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把前男友扛回家了》酌色

2、超市

　　温言还不想试试，至少暂时不想。

　　和机器人不可描述，目前还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于是接下来的饭吃得格外安静。

　　吃完饭温言把碗丢洗碗机里，瞅着傅时游，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

　　一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傅时游心想。

　　果不其然，温言好奇宝宝般笑眯眯地问，“你会唱《八只喵喵排排坐》吗？”

　　《八只喵喵排排坐》是年度卖萌热门单曲，别说唱了，听傅时游都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

　　他刚想说“不”就听到温言继续说:“不会的话我给你联网更新一下曲库。”

　　傅时游一脸黑线地背过身去，打开通讯器查歌词:“我准备一下。”

　　温言好整以暇窝进沙发，拿来零食，打开通讯器准备录像，然后提了个新要求:“那顺便加个跳舞，我还没看过傅时游跳舞呢。”

　　傅时游:“……”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进行过这种类型的肢体活动。

　　好在傅时游记忆力超群，看了两遍就记住了歌词。他打开通讯器的音乐播放软件，放着音乐，以热身为名，捋了捋旋律。

　　准备开始的时候，他看到温言举起的通讯器，一脸警惕:“你干什么？”

　　温言:“录个像，我要记录下这珍贵的影像。”

　　傅时游憋了憋，才想出个劝说的借口:“我人在这里不是天天能唱跳给你看，有什么必要录像。”

　　温言有些惊喜:“你肯天天跳？人工智能就是好，不像有些人总是摆架子。没事，你跳你的，我录我的，互不耽误。”

　　傅时游:“……”他为什么想不开要给自己挖坑？

　　音乐响起，傅时游机械地舞动着胳膊，僵硬程度堪比广播体操，唱的词和旋律都挺对，但是干巴巴的像在念经，配上毫无表情的脸，温言觉得自己不是在看演出，而是在被作法超度。

　　“一只白喵走过来，坐在河边洗脸脸。”

　　“一只黑猫跟过来，挨着白猫捉鱼鱼。”

　　“一只黄猫很好奇，挨着……”

　　“停。”温言做了个“stop”手势，再唱下去，她就要灵魂出窍了。

　　“很好，可以了。”温言终止录像。

　　原来傅时游之前不唱歌跳舞是为了她好，是她唐突了。

　　傅时游松了口气，心里骂这是什么智障歌词，有损他英明的形象。

　　“明天还要跳吗。”他也不是不可以练习一下。

　　“不用了。”温言摇摇头，她决定放过傅时游，也放过自己。

　　“对了，冰箱里菜不多了，需要叫个配送吗。”傅时游问道。

　　温言刚想点头，突然想起来，她还从没和傅时游一起去过超市。

　　无他，傅时游实在太忙了，不喜欢浪费时间在可有可无的事情上。

　　她曾经在一起用餐时提出过邀请，傅时游坐在她旁边，一边点开通讯器进行回复，一边头也不抬地问，“何必费那个功夫，你为什么不直接叫个配送呢？”

　　于是温言就再也没有提过。

　　可是现在她有机器人傅时游了，与人类傅时游那些想做而做不成的事，都可以一一实现了。

　　温言心情轻快地去换了衣服，又从衣架上拿下来傅时游的大衣:“我们去趟超市。”

　　超市？傅时游很久没去过超市了，在他看来，任何低效的、麻烦的生活方式都应该被淘汰。特别是如今的配送服务非常的完善又迅速，他想不出有什么非要自己费时费力特地去一趟的必要。

　　他想开口告诉温言自己的理论，低头却看到温言正认真地帮他扣大衣的扣子，似乎对于外出这件事很开心，于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温言觉得机器人应该不怕冷，但是也许依图公司为了追求真实感，会给机器人增加相应的温度感知，于是她还是拿出一个精心包装的礼盒，从里面拿出一条灰色的围巾。

　　“把这个戴上。”温言把围巾递给傅时游，傅时游太高了，她就算想帮忙，也够不太着。

　　傅时游低头看着围巾，毛茸茸的质地，能看出来用得羊毛很细腻，只是织得有点粗糙。在尾部歪歪扭扭地绣着几个字母:FSY。

　　温言见傅时游看得很专注，就给他解释了一下:“给前男友织的，想在他生日时候送他，没想到没等生日就分手了，不过你和他同名，送给你也一样的。”

　　然后温言眸色又黯了一下:“不过他应该不会太喜欢，毕竟费时费力又有点丑，我还不如直接去Steven Kane买一条。”

　　Steven Kane是有名的羊毛品牌，高贵而精致，很符合傅时游的气质。温言曾经见过傅时游穿一件版型挺括的深灰色羊毛大衣，就是这个品牌的。

　　“我觉得他会喜欢的。”傅时游沉默了一下，把围巾围在了脖子上。

　　“是吗？”温言眼睛亮了亮，只不过很快重新归于黯淡:“不过我们都分手了，想这些也没有意义。但还是谢谢你。”

　　至少机器人傅时游很喜欢她辛辛苦苦做得笨拙手工制品。温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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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去的是附近一家很大的连锁超市。

　　傅时游推说自己还没有下载附近地图，所以是温言开的车。

　　因为是工作日，人没有很多，傅时游推着车，温言拿着购物清单挑选物品。

　　机器人傅时游也许并不在乎饭菜的口味，但是考虑到自己输入过人类傅时游的数据，温言还是选了不少他爱吃的菜。

　　傅时游吃东西和他的人一样，又冷又清淡，喜欢□□致又不怎么有烟火气的东西。

　　温言起初和他约会，还兴冲冲地带他去各种犄角旮旯的苍蝇馆子，找最正宗的沸腾鱼和牛肉面。

　　傅时游会穿得纤尘不染，坐在擦了很多遍还是泛着油光的桌子前，尽量避免自己的衣服挨上，用热水把餐具烫三遍，然后皱着眉头说:“我不太喜欢这里。”

　　后来温言学聪明了，他们约会改在各种高级西餐厅和日料店，每次吃完温言都觉得不够尽兴，回家了都要再点份水煮鱼才能找回灵魂。

　　这么想，她和傅时游其实属于完全不同的世界。

　　她没有问过傅时游具体工作，只知道和科技相关，很适合又理智又疏离的傅时游。而温言自己是个插画师，性格活泼散漫，喜欢无拘无束，脑子里总有一堆稀奇古怪的想法。

　　从性格到职业，从日常喜好到人生规划，两个人可以说是毫无共同点。

　　唯一的交集，大概是她见到傅时游的第一眼，就不可自拔地被吸引。

　　这么想着，两人已经从果蔬区到了冷饮区。

　　温言喜欢喝固定品牌固定味道的酸奶，她来到熟悉的冷柜，刚想拿，一只修长的双手先她一步，拿起一排放进购物车里。

　　温言愣住了，看着傅时游，傅时游也愣住了。

　　温言想，她好像只填过傅时游的数据信息，没有填过自己的喜好吧？

　　“这是什么，看起来很好喝。”傅时游指指购物车，试图掩饰。

　　“一种叫酸奶的东西，是我最喜欢的牌子。如果机器人有味觉感应器，也许你试过也会喜欢。”原来他只是好奇，温言觉得这个机器人还蛮可爱的。

　　“对了，也要给你买生活用品的。”温言突然想起来，家里多了这么大一个人。

　　“你不会也要去Demeter这种奢侈品店购物吧？”温言担忧地看着傅时游，同时担忧着自己的钱包。

　　她现在不仅后悔输入了人类傅时游的数据，还非常后悔照搬了人类傅时游的日常喜好。

　　“普通的也可以。”傅时游本来很想撒谎说，公司会根据机器人原本习惯附赠生活用品，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让人把自己习惯使用的物品送过来。但他又想了想，那些可能比机器人价格都高，太容易被发现，于是作罢。

　　温言松了口气，还好，要不然她可能需要退货了。

　　毕竟按照人类傅时游标准生活的机器人，看起来就很难养活。

　　两人到了生活用品区，温言按照人类傅时游的喜好挑选了沐浴露和洗发水，停留在漱口杯前。

　　她看到了一对很可爱的小熊漱口杯。

　　傅时游送过她很多昂贵的礼物，每件都带有傅时游的风格。

　　分手时温言有认真考虑过要不要还回去，又想了想以傅时游的性格，大概并不会在意这些东西，反而会觉得麻烦丢进垃圾桶。

　　于是温言把东西都整理好，放进了柜子底下。压箱底总归比暴尸荒野好一些吧。

　　但其实温言想要的礼物，并不是多么昂贵。

　　她喜欢可爱的东西，曾经两个人约会在商场，吃完饭逛着消食时，她看见过一对可爱的猫咪情侣杯子，想和傅时游一起用。

　　“太花哨了，不适合我。”当时的傅时游听了她的想法，很简单地拒绝了。

　　傅时游永远那么冷静、淡漠，好像一个机器人。但是有了机器人的温言发现，机器人有时候反而更温情。

　　至少机器人愿意为她做饭唱歌跳舞，还夸过她亲手织的、不是那么精致的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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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时游看温言一直在发呆，出声询问:“怎么了？”

　　温言回过神来，拿下来那一对漱口杯。

　　“我只要一个就够了。”傅时游提醒她。而且这个造型，过于可爱了。

　　“另一个是我的。”温言把杯子放入推车，接着说:“前男友不喜欢和我用情侣的东西。”

　　傅时游一怔，他有不喜欢吗？

　　他好像没有在意过这个问题，仔细想来，虽然给温言买了很多礼物，但是确实没有情侣款。

　　原来她很在意这个？

　　这么一想，他模模糊糊想起来，似乎有一次温言想买一对杯子，他觉得自己用不太合适，所以拒绝了。

　　可是他并不是因为是情侣款才拒绝，实在是那对杯子花里胡哨地不像年近三十岁男人使用的款式。

　　就像他给温言买的东西，也不会给自己买相同的——两个人风格差异太大。

　　但是现在，看着那对小熊杯子安静躺在购物车里，想象它们摆在洗漱台上被一起使用的场景，傅时游觉得，好像也不太坏。

　　选完洗漱用品，接着就是贴身衣物。

　　温言站在男士内衣区，看着一片灰黑蓝陷入迷茫。除了有三角和四角之分，这群东西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她随手拿下几套内裤准备丢进推车，被傅时游拦住。

　　“这个太小，拿最大的。”傅时游说。

　　温言第一反应是视线自动往下看:“这是伴侣机器人统一的福利吗？”

　　傅时游红着耳朵，把她的头掰回去，强作镇定:“不是，这是傅时游固有的型号。”

　　那傅时游还挺不错。

　　温言闻言，更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