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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番外二 年岁(全文完结) ...

  •   盛夏炎炎,骄阳将四处烤得暑热。

      皇宫内苑的偏殿里置了冰块,段怀容饮着秦独自清晏楼带回来的冰镇梅子汤,一消暑气。

      自他登基之后,清晏楼便全数赠予了沈花蹊,由她经营由她收益。

      即便如此,这梅子汤的配方,还是没能要来。

      今日宫里比往常多了一份吵闹。

      秦契彰在。

      秦独住到宫里后,原先的侯府就空了出来,改换牌匾为[神威将军府],给秦契彰居住。

      平日这孩子不是军中就是街市上晃悠,三天两头才能摸到个人影。

      “你说你叫他来作甚,吃你的喝你的,还不干正事。”秦独望着空了盘的点心抱怨。

      秦契彰先得意起来:“那怎么了,陛下哥哥待我好。”

      段怀容垂眸,暗笑这孩子还不知道大祸临头。

      他抿了口酸甜的梅子汤,悠悠道:“你最近是不是与樊家小姐走得近些?隔三差五便请人家吃饭?”

      秦契彰一口点心怔住,伸了脖子噎下去,心虚抬眼:“哥哥怎么知道?”

      “你吃饭去的哪里?”段怀容问。

      “清…清晏楼。”秦契彰回过味来。

      清晏楼原先就是段怀容的眼线,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知道。虽然现在不管了,但有沈花蹊和任沪在,消息也灵通得很。

      他赶紧解释:“我就是看着清晏楼安全,这才请晚迎去的…”

      秦独左右打量,试探问道:“樊潇远的妹妹?”

      樊晚迎,樊潇远从小宠到大的妹妹。

      段怀容点头表示肯定。

      秦独这才把自己弟弟上下打量了,一副刮目相看的神色。

      “什么时候的事?”他竟不知道这两人有了秘事。

      秦契彰如实答道:“去年春猎,我俩见了一面。”

      “别跟小樊将军说呢,我没想好怎么见他呢。”他转头又恳求。

      段怀容从容道:“樊将军请了回京的折子,我已经批了。”

      “什么时候?”秦契彰大惊。

      段怀容答:“十日前。”

      樊潇远驻军江南,算上信兵一来一回的时间,这不是这两天人就到京城了。

      那不是东窗事发。

      段怀容没给人焦心的时间,笑道:“现在应该已经到宫门了。”

      “什么!?”秦契彰想要起身,却一个踉跄又跌坐回来。

      秦独也不言语忍着笑自顾饮梅子汤,想看看自己的弟弟是怎么把樊潇远气炸毛的。

      正这时,内侍小碎步而来,诺诺道:“陛下,景国公自江南回京,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该来的逃不掉,段怀容藏笑:“宣。”

      秦契彰闻声,一骨碌爬起来就要往殿外逃,却想着这会儿出入正撞上樊潇远。于是又转身,满屋子找能藏的地方。

      半晌,他一脸苦瓜相地朝秦独与段怀容作揖:“两位哥哥救救我!”

      话音落,樊潇远一身薄甲阔步进殿。几乎是刚迈进殿门,他的目光就锁定在秦契彰身上。

      “臣樊潇远,参见陛下!”他拜道。

      “免礼。”段怀容向一旁的秦契彰摆手,示意两人自便。

      樊潇远就等这个呢,起身怒气冲冲大步上前,一把抓住秦契彰的衣领,将人压在软垫上。

      “你小子哄骗我妹妹是吧!”他不由分说,在人心口锤了一拳。

      秦独见状,一把捞起段怀容抱在怀里退了几步,带着人远离是非。

      他们站得老远,观望两人纠缠。

      “听我解释。”秦契彰作揖。

      樊潇远恨不得将人扔进池塘喂王八,质问道:“解释什么?我妹妹前段日子给我写信,三页纸有一页半都在说你,把你夸得跟花儿似的!”

      “我这次从江南回京,就是专门来看看你把我妹妹哄得五迷三道,到底想做什么!”

      樊潇远是出了名的护家人,尤其是他那个妹妹。

      自己妹妹生得眉眼如画、灵动可爱,怎么就被一个跟猴儿似的半大小子给迷住了。

      他千里迢迢从江南回来,就为了捶人一拳。

      秦独与段怀容抱得紧,将自己弟弟至于风雨中,还颇为开怀。

      “你笑什么?”樊潇远察觉,转头瞪过来。

      秦独一副骂了秦契彰就不许再骂他的神色,收回了看热闹的笑齿。

      趁着这个空档,秦契彰挣脱起身,躲到段怀容身边,仗势回击。

      “你不是问我想我干什么吗?”他壮着胆扬声:“我…我我想娶晚迎!”

      樊潇远杀人的心都有了。

      段怀容清了清嗓子收敛喜色,开口道:“按礼法来说,王侯本应赐婚。但这次的婚,朕便不赐了,你们两家看着商量。”

      他可不想卷进浑水里。

      事到如今,总要有个做主的站出来了。秦独忍笑,看向樊潇远。

      “你回去问问樊小姐,若是樊小姐也看得上契彰。那我们三书六聘,两家联姻。”

      樊潇远怎会不知妹妹的心思,这会儿却不肯答应得太痛快,端着架子道:“我回去问问,若我妹妹点了头,你们便尽快准备。”

      他打量了秦家兄弟两个:“彩礼若是少一点儿,你看我让不让媒人进门。”

      其实这门亲事哪都好。

      秦独与樊潇远有过命的交情,两家知根知底,谁也不会让谁受委屈。

      只不过,此时此刻两位兄长的心境怕是大不一样。
      ......

      时年冬日,秦樊两家联姻,婚典按皇子与郡主规制举办。京城喜气参天,热闹了十数日。

      直到初雪过后,段怀容离京去京周的温泉行宫,城中还有喜事后的余韵。

      温泉殿内雾气氤氲,犹如阳春三月。

      段怀容倚在泉内边缘,感受着暖意浸透筋骨,缓解日日案牍劳形留下的酸楚疲惫。

      水面起了一些波纹,热浪涌动扑在他的背上。

      秦独敞着衣衫入水,将享受的人揽入怀中。

      “你就是操心的命。”段怀容顺势靠住。

      “他二人刚成亲,府内一应事务还料理不来,我可不得去看看。”秦独手指无意把玩着段怀容的衣襟。

      这几日虽在行宫,但他惦记着秦契彰与樊晚迎,所以不时便回去看看。

      他感慨着:“这俩人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成了人人艳羡祝贺的小夫妻。”

      段怀容听后转身,与人面面相对:“怎么?跟你没有似的。”

      秦独把人抱过来吻,腻歪道:“人家夫妻有名有份,我也想要。”

      “你是无名还是无份啊?”段怀容故作听不懂:“摄政王无边荣耀,名号举国皆知。我的寝殿你随意进出、夜夜留宿。”

      他挑眉:“名份哪一样你不占得死死的?”

      秦独早扯开了段怀容的衣服,任薄薄的布料随着水浪飘动。他吻白皙的肩膀,与人耳语:“我也想和你成个亲。”

      段怀容揉着埋在他心口的脑袋,被这一句话说得心底暖热。他调侃道:“怎么,要我封你个皇后当当?”

      秦独将段怀容托起坐在自己身上,仰头时眸子同红唇一样水润:“你敢封,我就敢做。”

      明明是打趣的情话,可却被说出了孤注一掷的勇气。

      段怀容薄衫挂在臂弯,自上而下抱着秦独的肩膀,任人爱切地亲吻。

      秦独品尝着美味,反手自石阶边缘的台上拿了个檀木盒子,从其中拎出一串微微作响的鎏金细链来。

      “这是什么?”段怀容好奇。

      秦独自顾将鎏金细链展开缠在指尖,其上的红蓝宝石与琉璃小珠流光溢彩。

      “之前替契彰准备彩礼,无意间看到了这样的项链。我觉着适合你,但又缺了点什么,便让巧匠改了改了。”

      段怀容看着已经快垂到水中的细链,疑惑:“项链?太长了些吧。”

      “原本没这么长。”

      秦独说着,将带着朱红宝石的细链系到段怀容颈上,两侧多余链又被他沿着肩背顺到身后,再用琉璃宝石扣到身前。

      零零散散有数个小扣,每一扣都在可供妆点的位置。

      最后垂下五六颗白玉金花,堪堪垂在腰下。

      段怀容低头打量,觉着是穿了身小衫,但哪儿都没遮住。

      “这就是你的杰作?”他无奈。

      秦独眼神发亮地欣赏着:“多好看。”

      白皙漂亮的腰身配上鎏金宝石的细链,简直不是凡物。

      他摩挲着,爱不释手。

      “这件,是你的聘礼?”段怀容不吝啬展示自己被装点的身体。

      毕竟是当时看彩礼的时候一并挑选的,想必也定然是有这样的意思。

      秦独答道:“是,往后每一年我都送一件聘礼。”

      段怀容腰肢一动,浸了水的细链便闪闪生辉:“一年送一件聘礼,你什么时候才能聘到我?”

      秦独珍重地在各处宝石落下吻,目色虔诚道:“聘你下辈子。”

      这一句话,险些让段怀容落泪。

      今生已然在一起了,等到聘礼齐备时,他们来生的因缘也定下。

      他将秦独抱紧,吻上湿漉漉的发梢。

      秦独捉住段怀容的手腕,将两只手臂禁锢到其身后,刚好能用身后悬坠的细链再缠两圈。

      段怀容试铮脱,可才用力身上各处便都被细链勒着,勒出浅浅的红痕。

      不疼,只是在温泉的浸泡下发热。

      “设计了多久才能这样刚好?”他动弹不得,便只能一览无余地被欣赏。

      秦独张开手掌,以中指和拇指的长度在人身上丈量:“夜夜都抱着,身形早就记在心里。”

      说罢,他便享用地把人抱着,用唇齿描摹鎏金细链的走向。

      段怀容手被限制,身上被温泉浸得发烫。只能紧紧贴着秦独,以腰身涌起一圈圈水浪涟漪。

      “你好漂亮,哪儿都漂亮。”秦独夸着。

      段怀容神智已然混乱,却仍回应着:“喜欢?”

      “喜欢。”秦独答。

      水波混乱。

      段怀容被托举得很高,他低头轻咬秦独脖颈:“那恩准你今晚侍寝。”

      “谢陛下。”秦独勾了勾唇角。

      这次段怀容没能再回应,细链勒痕,将他束缚在一叠叠的水浪中。

      被淹没,被卷动。
      ......

      今年冬天的雪很好,大雪纷纷扬扬地铺满了沉睡的万物。

      段怀容与秦独自温泉行宫乘马缓缓而出,迎着落雪畅快地眺望一片洁净辽阔。

      他们许久没在没在雪里走过了,今日清晨临时起意,决定出行宫踏踏雪。

      段怀容穿着厚实的狐裘大氅,暖融的皮毛裹着脖颈,还能看出颈侧皮肤上细微的红痕。

      他不在乎,如常以威仪的神色面对随行的内侍护卫。

      或许多年之后,宫中秘闻的传闻里,会有寝殿、行宫里夜夜吱呀作响的声音;会有他颈侧、手腕不经意露出的痕迹。

      或者,单单是秦独看他时毫不清白的眼神。

      这些都是他与秦独放纵相爱的证据。

      前方座缓坡,坡顶能眺望无垠的大地。

      “不必跟着了。”段怀容向身后的随从吩咐。

      那些人垂首止步。

      秦独会意一笑,与人交换过眼神后同时策马而出。

      风卷乱雪,两人纵马飞驰,无拘无束。

      他们相识后的第一日,便是这样飞驰在大雪中,只是那时两人身上都太沉重。

      凌苍与黑焰齐头并进,马蹄踏入厚雪带起纷飞的冰花。

      秦独与段怀容隔着急速后退的雪色相视而笑。

      他们抵达坡顶,呼出畅快淋漓的白色气团,在风中交融又消散。

      雪色茫茫,一望无际。

      大雪自洁白的天而来,以洁白的地为归宿,日月年华似乎在这一刻静止,天地间仅剩了并肩矗立的两人。

      “秦独,你看这天下。”段怀容满目辽阔。

      秦独目不转睛盯着身旁人,神色热切地能消融四周冰雪。

      段怀容察觉,转头与其对视。

      秦独这才应道:“看着呢。”

      他从始至终,都在看着他的天下。

      两人临近,秦独揽着段怀容的脖颈,于马上探身去吻。这一吻掺杂着飘落的雪花,掺杂着清洌的寒风。

      雪落在发丝发梢,久久不化。

      段怀容与秦独,是此刻天地间的顶峰。

      他们的年年岁岁,也会如今日一般,日月不息、山河不休。

      (全文完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番外二 年岁(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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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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