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夜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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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柏言在正式出发前往联盟北地之前，集中时间处理了很多事宜。
无论是将父亲付出太多心血的隆清集团再度掌握到自己手中，还是与政府要员往来，与庄宏周旋，压制所有蠢蠢欲动的庄家人，都占据了他绝大部分的精力。
苏铭对他这两天变得更加拼命很是费解。
庄柏言并不醉心金钱或权势，不然也不会战功累累，最后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他做事纯粹、干净，苏铭的手段比他脏太多。哪怕是要争权夺利，庄柏言也讲究原则，尽量让事情处于平衡状态。这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简直比天降陨石还要稀奇。
他帮庄柏言处理的事情已不算多，也亲眼见证这两年来庄柏言有多辛苦，从谋划要回到联盟首都城，再到真正站在这片纸醉金迷的幻土上，庄柏言付出的心力比在战区还要多得多。
其实目前而言，事态如果就这样按部就班下去，达成庄柏言最初立下的目标不算难事。
所以如果不是联盟北部又起战火，那帮酒囊饭袋顶不住压力，苏铭想不到还会有什么原因让庄柏言全天无休，要加速平息这里的波云诡谲，选择再回到北部那张虎口里。
等到终于有几分钟见面，庄柏言却并不像苏铭想象中的憔悴，反倒是满面春风，过得很滋润似的。
“这么精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婚期将近。”苏铭拿出自己的大红烫金订婚请柬，推到庄柏言面前。
庄柏言刚开完会，手边堆满了文件，看见这与众不同的一抹红，高高地挑了挑眉：“这么迅速？”
苏铭“嗯”了一声，但不见有多么欣喜的模样，只说：“打铁要趁热。”
庄柏言扫了他一眼，低头打开请柬，看了看上面的日期，发现就在下个月中，自己不一定赶得及，才说了要去联盟北部的事情。
“订婚宴，太仓促不好吧。”庄柏言说他，“苏铭，很多事不能只看结果，不注重过程。”
苏铭和许之仪之间的分分合合的事情，庄柏言并不算十分清楚。但苏铭选择不在战区继续服役，冒着被家里人打断腿的风险要回首都城的当天，他们通过电话。
苏铭当时的语气比现在还要沉许多，没有了往日的轻佻与轻快，只是说弄丢了一个人，要去挽回。
这个人的分量在苏铭心中，比苏铭自己还要靠前。
后来再见到许之仪，庄柏言才有点反应过来，苏铭口中要挽回的，是这样一个漂亮又硬气的Omega。
当时他就感觉苏铭的情路不会太顺。但没有想到，挽回了这么久，苏铭也真的没有太多长进。
真话混在笑语中，弯弯绕绕太多，还擅长把简单的事情弄复杂，在某些人看来，只会觉得这个人很轻慢，没有用真心。
不过许之仪感受到的是怎样，就不得而知了。
“人是对的就可以。”苏铭似乎不愿就此多言。
庄柏言想了想，说：“程新雪今天去了L大找许之仪，说她还住在学校，每天待在实验室。”
苏铭：“……我家许博士很爱学习，怎么了呢？”
“倒是你，最近忙成这样，但心情反倒很好嘛。”他睨了庄柏言一眼，“怎么，有进展？”
庄柏言点点头，旁的没有再多说。
苏铭不放过他，凑近些，很八卦道：“怎么样，确定关系了？到哪一步了？婚期定在哪天？我之前找了个大师，算了几个宜嫁娶的黄道吉日，你要不要也挑一挑？”
庄柏言往旁边侧了侧，避开苏铭凑到面前的头：“还有些事情没解决，到时候问你要大师的联系方式。”
转头，他就推了一摞分门别类签好字的文件到苏铭面前。
“我今夜凌晨的航班，去红塔研究所总部和北部军事基地。”他说，“这些是已经处理大半的，还需要你再盯着点，劳烦。”
苏铭：“……”
“我马上要订婚了，大哥。”他很无奈。
庄柏言微微颔首：“恭喜。”
“所以如果有你帮忙，我还来得及回来参加你的订婚宴。”
苏铭：“你这么着急是要干嘛？”
庄柏言：“之前说过，我需要去一趟红塔研究所总部。最近正好有空，就过去看看，查些东西。”
正好？什么正好！苏铭冷哼一声，庄柏言挤压自己时间就算，还连带着找免费劳动力压榨剥削。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日理万机，很有庄氏当家人的风范了。”
“庄氏当家人”不是什么好听又有分量的头衔，苏铭这是在阴阳他。
这种微弱的话语攻击根本伤害不了庄柏言，他只是抽出了一份文件，提醒苏铭这个比较着急，需要先处理。
苏铭指着他，大骂：“变态资本家！”
话音刚落，就有助理来敲办公室的门，提醒下一个会马上开始。
苏铭看了眼他满到爆炸的日程，恢复了点正经的样子：“你一个人行动？我和你一起吧，万一出点什么事，好歹旁边还有个照应。”
庄柏言却摇摇头拒绝了：“不是什么危险的事。”
“如果要照应，劳烦你多看着首都城。”庄柏言难得开口，“我最不放心程新雪。”
苏铭翻了个白眼：“还用得着你说？”
突然，苏铭又想起来一件事，虽然比较难开口，但他还是直说了：“最近黄道吉日确实挺多，我还收到了另外一封婚礼请柬。”
他欲言又止，庄柏言却已经明白。
“我收到了，也接到了她的电话。”他说。
苏铭犹豫道：“红塔研究所总部离她目前居住的雷市很近，你……会去吗？”
庄柏言沉默半晌，只道：“我还在想。”
苏铭很够义气地说：“我家和你母亲所在的叶家交情还行，她发来请柬，我家长辈不好驳了叶家的面子，但如果你不去，我肯定也不会出现的。”
“多谢。”
苏铭离开后，庄柏言起身去开会，等最后两场结束，就要赶往机场。
他是今夜凌晨的航班，先飞到杜兰，再转乘其他交通工具，通过层层核验，最终抵达北部军事基地外围，再由专人审批，军方人员带领，才能进入内圈。
红塔研究所的总部，就掩藏在军事基地的内圈，在波浪一般层层叠叠的原始松林里面。
临上飞机前程新雪要来送他，也被庄柏言拒绝，他起飞的时间太晚了，让程新雪开车回去比较危险。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庄柏言还是收到了程新雪递送过来的一盒药剂。
自从上次易感期结束，庄柏言就感觉自己的腺体状况回落到了一个较为平稳的水平。
昨日，他再次注入一剂含有程新雪血液信息素的药剂，察觉这次的药效更加舒缓，或许遭受重创的腺体即将迎来痊愈时刻，这也是他敢在这个时候回到联盟北部的原因之一。
他是有和程新雪说过，自己的腺体状况已经很健康，还出具了很全面的报告，程新雪看得很仔细，那些在庄柏言看来如同外星文一样的术语，程新雪读起来没有半点磕绊，应当是钻研许久。
报告总结显示，这位3S级的Alpha比起常人更加强大，腺体已经成熟、稳定，并且拥有一定的信息素等级压制之下的自保能力，轻易不会再受损。
但程新雪并不放心，跑去L大也是在用那边的实验室专程为他准备了一些特殊的药，以备不时之需。
夜航将飞，庄柏言的通讯器上终于传来一张他想要的照片，发信人为Dr.Zhao，并留言，欢迎他的到来。
庄柏言从未去过红塔研究所总部，却在看到那张被藤蔓覆盖的白色裙楼照片时，心跳难以控制地逐渐加快。
又是那种感觉。
他曾经来过这里，对这里熟悉，可现在的自己却没有任何记忆。
正常光线下，建筑群是常态化的楼房样式，与北部普通民居风格类似，如果不知道内情，恐怕只会认为这是当地居民的住宅。可当密林升起浓瘴时，白色裙楼的外立面便会显现出一个很淡的红色七层塔标志。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红塔研究所的标志。
早期，红塔研究所也确实针对性地在大力宣扬这个方向的概念，救死扶伤，好不伟大。但后期，这个标志却被视为禁忌、邪恶的象征，如同监禁的炼狱。
红塔研究所教导的准则是“对生命与科学保持敬畏之心”，但事实上这群人都在试图推倒“自然规律”，做违背社会道德的事，无论是仿生机械人的问世，还是人体实验最后出现的大批改造人，无一不是红塔研究所先牵头才留下的这么多的余孽。
对红塔研究所的口诛笔伐也数不胜数，但往往都被压了下去，政府也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像放了个哑炮似的。
几年前，红塔研究所吸取教训，很少再出现在公众面前，做事也愈发低调，退居在联盟北部。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此没落，反而因为北部地势复杂、人口稀少，联盟政府的手伸不了那么长，渐渐发展成了一个很难撼动的庞然大物，在秘密进行许多项目。
庄柏言受过红塔研究所恩惠，但对这个机构向来是敬而远之，在战区时也并不会与红塔总部接触，应该是从来没有去过密林深处的建筑群。
但人脑是可以操控的，这对研究所而言是很轻易的事情。
庄柏言喜欢所有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并不乐意受他人监控，受他人指使。
他要拿回主动权。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夜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