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颜外传》雪浪花笺

5、第五章 书生造反，十年不成

　　Eto在计划如何坑杀罗辑，牧羊犬也在计划如何做背后黄雀。
　　杀手的车在夜色中接近，拉地钉、爆胎、单人逃跑做诱饵、引蛇出洞、闪光弹、震撼弹、夜视仪，打黑枪一气呵成。
　　牧羊犬只是这次行动的策划者、发起者、和先行者，全巴黎的警力都在整装待命。
　　Eto怎么都算不明白，仅有四人的保镖小组，是怎么打地他们20人的武装组措手不及，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目标从卢浮宫偷走的。
　　叶榕和张翔吸引着杀手们，进入卢浮宫，在这金堆玉砌的艺术殿堂打响枪声。
　　“马克，收网了，”叶榕电话法国国际刑警“我们在卢浮宫跟豺狼干上，你们想支援的话速度最好快些。”
　　蓝牙耳机对面一片紧张的呼喝命令声响起，随后才是来自马克的抱怨“叶，你们非得在法国的心尖肉上跟人交火吗？”
　　“卢浮宫里几万件我们老祖宗的东西，我会尽量小心的，况且战斗场所不是我能决定的，你有抱怨，找第四面壁人抱怨吧，快快快！我们和罗辑博士顶多能撑十分钟。”
　　“不靠谱的中国人！“尚不知道罗辑已经被接走的法国警察如临大敌，不开警笛的警车在黑暗的巴黎呼啸穿梭，包围卢浮宫。
　　他们当然可以从一开始就用铁桶阵处理卢浮宫，但那样单纯的防御对牧羊犬来说不够，他们是一群宁可冒险也要杀伤eto的疯子。
　　至于博士作为一名平民的人身安全，有组里的王牌外勤保护罗辑博士，她放心。
　　叶榕时常会想起8年前，她第一次见到妍妍时的惊艳。
　　8年前。
　　“我真没想到，法医办公室的首席也会投降eto。”叶榕开着车，以50迈的车速从市中心开往机场，头上顶着枪口，冷冷地跟副驾驶上的中年男人对峙。
　　副驾虽然持枪，但神色焦虑，远不如他的人质镇定。
　　“你不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五十岁左右，一向冷静沉稳的法医神色焦虑，双眼血丝，左手因过度紧张导致枪口一直在抖“我不想，不能，更不敢和它们作对了，我受够了，madam叶，你不是科学家，你根本不懂它们的水平在什么等级，与它们相比，我们就像挥舞着木棍和石头的原始人，你要理解我啊！你不能让原始人定我的罪！madam你相信我不会伤害你，我上了飞机以后他们就会释放你。”
　　“呵呵，”叶榕冷笑“书生造反，十年不成。”一脚踩下油门，车速提升，扭方向盘，直愣愣地撞向安全岛。
　　首席整个人被抛飞出去，头撞在前挡风玻璃上枪走火，子弹擦着叶榕的额头飞出去，枪霎时脱手，安全带绷直拉住了叶榕几乎被惯性抛出去的躯体，安全气囊正常喷出，瞬间塞满了整个驾驶空间。
　　钢铁凹出深深的褶皱，就像是老去的文明。
　　安全气囊缓缓放气。
　　“我赌赢了，”叶榕虽然头昏脑胀，但没有昏迷过去“你不可能逃得掉了，束手就擒吧。”
　　“疯子…”首席还剩半口气，语气已然绝望，他的身体素质不如叶榕，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后，眼中求生的光亮一点点熄灭，长叹一口气，交代遗言道：“亚里…多德…是…”
　　一发44AMP子弹打断了他的话语，击穿了已经呈蛛网状碎裂的车前挡风玻璃，打爆了首席的脑袋。
　　被白的红的喷溅一身，叶榕大怒看向前方，只见一黑夹克黑头盔摩托车手将一巨大的马格南手枪枪口转向，转向叶榕。
　　汽车的轰鸣和刹车声震耳欲聋，一辆追过来的警车不管不顾地撞向摩托车手。
　　摩托车手经验丰富，放弃灭口，枪一扔，一拧油门电光火石之间躲过了警车的攻击，夺路而逃。
　　“阿榕！”唐雪松几乎是从警车车门中弹射出来，第一时间冲到已经变形的驾驶室旁。
　　几乎同时，后车门冲出一个白色身影迂回侧面十五米，急刹稳定住身体双手握枪，三发点射，点爆摩托车后车胎。
　　摩托车侧翻，可惜，车速尚未拉起来，司机摔倒原地翻滚卸力，没耽误什么时间，爬起来继续奔逃。
　　“追上去！”叶榕怒催，暴力扯断安全带，同时试图打开变形的车门，无果，狂按没有任何反应的车窗按钮。
　　第一次怀念手摇窗。
　　唐雪松不理她，手肘三两下将车玻璃敲破，砸掉一圈玻璃碴子，把外套脱了垫在车窗边缘，向叶榕伸手“爬出来！”
　　叶榕握手借力，从车窗里将上半身探出，以方便唐抗住她的腰部将她拽出来，而此时逃犯已经被放倒了。
　　在唐雪松砸窗子的时候，他身后那个白色运动服带棒球帽的姑娘一路冲刺狂奔，数十秒就从左后方接近了逃跑司机，跳起伸手扯了逃犯的后衣领大力下扯借力腾空，身形蜷缩。
　　逃犯被扯地一滞，棒球帽女孩则以重力势能加持自己体重，身形如张弓之势，一手按头，双膝凶狠地打击在目标的双肩上。
　　逃犯的胸腰椎及双膝关节一时间集体蒙圈，反应不能，一个踉跄摔倒。
　　棒球帽腰一扭，在强大的核心控制力下翻身占领高位，双脚绞住逃犯的脖子，双手抱住右手反扭，以柔术十字锁锁死对手的身体，卡死对手的脖子，十余秒，逃犯晕厥。
　　而此时叶榕刚被唐雪松从燃烧着的汽车中拦腰抗出来，保持平衡落地后，叶榕追上来确认逃犯没有装晕，或者说，没有被打死，确认完毕后，咔嚓一声用手铐将目标锁死，才抽出时间来细看那棒球帽姑娘。
　　个子不高，但身形精炼，刚刚揍人的时候，能看见小臂上的肌肉伴随着打击的节奏一呼一吸。
　　“阿榕，这是老夏他闺女，今年来见习的，这小身手还看得过眼吧哈哈，妍妍，叫叶姐。”
　　叫“妍妍”的棒球帽女孩尚不到二十岁，遮巴掌脸的帽子下，眼神清澈…略带愚蠢，神色羞涩，眼睛里仿佛有湖水倒映出的星星。
　　是个刚出校门的新人。
　　“madam叶，我叫夏语冰，小名儿叫妍妍，您叫我小夏或妍妍都行。”
　　“帮大忙了，”叶榕与这个新人握手“我期待着你在未来成为我的战友。”
　　一个优秀的新人，也确实成为了她的战友。
　　接的是老夏的警号。
　　老夏死在那之后不到半年的一场特别安保行动中。
　　唐雪松也是。
　　很多人都是。
　　粗略算算，与eto的攻防拉锯，业已持续了十年之久。
　　这次的巴黎之战，对eto欧洲区分部来说，无疑是一个耻辱，次日清晨，分部负责人亚里士多德跪坐在矮几一侧，矮几上是一部正在运行的电脑。
　　“我的主，不用再窃听他们的线路了，”亚里士多德与智子对话“她们在使用一些方言，不…或者说叫密码语言更为合适，我们的窃听是听不懂他们的关键部署的。”
　　亚里士多德面前的黑色屏幕上，浮现出智子的回答：我阅读了相关的中国故事，这种语言被成为“江湖话”、“黑话”、“潜台词”、“双关语”、“春点”、“情商”，但依旧无法与今晚她们使用的语言相匹配。
　　“我想这是因为她们没有使用现有的密语，而是自行规定了一套关键词替换规律。”
　　智子：我无法理解这种行为，通过语言进行交流本就十分低效，可她们却要使用更抽象的表达方式，她们在针对我做出应对吗？
　　“我想是这样的，”亚里士多德承认“中文是世界公认的高语境语言，在特定的场合使用特定的语言是成为管理者的必修课，他们的《三个王国的故事》是描写这一类方法的集大成之作，我曾在读大学的时候反复阅读这本书，这也更加坚定了我深入研究脑科学的信念。”
　　智子突然转移话题：你是巴黎索邦大学医学院的毕业生。
　　亚里士多德惊讶于智子会对自己的母校感兴趣：“是的，我的主。”
　　智子：中国人与法国的国际刑警正在前往你的母校。
　　警告！中国人与法国的国际刑警正在前往你的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