一场葬礼。
在真实的死亡降临之时，这场恶作剧会裹挟着真相，为那些稚嫩的肩膀争取足够的成长空间。
真假未明的消息，会劝退那些觊觎的目光。
存于暗处的未知，会让敌人胆寒，让高层忌惮。
他望着窗外的夜景，东京的霓虹在黑夜中闪烁，如同他过于恢弘的人生。那些与挚友与学生一起战斗，一起制造的欢笑和泪水，还有那些从未褪色的青春回忆，都如白驹过隙在脑中回放。
身为死亡率惊人的咒术师，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也知道这样的时刻终将来临，只是没想到会如此之快。
他还有许多未完成的理想和未尽的誓言，但身体的状态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下去。
但没关系，十几年来所做的一切并非全无意义。
他的学生们会继承他的理想，为咒术界创造出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再见了，大家。
果然啊，即使此刻，他依然觉得，最喜欢大家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