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鱼》无望川

9、第9章

　　镇上有名的坐堂大夫姓黄，医术神的很，只要是去看过病的人都啧啧称奇，小病包好，大病能拖，将死之人也能从阎王手里给你抢回几日，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周围十里八乡的人都慕名而来。但这黄氏医馆的门日日张着，黄大夫却不一定每天都给人看病，这黄大夫性子也有些许古怪，出不出诊全凭自个儿心情，这大概就是有才之人的怪癖。

　　祝小鱼万年不显灵的幸运星终于发了一回威，她们来的时候黄大夫刚好在，牛车直接把他们送到了医馆门口，清融脑袋磕的血呼啦差，看着就要不久于人世一命归西，吓得门口排队的众人自发的让出一条道。

　　祝秀才和村长儿子一人背一个将人放平在坐堂后的诊室里。

　　祝小鱼急急忙忙拉起坐诊的老大夫。

　　“诶，你这姑娘，慢点，这么急干什么。”一把年纪的大夫有些踉跄的跟上。

　　诊室的帘子拉上隔绝视线，光亮从另一侧的窗户照射进来。

　　站稳的老大夫看清眼前拉着自己的小姑娘明显一呆：“你你你。”指着祝小鱼连说三个你后不出声了，眼球瞪的要脱出眼眶。

　　他用力的甩脱祝小鱼拉着他的衣角，慌忙向四周看去，奈何帘子已经拉上，诊室中除了几位病患家属药童再无他人。

　　黄大夫仔细辨别，好像没有他要找的人，放下心来。

　　村长儿子大牛看不下去：“你一个大夫神神叨叨的，还不赶紧看看病人。”

　　黄大夫摸了两把胡须，先走向躺着的老人，祝家阿婆面上已然有些青白，看着像是不好了。

　　“黄儿，快将我的银针拿来，再将那救命的汤药熬上。”七八岁的小药童赶忙将针包递来。

　　黄大夫将阿婆扶正，寸长的银针扎满各处大穴，收针后一碗汤药灌下去，祝阿婆一口黑血吐出，整个人瘫软在病床上。

　　黄大夫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将银针收起，祝秀才连忙打听情况：“大夫，阿婆怎么样了。”

　　“因外感或内伤，致气血阴阳亏虚，痰饮瘀血阻滞，心脉不畅，引起以心中急剧跳动，惊慌不安，不能自主而晕厥，再晚送来半刻命就不保了。”

　　众人听到松了口气，性命总算是保住了。

　　只有大牛不解的晃着脑袋：“大夫说的听不懂，能不能再说清楚点。”
　　“就是心情太激动晕厥了。”祝秀才在旁解释一句。

　　正逢清融的脑袋也包扎好了，黄大夫看过之后说是失血有点多，开两贴药补补就好，这下确认两人都没有大碍了。

　　“可你祝家阿婆不是在家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心情激动到昏过去？”祝秀才刚想问问黄大夫有没有别的原因，却见那大夫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这大夫跑去哪儿了，扔下满堂的病患不管，说走就走，也是够随心。

　　祝小鱼大概向父亲描述了当时的场景，祝青云听完有些沉默，阿珊是谁他并未听过，也许是老人早年的旧识。

　　“家里出了这么大事情你祝婶婶还不知道，快去将她寻来，莫要回家跑空。”祝秀才向女儿交代妻子常去的那两家布庄。

　　祝小鱼应承着跨出医堂的门槛，门口排队的人也散去了，她不认识路，一边走一边问到了蔚来布庄，母亲和祝婶没有在此，给伙计留了话就向下一处赶去。

　　离开布庄不远，祝小鱼就发觉好像有人跟在自己后面，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街市上人又多，便也没在意。

　　赶到下一个布庄仍然没有发现母亲她们的踪影，祝小鱼有些垂头丧气地站在布庄门口，计划下一步要去哪里，医馆那边不缺人照顾，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找到祝婶，不如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在市集上遇到娘亲她们。

　　打定主意之后祝小鱼就随意挑了个方向开始问，大集上的人实在太多了，丽娘的衣着首饰也不亮眼，被问到的人都纷纷说没见过。

　　祝小鱼走的有些累了，时间早已过了正午，除了早饭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连水都没喝过一口，出门太急穷的身上一文都无，望着远处的包子摊，肚子早就叫的震天响。她找了个巷子口坐下休息。

　　巷子里开着家小食肆，生意不太好，没有多少客人，过了一会儿有两个身穿灰色斗篷身形瘦小的男人进了店里，有阵风吹过，吹的斗篷微微撩起，巷子里日光昏暗，看不清斗篷下人的面容，但那双眼睛却泛起红光。

　　祝小鱼揉了揉眼睛，这是饿昏头都出现幻觉了。

　　那两个男人进去没多大会就又出来了，路过祝小鱼身边，她敏锐的捕捉到那二人身上散发出些微的腐臭味，腐臭味中还混着甜腻的花香，让人难受的皱了皱鼻子。

　　两个灰斗篷男子走向人群，其他人仿佛闻不到那股味道，四周毫无变化。

　　坐在巷子口的祝小鱼脑袋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眼睛干涩胀痛，像小时候偷喝了黄酒，意识漂浮，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宛若被别人附身，慢慢直起身摇晃着走向巷子深处那家小食肆。

　　“停下来，快停下来……”意识不断自我提醒，直觉告诉她前方是危险，但是控制不住的手脚依旧将她带往了那个黑沉沉的兽口。

　　那家食肆门被自己打开的同时，意识彻底陷入了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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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病部分纯属胡诌，切勿当真，欢迎专业人士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