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雾》折云野

7、要记住我们的约定

　　人和人的羁绊似乎在一瞬间就被命运所注定。
　　有时候，我们都不愿承认的是，爱是没有说出口的克制。
　　齐予和程禧在最纯粹的年纪里相识。
　　一个莽撞傲娇，一个温柔自卑，他们都互相教会了对方身上所没有的，弥补了对方所缺失的一部分。
　　“你个死丫头，你一晚上跑哪里鬼混去了，年纪不大，心眼不少。”
　　程禧回到舅妈家，迎面一个拖鞋就扔到她头上。
　　“我没有，我去同学家了。”
　　“还狡辩，不要脸的东西。你过来，家里家务不做，小孩不看，就知道跑出去鬼混。没有教养的赔钱货。”
　　舅妈扯过程禧就是打，程禧一边喊，一边挣扎。
　　“我说了我没有。你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个赔钱货，你克死你爸，你妈跟人跑了，你还有脸问为什么？要不是我你早就睡大街饿死了？还敢给我顶嘴。看我不打死你。”
　　“我请问这位大妈，你住手。你没资格打她。”
　　“什么？我没资格，管你什么事，你滚回你自己家。”
　　“小爷我还就管定了，今天我就话放这了，你打她就是不行。”
　　齐予把程禧护在身后，一米八的大个子就这样挡在前面。
　　“你是谁家的毛头小子，少来多管闲事。”
　　“你管我是谁家的，你再动她一下，我现在就报警。”
　　程禧的舅妈听到报警，火气更大了，有气却没地方发。
　　“你去报呀，你还报警，你报警也没用。”
　　“镇长是我二爷爷，我让你在双河镇混不下去，你信不信。以后，你要是再打她。我绝对会让你付出代价。”
　　“好啊，一个半打的毛头小子都来威胁我，小贱蹄子你本事大的很，我看他能把你罩到什么时候。”
　　齐予握住她的手腕，拍了拍。
　　那天过后，齐予带程禧去双河岸边散步。
　　在河水的滋润下，河岸的野草长的格外茂密葱绿，河水清澈的可以看到河底的沙石，小河的水潺潺从上游流下来。
　　“程禧，你得上学你知道吗？你不能一辈子待在双河镇。你再待下去，我都怕你舅妈会把你卖了的。”
　　“你还说我呢，我听齐奶奶说，你在城市里不学无术，天天打架逃学，现在在我面前开始装好学生劝学了。”
　　齐予被戳穿了，有些尴尬的挠头。
　　“我那是青春期叛逆好不好，我哪里有不学无术，我来这边是度假来着，度假懂不懂？我最热爱的就是学习。还有我现在讲的是你，你不要岔开话题。”
　　“是是是，齐大少爷，最是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了。”
　　“你要去上学，考出双河镇。”
　　“舅妈不让我上学，我没办法去上学。”
　　程禧扭过头去，抠着草地上的石子。
　　“我出钱让你读书，我爸妈给我很多零花钱，你读书的钱我来给你付。只是现在我的零花钱被停掉了，等我回城里。”
　　“不要，我不要花你的钱，无功不受禄，我不想欠你太多。”
　　“你笨，这怎么能算欠呢？”
　　“不要，反正就是不要，我不去。”
　　任凭齐予怎么劝说，她都不肯接受齐予的帮助，她不想让自己欠齐予太多，齐予给他的帮助已经够多了。
　　双方僵持不下，良久，齐予叹了一口气说。
　　“程禧，在我面前，你就不能示一下弱吗？”
　　程禧犹豫了一下，抱住齐予，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她小声的嘀咕。
　　“我已经欠你很多了，我不想再欠你更多。”
　　齐予身子有些僵硬，良久没说话。
　　齐予陪她在双河镇度过了最快乐的夏天，那是日后无论程禧怎么去回忆都不会忘记的一个夏天。
　　夏日结束，齐予被他的爸爸妈妈接回城里，临出发时他说，以后每个夏天他都会回双河找她。
　　他还说，让她高考一定好好考，考到城里，考上最好的海河大学，这样他们就可以一起读大学。
　　程禧点头，答应他一定会履行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