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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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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像赵母说的那样，第二天下午，天上的乌云多了起来，就连风也大了许多，许多燕子都8聚在一起在低空中打转飞。
大家都明白是要下雨的征兆，还在干活的村民都纷纷收拾东西回家，好在大部分的田地都收拾好了，剩下的一点儿没做完也碍不着事。
赵大勇父子两也挑着柴从山上下来，紧赶慢赶，还是在路中遇到雨下下来，也不敢停下，怕越下越大，也怕这柴更湿，担子加重。
两人加快了步伐，等两人回到家，全身已经湿透了，还在往下滴水。
赵母看下雨了他们还没到家，早早让圆哥儿煮着姜汤，两人一放下肩膀上的担子就催着他们喝碗姜汤，现下的天气还没热起来，就怕人着了凉。
锅上一直烧着水，没让人多歇，就让人去洗澡了，赵泽脱了湿透的衣服，披上了平常干活穿的，坐在灶台旁，圆哥儿拉过他的手摸了摸，感觉不是很冷，
“锅里还有，要不要再喝一碗?”
赵泽反手握着夫郎的小手，捏了捏，
“不用，我身体好。”
“那也得仔细点，要是着凉了，就得喝药，药可苦了。”圆哥儿觉得药那么苦，没有人不怕。
看着小夫郎跟个小孩子似的，他不由笑了笑，点了点夫郎的鼻子说，
“我不怕。”
“反正生病不好，可得注意些。”圆哥儿认真的说道。
“好，知道了。”赵泽说，说完圆哥儿起身看锅里的水烧好了，让赵泽把火灭了，把水舀出来。
这春雨一直下个不停，大家都闲在家里没事干，只好把家里的活找了又找，直把家里收拾的干净整齐，圆哥儿趁着这些天有空，又绣了三四个荷包，只等着有空去镇子上卖了。
“这雨不大，但下个不停，我得去田里看看，别水太满了，将田里的土都流走了。”
赵大勇跟家里打了声招呼，穿着蓑衣走了，他走到田里一看，这田里的水都快满了，就去各个田坎上挖开了些，将水引到河里去。
看着路上陆陆续续来了几个村民，都是来自家田里看情况的，
“村长，这雨下个不停，可咋整啊？”
“老天爷要下雨，谁也拦不住啊，这几天勤快点，多来田里看看情况。”
“这雨下不了多久了，跑勤快些就是。”有经验的老农民说，他这么一说其他人都安心了些。
“那就好，那就好。”说完大家便散了，各自放水去了。
赵大勇看还有许多人没来，便又挨家挨户的去敲门，让他们都去放些水，这田是农户一年到头最大的收入，众人也不敢松懈，纷纷都穿着蓑衣出去了。
“这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赵母帮他将蓑衣脱了，又端来一碗热水，赵大勇接过先喝了一口才说，
“田里水多了，我挖了几个小口子，又通知了村里人，这才久了些。”
“那我和爹轮流看着些吧，别把水都放完了。”
赵大勇点点头，伺候庄稼就是得精心，才会多多收获。
好在又下了一天后，雨终于停了，大家都出来看看田的情况，好在放水及时，没有什么损失，都松了一口气。
春雨过后，一夜之间菌子们都冒出了土，村子里不乏有哥儿女子结伴而行，去山上摘菌子，赵母也和张宁说好了一起去。
这天还大早，赵母和圆哥儿就起来了，煮了早饭吃完，两个人就去了赵大强家等人，安哥儿要带孩子，就没有一起去，张宁带着楠哥儿，一行四人踩着晨露朝山上走去。
原以为他们已经够早了，看到这被人翻找过的样子，没想到还有更早的。于是又换了个地方，几个人手里都拿着根棍子，方便翻找，这菌子不止人喜欢，虫蚁也爱食。
上了山不久，一路找过去，不一会儿就有了收获，菌子这会才冒出头不久，各个都还干净鲜艳，翻开树叶，草丛一眼便能看到。
“唉，大嫂，那不是雨哥儿吗？”张宁小声问道，
“我看看，好像是。”刘翠柳眯着眼睛看了看，
“看他好像一个人来的，这胆子也够大。”
这赵雨是村里有名的赌徒，赵成贵的小哥儿，今年才十岁，他爹爱赌，把家里的银钱都拿去赌了，只剩下他阿爹给人家做工补贴家用，前几天下雨，他阿爹淋了雨，本就亏空的身子，一下就病倒了。
但是家里存下的钱本就不多，请了大夫来看，给了诊金以后，只够买一副药了，这根本不够，他爹也没在家，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好在雨停了，他想着上山多捡点菌子去镇上卖，给他爹买药，就是只能买一副也好，也能有希望早点好起来。
他不敢告诉他阿爹，想着自己一个人早早偷摸起了，在他阿爹醒之前回去。
好在他来的够早，运气也不错，选的山没有被人捡过的痕迹，冒出的菌子也多，只是他没卖过，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刘翠柳她们走上前叫住了他，问
“雨哥儿，你怎么一个人上山捡菌子来了，你阿爹呢？”
“我阿爹他病了，但家里没钱了，他以前带我捡过菌子，我知道这能卖钱，就想着上山捡点菌子，去镇上卖了给阿爹买药。”雨哥儿说，
他一想到家里生病等着喝药的阿爹，心里止不住的担心，就想能多捡一些，多卖点钱。
“你爹呢，是不是又去赌了？”
“不知道，昨天下午出门了就没回来。”
刘翠柳和张宁听了想骂人，但是在孩子们面前也不好这样，只说
“好孩子，你阿爹知道你一个人上山会担心的，下次急着要，就来婶子家借，知道了吗？”
“知道了，谢谢柳婶。”雨哥儿感激的朝他们点了点头。
站着一旁的圆哥儿出声道，
“等下你捡了完菌子，就来我家找我，我们等下捡完了菌子要去镇上办事，我帮你拿去卖吧，把方子一并带过来，我们坐牛车去也快些，你阿爹还等着喝药。”
“麻烦你们了，谢谢谢谢。”雨哥儿眼眶红红的，止不住的道谢。
“好了，你自己注意些，早点下山。”
雨哥儿知道他们是担心自己，他点点头答应了，后面也不往深处走，只在周围找了找，又摘了些菌子便回家了。
与雨哥儿说了几句，大家又重新找起了菌子，带来的篮子不大，很快就装满了，没走多远就下山了。
回到家，赵大勇他们都起来了，怕路上泥泞不好走，为了上学堂不迟到，赵和早早便出发了。
正吃着早饭，简单收拾了一下，雨哥儿便来了，他拿着一大篮子菌子站着门口，圆哥儿便把他领进来，又问他吃了早饭没有，他点了点头。
“吃过了也再吃点吧，还剩下两个馍馍，你赵泽哥不爱吃，其他人都吃饱了，你先放怀里，别冷了。”他说着把包好的东西递给他。
雨哥儿看他这么说，还是伸手接了，家里的大部分粮食都给他爹卖了换钱，家里剩的不多，带回去给阿爹和弟弟吃，也能省一些。
他把菌子和药方都给了圆哥儿，又道谢后才转身跑回家了。
回到家，他走进他阿爹的屋子，看到他弟弟赵年给他阿爹喂水，
“阿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还很难受？”雨哥儿快步走上前去，摸了摸他阿爹的额头。
“好些了。”
“还是有点烫。”雨哥儿觉得还是得吃药。
“咱家没有钱了吧，我这不是什么大病，熬一熬就过去了。”
“可是你身子骨本来就弱，病了这么些天还没好，肯定是没喝药的原因。”
“阿爹，快点好起来吧，我不想你整天在屋子里睡，喊也喊不醒。”五岁的赵年也不知道为什么生病的阿爹睡那么久，心里很害怕。
卫竹躺在床上听了他们的话，心里难受的紧，眼泪无声的滑落在枕边，这些年，赵成贵去赌，输光了家底不说，就连亲戚都借遍了，还是不肯罢休。
到如今，还没有还上借亲戚们的钱，他们都放话不会再借给他们家了，靠着他一个小哥儿做工养着一家子人，已经很拮据了，哪里还有钱去买药啊。
“阿爹，你别哭，我今天早上去采菌子，去的早，运气好，采了一大篮子，等卖了钱就能买药了。”圆哥儿伸手擦了擦卫竹脸上的泪水。
“什么？！你一个人上山采菌子了，有没有受伤？”
卫竹有些着急的起身想看看自家哥儿，雨哥儿赶忙按住他阿爹，站起身撸起自己的袖子给他看。
“阿爹别着急，只是被树枝划了几下，没什么的。”
看着雨哥儿没有受伤的样子，他安心了些，雨哥儿又将后面的事跟他说了，卫竹心含感激，
“村长一家都是好人，以后要好好报答人家，知道了吗？”
“知道了，阿爹”，赵年也像模像样的点了点头。
“差点忘了，圆圆哥给了我两个馍馍，你们快吃吧。”圆哥儿从怀里拿出东西，一人递了一个。
“你呢？”
“我早上起的早，煮了自己的，已经吃过了。”
“已经那么久了，再吃点吧。”说着将手里的馍馍掰开，递给他一半。
看着阿爹坚定的眼神，他接了过来，早上煮一些稀饭，只加了一点点米，大部分都是米汤，他早就饿了。
赵年看着手里的馍馍，也想分一半出来，就被雨哥儿止住了，
“你吃你的，哥哥早上还吃了，最多只能吃下半个。”
赵年还小，还想不明白其中的曲折，所以他就乖乖听话了，自己吃了那一个馍馍。
赵泽吃完早饭，圆哥儿也收拾好了，等赵泽给牛套好棚子，牵了牛车出来，圆哥儿篮子都放上去，坐在赵泽旁边，往镇上去了。
下过雨，路上还很湿，赵泽就小心的赶着车，两人一路说着话，也不觉得路程遥远。
在没什么村子的地方遇上了一个喝的醉醺醺的人，那人听到赶牛车的声音转过身，看到他们，
“是阿泽阿，去哪里啊，捎我一程呗，我也去镇上。”
这人就是赵成贵，不知道去了哪家人家里喝酒，现在又要去镇上的赌场去赌。
“贵叔，卫竹阿叔病了，没钱吃药，你回家看看吧。”赵泽说，但没让人上来。
“我也没钱！回去没有用。”赵成贵晕乎乎的想，他身上也没剩多少了，自然不想拿出去，他觉得人平时都好好的，病了熬一熬就能过去，不必花钱买药。
赵泽看他不是很清醒的模样，也不跟他继续掰扯，卫竹阿叔还等着喝药，架着车越过他继续走了。
赵成贵意识到他没停下让自己搭车，在后面骂了几句，又继续踉跄的往前，最后没看清楚，走歪了撞到树上，挣扎了下想起身，发现没力气了就睡在了草丛上。
因为这草还沾了些雨水，随着吹来的一阵阵风，他被冷醒了。
他坐起身揉了揉因为宿醉而肿痛的脑袋，人清醒了不少，回想起先前遇到赵泽说的话，怕卫竹真的病的严重，他站起身，也不去镇上，往家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