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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得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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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得失
“哦,忘了。”淡淡的语气没有一丝的波动,更听不出蓝衣青年的情绪,低垂着头,额前的发遮住了蓝衣人的眼,亦看不清他的神情。
卢大娘有些诧异,她还记得当初知道这个蓝衣人和自家五弟的事时,他们是极力反对的,那是有背伦理的情,可却抵不过他们的坚持,抵不住他们的情,终是默认了这段情,自己一向喜欢展昭,也是最理解他们的,可现在她不懂。这个和自家五弟生死相惜之人,这个和自家五弟互通了心意之人,这个在冲霄之战中拼死救出自家五弟之人,这个在那一战中受了和自家五弟一般重的伤却在伤好之后立刻赶到陷空岛询问自家五弟情况之人,在听到自家五弟忘了有关他的一切之后,竟然如此的淡定,就好像在这一切和他没什么关系。她知道告诉展昭这个消息后,展昭还是展昭,依旧守着那一片青天,但她没想到他会如此的淡定,平静,她知道他会掩藏自己的情绪,但她诧异于展昭竟能掩藏的如此之好,看不出一丝的痛苦。
“那我先走了,大嫂,不要告诉他。”展昭吗并没有说不要告诉白玉堂什么,当卢大娘知道,她也知道原因,展昭在自责,他在自责自己让白玉堂受这么重的伤,他在自责束缚了一个本该自由翱翔的鹰。
“展小猫,你的伤怎么样?”卢大娘有些担心,毕竟这人的伤不比五弟轻,这人又习惯什么都不说。
“有公孙先生在,大嫂不用担心。”展昭终于抬起头来,脸色有些苍白,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痛楚。
展昭离开的时候白玉堂正好醒了,正打算去找卢大娘问点事,就看见卢大娘和一个蓝衣男子向渡口走去,那一袭蓝衣很是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见过,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停下来想了想,仍是想不出是什么,回过神来的时候大嫂和那人已经离开,白玉堂立刻追上去。那一袭蓝衣消失在视野的时候,感觉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赶到渡口的时候,那一袭蓝衣已登上船离开了,有一种想要留住那人的感觉,却最终放弃了脑中理不清的思绪。
“大嫂,那人是谁。”白玉堂走了过去,想从卢大娘那里得到一些的提示,理清脑中的思绪。
“他是……”突然被问道,下意识的准备回答他是展昭,却又发现问自己的是自家的五弟,那人说过不要告诉的人“没什么,一个路人。”
“一个路人?他……”白玉堂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很相信,疑惑的盯着卢大娘。
“好了,五弟,别问了,管那么多干什么。你的伤怎么样了。”卢大娘怕他会再问下去,打断了他。
“是啊,跟我没什么关系,好奇而已。”白玉堂这样说着,可心里却始终怪怪的。
“是啊,跟我没什么关系,好奇而已。”虽然不是故意要听他们讲的什么,可船离开的不远,靠着习武之人惯有的听力,他还是听到了这句话。突然又想起了几年前他们互通心意之后的被众人知道他们的感情时那人说过的话“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展昭还记得那时是要追捕一个重要的犯人,那人的武功很好,有人帮手,那一次他和白玉堂都受了伤,只不过自己的更重一些,回到开封后是那人在照顾自己,而自己一直在昏迷,醒来后听公孙先生说那人自己的上还没好就一直在照顾自己,差一点在自己的房里晕倒,他的四位哥哥看不下去了,怕自己还没有好,那人就累倒了,而后的事自己是知道的,那时的自己,虽还是昏迷却有着意识。
他记得那时是翻江鼠蒋平先开的口:“小五,你去休息吧,虽说着展小猫是为了救你,可你也要顾着自己。”可那人却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却又是穿山鼠徐庆开了口:“小五,这展小猫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这么照顾他,只不过是救了你,你至于这样吗?等他醒了在报答不就行了。”那人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他听到了那人开了口:“他是我最重要的人。”然后就没了声音,屋里很静,然后他听见众人离开的声音。
“猫儿,我跟他们说了,我白玉堂爱了就是爱了,猫儿,快点醒来。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是啊,跟我没什么关系,好奇而已。”
展昭苦笑了一下,想要回头看看那人,船却已经离开了。
冲霄一战,因为有了御猫展昭,锦毛鼠白玉堂和英雄的相助,盗得了盟书,襄阳王的计谋被揭穿,自焚于冲霄楼,一切都圆满的结束了。
展昭还是展昭,南侠展昭,御猫展昭;白玉堂还是白玉堂,锦毛鼠白玉堂,白五侠,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是回到了以前那个御猫和锦毛鼠还没有交集的时候,只不过是展昭失了白玉堂而已。
冲霄一战,开封府便失了白护卫,只剩下展护卫。变化了的不过是开封府失了一些笑语,失了和展护卫斗嘴的人,失了可以让展护卫真心的笑的人。似又回到了那个以前的肃穆的充满死亡和伤亡的开封府。那个众人熟悉的开封府却在白玉堂离开后变得陌生起来了,是因为习惯了那人带来的快乐,还是因为只有那人在,展护卫才会真正的感到快乐。
展昭在从陷空岛回来以后,除了说白玉堂已经失忆,不会再回开封府后,没有再提关于那人的一件事,就像是还未认识那人前一样。还是那个温文儒雅的南侠展昭,尽职尽责的御猫展护卫,一样会儒雅的笑,一样不会照顾自己,一样爱受伤,只不过多了一个爱在夜晚在屋顶上静坐一会的习惯,但只是静坐,却没有学那人对月饮酒。
不熟悉展昭的人认为他没变,白玉堂在否都是一个样,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变了很多,变得更不会照顾自己了,变得更喜欢隐忍了,那个温文儒雅的南侠依旧是温顺的性子,温和的笑,但笑的时候只是嘴角上翘,那双眸子里却没有多少笑意,不像那人在的时候,就连眼角都会翘起,眼里溢满了的是浓浓的笑意。
如果已经错过,就不要相见,否则就是一场擦肩而过。
展昭再一次遇见白玉堂是在三个月后,那时的展昭正在追捕一个犯人,却误中了那人的计,被困在一个树林里,而这种时候是最会发生巧合的,他们再一次的相遇就只是一个巧合。
那时的展昭身上的蓝衣透着暗色,单膝跪地,当那犯人已剑刺下时,已经没有力气去举起手里的宝剑了。“叮”是兵器相撞的声音,那犯人的剑已脱手,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柄通体雪白的宝剑,以及那人一身狂傲的白衣。
“这么多人打一个,算什么好汉。”那人开口了,不是曾近不屑中带着关怀的“你这只病猫,怎的这般没用。”也不是以往愤怒种带着担心的“你这只三脚猫,就会受伤。”更不是以往温柔的“猫儿,没事吧。”只是一句淡淡的很平常不过的“这么多人打一个,算什么好汉。”
有了白玉堂的相助,那犯人自是落网,展昭也恢复了些体力,向着白玉堂已抱拳,笑容里带着些苦涩,“展某,多谢白……,这位少侠相助。”白玉堂看着展昭又一刹那的失神,熟悉的不仅是那一日陷空岛远去的蓝影,还有记忆里的那一抹熟悉的感觉,以至于看到展昭略带苦涩的笑是,心里猛的一沉,有些心痛的感觉。突然又想起什么,对这展昭不屑的一挑眉“你就是那御猫,我看也不怎样。”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开封府屋顶上,初见时那个白衣狂傲的男子,做着同一个动作,说着同一句话。
“这位少侠,展某还有事,先行告辞。”展昭想要离开,因为他知道白玉堂就要成亲了,即使不刻意去打听,但那人毕竟是大名鼎鼎的锦毛鼠,他成亲这样的大事,自己怎会不听说,他们现在只是初见,白玉堂救了展昭而已。
就这样。擦。肩。而。过。
再见的时候是在一个月后开封的大街上,展昭一如既往的巡街,却看到了两抹耀眼的白,白玉堂冲着身边的未婚妻温柔的笑着,他身边不再是一抹沉稳的蓝而是由那清冷的白代替了。他们的眼在着人海中遇见,而后依旧如陌路般擦肩而过。只是这个时候的白玉堂看着红衣的展昭,想到的是自己站在开封府的屋顶上,对面却是一抹模糊的红影,“我忘了什么?是我不该忘的吗?”看着展昭离开的身影,白玉堂喃喃自语。
白玉堂的婚礼安排在两个月后,那个时候的陷空岛,上上下下一片火红,是喜庆的气氛,而那雪影居却一如既往的是那狂傲的白,却没人会觉得这会与那红色的喜庆想违背,毕竟那人是痴迷于白的白玉堂,毕竟那人的妻子也是独爱白,就连喜服也是白色的。在众人看来,倒也是绝配。只不过在成亲的前一天,陷空岛上上下下忙的热火朝天,自是没有人注意雪影居内的白衣人。而这时的白玉堂头痛欲裂,似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也是在这个时间,离陷空岛三百里的位置,也是一片的火红,却充满着杀气与血腥,展昭立于众人之间,冲霄的余孽终是来报仇了。
到底忘了什么,那一条捆龙索,这一头是自己,那一头却是一团模糊的红影,是谁?是谁在空中和自己刀剑相撞救下那妇人孩子,是谁和自己一起对抗幽冥天子,又是谁和自己一起闯冲霄,记忆的最后,却是一团血红,和那血红中一抹模糊的蓝影。
最多只能撑一个时辰了,今天要亡命于此吗?玉堂,明天是你的婚礼,我们终是无缘再见。
“猫儿,等我,这一次,不会忘了你。”刚从开封府打听的消息,那人去办差,还未回来,身上的伤又还未全好,“猫儿,为什么你还是不会照顾自己。”
“你这只三脚猫,就会受伤。”他们的眼睛就这样相遇,没有更多的言语,只一眼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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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还是喜庆的白,今日却换成了悲伤的白。那一战冲霄余孽竟有炸药,就这样一切化为灰烬,只留下一对玉鼠玉猫,和一对衣冠冢。
从此,江湖失了锦鼠御猫,开封府失了展、白护卫,但白玉堂却得到了展昭,展昭亦得了白玉堂。
忘川
“猫儿,我们下辈子也要在一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