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
荒骷髅随着褉春姬的话‘看’向了其他人，他的黑色瞳孔只有一半露出，白色的眼球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被他‘看’过去的人，打着冷颤，几乎的没有一个不为这怪物的到来而感到恐惧的。
他们僵持下来，直到其中被吓破了胆子的人类高声尖叫：“快——”
但是他没能喊出这句让事态恶化的语句来。
坐在牛妖后背的江户川乱步举着手上比词典还要厚实一两分的小说，用力砸了下去。
他呼出一口气：“真是的，别让侦探去做这种事啊，你们那个还算靠谱的长官去哪里了？”
“种田山长官的话，没有办法立刻赶到这里。”
江户川乱步看了跟着自己一块过来的坂口安吾：“啊，出差啊，当个政府人员还真是辛苦啊，总会有这这样那样让人讨厌的应酬要做。”
“只是人际交往中必要的一环而已。”
好像很冷静的坂口安吾，视线一直在向着褉春姬飘过去。
他也看到了，那只足足有四五层楼高的白骨骷髅，本想着事情会向无法控制的情况下发展，但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呢？
钻进了土中，躲在了填上，还是——
“不用再非得全都看过去啦，那中间那个，眼珠子乱动的男孩，就是刚刚那个骷髅。”
被江户川乱步提醒后下意识去看那个男人，坂口安吾被那异于常人的眼球吓了一跳，那眼球好似失去了神经的牵连，压根没有被固定在对方的眼眶和大脑相接，像是被空气吹上了的半空罗不下来只能一个劲打转的抽奖球。
“啊，安吾，乱步先生，这里这里！”
太宰治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坂口安吾满脸的惊惶，招呼两个人：“就在等你们啦。”
江户川乱步也从牛妖的后背上跳下，率先穿过了武装人员的封锁进入了的咖啡店呢。而坂口安吾没法子，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不用等港口Mafia的首领了，他暂时还过不来呢。”
进了咖啡店，江户川乱步就率先找了个最大的桌子，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而紧跟着入座的是同为武装侦探社的太宰治，他一坐下，就立刻给褉春姬不停地说前上司的坏话：“这么重要的事情，森首领竟然一点都不在乎吗？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为港口Mafia的老大，就可以无视其他人了吧？这种狂妄自大的家伙，我从那里离职还真是做对了呢。”他说的真情意切，任何一个不熟悉太宰治的人，大概都会就此落下港口Mafia的老大森鸥外，实际上是个狂妄自大不把任何人都放在眼里的印象吧。
但很可惜，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了解太宰治是个什么人，没人把他的话当真。
不过江户川乱步却将一本书放在了桌子的空位上：“但是取而代之的，就让港口Mafia里的五大干部之一，中原中也代为出席了，不过鉴于他目前的状况，这件事并没能通知到他本人，至于他什么时候能亲自抵达这里……”
这位鼎鼎有名的大侦探笑意更深：“就要看帽子君什么时候，能从这本出场角色超过一千人，半数都是杀人犯的侦探小说中找到所有恶徒了吧。顺带一提，我可是把五百个杀人犯全都找出来了，但是将他们一个一个指出来着实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再次顺带一提，帽子君在我出来之前就已经放弃了推理，正在把所有人都打一遍。”
这本小说被摆在了空位上。
坂口安吾也跟着坐下，他推了推眼镜，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过，如今太宰就在这里，只要使用他的异能力人间失格……”
“不要！”
还没有说完，就被太宰治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他指着不知何时在自己身边落座的是费奥多尔：“我还有看住他的责任！”
安吾点点头，-在不知道这个危险人物的异能力真相前，交给所有异能者天然的克星太宰治是最明确的办法。
“他是骗你的哦。”
拆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饼干吃得津津有味的江户川乱步提醒坂口安吾：“太宰怎么可能控制不住对方啊，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那个帽子君对太宰的安排一定会是完全信任的。”
顶着反应过来安吾的怒视，太宰治可怜兮兮的说到：“乱步先生好过分，明明我们才是同一个组织里的同伴吧！”
“哎呀，不好意思呢，毕竟我是只会说出真相的世界第一名侦探嘛。”
费奥多尔也轻笑着：“两位的关系真好呢。”他双手交叠，完全看不出来侦探社和港口着两个组织的首领都被他算计，险些变成了你死我活的局面。甚至于在不久前的白鲸坠落事件中，眼前这个人也插了一手在里面。
如今在这里的江户川乱步、坂口安吾、太宰治都知道眼前这个从遥远的国度抵达这里的人有多危险。
褉春姬站在门口，吩咐自己在场的三位半下属：“守好这扇大门，要是有人走进来，就拆掉对方的手脚，敢大放厥词的，的，也要给足够教训，叫人下辈子连头都不敢的抬起来。”
嗯，三位半，牛妖，和坐在牛妖身上的真嗣加在一起大概能算得上半个。
荒骷髅，无女和织田作就是完整的三个。
因获得命令，无女率先将自己的美人貌散去，身着这和服犹如古典仕女般女性有着一头瀑布般的黑色长发，只是当她对着褉春姬行过礼直起腰，那一张脸却是空白的。
她不知从何处发出了声音：“我定不负所托。”
所有人都开始后退了。
尤其是那些在现场，听过坂口安吾描述过当时画面的人。
那绝对不是人类，绝对不是！
那诡异的景象，已经不能称之为异能了。当时的坂口安吾，就是这样描述自己通过异能力堕落论看到的，来自过去的画面。而如今又直面了那个‘没有脸将人吸入自己身体的女人’，没有逃跑，已经是长年累月的训练造就出了一副格外强大的精神的成果。
而那些没有听过这个消息的人，纵然心中不屑一顾，可荒骷髅却是他们亲眼所见的妖怪。
巨大的尸骨几个巴掌下去便是一阵地动，如今这深一脚浅一脚的路面，就是那尸骨有多大力气的最好证明。没人敢拿自己去尝试这力道够不够压碎所有内脏。
而另外一旁的织田作则直白了许多。
枪里的子弹逼退了所有人想要上前的人，人类自己创造出用于战争和夺走他人性命的武器，最为了解其威力的，自然只有人类自己。
若是想要抓住真嗣这个看上去很好捏的软柿子，牛妖早就向着空中飞去，停在了他们够不到的距离。就算他们能抓到，那真嗣就和看上去一样，只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孩子吗？
他手腕上的念珠封印的可是完全不分敌我的猛毒。
褉春姬很满意这样的局面，这下，应该不会有人再打断我的话了。
她走进门，又发现自己请来的人各自都找好了位置坐下，也挪开椅子。
如今，她的右手是奥费多尔，而左手则是坂口安吾。
“为了让我们待会的聊天稍微愉快一点，我就向各位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她单手撑着下巴：“我本名褉春姬，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的西国来到此处的犬妖，今年——”遗忘了自己准确年岁的褉春姬果断跳过了这个环节：“因为横滨这个城市实在是太对我胃口了，所以想要收为自己的领土，不知各位有什么指教？”
“有！”最为熟悉褉春姬的太宰治第一个举起手来：“请问小春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拿到的那本书吗？”
“没错哦。”褉春姬回答：“一开始也只是因为好奇所以想要验证虚实，但是这样的东西竟然真的存在哎。”
“我素来对所谓号称能实现一切愿望的东西颇为不屑一顾，毕竟西国那边也有个类似的东西，只是很可惜，拿到手我才知道那根本就是个以讹传讹的噱头，所以啊，我本来以为这次的也是虚假的东西。”
结果没想到是真的！还让喜欢寻宝好奇心旺盛的小狗找到了，现在好了，想要夺走小狗嘴巴里的宝物？被呲牙已经是最轻的警告了吧。
太宰治状似头疼般的揉了揉脑袋，妖怪都是这样任性的种群吗？
如果他问出来，大概会得到是的，这样的回答吧。
“那我也想要提问！”江户川乱步似乎也有自己想要问的问题，和太宰治一样举起了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种好似学生被老师提问的一样的场面，我们不应该是平等的交锋……嘛？她将目光转向江户川乱步。
这位作为武装侦探社的大脑而存在的，某个意义上也是超脱常人的赫赫有名大侦探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褉春姬，让人感受到了他此时的严肃和认真。
“那么，妖怪的点心，好吃吗？”
点心？什么点心？
我那还处于茹毛饮血时代的西国，勉强从狩猎向着农耕的方向迈出第一步的西国，竟然还有什么点心吗？
褉春姬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
而肉眼可见的，江户川乱步随着褉春姬越来越长的思考时间萎靡了下去。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不存在点心的世界啊！
良久，褉春姬说：“妖怪嘛，毕竟是不太需要吃……正常饭的种族。而且按照时间来说，我所在的地方，比这里要提前很久，糖这种能量物质的产量，其实还不足以供给人类大量尝试做点心。”
她说的委婉，像是她和家里人这样的大妖怪，自然不需要寻常的粮食，也不太需要不寻常的粮食，仅仅凭借血脉，依靠时间，就能达到近八成妖怪到不了的强大。但是大部分小妖怪却不一样，除了吃饭，他们还热衷于食用其他妖怪和人类的内脏。
那是他们获得力量的来源。
所以，茹毛饮血，也没说错。
本来按照座位，如果太宰治第一个发言，第二个是江户川乱步，那第三个就该轮到坂口安吾。
不过却被坐在太宰治另外一侧的费奥多尔抢先了：“那我也有个小小的疑惑，您说自己是异世界而来，又是妖怪，可常言道，口说无凭呀。”
“今天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费奥多尔君？”书中那个名字实在是太长，还是这样简短一些会比较好记忆。
被问的费奥多尔反问道：“是想要我像您一样，做个自我介绍吗？可我的消息，您应该都在书上看到过了，就不必我自己再多嘴了吧。”他看向其他显然是十分戒备自己的三人，很是无辜的表示：“就算我真的说了，其他几位，恐怕也不会相信我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乖乖的不讨人嫌啦。”
要不是知道真相，大概会真的觉得他很无辜。
这份演技，要比太宰治不知道认真了多少。
“有关这一点，我也有相同的疑虑。”
坂口安吾却附和了一声。
“哎？！”太宰治不可置信的看向安吾：“安吾，你终于因为加班所以眼睛也坏掉了吗？上头那些官员政要，绝对让你用异能力看过了吧！？还有刚刚外面那么大的骷髅，活着的哎，难道还不能证明吗？”
对此，费奥多尔只是漫不经心的说：“那宏伟的白鲸也是旁人的异能力。”
连那可以被人改造为钢铁巨兽飞上天空的鲸鱼都是人的异能力，那为什么，那尸骨就是妖怪？凭什么呢，凭他大吗？
不过这一点并不在褉春姬意料之外，这个世界上奇奇怪怪的异能力实在太多了，五彩缤纷让人看花了眼，想要从这庞大的异能中证明自己并非其中一员，多少还是有点困难——
所以她拿出了自己的佩剑。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武器，织田作应该和太宰说过了。”
太宰立刻附和道：“不仅仅如此，我还见识过它的威力呢。”
织田作多亏了他才能回来，而他的养子真嗣能够平安的回到他身边，也是如此。
介绍过了自己，怎么也得轮到自己惯用的兵器了：“这是丛云牙，我曾经意外来到这个世界，其实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直接回去，所以利用它稍微绕了个路。”
“因为丛云牙是链接世界和冥府的武器，世界虽然不是同一个，但冥府还是同一个的。”
褉春姬抬手比划了一番，向众人说明了自己回家的路线。
“……异空间、传送的异能力也有很多。”
管理着绝大多数异能者的异能特务科工作人员坂口安吾皱着眉：“况且，书也在你的手中，你现在说的一切，或许是在书上提前写好的‘事实’。”
“不，你错了。”
知道了那个世界大致情况后就显得格外懒散没有精神的江户川乱步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嘴里还咬着自己手头上最后一块饼干：“除了获得信息外，小春完全没有在书上多写一个字哦。”
坂口安吾愣住：“那门口的那段所谓的‘故事’是？”
“是我现编的，在来这里之前，我就先回了一趟西国把荒骷髅带过来了。只是他形体庞大，动作自然要比我慢了几步。”至于他最后说的，那一句和自己完全重叠的话，荒骷髅一直都是那个调调，每次召他，他都是同一句话，早就记下来了。
没有说出口的部分，江户川乱步也主动代为解释了。
虽然看现在的样子，似乎没有了再介绍丛云牙的必要，可开头了，干脆就说完好了。这么想着，褉春姬继续道：“丛云牙在传说中，是会控制使用者大开杀戒逐渐失去自我的邪剑，如果使用者没有强悍的力量和坚韧的心灵，就会反过来变成被武器操纵行尸走肉。”
“但是，如果使用对了的话，它还不止可以打开冥府入口这一个能力。”
褉春姬挥剑，轻笑，被她握在手里，汲取到了足够妖力的丛云牙终于露出了自己狰狞的一面。
莹莹光辉照亮了整个店内。
让原本就灯火通明的室内变得犹如在中午的太阳下一般刺眼。
在这光辉中，几人只能勉强听到，褉春姬的声音不高不低，不急不缓。
她说：“传说中，一挥刀就能唤回百个亡灵。”
“如果这是真的，你们应该能相信，我并非人类的事实了吧。”
眼看着那一刀就要挥下去了。
本来还很懒散的江户川乱步立刻紧张了起来，他扑向褉春姬：“完全没有为了像这个家伙证明而费这么大的力气哇！”紧跟着他的是太宰治，百位亡灵，太宰治不会真的傻到只按照字面意思理解为一百个亡灵，这事绝对不能发生！
坂口安吾和费奥多尔只见这两个人一左一右冲向了褉春姬，各自抱住了她的一只手臂。
太宰治的异能力对她是有效的，何况丛云牙的刀身也被太宰治这个狡猾的人类碰了一下，本就不多的妖力立刻散了个干净。褉春姬默默加大了妖力对现在形体的维持，她抬起手臂，一手一个，跟抓族里的那几个小崽子一样反手提起他们，重新放回了原位。
费奥多尔沉默看着两人的胡闹，心想带，这两个人比起自己，有着更多他所不知道的情报。
坂口安吾低头沉思数秒，虽然没有看到丛云牙的威力，但他选择相信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的判断：“在之后的报告中，我会确切的使用妖怪二字来描述您和……织田作。”
说着，坂口安吾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
他就说自己有什么事情忘记了！他碰的一声压着桌子站起来，只是这一站起来，乱成浆糊的脑袋也清醒了，他意识到自己本不该在这个时候暴露出织田作，至少不应该在费奥多尔身前暴露。
可现在若无其事的坐下，会不会显得自己很奇怪？
“……已经很奇怪了。”江户川乱步嘀咕道，况且那边那个兴致勃勃看着的费奥多尔，估计早就注意到织田作了。
果然，费奥尔多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开口接过了坂口安吾停下的话题：“说起来，我曾听到过一个消息，很抱歉，我还没来得及确认这条消息的真假，毕竟是很久之前的情报了。曾经港口Mafia在某个事件中不幸的死去了一位人员，那个人好像叫做……”
倒也不用他这样一个字一个字的试探，褉春姬直白的告诉了他：“嗯，是织田作之助吧。”她从一开始就没有隐瞒织田作之助的想法，要是有，就干脆把人留在西国不好吗？哪里不比这里好藏？
收好丛云牙，没能用出来还怪可惜的，她闻到外面的人类越来越多了，虽然还没有打起来，但气氛此时一定陷入了冰点，要是丛云牙的威力被展现出来，人类那边应该就再也不会有胆子敢反抗自己了。
有足够多时间的话，她倒是不介意一个个的打过去。
可就是没有时间，要是让在西国的妈妈等太久了，就算离开前特意报备过，回去后还是会被狠狠揍一顿的。
这样坦诚的褉春姬倒是叫费奥尔多的思绪中断了片刻。
“织田作是我特意唤回了亡魂，又用他的尸骨构成了身体，让他重新被无女生下来了。”
“我可以作证！”见过织田作出生后不久样貌的太宰治积极的帮腔道：“亡灵是小春找到的，命是无女夫人生下来的，这就是织田作之助仅有一次的奇迹！复活！”他举起双手，试图让众人也跟着一起欢呼：“大家，来为此鼓掌吧！”
没人搭理他。
倒是褉春姬想了想：“也算不上奇迹……说来能复活的，妖怪中也有不少。更何况我父亲的另外一柄在我弟弟手里的刀，只要挥下就可以挽救生命，我方才提起过的四魂之玉，用它的力量也可以复活妖怪或者人类就是了。”
“您说这么多，就不担心您弟弟手里的刀和四魂之玉吗？”费奥多尔问到。
这话，倒是让褉春姬噗嗤笑了出来。
很快掩住了嘴唇，她说：“且不说四魂之玉古往今来被多少人类妖怪争夺，如今已经消失了很久。至于我弟弟的刀……”
她看着费奥多尔：“他是很不喜欢那把只能救人的兵器啦，但是你要是能抢过来，我妈妈大概就会嫌他太过丢人，狠狠揍他一顿吧。”
说真的，我还挺想看这个画面的。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 2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