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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师尊是闷骚 ...

  •   这日将全部衣物清洗完毕,太阳已晃悠悠逛下山坡,明月则百般不愿、呼哧粗气爬上星空。

      温白提着最后一竹筐干净衣物起身,险些又二度闪腰跌进水池里去。

      她将衣物咬牙切齿晾晒好,还撒气似的猛拍了几下泄愤。

      卯时已过,温白才终是拖着无比疲惫的身体,锤着自己酸痛的腰背,唉声叹气的回屋。

      这日子,过得太糟心,太憋屈了啊!!!!

      一觉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温白才觉得身上的气力恢复过来。

      她睡眼惺忪地床上左右滚了两三圈,这才恋恋不舍从床上爬起来。

      苍翎早已出殿,她闲来无事,踹着两只手在悯思殿里踱起步来。

      看来看去,一个庭院能称得上是装饰品的,除了只古瓷青瓶、几棵朱血珊瑚、两墙貌似价值不菲的玉雕牙刻之外,再没有多余的繁碎。

      偌大的院子却跟主人一般,毫无意趣可言,完全看不出其人偏好兴趣。

      不行啊 ,没有兴趣我怎么能投其锁好呢?

      不能投其锁好我怎么能苟好感度呢?

      不能苟好感度难不成我还要一辈子给他当这倒霉催的受虐包徒弟?

      那可不行!!!

      温白揣满心思在后花园溜达,看见个熟悉的青色身影在院子里正全神贯注浇灌一簇深紫的凤尾鸢。

      方法这不是送上来了么?

      昨日,根据她几年察言观色的社畜经验判断,这个叫苏玉的,定是个极好套话的脾气。

      她几步的走上前,自来熟的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笑的一脸灿烂。

      仙侍转过头,将手上的水勺放回桶里,往旁边移了几步,微微稽首见礼:“温姑娘。”

      怎么感觉这人比昨日正紧多了,到有几分像她那既惹不起也躲不过的师尊。

      “诶,苏玉,跟我不用这么见外!以后我们都是要在这悯思殿一起共事的人,应当作为朋友相互帮衬才对。”温白拍了拍苏玉的肩膀。

      苏玦极为拘禁的往旁边错了几步,再次作揖:“温姑娘言重了,在下名唤苏玦。苏玉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

      温白:……

      她凑近了些,瞪着眼睛上瞧下瞧,瞧了半晌,除将苏玦瞧得更加窘迫以外,也没瞧出不同之处来。

      两人身量一样,样貌一样,发型一样,完全就是一个模子照刻出来的……一母同胞的多,但长得如此一般无二的倒是真没见过。

      “……苏玦,你可知苍翎帝君平日里有何喜好?”

      “回温姑娘,帝君平日诸事繁忙,甚少在殿中。偶逢不当值的日子,则多在内室修炼,亦或是在静室读书。”苏玦回道。

      “那……他读的大多是些什么类型的书?”

      “这……”苏玦为难的皱眉。

      咦?莫非被我挖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温白狐疑,脑海中浮现了许多不可细说的马赛克。

      “若是温姑娘好奇,不妨随在下去静室,亲自看一看。”苏玦抬手做了个“请”姿。

      顺着雕花回廊转了三四个弯后,温白随苏玦入了静室。

      静室里面放着一张檀木宽案,和一把靠背雕云的木椅。案头陈置一顶已然冷却的鎏金香炉,正中摆着一卷看至一半的书册。日光从月窗泼洒进来,在案台上形成了明晃晃的一轮光晕。

      温白仿佛看见那位俊美无俦的帝君,端正坐于案前凝神品读,香炉中冉冉腾起渺渺细雾,氤氲缭绕,衬得那朦胧中的人更加遥不可及,傲凌云霄。

      “温姑娘,在下手头上还有杂事,就先下去了。若是还有何吩咐,再唤在下便是。”苏玦欠身。

      “多谢,有劳了。”温白颔首。

      温白绕着书架转了一圈,都是些论天则道法、兵家谋略之书。随意草草翻看几册,并无什奇特或可供揶揄之处。

      哎,真是可惜。

      老头儿书房里还会有几个核桃菩提盘手呢,这里倒是整齐简洁得不近人情了些,比老头儿还更单调无趣。

      温白脑海中浮现方才在院落中看见的那簇凤尾紫鸢,灵机一动,按照来路返回,准备折些来为这间寂寥静室添点颜色。

      行至花园,远远看见苏玦仍站原处,温白大方的同他打了个招呼,奇道:“诶,苏玦,方才你不是给紫鸢浇过水了么?”

      那人闻声,转过身来,眉目柔和,笑道:“温姑娘,再下是苏玉。不过除了帝君之外,各位仙尊倒也常把我们认错。苏玦负责每日给这院里的花木浇水,我则负责除虫和清理这些杂草。”苏玉看向一旁,那儿已经堆了一小摞被割下的枯草。

      温白:……

      开口之前,温白全然分不出两人一星半点的不同。真不知苍翎是如何次次不弄混的……没点特异技能还当不了男主了是吧……

      “温姑娘,还有何事需吩咐吗?”苏玦从另一侧走来。

      两兄弟比肩而立,温白感到一阵眩目。

      忽然,温白不经意间瞥见不远处的一抹幽蓝,小步快走过去,摘下一朵,用仙力将花灵封存,继而回来折下一朵紫鸢,如法炮制。

      她分将菊苣别在苏玉襟前。紫鸢则别在苏玦襟前,又施法将两朵花缩小了一倍,这才拍了拍手掌。

      温白走远几步,指节托颚,上下打量两人一番后极为满意的点点头。

      “这两朵花上,被我施了仙力,能让它们永开不败。日头一久,便不会再有神仙认错你们了。”

      苏玉和苏玦面面相觑,瞧了瞧对方,又垂首看了看自己。

      温白见苏玉一副三缄其口的模样:“是不是你们……不喜欢?不喜欢的话就算了,没……”

      “不是的,温姑娘”

      苏玉抬眼与苏玦视线再度相碰,而后正视温白:“帝君夙兴夜寐,终日繁忙,我与舍弟在这悯思殿服侍千年,帝君从未在我等无名仙侍上有如你此般思虑……”

      “当然,这也是自然的……天庭如我与舍弟一般低阶仙侍多如恒河沙数,是最为不起眼的。我们只是没想到,温姑娘身为帝君的关门弟子,对我兄弟二人竟能心细如发至此,倍感荣幸,心下沛然,一时感慨万千……”

      不,你们过于妄自菲薄了。

      讲道理,像你们兄弟两长得如此相像的,莫说天庭,怕是整个世界也难找出第二对吧……

      温白:“帝君其实非常信任你俩。”

      苏玉和苏玦闻言均是一楞。

      温白:“你们想想,帝君能次次不认错,不就早已经说明了么。只是他心系天下,干的都是牵一发动乾坤的大事,他也不是个什么都往外说的性子。”

      信任......

      苏玉和苏玦不约而同脑洞大开,想象若是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苍翎帝君,忽然面如春风,冲他们嫣然一笑,还一人赠与一朵花卉……

      咦。

      画面太惊悚太变态,两人皆是不由一陈恶寒。

      温白神秘兮兮的抬手示意面前两人凑前,悄声说:“你们知道,帝君这样的人,在我的家乡被叫做什么吗?”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问。

      “闷骚,意思就是沉闷且风骚。”

      “温姑娘,沉闷……可能有点”苏玦回想了下,点点头:“但这风……呃……又有何由头呢?”

      “诶,这里面的‘风骚’二字与形容勾栏女子的那词不一样。”温白一本正经:“它的意思就是,那人心理很多想法,但是不说出来,不让身边的人知道。难过不说出来,开心不说出来,生气也……呃,也不明着说出来。你们想想,帝君是不是这样?”

      “这么说,好像真的是。”苏玉和苏玦一并点头。

      “那,这个词可是褒义?”苏玉将两字默念几遍,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反问道。

      “这……反正绝不是贬义!我毕竟是帝君的徒弟嘛,哪里有徒弟能说师尊的不是呢?你们说对吧?”

      两人状恍然大悟般:有道理。

      原来自家帝君是个闷骚。

      温白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所以,以后莫要以为帝君不在意你们。其实他只是……”

      “闷骚”苏玉接道。

      “……对,只是闷骚。你们以后也可多多关注他的言行举止。这类人虽嘴上不说,但有些情绪只要他不刻意隐藏,你们细心观察,总能发现点蛛丝马迹。”

      苏玉茅塞顿开:“原来如此。”

      苏玦拱手作揖:“多谢温姑娘,在下受教了”

      “我去折几支艳丽的花,放到帝君案前,让静室添点颜色。”温白愉快往旁走。

      苏玦:“有劳温姑娘。那在下这就去从库里挑一件衬得上帝闷骚气质的花瓶来。”

      温白脚底一滑

      嗯……闷骚气质

      苏玉一击掌:“那我就……去找段云绸来,鲜花配云绸,定更加惹眼!”

      系统:“恭喜宿主,配角苏玉、苏玦好感度升达90。荣获攻心小成勋章!望再接再厉!”

      一枚刻有弓箭的铜章出现在系统栏内。

      今日,忙至亥时苍翎方归。

      习惯使然,他睡前惯在静室看半个时辰书。

      往常这个时辰,苏玉和苏玦早已歇息。

      倒不是因为两个仙侍惰怠。

      起初他二人刚到这个院子服侍时,也向别殿的仙侍那般等主人回来才敢歇息。

      彼时苍翎初任帝君,诸事繁忙,众仙怨声载道,亥时不得归乃是常事。若赶上些要紧的大事,甚至整夜都不得归殿。

      他觉平白让两位仙侍巴巴等着、没事熬大夜,只为给自己添一束暖灯、上一壶热茶,皆是无关痛痒的微末之事。这些事,自己也是一样的做,且任职帝君之前,也确是自己做的。

      他便特地叮嘱,两位仙侍只需完成庭院内的日常清扫整理即可休憩,无需迎夜。

      今夜苍翎回殿,苏玦却早已候在殿内,为他换下那身沉重勒身的华服,换上柔软舒适的便装。

      开始他并未发觉有何异常,只当今日苏玦恰巧睡得晚了些。

      不经意间,他瞥见苏玦衣襟上别的那朵秀丽的紫鸢,这才心道奇怪,相识千年,竟不知苏玦有这样个如此风韵的癖好。

      随后,苏玦又掌灯随他一路去了静室

      一路无言,直到他看见在静室门口,已经为他燃好夜灯、添上檀香的苏玉,衣襟上则别了一朵秀丽的菊苣。

      苍翎:........

      他在静室门口驻足片刻,终忍不住问:“天庭可是有新的风俗了?”

      两人齐齐摇头:“没有。”

      苍翎:........

      怎么感觉今晚这两人都怪怪的呢.......罢了,既然不想说,就随他们去。

      进了静室,他走到书架前,用手抚过册封。

      奇怪,感觉这书摆放的顺序好像也与平常有些不一样.......

      苍翎将一卷纵突出来的书册塞回去放好,对身后两人道:“你们回去歇息罢,我这边没什么事了。”

      感觉身后两人未动,苍翎疑惑的转身。

      苏玉忙道:“无事,帝君,我不困。”

      苏玦接道:“回禀帝君,在下......也不困。”

      两人牢记温白说的话:有的人,是不会将心中所想尽数说出来的,只有仔细观察才能知道。而这种人,被称作

      闷骚。

      苍翎当然不知两人心中所想,遂道:“你们......随心便好。”

      他从书架里抽出一册天庭历史综述,若平常般坐到椅上,目光从案头掠过,翻书动作一凝。只见案头多出了一件长颈琉璃瓶,瓶中紫红黄蓝胡乱插了一堆,瓶身还绑有一段云绸。那云绸和琉璃瓶都是极难得的宝物。

      可惜了,显然插花人的艺技实在是不怎么样,毫无构思、不分主次、造诣极差。

      堂堂苍翎帝君不知想到了什么,竟轻轻笑出声来。他虽长相俊美,但冷脸的时候为多,给人一种拒之千里的疏离。这一笑,生生将面前两位仙侍惊在原地,半晌没能移开目光。

      “咳咳......”苍翎感觉到迎面而来的两道灼灼目光,忙尴尬正了正神色。

      苏玉抿嘴乐道:“其实帝君对我们大可不必闷骚的”

      苍翎怔愣:“闷.......什么?”

      “我的意思是,帝君以后有什么心事忧愁,都可尽管说予我们听。”

      苍翎沉吟良久,问道:“温白?”

      见两人皆没答话,苍翎将目光移到书册上:“多事。”

      他声音极低,似是训斥,语气却全无愠怒之意。

      苏玉和苏玦相视一笑。

      果真,温姑娘说的没错,自家的帝君真是个闷骚脾气。

      系统:恭喜宿主,男主好感度+2,共计64.5分!

      正趴在窗头看星空的温白,嘴角挂上了个极为得意的笑容。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师尊是闷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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