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嗲一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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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
飞鹰医院。
高级病房内，床头桌上燃着一尊香薰蜡烛。
“少爷。打听到了。”Beta站在病床前，头埋得很低，“谌英宰就住在东西街区交界处的悬灯医院，听说是旧伤复发，半夜被送去的。”
谌大少扭开深棕色密闭的玻璃小瓶，拿过香薰蜡烛，放在支起的床上小桌，往里轻轻倒了几滴淡红色的精油。
他扇了扇风，深呼吸，嗅闻着淡淡清香，舒缓神经。
“旧伤复发？”谌大少冷笑，“你的意思是，在他旧伤复发需要半夜送医的前提下，第二天他就生龙活虎把我一拳揍进了医院？”
“是你没脑子，还是觉得我太蠢？”
谌大少又猛地吸了一口气，企图平复乖戾汹涌的情绪：“呵，我才不会像那个没教养的野种，一言不合就动手，脑子里长满了肌肉的怪物。”
“他就是一头野兽！去死！狗屁玩意！沽名钓誉的幸运混蛋！”
谌大少连连扇风，烛光吹得飘摇。
好半晌，他才恢复平静。
“管好你的嘴。”
Beta不敢抬头：“属下什么都不知道。”
“继续查。”谌大少，“肯定有不对劲。他今天不打招呼就忽然回谌家，还直奔封存的卧室。”
“自从他进晨星，他都多少年没去过那个空房间了。房间里我搜过无数遍，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
“更何况，今天他忽然动手。又不是年少气盛的毛头小伙，听几句难听话的养气功夫都没有？”
“属下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说！”
Beta沉吟再三，才小心回禀：“少爷，或许事情没有您想的那么复杂。”
“依我看，很有可能是夫妻吵架……谌英宰受了气，在考虑要不要回家住。您无意中提及了他的妻子，触及到他忽然回家的理由，Alpha自尊心受刺激所以才……”
谌大少面无表情盯着Beta，直至他声音微弱到没有。
“少、少爷，我也只是猜想。”
“好恶心的猜想。”
“他今年二十五岁，不是十八岁。”
“他名下资产有得是，又不是没地方住。”
谌大少拿起香薰蜡烛，砸向Beta，“他们只是联姻，懂吗，联——姻——他们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是逢场作戏，对外界假扮美满AO关系，所以才会至今无子。”
谌大少目睹火焰灼烧Beta的衣角，看男人脸上压抑不住的恐惧与哀求，他拿手扇了扇，平静地嗅闻着掌心沾染上的淡淡花香。
玫瑰精油的香味。
“他是谌家造出来的怪物，凶器。”
“我也是。我们都是。为了忠于伟大的帝国。”谌大少把脸埋进双手掌心，深深呼吸，“我要从他手里夺走谌家，夺走本不属于他的位置。但他永远也摆脱不了谌家留下的刻痕。”
“我都没法拥有的东西。”
“谌英宰，也配？”
与此同时，东十三街，某家餐厅的角落包座。
“这张卡有三万玄币。不记名，在昆冈和四大地区的帝国银行能随时支取。”封希德把卡推向保镖——被解雇的保镖。
正常一个青壮年劳力的最低月工资是三千玄币。
三万玄币，也就十个月的低保，相较保镖原先一万五玄币的月工资加福利不多。
“不乐意？”
“不是不是……不少，不少。”保镖没动卡片，先拿起放在一旁的保密协议，“是我无能，没保护好大小姐。”
他在一式两份的协议书上签完名字，在帝国就算有了法律效力。
就算公开闹到铁律裁判所，保镖的证言如若涉及保密协议，也不能充当证据被采用。
封希德收起封家持有的那份保密协议，又从胸口摸出另一张卡片：“这是我的私人心意。谢谢你及时告诉我消息。”
封希德食指比了个交叉十字的手势，说完就要离开。
“长官留步。有个绝密消息。”
海风味的信息素封锁包座，保镖才重新开口：“那个出手救了大小姐的人，我先前一直没敢说……”
他声音压得极低。
“是谌将军。”
“哪位谌将军？”
“当然是全帝国人尽皆知的那位。”
曾经帝国最年轻的少将，如今帝国最年轻的上将，力压群侪。
当然，现在他身上暂时没有军职。“将军”一词，严格意义上只是敬称。
即便如此，也是帝国唯一的五星猎兽人。
帝国子民心中的某种精神象征。
“他的名号人尽皆知。不代表你就认识他的脸。”封希德脸色骤变，“你以前见过他？”
保镖摇头：“没机会见过。”
“但是，那时有人认出了他。我听言语交谈，依稀像是。”
封希德离开后，保镖赶紧也从后门离开。
他隔了几条街，跑去西区找到一家帝国银行，查询卡片可支取额度。
保镖满面春风离开银行。
有人从街边走出来，跟在他身后进入另一条街。
封希德坐在银行斜对角一家高级餐厅的临窗座位，看那人习惯性按在腰间，露出警棍一角。
一个小时前，不知道是谁拿到了他的私人手机号，发了一条匿名讯息。
“有铁律使徒盯上了封家。”
封希德回信过去，想问对方是谁，却是个空号。
封家在昆冈地位超然又尴尬是事实，被铁律裁判所盯上，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但能让对方用这种方式贸然提醒的，近期只有今天早上发生的宠兽暴动事件。
于是封希德迅速找到了被解雇的保镖，做了这场局。
第二次递给保镖的，不止是“小小心意”，还有附带其上的卡片定位器。
封希德拿出私人手机，给空号重新发了一条短信。
“我知道那个铁律使徒是谁了。”
空号诡异地跳出一条新消息：“。”
只回了个句号，就再度沉寂。
三十秒后，空号发来的两条消息，连同号码一起消失。
“阅后即焚的加密手段……做好事不留名？哪路神仙。”封希德嘀咕。
封希德拿出猎兽人专用通讯器，又和私人手机对比。
都是制式纯黑。
只是一个背面刻着三颗黑色星星，组成三角形，一个背面贴着粉红色的水晶爱心贴。
“没拿错通讯器。”
封希德沉思时，私人手机弹出一条新讯息。
“哑巴，回昆冈了？见一面。”
封希德勾了勾唇，消息删改了几次才发出去。
“好，我要先去一趟悬灯医院。等你下班，晚上，老地方见。”
“宝宝。”
转眼到了晚上，夜幕降临。
城西靠近中心的区域，亮起如同银河般璀璨的灯光带。
这儿是全昆冈最繁华的商业区，人流如织，大街上和商店里能看见各式各样新奇的宠兽。
高楼大屏幕上，投放着最新拍摄的征兵广告。
冷硬宏伟的军舰，技能各异的军用宠兽，承载强大的战士冲向灰洞，与邪恶的宇宙异兽展开殊死较量，保家卫国。
特效炫酷帅气，热血十足。
没机会离开地球的常人，只能借征兵宣传片想象穹顶之上的无垠星空，过过干瘾。
其次是关于猎兽人公会的宣传。
介绍如何考取猎兽人执照，以及不同星级的猎兽人，能够享有多少优渥福利。
更有高颜值猎兽人携带造型华丽的宠兽出镜当明星，送上祝福小视频。
有男有女，有Alpha，有Beta。
还有精心打扮的Omega，作为猎兽人的伴侣出镜，与华丽可爱的陪伴型宠兽亲切互动，为未来的猎兽人们加油打气。
军装革履的卫兵表情肃杀，巡视犬趴在他们脚下，负责维持秩序，以及在宵禁时刻到来前赶人。
和商业区毗邻的，是绿植环绕的别墅群。
城东是皇室成员与老钱贵族们的地盘，隶属大家族的庄园遍布，古朴庄重，守备森严。
城西则是新贵们花力气投资的地方，容积率低的独栋别墅群闹中取静，清幽雅致。
要享受生活，要谈生意，或是要借四通八达的繁华，能绕开宵禁限制的隐秘不夜区，掩盖某些踪迹，都很方便。
席千景打开门，让来人进来。
“怎么来晚了？”
“谌董说医院提供的晚餐难吃。”戚助理换上一次性鞋套，“他说了几家店名，我去采购，路上耽搁了时间。”
戚助理说了店铺的名字。
有些店铺在近几年倒闭了，有些排队火热，还有些搬离了原址，总之都相隔甚远。
戚助理来回折返，只迟到了二十分钟，已经是车技高超，极速狂飙。
“看来他对新手机不满意。”
席千景瞬间猜出谌英宰故意折腾人的原因：“辛苦了，坐吧。”
“我给你拿些吃的，你休息会，事情待会再说。”
席千景打开冰箱，端出一盘早就冰过的杏仁豆腐，搭配酸甜的树莓果汁：“餐前甜点。”
戚助理赶紧从沙发起身，快走上前接过托盘：“您坐，我来拿就好。”
“没关系。我在做晚餐。”
席千景见戚助理端着托盘回到客厅，便回到餐厅旁的开放式料理台。
案板上干奶酪已经切好。金黄透亮的上好熏肉火腿还没开片。丝瓜汤炖在汤盅里，从气孔冒出丝缕白汽。
咕咚咕咚。
中午吃的烤肉，晚上他打算做点冷餐。
席千景重新拿起火腿刀。
白皙修长的手指摁住火腿大骨。
起码30cm的硬直长刀，在稳而有力地握持下，翩若惊鸿，宛如游龙，唰唰快速削去硬壳外皮，露出内里纹理清晰的红肉，没有片刻停顿。
席千景左手放下火腿刀，换成更小巧的尖刃剔骨刀，一刀直插！
一扭，一转，一拉。
刀尖把三叉骨干脆利落挑出来，沉重的骨头在空中飞起打了个旋儿，被席千景看也不看抬手抓住，如探囊取物，随意扔进脚边的垃圾处理口。
咚！
唰唰唰唰！
再换成中等长度的火腿刀，不到数十秒，椭圆形白盘中就横卧着七八排火腿片。
片片均匀，形状相似，分量扎实，活色生香。
席千景洗净手，把刀具放进自动清洗机，最后往白盘里放了一碟牛油果酱、一碟干奶酪片，十几个茶色的橄榄果。
戚助理把空盘和玻璃杯放进洗碗机，将冷盘和汤盅端去餐桌。
“甜点怎么样？”
“很好吃。”戚助理笑，“Boss，还是您明白我的口味。”
“三倍糖浆，这是极限。”
“遵命！^^”
他们在餐桌落座。
席千景叉起火腿片，蘸了点酸甜的牛油果酱，送进嘴里。
他心情愉快地眯了眯眼：“叫你来有三件事。”
“第一，新的换洗衣物你多拿几套，给谌英宰送去。体检结果出来需要几天时间。”
“第二，我会用山海集团的名义，向悬灯医院捐赠一批全新的空调。趁明日你跟在医院的机会，盯一下安装，尤其是手术室和病房，确保验收效果。”
“第三……”
席千景忽然停住。
戚助理疑惑：“Boss？”
“改天去玫瑰庄园再说。”
席千景飞快说完，言简意赅。
他忽然放下刀叉，起身越过客厅，走到拉上窗帘、通往庭前小花园的阳台门前。
刷——
星光洒落，万物岑寂。
面对打理得蓊蓊郁郁的庭院花园，席千景踏上空地石板路，反手关上能完全隔音的阳台门。
“老公。”
他的声音一改轻柔绵甜，飘荡在这寂静无声的夜晚，又嗲又阴森，犹如鬼魅：“你鬼鬼祟祟溜进家门，是来看我怎么和人偷情的吗？”
——咳、咳、咳！！！
死火山惊天动地大爆发。
谌英宰直接从墙上摔下来。
“你疯了！随随便便乱喊什么！！！”
他本来自负隐匿潜行能力，打定主意一动不动，这会儿却面红耳赤爬起来，麦色深肤沁入红晕。
“胡说八道，胡言乱语，胡作非为，胡……”
“好香。”
谌英宰敏锐地嗅到勾他腹中馋虫的气味，恼羞成怒乱发飘的眼神，终于定格到席千景的嘴唇。
“你在吃晚餐？——吃的什么？”
席千景被盯得狐疑，收敛笑容。他抬手摸了摸嘴唇，看见指尖上沾的一点儿牛油果绿酱。
“……”
“进来吧。”
他声音恢复了冷冽清沉。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嗲一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