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入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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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号到83的时候，柏止一桌进去了，没过多久，轮到85号，洛寂一个人慢悠悠走进占得那一桌，余光正好能看到他们的位置坐下，心下满意，他平日还没什么机会吃海底捞呢，虽然大学城里也开了一间，但谁知道忙碌的大学生涯还能抽出空来排两小时队呢？
服务员很热情，不仅端茶倒水送上围裙袖套，看他一个人点餐，还抱了个围着餐布的泰迪熊坐他对面，显得没那么孤单……
就算在梦里，还是服务周到，可以，这很真实。
很多时候梦境的自我完善功能比创域更健全，如果你在创造领域的时候还要费脑筋想一些无中生有的东西，那在梦境里你一念之间就什么都有了。虽然两者之中你都扮演着主人甚至创世神的身份，但其实是未装修和已装修，客场与主场的区别。
当然，洛寂现在扮演的角色是「客人」，严格意义上说，是不请自来的「客人」。
盯着别人吃饭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所以洛寂选择吃顿好的，反正也不花自己的钞票，就看到啥没见过的就点啥，偶尔瞄一眼斜对角那桌，见势不妙迅速低头刷手机。
U站有个约定俗成的规律，凡是破百万粉的男性UP主都女装了。柏止他们今天出来除了聊聊最近的新鲜事，就是在讨论熬了五年终于破百万粉的草霉同学——要怎么女装。
“U站的点击率从来不会说谎，只要你女装，管你是抠脚大汉还是大雕萌妹，肯定破你以往视频最高浏览量！”那个小胖子似乎颇有心得体会。
草霉先生赶紧推拒：“滚啊！别给我出什么馊主意！”
柏止一边吃肉一边流露出期待的眼神：“在场的，就草妹没女装了，我很期待！”
“你那玩意儿也叫女装？大家来回顾回顾止鸦庆祝百万粉的视频啊，就穿件水手服，不露脸就算了连下装都没有。”
“……你没看到不代表我没穿呀！”柏止也是脸皮够厚，“有勇气你就模仿照搬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
“哎，这种事儿让朝妹自己头疼去吧，还是聊聊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游戏，素材有点少。”发话的是个比柏止看上去年龄还要小的小孩哥，“虽然想录vlog，但没有人会喜欢看游戏直播录写暑假作业的vlog！”
“不如说没人想看油头老男人的日常！”吃火锅吃得油光发亮的小胖子损了一句，“那H社最近上线的《涉世录》不是挺火热的吗？”
“已加愿望单，但模式看起来挺复杂的！”
“刚考完试，屯了太多游戏，最近一直在肝寄生十，没关注过H社，是个什么模式？”柏止也表示好奇。
胖子就解释了一下游戏内容，“类似于大逃杀游戏加阵营对抗，百人副本，分别为人族和游光两个阵营，阵营的基数比为4:1，即五个人里有一个是随机亡灵。
“人族可以捡装备道具，杀人或者被杀，捡到朱砂符箓等特殊武器可对游光进行驱邪；游光不可装备道具，但是游戏一开始会随机一到两个初始天赋，极小概率刷出鬼王身份卡。
“游光能把人类转化成血衣或者驱使傀儡杀人，技能有CD，但存活时间越长，能力范围越广。不过人族也有防御措施，可以找到道馆祈神，或者成为天师，当然，也有极小概率在匹配一开始就开出天师身份牌。
“简而言之就是两个阵营对抗，看谁活到最后的游戏。当然也有为了资源内部互殴的。”
“感觉可以玩玩！”
“不过目前的评价褒贬不一，好像说游光太强势了，除非一开始队伍里就有天师，不然很难赢！虽然游光比人族少，技能也有CD，但只要游光组队了，技能完全可以连套儿发，人族只要一入血阵就会被转化为傀儡。官方说后续还会引入游光需要吸收人族生气的才能升级，增加游光与游光间的斗争性，人族中的MVP是人皇，亡灵中的MVP就是鬼王这样的……”
“Emmmm。”一群人对于要不要凑这个热闹，陷入了沉思。
“其实咱可以联动拍点有趣的vlog，除了游戏…”
“运动？相约去爬山？”草霉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
“别啊，咱蜃市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大概率要被赛博屏蔽，爬山还不如出海钓鱼，眼再尖也没人能看出是哪个海域。”胖子提议到。
“胖子你就是想钓鱼吧！”柏止笑笑，“其实我录的几个vlog有很多场景，感觉没屏蔽得那么厉害，只要不是标志性的建筑，基本没有大碍。”
“那你觉得录些什么题材比较好？”
“小场景啊，比如说组队去鬼屋乐园或者哪个荒岛探险，去流浪动物收容所做志愿者，当然去游艇上垂钓一天也是阔以的，就是体验人生嘛！”柏止倒是有认真想过，而且暑假快到了，大家的工作都没那么忙，“等你们哪天放高温假了，可以计划录几期。”
“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想法啊！”
柏止一行人吃吃喝喝不知道聊了多久，总之等他们起身了，洛寂点的几大盘肉都落入肚子里——之所以敞开肚子吃，还不是因为他知道这就是个梦，能通过创域入梦传导的模拟味觉系统感受食物丰富的味道，已经是难得的体验了，在现实中吃那么多，得是大胃王吧！
柏止出门的时候，洛寂没有马上跟上，梦境是以主人目之所及的环境模拟出大致范围的情景，一旦脱离了当前情景，这个场景的灯就会灭掉，跟创域的领域之外是一层云雾一样，属于未激活的领域。
这就意味着不管柏止走出去多远，只有主体是清醒可见的，只有主人身边的场景是激活状态，所以洛寂不怎么担心，慢悠悠地抽出纸巾擦嘴巴，慢悠悠去结账。
不过结账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手机支付居然会显示余额不足！好在切换花呗之后成功付款了。
洛寂内心有点震撼，居然还能支持花呗，因吹斯汀，这梦真实得让人感动。
等他走出海底捞的店门，再回头望去，场景仿佛开了高斯模糊的滤镜，连店门口等叫号的客人，都如雾里看花，恍不真切。
洛寂很快找到他们离开的身影，四人准备分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但小孩哥和胖子走了之后，那位草霉同学还杵在柏止身边嘘寒问暖。
这个草霉有点怪怪的，他看起来比柏止大个四五岁，当然那也很年轻，就是大学毕业生的样子，但他身上的气息总给洛寂一种——意味深长的感觉，尽管没有恶意。洛寂快步融入到人群里，一边环顾四周走进一家奶茶店排队，一边侧耳听墙角。
“你现在算脱离苦海了阿止同学，高考完放假很爽吧！”
“哪里，还得等成绩出来才能定生死呢！你知道的，我爸妈就是个憨憨，肯定会撺掇我学医。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子承父业呢……”柏止撇嘴。
“那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游戏开发啊，游戏多好玩！蜃学院专业那么多，随便哪个都比做科研好！”
“哈哈，叔叔阿姨最近还是埋在实验室里吗？”
“对啊，好不容易我放假了，也没空带我出去玩儿！”但是说怨怼也没什么好难受的，习惯了，至少物质生活足够丰富多彩了，说买电脑就配了顶配版，说要手机第二天就送来年轻人追捧的最新款，要拍视频录vlog就给他配了台摄像机加专业人士指导……这么多年还没长歪全凭他自觉。
“真是个小可怜！对了，过阵子《指引》就在我们这边上映，到时候要一起看首映吗？”
“当然要，支持祈爷的登顶之作，必须的！”
“那到时候再约？”
“OK！”
至此他们才算分开了，柏止往家的方向走。嘬着用花呗白嫖的奶茶，洛寂也不好明晃晃地跟上去，只好目视着柏止渐渐消失在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营造的雾中。
按理说离那么远，系统应该提醒他该登出了，但是洛寂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有种不详的预感，仿佛嗅到了一丢丢要加班的气息。
果不其然，黑屏了两秒后，系统开始播报——
「二重梦境解析中……正在整合多元无序意识流……」
「血污人衣，鬼名游几。百人对抗生存游戏《涉世录》即将开始。」
「温馨提示：检测到缔造者以清醒的状态入梦，梦境中死亡淘汰将会影响您现实中的生理状态，可能引发虚弱头晕等不良后果。所以请尽可能地活到最后！」
洛寂没有拒绝的选项，只能按下匹配的按钮。
「当前匹配人数5/100。」
“这种突发状况，还是第一次遇见！”洛寂等候的过程中，戳了戳他的精灵小奇。
他其实很少打扰这只穿着凹凸曼外套的系统精灵，毕竟它继承了缔造者百分之八十的人格，是个很安静正经的AI。
即使是发言也是以文字泡的形式发送：「如果您指的是把许多游离意识拉入梦魇，这种案例确实很少见。」
“多元无序意识流指的是我们这些创域用户吗……”
「只要是空闲的意识形态，都有可能被捕获，抓到梦境里当玩家或者NPC，只是对那些深度睡眠或者沉寂的意识流体来说不会留下任何记忆。」
“啧，所以我只是吃了个前菜，听了一嘴规则，牛啊，柏止同学本事渐长。”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入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