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理论与实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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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医生半晌没说话。
“怎么了？”席千景问，“你还在消化我刚才说的理论？”
“废话！”白医生没好气，“要不是我亲身体会，说这话的人又是你，我会觉得你疯了。”
白医生喝了三杯水，才缓过劲。
他问：“我们是不是好几年没见面？你小子怎么背着我，背着组织，半夜躲被窝打手电一个人偷偷努力啊！”
席千景笑：“是啊，师兄，我们很久没见了。”
“少来。”白医生，“前几天和我通信的人是鬼吗？”
“很有可能。”席千景沉吟，“说不定你面前这个才是鬼哦。”
“……”白医生和席千景对视，打了个寒颤。
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这杯我敬你，鬼才。”
白医生没再继续追问。
喝完茶，他舒了口气：“开眼的过程，你现在能给其他人复刻吗？”
一旦脱离亢奋状态，涉及到他感兴趣的专业领域，智商又重新回到了高地。
白医生接连问出几个犀利的问题。
“我们作为师兄弟、作为朋友、作为同事相处多年，你对我的弱点，对我追求的东西都了解得很清楚。”
“且事发突然，我对你是没设防的状态。再加上我本身拥有【超再生】的能力。多重因素叠加之下，才造就了这次的成功。”
“这些因素，你考虑好如何解决了吗？”
“再者，光靠你一个人做这件事，不够保险，对你个人负担也太严重……要是能做出机器就好了，经过证实的理论是有了，我得想想怎么弄……”
不愧是白医生，在专业领域，看问题的眼光一针见血，迅速抓住了核心与劣势。
帝国能把这样的人才压在冷板凳上，排除异己，算它有眼无珠！
席千景既然敢说出来，自然想好了面对质疑的回答：“当然。”
“很简单。”
“我对某个人更了解，更熟悉他的弱点，的确更容易攻破他的心防，将其卷入我的信息素域。”
“但即便是陌生人，我一样能够拿下他。只看我想不想，是否必要。”
席千景朝白医生勾了勾手指。
他淡淡微笑：“师兄，你放出精神力，做好尽全力抵抗的准备。”
白医生许久没有见过席千景这般光景。他心中讶异，却依言放出精神力，营造出精神力场把周身团团笼罩。
他高度戒备，做好完全准备，才道：“可以了。你来吧。”
“好。”席千景攻来前，还道了声招呼。
像什么老土的贵族决斗。风度翩翩，优雅，就是华而不实。
这能突破他费心构筑的精神力场？
这玩意儿操控起来，十分油滑，如臂指使，作为战斗手段比信息素还好用！
白医生清空大脑，专注于抵抗席千景的信息素侵袭。
只听见一个响指。
啪！
白医生眼前一花，又出现在万里高空，眼看着要直直往下跳。
他心脏一哆嗦！
还没完全脱敏！
“够了够了！”白医生说完，一眨眼又回到了现实，他手上拎起的茶壶还在倾斜着汩汩往外倒水。
“你现在对信息素的掌控可谓出神入化了。”白医生感叹。
席千景但笑不语。
其实白医生考虑的问题并没错。
这类玩弄精神的幻觉，最适合针对席千景对其了解，但对方却对此一无所知的目标对象。
一旦对方提起心防，假的终究是假的，会有被对方挣脱的风险。
但白医生并不知道。
他眼前的席千景，是重生回来的席千景。
谁也不知道他的大脑里潜藏了多少情报……更重要的是，他的精神力，更甚于死前的巅峰状态！
他完全不需要得知对方的弱点，光是用浓度高得可怕的信息素去刺激对方的松果体，人的大脑皮层接收到电信号，就会自动演化出令其最恐惧的东西。
甚至是被人的记忆所遗忘，潜藏在意识里的阴影——最深处的心灵梦魇！
越是被逼迫到濒临绝境，所能挖掘出来的进化潜力就越大。
归墟战士，就是生而能在绝境中爆种的存在。
越恐惧，越向往，越顽强！
不过，如果只是“开眼”，并不需要做到这一步。
席千景只是让人生而有之的种子，在合适的情况下能够发芽。往后如何生长，全看个人缘数。
至于【超再生】的能力——
白医生倏地起身。
他越过办公桌，越过滑动办公椅退后的席千景，拉开铁柜左侧的门，探进身子在某处摁了一下。
——识别成功。
整齐划一的衬衫与白大褂后面，柜壁无声滑动，打开一扇内里漆黑的暗门。
白医生先进去。
席千景也起身，紧随其后。
他们谁都没用眼睛查看，信息素或者说精神力，就是他们无形的“眼”。
走过一小段通道，换上无菌操作服，带上面罩，又进入另一扇带锁的门。
自动感应灯亮起。
他们来到了白医生的私人实验室。
白色的无菌实验室里灯光明亮，存放着大量多层金属架。
每一层架子上都放着贴有不同颜色标签的玻璃瓶，盛有满满的淡绿色器官保存溶液。
从死者身上剥离的腺体，静静泡在玻璃瓶里。
强效型的器官长期保存溶液，是悬灯医院研制出来的独门专利。
能让器官在脱离人体后，能长时间保持细胞活性，还能大大降低异体移植带来的排异作用。
凭借这一技术，才使得器官移植技术变成悬灯医院的招牌，使其被选为“半战地医院”。
不仅能吃来自军方和皇室的双重财政补助，还能吃死亡战士的遗体。
在帝国，新兵正式入伍前都会统一签订《同意死后遗体免费捐献条约》，默认死后器官会移植给还有希望活下去的同胞 ，甚至可指定对象。如果没有移植价值，则会再用于医学研究。
但此类条约，往往得不到正确执行。
比如指定对象死了、找不到了、暂时还不需要移植……只要存在利益，能想方设法找出的借口总比困难多。
接受捐献免费得来的器官，转手卖给伤残病患又能赚一笔高昂费用。
当然，名义上器官并不要钱，收取的是器官保存溶液的费用。
对外的官方解释是，要保存一个健康器官，一天要用一支一升装的器官保存溶液，一支就要1000玄币。
看似“便宜”，但健康又强壮的器官不会轻易拿出来移植，而是跟储备物资一样囤起来。
囤到临近保存时限边缘了，才拿出来给病人用，自然是一笔天价医疗费。
至于没签订过捐献条约的猎兽人，他们的遗体，就更好处理了。
他们总有家人。
猎兽人不像现役军人。战死没有抚恤金。
给他们的家人一笔钱，又有”他们为帝国而死，把他们的器官移植给还在继续奋战的军人“这样的思想宣传在鼓舞，很少有人会选择不同意。
更何况，大家都是这么干的呀！
席千景走过实验室里一个个置物架，脚步微顿，将玻璃瓶里的内容尽收眼底。
实验室里的腺体，就来自光明正大的购买。
别误会，这不是黑市流传出来的非法器官。
它们走过官方明路，拥有具体编码。每一个腺体都能追溯到来源供体，还能拿出受到法律保护的对应协议。
席千景很清楚其中流程。
毕竟，在外界看来，席千景因信息素紊乱征，和谌英宰婚后多年无子，不算秘密。
山海集团用“研制信息素紊乱征特效药”的名义，投入资金，购买大量腺体，支持医学研究，也算情理之中。
“一个急于求子的贤良貌美Omega”，白璧微瑕，很符合帝国社会主流对于完美Omega的幻想。
利用好这样的身份形象，能遮掩住许多“出格”的东西。
席千景停下脚步，眯起眼，转向实验室的另一边。
实验室里真正异常的存在……
是置物架上泡有淡蓝色溶液的玻璃瓶！
白医生一路直行，走到位于角落的多层置物架。
这里一整个架子，存放的都是盛放淡蓝色溶液的玻璃瓶。
白医生拿下一瓶，注意让手指捏住瓶盖，而非掌心贴住瓶身，避免让掌心温度影响细胞活性。
他轻轻摇晃了下。
淡蓝色溶液荡开，露出一团泡泡似的白色细胞群。
悬灯医院真正的秘密就在于此！
淡蓝色溶液里所浸泡的器官、组织，全都是通过克隆技术克隆而来！
悬灯医院真正立足于昆冈的技术，并非器官移植，而是克隆！
——克隆组织保存溶液。
这是只有医院极少数高层才知晓的秘密！
席千景也捏住瓶盖，随手拿起一瓶。
眼前这个小东西，是他和白医生在晨星军校的实验室里，冒着极大风险捣鼓出来的东西。
在玄宇帝国的学术规范里，克隆是被严厉禁止的科研行为。
禁止克隆人与克隆兽能理解。
活体克隆产生的都是短命种，且十分脆弱，脱离不了实验室。就好像生命禁区设定了某种法则，不允许克隆活体的出现。很快，就算帝国不禁止，也没人做这种赔钱生意。
但即便是发展日益成熟的定向克隆器官组织技术，也被严厉打击！
是担心触碰科研伦理，还是担心影响了器官移植生意源源不断的利益……
无论如何，它都不是能够摆在明面上的东西。
然而，无论是席千景，还是白医生。
目睹了实验室内满满当当的克隆产物，他们脸上丝毫没有在危险边缘试探的动容。
选择悬灯医院，本就是看中了其最重要的克隆组织保存溶液——曾经如何保存克隆器官的难点，迎刃而解！
玻璃瓶里所装的东西。
正是克隆自木属性三星宠兽【六角龙】的仿生器官。
六角龙是一种有羽毛状外鳍尾巴的两栖类兽，形似脑袋上长了六个角的蜥蜴
六角龙最典型的技能，就是【木·肢体超再生】——
“失去四肢、尾巴、器官、眼睛、甚至大脑后仍能重新长出这些器官。”
“即使受伤后，也不会留下疤痕。”
它的技能奥秘，就来源于这团富含转化因子的特殊蛋白，与外界的木属性灵气相结合，能在受伤部位把干细胞转化成任意相应的细胞，替代受损细胞。
白医生把克隆自兽的仿生器官，称为“玉络”。
这是他和席千景共同商议后，所定义的新概念。
根据《宠兽生理学》，宠兽之所以拥有丰富多姿的强大技能，区别于牛、羊、猪、鸭、鸡等可食用的普通动物，就在于它们体内拥有能够吸纳外界属性灵气的特殊器官。
在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的选修课堂上，白医生的心脏狂跳不已。
人类，能不能拥有同样丰富的能力？
他的想法，与新来的席千景一拍即合。
为了论证这个大逆不道的猜想，为了把打开人类进化大门的基因钥匙抓在手里，他对自己做了实验。
他身体里所移植的，正是模仿自六角龙再生技能的仿生器官——
【木玉络·超再生】！
但和六角龙不同的是，人失去大脑后无法再生。
玉络相较于兽体内的原版器官，在能力表现上会根据人体状态与适应能力，存在一定变化。
说不好是人拥有的能力强，还是宠兽拥有的技能强。
细究起来，恐怕在单项表现上仍然是兽更强。
但是，人的体内，可以拥有多个玉络，容纳多种属性灵气，甚至相互搭配，形成一套更高效运转的能力体系！
这也是为什么席千景和白医生给仿生器官取名为“玉络”的原因之一。
络，网状，丝线也。可连续，前后相连。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理论与实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