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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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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医院的走廊里,宋闻舟推开病房门正对上青棠惊恐的眼神。她脖颈上的纱布渗着血,手指死死攥着被单,仿佛在防备什么洪水猛兽。
"青棠小姐”宋闻舟放轻声音"你知道陈明远的头颅为什么会在醉仙楼后巷吗?”
青棠的瞳孔骤然收缩,涂着丹蔻的指甲掐进掌心:"是...是那个人逼我的......”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打翻床头柜上的玻璃杯。
水渍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形状,像极了案发现场的血迹分布。
谢简民斜倚在门框上,突然开口:"三月前你在百乐门唱《夜来香》,台下第三排穿灰西装的客人,给了你一枚翡翠胸针吧”
青棠一颤。
"那枚胸针内侧刻着'陈'字”谢简民踱步到病床前,月光透过窗户在他侧脸镀上银边"陈明远送你的定情信物,怎么转眼就戴在了大帅府三姨太的衣襟上?”
宋闻舟转头大帅府?那个掌控租界货运命脉的军阀世家?
“谢简民!”他一把扯住对方手腕,"你早知道这事牵扯大帅府?”指尖触到对方袖口下凹凸不平的疤痕,那形状像是......弹痕?
谢简民心虚的挠挠鼻子说“没有没有我也是才查到的还没来得及说嘛。”
谢简民任由他抓着,目光落在青棠惨白的脸上:"上个月十五,你在霞飞路的裁缝铺取了件墨绿色旗袍,用的是苏州织造局的料子。但那天陈家账房,恰好丢了一匹贡缎。"
病房突然陷入死寂。
窗外传来汽车急刹的刺耳声响,七八个穿军靴的士兵鱼贯而入。为首的副官皮笑肉不笑地摘下白手套:"宋探长,大帅听说您办案辛苦,特意请您去府上喝杯茶。”
宋闻舟摸向腰间配枪,却被谢简民按住。那人指尖的温度透过西装布料渗进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大帅的碧螺春是极品,宋探长不妨尝尝。”
几人来到大帅府中
大帅府的书房弥漫着鸦片烟的甜腻。檀木屏风后转出个穿戎装的中年人,胸前的勋章叮当作响。他随手把玩着案头的青铜镇纸,那物件雕刻着九条蟠龙——正是苏州织造局去年进贡的样式。
"年轻人”大帅的鹰目扫过宋闻舟的警徽,"有些案子就像这镇纸,看着是办案,实则是动别人的命脉。”
谢简民突然轻笑出声:"大帅说的是铁路货运的关税账本吧?陈明远偷走的可不只是贡缎,还有您和洋人交易的明细册。”
宋闻舟瞳孔骤缩。他终于明白那些血迹的蹊跷——车厢中部存放保险箱的位置,地毯有被利器划开的痕迹。
"谢少爷果然通透。”大帅将镇纸重重一放"只是这账本如今跟着陈明远的脑袋一起丢了,倒是让我夜不能寐啊。”
书房的门突然被撞开,小楚举着证物袋冲进来:"探长!在陈明远头颅的口腔里发现了微型胶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凝固。
谢简民悄悄的抵了一下宋闻舟
谢简民突然拽住宋闻舟的手腕疾退,与此同时,大帅的副官掏出了手枪。子弹擦着宋闻舟的耳际飞过,打碎了身后的青花瓷瓶。
"快走!”谢简民劈手夺过证物袋,袖口翻飞间露出小臂上狰狞的旧伤——那是铁路扳道闸留下的特殊疤痕
法租界的钟楼敲响午夜时,两人躲进了圣玛利亚医院的停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