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生》记忆角落

2、第 2 家的方向

　　张峰看着眼前的张声声还没说什么就听见一旁王定国对张峰说：“张大哥，今天放学的时候看见张丽在找声声就给你们带回来了，晚上我大哥女儿回家就见声声和她在一起就给你领回来了。”张丽就是她的姐姐，她张声声是家里的老三，头上有一个姐姐和哥哥下面有一个妹妹，四姊妹各相差差不多一睡半。
　　张峰听见这话也没说张声声什么只是客气的跟王定国说：“定国麻烦你了，我打算去找，吃饭了了没晚上留下来吃个饭。”
　　王定国想也没想就拒绝：“晚饭就不用了，家里还等着吃饭呢，声声已经带回来了还怕你们着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下次等张二哥回来再一起喝酒。”张二哥就是声声的爸爸，她爸爸平时有个习惯没什么事就喜欢出去喝酒。
　　张峰听到回答也客气的说了句：“好，等张军回来我让他找你喝酒。”话落王定国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就往回走了。
　　张声声看着往回走的王定国心想怎么不留下来吃饭，这样家里有客人爷爷他们也不会说她什么，虽然他吃完饭走了她也要被打但是能拖一时是一时啊，可是没人能听见她的心声就这样被张峰带回家了。
　　刚开门就看见炉火旁在做饭的爷爷，爷爷看了她一眼继续忙着自己手里的事，张声声关好门后就站在门口紧张的看着爷爷手里的每一个动作，看见爷爷手里的事逐渐忙完就下意识的往门口退了一步，这边张安友忙完放下手里的甑盖转头看向张声声问：“今天你去学校的时候我给你是怎么说的？”
　　张声声听见问话，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就先从眼睛里面流了出来，然后边哭边说：“本来要早点回来的，但是放学的时候老师让留下来背书，一直没过才没及时回来。”
　　谁知爷爷听见这话更气：“别人都能早早的背好回来，就你一直过不了老师上课的时候你耳朵聋了吗？去学校找你那有你的鬼影子啊？问你们老师你们老师都不知道你告诉我你背到哪去了。”
　　张声声哭着解释道：“我看见你来学校了，但是你拿着棍子我怕你打我所以就翻墙跑了，我一直在学校的没有骗你不然我书包不也不会在教室。”张声声刚说完就看见爷爷在碗柜的后面拿出今天在学校里背的那根棍子，瞬间想打开门跑，大伯的脚是挡着的门只能打开一个缝，刚才张峰在进门后就坐在了床尾，床的位置就在门的右边，所以张声声因为门被挡住没能第一时间跑掉，就硬生生的挨了一棍子在背上，下意识往门靠去刚打开的门缝也因此合上，没了逃跑的机会张声声只能找地方躲但没躲到，只能抱着脚躲在角落哭着喊：“爷爷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跑了，我错了爷爷…”
　　张安友并没有因为张声声的认错和哭喊声停下，继续往她胳膊，腿上背上打去直到累了才停下来说道：“不是要跑吗？跑啊，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续而又往腿上打了几棍。最后转身回到火边才把棍子放到身后的碗柜后面。
　　张声声抱着火辣辣的腿和胳膊，眼睛里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巴上流嘴里却不敢有任何声音，因为她怕爷爷听见后烦再来打她。这样的姿势一直持续到晚饭，她不敢动怕引起他们的注意，直到有人推吗就来撞到门背后的她，她才敢站起来换个位置站着，进来的是张声声的姐姐张丽，刚从地里回来的张丽看见张声声的这个样子也没说什么好像都习以为然，把手里的锄头放到前面的院坝里洗完手就去了另外一间屋子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扶着一位老人大概70来岁，老人是她们的奶奶，因为手脚不方便所以走哪都需要拐棍，刚刚张声声被打的声音她是听见了的，想着爷爷打孙女没多大事就没出来阻止。
　　老妇人出来坐在凳子上看了张声声一眼说：“你爷爷年纪大了，干不了那么多活，让你帮忙做点事就到处乱跑，你姐姐一放学就回家来帮忙做事了。”张声声的姐姐张丽比她大一岁半，她们是在同一个学校，张丽是五年级她是四年级。
　　张声声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闷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不想回来，是老师让背书才没及时回来。”
　　老妇人听见这话就不乐意了：“和你好好说话还顶嘴，你爷爷冤枉你了？你要是听话一点他会打你吗？怎么不见他大你姐。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吃饭上床睡觉。”说完就叫坐在床上的张峰去过去吃饭。张峰从一进门就坐在床上抽烟，见张声声被打也没出声，只是在张安友打她的时候让了个位置后就没在动过吧，直到老妇人叫他吃饭。
　　张声声就这样看着她们四人吃饭，自己就像个外来者一样看着她们，等她们晚饭结束后八点了，张峰回了自己家，两位老人在烧水等会洗漱睡觉，张丽在院坝洗碗，洗到一半在外面叫到：“张声声你过来帮忙添点水我清碗，我手上有泡泡不方便。”
　　张声声听见声音赶忙抬脚走过去，但因为站的太久脚麻了差点倒在地上，幸好及时扶着在墙上才没摔倒，扶着墙缓了一会才一瘸一拐的朝张丽走去，张丽看见她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然后另一只手从后面拿出了一个碗，碗里装着几片洋芋以及小半碗玉米和一个油炸粑，这是在吃饭的时候她悄悄的剩在碗里然后带出来的，张声声看见她手里的碗愣了一下。
　　张丽看着她这傻样说：“在不快点等会爷爷出来看见你啥也吃不上。”
　　张丽话音刚落张声声就赶忙接过她手里的碗，狼吞虎咽的一会就把碗里的东西给吃完了，最后把碗给到张丽，张丽看见他这一嘴油说：“把嘴擦干净不然爷爷会知道。”
　　张声声用袖口擦干净嘴巴然后蹲下来帮忙一起把碗洗了，洗完碗后张丽把碗台进去了，她一个人站在外面不敢进去怕被说，也不想进去因为里面太压抑了所以就一直在外面站着，走在围墙边看着远处村里人种的农作物，只见四面八方的大山中间有着一片片绿油油的田地，田地里种着稻草，玉米以及豆角等农作物，一片片绿油油的中间有着一条小河，小河两边建着两米高左右的河岸，上游和下游各有一座桥，上游大家称之为高桥下游称之为平桥，看着很美很美。
　　张声声看着眼前大大小小的山峰渐渐的红了眼睛因为那是家的方向，心里不停的说着“爸爸你什么时候接声声回家啊，声声不想待在这里来接我回家好不好。”张声声七岁时和姐姐因为爸妈离婚就被送回了老家曲县，因为爸爸在阳城工作所以妹妹和哥哥门都在阳城，哥哥在阳城跟着爸爸住，妹妹在大姑家住。
　　张声声听着屋里热闹的声音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直到身后的门打开奶奶站在门口冷声道：“要进来赶快进来，我好锁门在外面冷死我可不好给你爸交代。”
　　张声声听见身后的声音连忙把眼泪擦干净，转身等老妇人先进去后这才跟着进去，进去后转身锁门刚锁好门就陷进一片黑暗，屋里的灯都全关了，因为是和奶奶睡在一起的，所以没人叫她洗漱睡觉她不敢睡，怕还没上床就经历下午的打，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这次张声声没有哭，眼睛逐渐失焦空洞而有迷茫的想着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站了很久直到双脚麻木站不稳这才移着脚到门背后的角落慢慢坐在地上，唯一庆幸的是好在是夏天虽然是在晚上地上也没有那么凉，就这样双手抱着脚头靠在膝盖上慢慢的闭上眼睛想着以前兄弟姐妹和爸爸妈妈在阳城的时光。
　　直到天快亮爷爷起来添火烧水开门撞到了她，张声声这才渐渐的醒过来，看见爷爷在添火赶忙起来帮忙去门口捡煤碳，因为是在农村家家户户烧的都是炉火和灶火，等忙完一系列事情，爷爷回到床上睡觉，张声声这才坐在火炉边，等到七点姐姐起床洗漱时她才跟着洗漱，等两人弄好已经七点快八点了，给壶家了些水姐妹两人这才拿着书包出门，因为两人都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所以就去上学了，上学的路上张声声饿得有些发软但因为昨天的事所以不敢去弄早餐吃，姐姐张丽也不敢怕被骂。
　　走在路上姐姐问她：“你昨天是跑去哪了？我都没找到你听大伯说你是王老师带回来的。”
　　听到姐姐的疑问，张声声把昨天在学校的事跟她说了一遍，姐姐听到后说：“幸好遇到你把你送回来了，不然下次爸爸回来找到你你死的更惨。”张声声知道姐姐的意思，因为这也不是她第一次逃跑，在回到老家的这两年里很多次因为做错事怕挨打就不回家，想着等爷爷他们消气了再回去，结果是每次被找到后都会挨更重的打，其中有一次因为和村里人玩超过了家里规定的时间不敢回家，家里人好几天没找到，最后她爸爸回来了，她在外面得知后故意出来游荡后被找到，被爸爸拉回家后就迎来了一顿打，身上的皮带印子好几天才消，两天爸爸要回阳城了，张声声看着身上还未消失的皮带印子突然就有了个胆大的想法如果挨打能让爸爸回来那也不错，反正疼也只是那个瞬间。

作者有话说

　　以前的我们总是以最愚蠢的方式来获取别人的关注，却不知道这只会让人更加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