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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章五十四—巫山云雨 ...

  •   “哗……”

      耳边传来水声,而身子也觉得暖洋洋的。腰虽有些乏,但好在是仙人之体,倒也没那么不适。我费力的睁开眼,周围仍是那红烛橘火,却不在房中榻上。动了动身子,才发觉后背有东西抵着我,倒是……软,

      “欢儿才醒……就这么不老实?”

      那好听的声音带着笑意,那语调又偏似在调侃,我登时脸一红,赶忙挣开。扑腾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在水里,那雾气缭绕竟是在偏殿的浴房之中。

      我回头看着空青,依旧是那似笑非笑的眸子,那如墨的发沁了水,正柔柔的遮在身前,而那曼妙的身姿浸在水下,被那片片花瓣遮挡,倒看不分明。

      我也不着寸缕……可身前竟没有花瓣,那发也在身后,赶忙掐诀凝了层护甲,这才好大大方方的问话。可……脸却已然红了。

      “我怎么……在这?”我尽量让语气显得理直气壮些。

      “这是浴房,自然是沐浴。”她也一脸正经。

      想来……刚才却是出了汗,如此睡觉定也睡不安生。可这人为何不叫醒我,竟就如此把我带来。

      我越想越气,果然……是登徒子。

      她那眸子盯着我,落在我凝的那护甲上,唇角微挑,

      “欢儿这护甲……倒是多此一举了。”

      她慢慢向我走过来,带动层层涟漪,那唇轻启,却是羞人的话,

      “在榻上,本就无一物,我看过,也……都记下了。”

      我脸一红,伸手冲她拍去水花。可水珠落下,那人却不在原地,身子却被人环住,

      “欢儿可是忘了,我是仙,会遁术。若想用这水花砸我,自是得先定住我,再带上几分真气。如此这般儿戏……却是不行的。”

      哼,倒怪会作弄人。不过她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她是仙,我也是啊。

      “累……”

      我轻声,索性整个人倒在她怀里,心里盘算着,这人把我吃干抹净,我怎么也得收点利息,岂能白白长她志气。

      果然,听我说累,空青便打横抱着我,既在水里,她也不算费力。而我顺势勾住她的脖子,把头埋在她颈窝里,又用手在她锁骨那小痣处画着。

      “带你回榻上歇息可好?寝具我都已换好,应是能睡沉了……”她的声音轻柔。

      “不要……”我用鼻尖蹭了蹭她,“再抱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她环住我的手紧了紧,呼吸乱了几分,又平复下来,仍是应了我。乖乖的抱着,也不再动。

      我心里一边暗笑,一边运功提起,让真气修复刚才的疲乏,不消片刻便已神清气爽。眼珠子转转,我刚想翻手掐诀,她倒出声了。

      “欢儿……莫不是想用法术定住我吧?”

      我身子一僵,抬头对上她那似笑非笑的眸子,而她又摊开左手,露出那一点红痕,

      “我得了你的心头血,欢儿的法术,于我,皆是无用。”

      ……居然还有这一层!书里却没写。

      想来……我定是又被司音哄骗了!

      “不仅如此,你运功恢复,我自是也……有所感应,现在,倒也精神的紧呢。”

      她手环着我,那眸色愈深,我暗道一声不好,忙掐诀也用了个遁术,跑到了这池子的另一侧。好在,这浴池够大,不然又得让她捉回去。

      我瞪她一眼,她却笑。

      “这小脸,都气成小包子了。”

      哼,我偏是不信,咬破舌尖化出一点精血,翻手掐诀喊了声,定。果然,对面那人顺势不动了,却挑了挑眉,

      “倒是……小瞧欢儿了。”

      嘿,成了。

      我又身型一闪,遁回她身旁,笑意吟吟的看着她,

      “哪怕有心头血,破这禁制也得费些功夫,我只封了你的行动之力,其余五感却有保留。”我唇贴上她的耳廓,轻声道,“我定如你那般,好好尽到为妻的本分。”

      她听言倒不慌,反而笑着说,

      “我倒不知,欢儿竟有如此情趣,喜欢用……强……”

      这一句话我便红了脸……是了,刚才在房内的事,虽说我有点不甘,但也是你情我愿,可现下……我倒真成登徒子,采花贼了。

      可还未等我解开她的禁制,那手却已经将我环住,我瞪大了眼,不敢相信,

      “羁绊越深,感应便越强,你我自是一体。”

      她吻住我,轻轻含住那刚被我咬破的舌尖创口,

      “你痛,便是我痛。”她轻声。

      “你刚才……分明未被我定住。”我闷声。

      “我若不这样,你又如何会过来呢?”她笑,那浅琥珀色的眸子又盯住我,

      “我倒想问,欢儿定住我,又是想做什么呢?”

      “明知故问。”我嘟囔。

      “欢儿可是……想要……我?”

      她竟问出了声。

      我只听得那几个字,呼吸便乱了,而心脏也狂跳起来。水面上的花瓣不知何时四散,她未凝护甲,透过那水光,但见满园春色。而我与她贴的极近,那温热水包裹住身体,每一层涟漪,都传来轻抖。

      我也撤了护甲,用身子贴紧她,又引来一阵轻颤。那雾气升腾,她面若桃花,好看的紧。

      “空青……你可愿意?”我轻声问。

      她却抱住我,唇轻启道,

      “我是你的妻,只要你要,我自是都应……”

      理智在这一刻断了线,我脑子回旋的便都是她这句话。那向来清冷的眸子里,是一丝丝媚,一点点羞。而那身子柔若无骨,依在我身上。长发缠绕,那火便一路烧上来,快将我燃尽了。

      我吻住她的唇,将她抵在那池壁上。又怕那坚硬的石头硌疼了她,便凝了真气,护在她身后。那吻极缠绵,我与她嬉戏。怕是迷了心,我竟用牙尖咬她唇瓣,那本就好看的唇便更嫣红。

      空青眼波迷离,含着雾气看我。我的吻落在她眉心、耳侧,含住她那耳垂,而她也是一抖。

      “你还笑我,自己不也是一样。”我蹭着她耳垂,轻笑。

      她却嗔我一眼,似是恼了,竟咬在我肩膀,可那唇上透过的热意却要将我烫熟。

      我呼吸愈重,吻也失了分寸,竟在她那莹白的肌肤上留下点点红痕,一如桃花灿烂。她锁骨下那小痣娇艳,我轻舐,她终是发出一声低吟。

      我不乖,她自是也不乖。

      不让我忍着,她却快将那本就嫣红的唇咬破。我手抚过她的眉眼,终是伸出一指,放在她唇边,

      “若想咬,便咬我吧。”我冲她笑,“那么好看的唇若是破了,我要心疼的。”

      她又嗔了我一眼,可脸上竟闪过一丝红晕。檀口轻启,却不忍咬我,竟含住了我的手。那唇轻轻摩挲,而舌尖又勾住我指尖,我只觉得自己要疯了。收回手,抬头吻住她 。而两手滑过她那纤腰,轻轻一托,她差点被我托出水面。

      一声惊呼,空青下意识用腿环住我。那灼热贴在我身上,两人皆是一颤。

      她耳垂通红,嗔我一眼。可却媚眼如丝,竟生生的把我的魂勾走。

      “欢儿……你我这般姿势……不成体统。”她声音却软。

      我偏要不成体统。

      唇细细密密落落下,那点点桃花一路盛开。再往下便要需泅水,耳朵却被她揪住。

      我抬头望着她,她向来波澜不惊的眸子竟露出一丝惊慌,像个小兔子,

      “你……可是不愿?”我问。又探身抱住她,手轻拍后背小声安抚。

      她头埋在我颈窝, “不是不愿……” 那回应之声更是细弱,只是……”

      我知她害羞,便伸手自她脑后取下那束发的红绸,递与她,

      “那我不看,可好?”我问,又冲她眨眨眼。

      她抿着唇,瞧了我半晌,那眸光复杂极了,终是伸手,帮我把那红绸系上。

      “不可太久……”她轻声。

      又补了句,“莫要胡闹……”

      我却笑,心想,那可由不得你。

      目不能视,那灼热的体温是我唯一的引导。空青的身子却紧绷。不看,我都知她现在定又扳起脸,咬住唇,一副克制的模样。

      手伸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那掌心的红痕也印在我手心,竟是滚烫。

      我动作轻柔,怕吓坏了她。可那滋味太好,偏像那蜜桃。她身子轻抖,我右手轻抚她腰侧,让她安心。声音直酥进了我骨子里,哪怕我在水下,也听的分明。心跳的厉害,而她的呼吸也乱了方寸,便是春光旖旎。

      雾气里,只剩轻喘。

      我抱她在怀里,轻轻吻着她的发,而她挂在我身上,柔若无骨,伸手帮我解了那红绸。

      “我倒不知……欢儿的龟息之术如此纯熟。”

      那声音有气无力,却还不忘作弄我。

      我运气脚尖一点出了水,那桃花水色片片而落,也不知多少是我的,多少是她的。

      用干净衣袍裹住我俩,再一遁便回了房。那红烛仍在,月光淡粉,而那满桌的酒菜却似是要浪费了。

      有美如厮,自是有更重要的事做的。

      我抱着她走到桌前,又腾手到了杯酒,一饮而尽。而她那眸子望着我,仍带着那雾气,我便又倒了一杯,含在嘴里,渡了过去。

      她却笑,

      “明是个不胜酒力的人,却对喂酒一事如此上心,倒不怕醉了。”

      我衔住她的唇,将那调侃化在吻里,又将她轻轻放在榻上,蹭在她耳边,

      “自见你第一面,我便醉了,又何须用酒呢。”

      透过烛火我望着她,那好看的眉眼,英挺的鼻,和精致的下巴。她那一颦一笑落在我脑海,一呼一吸烫在我心上。

      “这小嘴,可是抹了蜜?”她笑,伸手抚过我眼角。

      “可不,抹了……蜜。”我笑,倾身吻住她,那调侃的话便化作呢喃。

      她嗔我一眼,却也任我胡闹。

      那手还握在一起,湖光山色间便泛起涟漪。那莹白的肌肤已让我画上星星点点,又惹了那淡粉,娇嫩好看,我才记得烛火还亮着,

      “可要我熄了那烛火……”我轻声问。

      她却望着我,轻轻摇头,那唇又贴在我耳侧,

      “欢儿,我要你看着我……” 她轻声,“更要你……生生世世都记得此刻。“

      似琴弦崩断,我的魂魄只被她这气声勾走,再回不去这躯干。我的目光跟她的视线交错在一起,心神一颤。那向来清冷的人,却因我染上这情欲,而身上那片片桃花,也是因我盛开。

      她明明是仙非妖,可眼前的美景,却又如此蛊惑人心,便是成了魔,我也认了。

      滚烫与纠缠,丝丝缕缕刻进我灵魂深处,只缠着她,不愿放手。而她愿本望着我那眉眼却终是害羞,拉着我,让我抱住她。

      我笑,贴着她耳侧,那声音竟也添了几分哑,

      “不是让我看着你,怎的……又害羞了?”

      她却不回话,只红了耳根,故作平静道,“看得够久了……”

      “可……我还没看够……”我抿着她耳垂,轻声回应。

      她开口正要回话,可那细碎之声只能化作低吟,那眼神却依旧瞪着我,似有些恼,又满是娇羞。

      可胡闹至此,哪能停,书里那些不成体统的话终是有点用,而她那眸光已是迷离,

      “欢儿……莫闹……已可以了。”她伸手推了推我。

      我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

      “空青,你是我的妻,我自是要给你最好的……再说,这些书籍,我可是研读了好久,你万不可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啊。”

      她那目光似是无奈,轻抿着唇,那般望着我。可她对我,总是心软,终是任我胡闹。

      我只记得那呢喃,和那缠绕心头的灼热,贴的那般紧,恨不得将彼此融化了。我有几分明白,所谓羁绊,便是打碎你,也打碎我,再揉在一起,造一个我们。

      可我与她心肠都这般软,是不舍得打碎彼此的,便如此……嵌在一起吧。

      那一缕红痕,寻了干净帕子擦拭,又细细收好。而目光落在榻上那人的眉眼间,心便柔成了一汪水。

      原来两情相悦,是这样的感觉。

      才从浴房出来不久,便又回去。身上不着寸缕倒是真,说来空青是不曾骗我的。

      折腾一晚,都已经快寅时,再胡闹怕是要误了事,悉心安排了许久却是不能迟了。可怀里那人却转醒,那眸子迷蒙,又带着羞涩,却非让我去那窗前。

      “欢儿,你看,今日的月光可有不同?”她问。

      我把那宽大衣袍拢了拢,生怕她着凉,可说来,仙又不会生病。

      我目光也落在那月光上,竟真是红霞带粉的。

      这是怎么回事?

      “为了今日大婚,月老将那红烛喜纸贴遍了月宫各处,生怕旁人不知。而今日凤驾在月宫过,你盖着那盖头,怕是没见到的。”

      “倒像极了他的所为”,我想到月老那总是嬉皮笑脸的样子,又唯恐天下不乱的,笑着答道,“只怕下界众生还以为天界出了事,竟有那红月当空。咱们瞧着喜庆,他们却止不住的害怕呢。”

      空青也笑了。

      我却话峰一转,

      “今日恰巧逢民间那元夕,听说那花灯万般,霎是好看。媳妇儿可也想去看看?”

      空青却是一愣,面色一红,

      “你唤我什么?”她问。

      “你是我妻子,我自是唤你作媳妇儿了。”我冲她眨眨眼。

      她却轻轻蹙眉,纠正道,

      “明明是我迎娶你,若唤,也该是我唤你作媳妇儿才是。”

      “你若欢喜也并无不可,”我吻在她那眉间,看着她,“可我却更欢喜听你唤我作欢儿……”

      她勾唇,那笑意含在眼里,

      “明明人人都唤你作欢儿,又有何特别,何来欢喜一说。”

      我摇头,

      “尽管人人都唤我作欢儿,那音调相同,可含义却大相径庭。旁人唤我,入了耳,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过代号。唯有你唤我,那两个字才特别,字字深情,入的便不是耳,而是心了。”

      “我竟不知,欢儿何时会讲这种酸话了。”她笑,伸手点着我脑门。

      “方才还夸我嘴似抹了蜜,只一会儿又变酸话了,定是蜜抹得不够。”

      我笑着看她,她却嗔了我一眼,便要从我怀里下来。

      “莫要乱动,”我忙环紧抱着她的手,“随我去看那花灯可好?”

      我央着她,她看我半晌,轻叹一口,终是点头。

      “还不帮我更衣?”那语气又是轻柔。

      我眉开眼笑,赶忙招过白袍帮她细细穿好,再将自己也穿戴齐整。她拿来银白发带将那如墨的发轻绾,而又取来一根,也帮我绾好,那手极温柔。

      终是穿戴齐整,我又将她抱起,

      她轻呼一声,无奈道“欢儿莫闹了,不是还要去看那花灯。”

      “自然要去,不过……我抱着你去。” 我朝她挑了下眉。

      “胡闹……”她赶忙要挣脱。

      “怎么?我抱你穿过这雷雨结界便是胡闹。你在天界众仙前,抱我过那红毯,跨那喜盆便不是胡闹了?”我轻轻咬着她耳朵,“我这般顽劣,都是……跟你学的。”

      她听我这般讲,面色一红,倒不挣扎了。

      “媳妇儿,你可要抱稳了……”

      我轻轻吻在她脸颊,脚尖便一点,腾云驾雾直往下界而去。怕她别扭,我又补充道,

      “你还累着,便运功调息,片刻也就到了。”

      她这次倒乖巧,轻轻应了一声。

      罡风雷阵我现在已不怕,而真气形成光圈,也能稳稳的将空青护住,我第一次感觉当个神仙真好,美人在怀,脚下还能踏着这世间美景,竟还气不喘,腰不疼。

      云渐渐淡了,能看到下界万物。而当那山水景色渐渐熟悉,却是我们初次下凡到过那七姐河,空青才终是出声,让我放她下来。我便听话,只乖乖牵了她的手,往城中走。

      没带那面具,我便掐诀施了法术,将我俩的容貌以轻雾罩起,让凡人看不真切。虽已近寅时,那街市却依旧热闹,车水马路遍是人影。千姿百态的花灯将那街道照的如同白昼,而无数眷侣也正携手,同我和空青一样,赏着那花灯。穿过那小桥流水,便是一处空地,上次斗巧便是在此处。

      而今日,里面站满了双双对对,而地上放着不少大红灯笼。

      “娘,这灯笼什么时候能放啊。”人群里传来小童的声音,只见他揉着眼,明显是困的狠了。

      “渊儿莫急,神仙说了,会有金凤为号,我们啊,便再等等。”拉着那小童的女子,满脸慈爱,脚下也放了个灯笼,

      “娘怎么知道是神仙说的。”那小童似是不信,撅起小嘴。

      “渊儿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全姑苏城的人前几日都做了梦,说在这上元之日,仙界有仙人大婚,与凡间万民同喜。便以金凤为号,同时放起这红灯笼。若是哪个灯笼飘的高,直入了天宫去。那对情侣便能得到仙人的祝福庇佑,这感情,更是长长久久。”

      旁边的男子一把将那小童抱起来,揉了揉他的脑袋,

      “你看,这全姑苏的人,不是都来了,那还能有假。而连今夜这月光都是粉的,瞧着就温柔。”

      “可这灯笼又没有翅膀,如何能飞啊。”小童仍是不解,又低头打量起那灯笼来。

      “这……爹爹我也不知,梦里说,只要点燃这红烛,稍等片刻,它便能飞起。说来,这些灯似是一夜间凭空出现在各家门口的,倒更像是仙人所为了。”

      人群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而空青那眸子似是探究,落在我身上。

      “咱们成婚的事儿,都传到下界了,果然是三界同喜。”我冲她笑笑,“说来,我也想要个灯笼,咱们莲花灯都放了,这灯笼也一起放,岂不更好。”

      话音刚落,那天空上竟划过一只金凤,只见它羽翼轻摇,竟散落点点星光,而人群霎时沸腾起来。

      “呀,是金凤!那梦果然是真的……”

      接着便是那点点火折子的微光,去引那灯内的红烛。

      “走,我们寻个高处去看……”

      我便牵着空青的手,身型一闪站在那北寺塔的挑檐上,却见那薄如蝉翼的红灯笼一个个慢慢鼓起,不消片刻,一撒手,便扶摇直上,竟真飞上了那浩瀚夜空。

      一盏,两盏……便是成百上千飘在那空中。地上的人们也望着那漫天的红烛,发出阵阵惊叹,而那双双对对的手握在一起,一如我和空青。

      她盯着那灯,烛火映在她眼里,眸子便如星辰闪烁。微风吹过,她那如墨的发轻飘,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围绕着我,我觉得,还是那白色更衬她,更添清雅。

      “可是你做的?”她转头看我,那笑意让月光也失了颜色。

      我笑而不语,却只想吻她。

      “哇!神仙!在那塔尖上!”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那本着盯着灯笼的人却一个个转了头,正望着我跟空青。

      我也是笨,竟只想着吻她,忘了隐匿身形。

      “怕不是给咱们托梦的神仙吧……”

      底下七嘴八舌,

      “不愧是仙人,这一对璧人,都是好看的紧啊……”

      又是引得众人附和。

      “恭贺大婚……”“恭贺大婚……”

      又不知是谁开了头,那恭喜声竟此起彼伏的呼喊,直喊的我跟空青红了脸。

      我挥手,从须弥戒指中取出早就备好的红绳,从天上散下去,引得众人惊呼。

      “今日尔等来贺我大婚,便是有缘。这是月老的姻缘红绳,有情人若系于对方左脚脚踝之上,便是缘分天定,一生一世不受分离之苦。”

      我的声音散在那姑苏城里,可却是说给身边的人听。

      “若应验,你等便每年元夕之日,来此放那祈天灯。心若诚,月老便能看到,亦会为那有情人加持祈福。”

      底下的人连声道谢,而恭贺大婚之声喊的更响,空青拽了拽我的衣袖,我便拉着她身型一闪,到了姑苏城外,站在那山上。而远处除了姑苏城,临近城郭,四面八方竟都飘着那祈天灯,连夜空都染上了红。

      “你呦……”耳边是空青低语,“净惹祸。私自下界不说,又是给凡人托梦,又是散了月老的姻缘绳,桩桩件件都是大过,怕是要被责罚的。”

      我却抱住她,轻轻晃着她身子,“空青,这满天祈天灯因你我而亮,听得这些凡人发自肺腑的恭祝,你可欢喜?”

      “自然欢喜。”她笑着看我,满目温柔。

      “你欢喜,那便抵过一切了,责罚也值得。”

      我抬头吻住她,在这漫天烛火里,点点星光中,粉白月光下。

      她是我的,我亦是她的。

      翻手拿出早就备好的礼物,说来惭愧,她与了我不少东西,我送她的不是偃玉和司音的旧物,就是心头血,想来却未用几分心思,倒都是讨巧之物。而这一对耳坠子,却是我苦思冥想许久,又细细做得的。

      淡银色圆角方形耳钉下,系着那可操纵傀儡的血玉。其中煞气已被我炼化,便只得红豆大小,泛着柔柔红光,倒只剩灵秀。而这血玉红豆下,我又掐了银丝做了两尾细流苏,只轻轻坠着。

      相思入骨,痴语化柔,一举一动,皆是私心。我便想永远系着她,紧紧缠着她,哪怕有了姻缘牌还不够。

      “与你的,你可欢喜?”我轻声问。

      她将那一对耳坠子握在手里,细细摩挲,

      “欢儿,帮我带上可好?”那如水的眸子,只望我一眼,便醉了。

      我伸手,轻轻将她那如墨的发拢于左侧,露出那修长的颈脖而精巧的右耳。拿着那耳坠靠近,指尖却碰到她耳垂,莹白便染了淡粉,可爱极了。

      “欢儿……”她轻声,似是怪我动作太慢。我眨眼看她,轻轻吐了个舌头,又小心的帮她带好,只细细瞧着她。

      她轻轻勾着唇,问我,“可好看?

      只见她眼波如水,眉目含情,嫣红的唇,配着耳坠这红豆一点,便更添妖娆。而风一吹,这银白流苏便随风轻动,贴在她脸颊上,一如我那吻。只缠着她,不愿错过。

      “空青……”我呆呆瞧着她,红了脸,小声道,“你这般倾城之颜,便是三界蛮荒,也再难得,只叫人念念不忘。”

      她却笑,伸手挑起我的下巴,又轻轻将我那发挽于耳后,取了另外一只耳坠子,带在我左耳之上。空青的指尖一如往常般微凉,可触到我耳垂却又带起滚烫。带好,她便也瞧着我,那唇边的笑意明显,眼波温柔。

      “欢儿这般倾国之姿,便是白云千载,也难复刻,只叫人……魂牵梦绕。”那眉目含笑,语气更是温柔。

      我红着脸,环住她,在她耳旁轻声,

      “明月为誓,桃花为媒,以我为聘,红豆为引。赤绳已系,琴箫永偕,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死生……不离。”

      她亦环住我,声音愈轻,竟字句记住,

      “明月为誓,桃花为媒,以我为聘,红豆为引。赤绳已系,琴箫永偕,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死生不离。”

      我看着她笑,满眼满心都是她的影子。而她亦望着我,这世间便再无旁人了。

      天色已然要亮,我便要抱起她,往天宫去。她却不应,竟抱起了我。

      “来而不往非礼也,欢儿教我的。”

      竟忘了她本就是一肚子黑墨水,乖不了片刻。

      可我……又偏喜欢被她抱着。真是……没出息透了。

      终是回到东苑,躺在那榻上,她环住我,手在我后背轻轻摩挲,而我脑袋蹭在她颈窝处,轻轻嗅着。

      “今日那红绳,可是你从月老那拿的?”她问。

      “不是……那些不过是凡间寻常的红绳。若拿了仙界之物去,定是要出大事情的。”我小声,“不过挂上月老名号,也让他们对姻缘殿恭敬,也好……多些供奉。”

      我又补充。

      “那这托梦一事……”她手抚在我耳垂上,轻轻摩挲。

      “是我托阿娘做的……天界有喜,人间自当同庆……”我红了脸。

      “那金凤……”她手却不停。

      “是金乌……我半唬半骗,胁迫的。”我又往她身侧缩了缩,想躲开她那手。

      她却笑,

      “你啊,金乌乃堂堂统领,白日又是要拉凤驾,晚间还要化成金凤替你传信,你可想过,如何谢她啊?”

      “我……替她找桩好姻缘,如何?”

      我抬起头,看着空青,那目光却不知为何总落在她那唇上。

      她亦低头看我,吻在我眼角,

      “我竟不知,欢儿还有这做媒的手段。”

      哼,又取笑我。

      “不过说来,金乌到确实提过。你若能替她寻得良人,自然也是极好的。”

      她又将我环的紧了点,那呼吸慢慢悠长,我猜她定是累了,便轻轻吻在她唇角。

      她却勾了勾唇,淡声道,

      “轻薄我,可是要被罚的,今日这次,我先替欢儿记下了。”

      又罚……

      心里不愿,可脸却终是不争气的红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谁问,这文是不是互攻来着?来,作为一个负责任的作者,给大家郑重承诺,为了贴近生活,符合常态,所以我笔下,这些人,全是互攻,一个也跑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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