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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只是你的饲养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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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昼黎几日没来过古堡,幸壹便整人午后提着小灯偷跑进藏书阁看书,哪没有座椅,幸壹就一直靠坐在一块他清理干净的地方坐着,勉强能接受,但时间久了会有点不舒服。
解达站玫瑰园边上的草坪,从远处看他怀里一只总是挣扎的生物,幸壹走近才发现是一只小黄狗,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带来的。
幼犬毛茸茸的耳朵一颤一颤,挣扎着四肢,抬头舔了解达一脸口水。
解达注意到幸壹,抱着怀里的小黄狗的脑袋转向幸壹,笑着道:“昨天在草丛里刚捡到,也不知道这小东西怎么溜进来的,怪黏人的。”
温昼黎低头对上小黄狗清澈的眼:“你要养它?”
解达揉了一把小黄狗的头,小黄狗不满的叫了几声,他脸上笑容满满:“对啊,我准备给它取个名字,你觉得它可以叫什么?”
幸壹听到这个名字这个字眼,有一小会的失神,他一本正经道:“叫小狗。”
解达怀中的幼犬将吐在外的舌头收了回去,他与狗互看了一眼,再看向面前的人:“……你说真的?”
幸壹轻“嗯”了声。
解达揉着小黄狗的头,接道:“这也太草率了,给他取完名字以后,它可就是我们的家人。”
“给取了名字,就算家人?”幸壹问的时候没有说它,像是想从这句话中找到其他题目的答案。
解达笑着:“肯定啊,小家伙取名字以后,可是要天天陪伴我们的,不是家人,是…”
一阵晚风吹过,将身上的衣料吹得摇摆起来,解达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幸壹打断。
“那殿下算吗?”
解达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平日起伏欢快的语调也变得严肃:“不算。”这是他没有思考就秒的回答。
幸壹抬手触摸了下小黄狗的毛发:“为什么?”
“他和我们不一样。”
幸壹收回手,抬眼看向解达,淡然的像是在提一个普通的问题:“为什么,你和小黄不也不一样?”
入冬的晚夜总是寒冷。
幸壹手上提着小灯往藏书阁去,忽然注意到藏书阁多了一副垫着软垫桌凳,他愣了一下想,觉得应该是管家准备的,毕竟只有管家知道他常常偷跑到这。
他将小灯放置在桌面,借着微光转身到身后的书架上拿出前次看的书,最近他有记事练字的习惯,虽然写的歪歪扭扭不算好看,但也看得出写的是何字。
时间流逝,困意上染,幸壹将头埋在臂弯里,有些倦怠,他隐隐中闻见熟悉的玫瑰香,面前似乎出现了他几日没见过的人的身影。
幸壹遮着唇打了个哈欠,抬起头便对上温昼黎的视线,他困意全无:“殿下您怎么在这?”
温昼黎垂眼看了会幸壹歪歪扭扭的字迹:“我不能在这?”
幸壹手臂不经意的遮了一下本子上图画的东西:“没,殿下,我只是觉得这个时间很晚了。”
温昼黎突然默了声,红色眸子中似有暗色蔓延:“手臂伸出来。”
气氛迅速的变换,迫使幸壹将袖子撩起来将白皙的手臂伸出。
温昼黎捏着他的手腕,将手肘那个方向转到他面前,幸壹这才注意到,他手肘处被蹭破了皮。
他把在手肘的视线转移到温昼黎脸上,随后又将头低了下去,对方这样的行为让他不自在:“应该是今天练习时不小心擦伤的。”
温昼黎的指尖扫过沁出的血液与伤口,幸壹的伤口便开始长出新肉,伤口消失,他才抽回手。
幸壹不知道自己的血液对于面前的血族是有何样的吸引力,只觉得面前人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人发愣。
他将袖子拉下,因为空气的原因,手臂已经有些发凉,便用布料摩擦了下。
拿起幸壹放在桌上的书,坐在幸壹的另一侧:“冷?”
幸壹没有牵强,将手往另外一处温热的手蹭了蹭:“是有点。”
两人的话又没了后续,温昼黎每次来找他似乎都只为了抱他,他以拥抱克制着自己体内无措的东西,用幸壹来戒去某种他厌恶的习性。
“王。”温昼黎指尖摩挲着有些老旧泛黄的书题,冰冷的神色一瞬间的戚容。
“…殿下看过这本书吗?”幸壹把刚才图画的东西,用干净的纸页遮挡住。
温昼黎捏着书本的指节发白,可脸上的情绪依旧冷然如故,他将书松开:“没有。”
幸壹意识到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便沉了沉声试探问道:“殿下今天不抱我吗?”
幸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是感觉太久没见,有些思念对方黏在自己身上的气息。
温昼黎有些顿住眼前这个一次又一次试探他底线的无知人类,第一次幸壹闯进他的书房,第二次是闯进他房间,第三次是那晚的主动的靠近。
不过也是因为这三次温昼黎才主动靠近幸壹,他也不知道自己会纵容眼前这个人类到何时。
温昼黎微微摊开双臂,幸壹愣了一下起身就坐在温昼黎怀里,将头埋在对方的肩处,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服的布料传递过去。
幸壹最近对温昼黎少了很多堤防,也许是因为对方从未伤害过自己。
夜已经很深,幸壹的手臂还挂在温昼黎的脖颈上,头部靠近使鼻息轻柔的打在温昼黎的肌肤上,他眼皮耷拉着,犯困的小声呢喃:“殿下很像…”
温昼黎手臂揽着幸壹的腰,只觉得他应该多吃点:“像什么?”
“父亲。”
温昼黎被幸壹突如其来的回答,惹的失笑,差点就要张开唇把近在咫尺的白皙脖颈咬了,他语气依旧的冷:“我可不是你的父亲,我只是你的。”
他心思发沉,许久思索了个词来:“饲养者。”
幸壹阖上眼眸,迷迷糊糊间只听见前半段。
温昼黎见怀里的家伙熟睡,最后贪恋了一下他身上的气息,才抱着幸壹起身送回房间。
幸壹醒来后,身边的温昼黎再一次不见,次次这样他已习惯,他永远是那个被选择的人,而不是选择人的人。
明明对方是自己想要杀害的人,可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对方。
不能再待在古堡里,他明白再继续下去幸壹可能真的会沉沦下去。
花瓶里面的玫瑰换了新的,幸壹抽出一只玫瑰,艳红的玫瑰根茎上长满尖刺,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古堡是,温昼黎是。
幸壹便在危险的地方学会了伪装,他眼光晦暗,似不断下沉的海,越到深处越是阴暗。
他指尖按上尖刺的顶端,渗出的血液将花枝染的一块小红,他突然想到昨日温昼黎见他身上有伤口是的眼神,像是抓到了什么。
幸壹和解达训练的时候,他故意对不过解达在地上摔了几次,吃饭时也不小心盘子推到地上,弄的满地碎片,终于在捡瓷片残何时,手心上划出了道口子。
解达看他满手鲜血,拿了止血用品过来给他处理,幸壹却摆摆手:“我自己回房间处理就好了
“我来吧,你就一只手不方便。”说着他便想给幸壹上药。
幸壹将手一缩,手心上粘的药就不免撒在地上一些:“不用。”
解达见他这么只能将止血的用品,塞进他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里:“…你小心一点,伤口有点深。”
“嗯。”
幸壹口是虽是同意了,回到房间后他却回到洗手台,将伤口上的血水与药全都用水冲离,水池中一片血红,他像是没有知觉似的继续用水冲刷,直到手已经发白才抽回。
这样的行为导致原先的伤口变得更为严重,他缓慢的为自己缠上绷带。
温昼黎几日没来,他几日就这么做。
因为伤的是左手,幸壹这段时间只能用右手练习,练字,时间久幸壹也就习惯了。
今日起了下雪,解达见他伤口一直没好,便今日没与他训练,幸壹便一直待着藏书阁。
门口传来细微的动静,幸壹将手中的钢笔松开,看向门口处的人,他注意到温昼黎肩膀上有深色的痕迹,应该是沾染了雪:“殿下。”
温昼黎冷冽的脸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有一丝温怒:“手怎么回事?”
“没什么。”幸壹将手往后缩,故意垂下眼没看温昼黎。
“伸出来。”
温昼黎的声音似乎比以往都冷,眼眸却中看不出任何动怒的迹象,但越是这样越像风雨的前兆。
幸壹抿了抿唇,将手伸出去,温昼黎将幸壹的绷带解开,一圈圈松懈最后一层拉扯到肉,惹的幸壹“嘶”一声。
温昼黎动作轻了些,一边帮他修复伤口边问:“怎么弄的?”
幸壹手心长出新肉,发痒的感觉要他颤了颤,温昼黎误以为他还疼。
温昼黎细长的睫毛翕动,声音也跟着轻了下去:“还疼?”
幸壹摇摇头:“不疼,我是上次不小心被摔碎的瓷片划伤的。”
温昼黎唇瓣微张细微吞咽了下,他将幸壹的伤口修复后,便松开对方发热的手:“下次注意些。”
随后,温昼黎转身就要走,幸壹回过神连忙抓住温昼黎的手腕起身:“殿下今天不抱我吗?”
温昼黎脚步一顿,目光落在被握住的手腕上,温温热热是属于对方的温度,他回过头抱住幸壹一下,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幸壹又开始弄不清温昼黎了,前段时间每次见面就抱自己一整晚的人明明是他,现在抱自己十秒不到的也是他。
为什么?
他有别人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