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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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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儿?”张瀚在野医的一号手术室门口找到自己的一群兵。
“连长。”□□看到张瀚站起身子,“人还在手术室,医生说是急性盲肠炎,就是托久了,有些危险。”
“连长,怪我。因为我的忽略••••••”
“连长,你来了。”周和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打断□□的话,“行了,□□,你也别自责了。”
在接到演习结束的指令,□□他们就一个个的从呆了一天的土坑里爬了出来。照例,□□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只是,等他照往常的习惯巡视四周的时候才发现,袁朗还趴卧在原地没动弹。
□□凑到跟前才发现,人已经晕了,脸色苍白苍白的,等把人翻过来就见袁朗双手捂着肚子,整个人还在打颤。
正好,三排的排长周和过来集合队伍,瞅着情况不对,让一群人架着袁朗上了车就往野战医院开过来了。
周和说,“还好,医生说再晚就有穿孔的可能了。”
张瀚吁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手术室门外的地上,小兔崽子,吓死他了。
“啊!”
“喊什么喊,老虎团的还怕疼啊?”
一声尖叫随着一个比较严厉的叱喝声消了音,手术室外面一群人面面相觑。
“咳咳。”一个熟悉的假咳声从张瀚背后传来,张瀚回头就看到一个意料之中的人双手抱胸歪着身子站在后面,右手臂上带着的明显是蓝军的标识。
“孙子,果然是你。”
铁路今天很恼火,演习结束前自己小分队的队员孙小兵为了救一个红军已经“死”了的二愣子,自己翻下了山坡,把小腿给摔断了。对于从战争中走过来的铁路来说,非战斗减员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够容忍的。
等铁路跟着自己队长把人送到野战医院的时候,演习刚刚结束,野战医院也十分的热闹。因为手术室的紧凑,医院方面将孙小兵跟红军老虎团的一个小兵蛋子共同安排在了比较宽敞的一号手术室。
原本孙小兵只是个比较小型的手术,但,孙小兵的体制比较特殊,这小混蛋对麻醉抗敏。小混蛋又不肯加大麻醉剂量怕对身体有副作用,所以,医院只能在孙小兵完全清醒过来前,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对孙小兵的手术。队长因为怕孙小兵会提前醒过来,特意上铁路几个人等在手术台边,随时准备对孙小兵进行人工麻醉,强行打晕他。
幸亏了主刀医生是跟队长有过接触的医生,了解这帮人的疯狂,所以才同意了这个请求。
就在孙小兵的手术即将完成,铁路松了口气的时候。隔壁手术台上的小兵蛋子突然的尖叫一声,铁路扭头就看到那人扭曲着脸,口里吐出一个无声的痛字。
铁路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有点儿小伤小痛的就恨不能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的人,就这样的也是老虎团的?演习之前,自己队长似乎提到过老虎团是块硬骨头。
铁路下意识的呵斥让袁朗咬紧了牙关。袁朗迷糊之间,肚子上火辣的难以想象的刺痛感让他无意识的喊出声来,随后耳边就传来一个训斥的声音。
“喊什么喊,老虎团的害怕疼?”
袁朗感觉这个声音说的是自己,袁朗什么都可以缺少,就是不缺自尊心。在袁朗的意识里,输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输了荣誉,尤其当这个荣誉不再代表他个人的时候。
袁朗感觉自己咬紧的口腔里尝到了铁锈的味道,感觉到耳边不时出现一阵扑哧的水声,感觉有人在拨弄自己的腹部。意识再次消失的时候,袁朗想,下次谁TM的再惹他,他就让谁尝尝活剐人肉的滋味。
手术室外,因为都知道自己的兵没什么大碍了,都松了口气。
铁路的队长钱云会挑着眉头看张瀚,孙子?
“我说哪个不要脸的,原来就你啊。”张瀚瞥了眼钱云会那有点儿抽抽的眉毛,他是故意的。
钱会云算是张瀚的发小,两人当年说好了一起进部队,一起干陆军。结果,这孙子两年前消了身影,张瀚也懒得管他。后来还是在去军校参加党部培训的时候,从别人嘴里听到过这人的一些事,所以张瀚从团长那儿听到不要脸的新建特种部队时,第一反应觉得会是这人。
钱云会虽然很想跟发小聊一聊到底这“孙子”说的是谁,手术室的门打开了。钱云会对着张瀚打了个回头再聊的手势,跟上出来的铁路等人。
“没醒吧?”钱云会查看了下依然昏迷着的孙小兵。
“没,医生也说不好到底什么时候醒过来,建议让把人先安置在医院里。”
钱会云安排好孙小兵,让铁路带着人先回去。铁路说,“行,队长,我先回去,晚上再来跟你换班。”
在走廊里,铁路遇到被推出手术室的袁朗,侧身让过,看着袁朗被推到离孙小兵的病房挺远的一间,转头带着一帮人离开医院。
手术室里,收拾东西的医护人员小王忽然拿起一样东西冲了出去,找到麻醉师席原。陈医生拿着病历进入麻醉室找席原签字时,就看到席原脸色苍白,一边的小王护士一脸的焦急。
陈医生皱着眉头问,“怎么了?”
“陈医生。”小王护士慌忙中下意识的将手里的针筒往背后藏。
“别藏了,小王。”席原疲倦的捏了捏鼻梁,纸包不住火,与其等别人揪出不来,不如现在自己坦白。“陈医生,刚刚那个老虎团的病人,我忘记打麻醉了。”
“所以他才会在手术进行时突然清醒惊叫?”原本,陈医生还在奇怪,打了麻醉的人肌肉不该那么紧绷着,但,因为在手术期,所以当时陈医生也没多想。
事情有时候就是事赶事的,都赶到一起了。原本周和只是来找医生,告诉他袁朗已经醒了,结果,在麻醉室门前听到了一件分外扯淡的事情。
周和本身就是一个特别护短的人,怒气冲上来也不管不顾了,一脚就踹开了麻醉室的门。
钱云会估计着孙小兵也没那么快就醒,烟瘾犯了的他摸着烟盒想寻个地方过把瘾。刚开门就听到走廊那头传来那冤家熟悉的大嗓门。
“我草你妈,你把我的兵当什么了你?”
钱云会捏着烟度过去,就见一病房的门开着,病床上躺着的是之前钱云会见过的那个跟孙小兵同手术室的兵。洗干净了的脸在白色被服的衬托下更加显得苍白无力,视线的原因,钱云会只看到他侧着的脸颊。
哟,醒了啊。钱云会想,孙小兵那对麻醉抗敏的都还晕着,这娃醒的到挺快的。随后,在听清楚张瀚发火的原因时,钱云会渐渐的锁紧了眉头。
“我告诉你姓陈的,别TM的给我扯东扯西,当着我的面你就这么欺负我的兵,啊?”张瀚这会儿已经顾不得有的没的了,听听,他都听到了什么。
袁朗醒过来后,张瀚指使周和找医生去。
“袁朗,感觉怎么样了?”
视线渐渐清醒过来的袁朗看着自家张连长那张还带着迷彩的脏兮兮的脸,虚弱的扯了扯嘴角,“连长,疼。”
“现在知道疼了?早干嘛去了啊?”张瀚没好气的笑骂。“之前怎么就充英雄,死扛着啊!”
见人还能跟自己扯皮,张瀚觉得袁朗这会儿可能刚过麻醉劲儿,伤口痛。也不去耻笑袁朗这难得一见的示弱,正跟袁朗瞎扯,就见到周和揪着一人进来,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张瀚火气蹭蹭就冒上来了。
“张连长,你冷静些,我们这不是在想解决的办法吗。”陈医生见张瀚越说越激动,在一边却说。
“狗屁,你们当我的兵是什么?啊?你们这是在活剐我的兵。”张瀚抄起隔壁柜子上的水果刀,对着席原就要往下捅,“我TM的宰了你,再跟你说对不起,行吗?
席原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等了很久都没有预期中的疼痛,席原睁开眼才发现刀子停在自己心口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席原惊吓间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体重,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后跌坐在地。
袁朗躺在病床上,看张瀚随手将刀扔在地上,有些小感动。从自己进入部队,对所有的人,袁朗都有一种隔阂感,袁朗总觉得,自己早晚都得走,这帮人跟自己也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也有种没法相信任何人的感觉。现在虽然明白张瀚那一刀不可能真的捅下去,但,还是心有感触。
□□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在离张瀚比较远的地方放好,“连长,袁朗刚醒过来需要好好休息,咱们就别在这儿打扰人休息了。有什么事情,出去再说吧。”
“对,张连长,病人刚刚进行过手术,现在最需要休息了。你看,我们还是去我办公室商量如何?”陈医生顺着台阶,想赶紧把人弄出病房,走廊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了。
“□□,你留下看着袁朗,周和,跟我走。”
“连长,还是我跟你去吧,让周排长看着袁朗。”周和跟张瀚两人原本就都属于性子一点就炸的人,□□有些怕他们到了医生的办公室能打起来。
“连长,让长春陪你去也好。”周和明显被刚刚自己连长的行为刺激的有些清醒。
“也好,和儿,你去给团部打个电话,把情况跟团里说一说。”张瀚烦躁的将自己的野战外套解开,“陈医生,我可告诉你,这事儿咱没完。”
张瀚带头走出去,碰到门口站了半天的钱云会也不理睬他,他这会儿没工夫理会这人。钱云会也不在意,这人的脾气还是这么的臭。点开手里的打火机,给烟点上火,有趣的看着病房里的袁朗。
□□关门的时候明显没意识到门口还会站着一人,一看军衔,下意识的就给钱云会敬礼。钱云会给回了个礼后就转身离开了,□□觉得这人挺莫名其妙的。
“诶,诶,走廊上不可以抽烟,说你呢,前面那位中校同志。”钱云会觉得袁朗挺有意思的,正琢磨着,感觉后面一阵力道,条件反射他就想给后面人一拐子,随即想起这会儿是在野医。
“你说你这同志,还中校呢,不知道医院是不可以抽烟的吗?”不知自己从死亡路上逃回来的小护士言辞锋利的对着钱云会就是一阵说教。
铁路停好车,就看到蹲在院门口抽烟的自家队长。踌躇了下,还是决定了,早死早超生。现在的铁路还没有后来的那份淡定,也还没有后来的那份强大的气场。他也会害怕被人整,尤其是这个以整他为乐趣的队长。
“队长。”
“啊,来了。这么早?”
“政委批了假,我就先过来了。小兵怎么样了?”
“醒了,这会儿又睡着了,没什么大碍。明天看看,没什么情况就可以转回去。”
钱云会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铁路开口问他,他可是看到刚刚铁路踌躇的神情了。钱云会知道自己的恶趣味,也知道依着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阻击手对自己的了解,一定会感觉到自己的兴奋。等了半天,钱云会有些无聊的瘪瘪嘴,孩子越大越不好玩了,刚认识的时候多有前途的一小青年,如今怎么越来越逗不起来了呢。
钱云会拍拍屁股,“走,进去了,小兵估计该醒了。晚饭带什么了?”
“老薛给煲的粥,好吸收。”
“顾团长。”钱云会在走廊里遇到老虎团的团长顾卫国。
顾卫国向钱云会两人点点头,径自往袁朗的病房走去。钱云会注意到铁路看着那病房时不屑的眼神。
“怎么?那小娃娃惹你了?”
“不过是个娇气的小兵蛋子,有个丁点儿的小伤小病的就嚷嚷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钱云会也不去纠正铁路的话,看来,他这个狙击手还有得自己教导。
“铁路,有时候,人太自以为是了真不好。”钱云会觉得自己这会儿说话特诚恳。
铁路觉得,自己队长这会儿又魔障了,又开始装深沉了。
钱云会开始琢磨,铁路还是太年轻,有些事情他还是没有透过表面看到事件的本质。袁朗这件事情上,铁路先入主为观了,得好好敲打敲打。而且,作为狙击手,铁路的性子还是有些急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