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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勾引的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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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浩宇的朋友我将他们归成两类,生意往来类,狐朋狗友类,其中肖时扬位居狐朋狗友列之首。
没事儿就给权浩宇发个消息膈应他一下,偶尔电话打到我这里问权浩宇在干嘛,权浩宇他爸觉得肖时扬这人挺有意思的,我心里说他就是没有正经工作闲的。
权浩宇能跟他维持这么多年友谊除了靠肖时扬不要脸外,必然这俩人也得有臭味相投的一面。
熟悉权浩宇的人才能发现,他这个人有时候说不出来的巨婴,无理取闹且莫名其妙。
我和他是高中同学,一个班但玩不到一起去的互不相干关系,我拼命做题考我班第一,他随便学学考前五。
我在第三排回应老师的每一个问题,他坐在倒数第一排靠门位置,上课甩悠悠球把幽幽出现在他身后查课的校领导眼镜不小心打飞。
他爸给我们开家长会,点许筠引家长的时候举手答到,点权浩宇家长的时候他低头装听不见。
我大学毕业后回国,权浩宇问我:“你是我爸放在我身边的奸细吗?”
我问:“你要谋杀你爸?”
“我为什么要谋杀我爸?”
“所以你爸有什么往你身边放奸细的必要。”
我和他这个人真的,完全合不来。虽然这么说,但是四年过来,我们也相安无事,不能说伯牙子期,但他单方面对我也算无话不谈。
下午品牌店来送了一趟衣服,我随便留了一些,权浩宇对这些都没意见,用他的话就是他相信我的品味。
我洗完澡出来取衣服,他坐在沙发里,衣服崩在身上,感觉下一秒他就要穿上一双豆豆鞋给我跳段社会摇。
他问我看他干什么。
我说你穿的是我的衣服,他低头看看,啧了一声:“我说怎么这么紧。”
他脱掉衣服,是套西装,我要上班穿的,我有时候真的受不了他的莫名其妙,出去跟狐朋狗友吃饭穿什么西装。
然后他脱掉西装,再脱掉衬衫,紧实的肌肉就这么出现在我眼前。我说:“你就在这儿脱?”
“怕什么?”他问我。
我说阿姨在家,他哦了一声躬着背鬼鬼祟祟上楼了,过了一会儿下来穿着卫衣卫裤,那刚才是发什么神经。
肖时扬家除了几个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还来了个老熟人,我们高中隔壁班的班草郭蕴。
这人可了不得,权浩宇以前眼睛就追着人家跑,但是人家喜欢女生,跟我们班的班花曾短暂的有过一段。
上一次我们喝多了,肖时扬嘴欠提起郭蕴,问我:“许筠引,郭蕴是谁呀?”
“权浩宇少年时代无疾而终的暗恋,得不到的白月光,了不起的初恋。”我承认我有点酸。
然后肖时扬笑着搂住同样喝醉的权浩宇说:“等着哥们儿把他给你找来。”
现在的郭蕴是艺人,前年参加了个选秀,权浩宇攒动全公司给他投票,投完了要截图发在群里。
因为这件事,我连续好几天在茶水间不小心撞到有同事骂他傻波一。
“哟!”郭蕴看向我们。
好大的嗓门,好隆重的欢迎仪式,竟然真的还记得权浩宇,不枉他背负骂名帮他拉票。
“许筠引!一班的大学霸,许仙的许,温庭筠的筠…”
我打断他纠正道:“温庭筠读温庭云,许筠引读许君引。”
“看看看!”郭蕴指着我,目光在其他人间穿梭,欠儿欠儿的跟别人一个接一个的对视,就像找同盟一样。然后看着我说:“不愧是大学霸。”
我为权浩宇感到悲哀。
权浩宇坐到了肖时扬旁边,罗枢朝我招招手,我过去坐到他旁边。
郭蕴对罗枢很大声的说:“诶你怎么把人家拆开了?你拆开了谁给权浩宇挡酒啊?”
“你挡。”罗枢表情淡淡的,丝毫不给他面子,丝毫不需要给他面子。
罗枢是我在国外的那段时间跟权浩宇他们玩到一起的朋友,他是这群人中我看着最顺眼的一位。
无他,罗枢酒品好。权浩宇他爸说看人看酒品,清醒的时候都人模狗样绅士友善,喝完酒那才是丑态百出暴露本性。
但罗枢这个人,我不知道他是喝不醉还是本性完美,喝完酒和清醒时一样,如果非要找到点差别就是他喝完酒会懒得说话。
不是不能说,如果谁问他正经的事他能条理清晰的回答,特别厉害。
郭蕴没当回事,跟那边的人聊起他在娱乐圈的八卦,某个不给他微信且隐婚生子的影帝应该不知道自己此刻成了谈资。
罗枢问我:“你们高中同学?”
我说:“嗯,我们都是一班的,郭蕴是二班的。”
“听说他跟浩宇有一段?”
我不知道罗枢这么八卦,“没有,权浩宇单方面暗恋,人尽皆知的暗恋。”
罗枢笑了下,抱着手臂弯弯嘴角,毫不留情的嘲笑。
罗枢的助理来给他送什么东西,送完之后罗枢问他助理吃没吃饭,他助理说正要吃,罗枢说:“点外卖吗?还没点是吗?那不用点了,就在这儿吃一口吧,下班了还折腾你一趟。”
他助理就在我另一边坐下了,从没推辞上来看罗枢平常应该对他挺好的。
“你好。”他助理礼貌的对我说。
我说:“你好,许筠引,权总助理。”
“哦,难怪罗总留我吃饭。”他说:“我叫张伟。”
他拿出名片跟我social,我拿出随身的签字笔在名片上标注“罗总助理”四个字以示我对张伟的重视,毕竟这是我认识的第三个张伟。
“你工资多少?”张伟问我:“方便问吗?”
“8.8。”我说。
张伟不相信的问:“k?”
我说:“w。”
张伟大吃一惊:“8.8万?我才3.5。”
我解释:“我的情况复杂一点,偶尔兼职翻译,还兼顾家政。”
“你住在权总家里?”
我点头。
“那你不仅连租房的钱都省了,吃饭都不用花钱,一个月净剩八万,一年轻轻松松一百万啊?那你不是很快就能买房了?”
我摇头:“我攒不下什么钱。”
“啊?”张伟再一次惊叹:“那你也太能花了。”他打量我的穿着,目光落在我的手表上:“不能这么花啊哥们儿,你不给你父母留点钱吗?”
张伟的自来熟让我产生了巨大压力,罗枢喂喂两声打断他:“吃饭。”
意思是让他快吃饭,吃完饭就可以走。张伟匆匆吃了几口就很礼貌的离开了。
“我助理爱说话。”罗枢跟我解释。
我说没关系。
他们那边喝了不少,郭蕴这个人并不算友善,他会选择性的对一部分人很热情,然后毫无心理负担的晾着其他人。
这一点我深有体会,高中体育课打篮球两个班赶在一起上,体育老师组织我们比赛,我和他分到一个组,他就只跟别人说话,晾着我和他们班一个常年坐在后排权浩宇相同位置的小胖子。
打完后分别击掌,他再一次跳过我和他们班的小胖子。
郭蕴正在骂他经济人废物,谈不来好饼又脾气大,同期的艺人都在演男主角了,他还是打酱油,从全世界的爆剧里路过。
他喝高了,所有人都听着他抱怨,我看着空了的位置,问罗枢:“权浩宇呢?”
“出去半天了。”
我去洗手间找权浩宇,他正在往嘴里撩水漱口,一看就是刚吐过。
我刚才跟张伟说话也没注意到他喝了多少,怎么这么快就把自己喝废了。
我们回到包厢,郭蕴可能叭叭累了安安静静的靠在一边的沙发上,脸红红的,眼睛也是,还有他说激动时涌出来的泪水,正挂在他下眼睫上。
权浩宇盯着看了一会儿,我不知道该说他幸运还是不幸,错过了自己白月光初恋最讨人嫌的一面,靠在那里的郭蕴脆弱可怜惹人垂怜。
权浩宇跟着我,他坐在了张伟刚才坐过的位置,把张伟用过的餐具递给来送酒的服务员,不等服务员给他拿新餐具,他拿起我的筷子夹藕盒肉吃。
服务员递过来的筷子停在我们两个中间,权浩宇又去接新筷子,作势要把他刚才用过的还给我。
我几乎是抢下来了服务员手里的筷子,我才不用他用过的,他还刚吐过。
服务员注意到我们两个同时接筷子,便又拿了一双递给权浩宇,他说:“谢谢,不用了,我用这个就可以。”
吃完饭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夜店的包厢里郭蕴拿着麦唱的撕心裂肺,我拿耳塞堵住耳朵,肖时扬一贯的手欠,把我耳塞拿走,趴在我耳朵上说:“听啊,这是死亡摇滚。”
我说滚。
权浩宇把肖时扬拎到一边去,然后他坐在我旁边:“我的手机呢?”
“你的手机不是在你手里吗?”
权浩宇哦了一声,我想去洗手间里躲一会儿顺便看十分钟守护解放西,才没看几分钟死亡摇滚艺术家郭蕴进来了。
“许、筠、引…”他一字一顿叫我名字,然后站在洗手台前照镜子。
我说:“嗯哼,有事儿。”
“没事儿。”他打了个酒隔儿,“许仙的许,温庭筠的筠…”
他转过身看我,抱起手臂歪着头:“勾引的引。”
我把手机熄屏放回口袋里,我也同样回看他。我正要说点什么时罗枢推门进来了:“筠引,浩宇喝醉了,你控制一下。”
“好。”我跟着罗枢出去,走到外面他说:“你别跟郭蕴待在一起,我看他不正常。”
“那你好会看人哦。”
罗枢看着我:“你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
“我没有啊。”从来没人说过我说话阴阳怪气,我平常就这个风格。
权浩宇和肖时扬在那边醉生梦死的喝,肖时扬的嗓门真不是一般的大,离他近的现在都跑的远远的。
我给权浩宇发消息:“走不走?”
权浩宇看了眼手机就放下酒杯:“我得走了。”
“现在过零点了,已经周六了,还能有什么工作?”肖时扬不放人,他还没喝尽兴,他喝尽兴那几乎就是半死。
权浩宇起身穿外套:“反正得走了。”
他穿完外套就奔着我过来,我又回去拿起他的手机,穿个外套的功夫就把手机忘在沙发上了,真是够可以的。
我拿了手机一回头,郭蕴扑他身上了。肖时扬吱哇乱叫的起哄。
我推门出去,在车里等着。权浩宇今晚还不得激动的睡不着觉。
几乎前后脚的功夫他坐进车里,明显也醉的不轻,明天酒醒了肯定要恨自己怎么不多留一会儿,毕竟初恋都扑他了。
“许筠引…”他闭着眼睛仰着头,迷迷糊糊的叫我。
我没搭理他,让司机开车。
他又说:“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司机从车内后视镜飞快的看了我一眼,我偏头看向窗外,窗子上映出我的嘴角上扬的脸。
“你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
嘴角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