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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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舒粼还以为他们的“亡命天涯”，根据文娱作品里的爽感，起码要配点高级点的船只。
却没想到，戴景昂堪称就地取材，从港口的仓库里拖出了一艘小船，说既然要逃命就要克服一切困难，将就一下。
温舒粼都担心但凡风大了些，他们就会被巨浪扑进海里死无葬身之地，在游戏因为戴景昂溺毙而重启之前，绝望地挣扎。
“你不是玩家吗？还是工程师，”拿着望远镜的温舒粼一边从镜头里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边恨铁不成钢地冲掌舵的戴景昂喊道，“你就不能从后端数据里改一艘货轮，让我们直接回去吗？”
“要是我真的能改，那我就直接开直升机来接送你啦。”戴景昂不介意地继续操作着手里的舵，语气轻快地指挥温舒粼注意四周的海况，“别分神啊，你仔细看有没有船和礁石，防止我们触礁沉船。”
被戴景昂指挥就是不爽的温舒粼，心里也清楚观察的重要性，于是他只能憋闷地继续观察，嘴巴上不饶人地阴阳怪气道：“你这后端人员当得也太憋屈了吧？”
戴景昂对温舒粼话里的软刺置若罔闻，还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确实。”
一句“确实”叫温舒粼立即哑口无言，连拌嘴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们就这么沉默着在海洋上漂泊，像是一颗小小的灰尘，随着波浪起伏。
不知过了多久，望眼镜里仍旧是一片无垠的蔚蓝，没有半个港口的痕迹。
温舒粼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们根本没有离开过原地。
但终于能亲身感受到自然，他欣喜万分。
温舒粼悄悄把上船前戴景昂按在他头顶的帽子往上翻了一点，自由地呼吸着阳光炙烤海面散发出的咸味，有一搭没一搭地询问起戴景昂下一步的打算：“到时候上了岸，我和你要去找危宥他们吗？”
“温舒粼，我个人的意见是，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别着急回去。”戴景昂摸了摸下巴，解释起自己的建议，“万一路上撞到了埋伏我们的危麒，你要怎么解释呢？”
温舒粼张了张嘴，没能找到合适的反驳的言辞。
的确，对于并不知晓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的危麒来说，他若是用什么穿书的工程师啊，他们是小说角色等等的借口说服危麒，只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在发癔症——虽然危麒对他那么做，在温舒粼看来，也是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可那终究是“现实”可以发生的事。
温舒粼思索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戴景昂忽视的地方：“可我们应该无法离开澹市吧？我听温思羽说过，每次他想要离开，都会因为各种理由留在澹市。先不论剧情，从内存的角度来考虑，也许是这个世界并没有生成相关的地图，所以才会强迫他一直呆在这里，防止出现剧情的bug。”
“你说得有道理。”戴景昂沉默了几分钟，忽然脑洞大开道，“温舒粼，你还记得吗，危麒是从哪儿回来的？”
“国外，等等，你的意思是？”温舒粼很快反应过来了戴景昂的意思，“我们去他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没错！既然他从小就在‘国外’长大，那么我们应该反向思考这个问题——这说明他呆过的地方，肯定是有地图生成的。不论面积有多大，只要能供我们暂时躲避他的追踪就行了。”
“这，”温舒粼不得不承认戴景昂的想法虽然异想天开，却不无道理，“可是我们现在都身无分文，戴景昂，我们所在的背景可是现代社会，只要动账，危麒就能通过银行流水找到我们的——不对，你肯定有现金！”
戴景昂打了个响指，有些愉悦地应到：“虽然我们在的地方已经不需要货币，但我还是觉得，在你们这样的时代背景里面不准备点现钞，实在安不了心。”
“因为被危麒捅了一刀，让你生出了忧患意识？”温舒粼冷不丁地应到。
“可以这么说吧！”戴景昂不介意地笑了笑，带着一点狡黠，“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你们的积分到底是什么东西？”温舒粼顺着戴景昂的话说下去，提出了自己疑惑的内容。
“嗯，怎么说呢，你理解成去游戏城打游戏时候获得的游戏币就好了。”戴景昂简单地介绍到，“获得玩家身份之后，‘玩家’可以用积分兑换参与各本小说剧情的游玩机会。在剧本里得到的积分，可以换取奖品。”
“相当于我们世界的金钱？”这和他之前猜测的内容没有太大区别，“你们可以换什么？”
“没错。能换的东西很多吧，只要你想像得到，积分也够多的话。”
“包括让一个人死吗？”
“我发现了，你是不是真的很想让我死啊？”戴景昂揶揄他道，温舒粼却听不出他真的感到恐惧。
温舒粼不禁对戴景昂的精神状态也产生了怀疑，哪有面对受伤和生死，总是这么平静的人？戴景昂到底身处于什么样的时代，以至于他可以这么云淡风轻？
温舒粼故意反问道：“你说呢？”
“我这次救了你唉，而且还是亲自来的。”
“算你有点良心。”温舒粼哼了一声，没有直接揭了戴景昂的老底。
“温舒粼，有没有可能我才是救人的，你是被救的那个，应该对我客气一点？”
“你不救我，怎么找bug，找不到bug一次次死，也要陪着我们轮回个没完没了，到时候看谁先疯。”温舒粼毫不客气地踩了戴景昂的痛脚。
“说不过你。”戴景昂笑了一声，而后打趣道，“你以前没有这么伶牙俐齿啊，重生真的会提高个人的智商吗？”
“戴景昂，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推下去喂鲨鱼啊？”
“客观来说，鲨鱼不会咬一个没有伤口的人，除非你先在我身上划几刀。”
“我不介意。”
戴景昂摇了摇头：“我还是介意的。我还是希望能够有个全尸，不要被拆得七零八落的。”他说着说着，忽然情绪有点低落，“我以前有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了自己交浅言深似的闭上了嘴。
温舒粼没有追问。他对戴景昂的过去没有太大兴趣，但他对于把戴景昂养成这个样子的世界，还算有点兴趣：“你们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怎么忽然这么问？”
“你是个怪人。”温舒粼直言道，“你对疼痛，对生死都不在乎。”
戴景昂闻言身形一僵，温舒粼放下望远镜去瞧，发现对方的脸上流露出了迷茫。
但他很快收敛了那种表情，轻笑道：“因为在我们的世界，没有生老病死。”
“没有生老病死？”温舒粼蹙眉道，“谁才是在虚拟世界啊？”
按戴景昂所说的内容来看，他们所在的那个世界，才是真正的空虚吧，还不如他们这本书里的人活得真实呢。
“温舒粼，有时候我也不知道，到底你们才是‘真人’，还是我们才是‘真人’。”戴景昂这么说着，就像是自己说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他笑得肩膀发抖，“这么说好奇怪啊。”
一听戴景昂这么说话，温舒粼就想起之前对方带自己回公寓时候那段奇怪的发言，他连忙转移了话题，防止戴景昂也跟着危麒一起玩什么人物形象大反转的戏码：“……我们要怎么去危麒小时候在的地方？”
“坐游轮走。我们可以在港口买票上船，如果担心的话，就在停靠下一个港口的时候换船。”收敛了笑意的戴景昂娓娓道来自己的计划。他的计划清晰且有条理，已然十分成熟，“就算背靠危家，只要他被危宥绊住了脚步，是不可能放开手脚去搜查我们的行动轨迹的。”
“好。”
“我们离开之前，你为什么还想把那座岛看一遍？”戴景昂这次主动提问到。
他们出发前，特别是到了离开小岛的港口处，温舒粼对于这座岛的景象，越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虽然这个世界上的港口总是雷同，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这座港口让他特别有熟悉感。
此外，这小岛上的格局和建筑也让他有些眼熟。
“我觉得像是在哪看到过似的。”
“澹市临海。”戴景昂说到，没再补充什么。
温舒粼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对方在和自己暗示什么。
他是澹市人，从小就在澹市外围的小镇长大。连绵的海岸线就是他们镇子的边界，将他们与外界阻隔。
小岛上的港口，就像是他从小长大的那个地方！
可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温舒粼将心中的不解和惊讶按捺住，再次试探戴景昂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小岛的布局，和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是相近的？”
戴景昂不置可否，可温舒粼心里对这件事的可能性有了一个答案。
戴景昂没有开口，说明这是不能和他透露的内容，是戴景昂作为掌握剧本的人、不能同他这个小说角色讲述的秘密。
而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正是因为它本身的价值。
莫非，危麒真是根据他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打造了这里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都不肯放自己出去，又何必布置这样的场景？
但这样的大费周章，在狗血小说里必有深意。
难道他们相遇的地方，是在小镇？
TBC.
作者有话说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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