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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虽未娶亲,但已有未婚妻 ...

  •   那家医馆太小,谢舒攸将隔壁的客栈包了下来用于安置从城主府救下的孩子。

      岑望昭傻呵呵的摇着尾巴朝他跑过来:“师兄!师兄!”

      谢舒攸回头看他:“什么事?”

      “师兄,你做什么去了,怎么不带我?”岑望昭不解道,“还有,城主府怎么戒严了?我们昨天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谢舒攸想起自己再度带人去城主府时,刚进门就踩了一脚黏腻的血水,顿时有些犯恶心。

      见他皱眉,岑望昭还以为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小心翼翼道:“师兄是有什么不能透露的任务吗……那我不问了。”

      “没什么不能问的,城主府中搜出了三尸教中用于移魂的法阵,两方有勾结已经确认无疑了。”

      谢舒攸隐去了那些血腥的东西,简要道:“状况超出了预料,已经传书通知了执法堂,不久后会有宗内前辈前来处理,戒严是为了防止有人误入。”

      “原来是这样。”岑望昭看着走来走去忙得满头大汗的陈述,又看了看那些孩子,“师兄,我能过去帮忙吗?”

      他话问出口,却没得到回应。于是他仰头去看身旁的师兄,就发现师兄的视线一直落在那个叫江敛的医修身上,神情若有所思。

      “师兄?”岑望昭不知道师兄为什么心不在焉的,于是又喊了一遍,“我能去帮忙吗?”

      “嗯,知道了。”谢舒攸终于看了他一眼,“去吧,帮忙可以,不要走远。此地必有三尸教余孽活动,天黑前回来我身边。”

      “知道了!”岑望昭浑然不似意识到危险的样子,小跑着去找陈述搭话了。

      也是,他太小了,所知道的和三尸教有关的都是道听途说,根本不明白那些东西意味着什么。

      谢舒攸将视线转回倚在桌边翻书那人身上。

      不知为何,他的脸色看起来比昨天苍白了些,但神情动作依旧懒懒散散的,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斜倚在那儿,没个正形。

      谢舒攸盯着他看了会儿,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抬脚走了过去。

      早上不甚在意所以没有细看,如今走到近前谢舒攸突然意识到这个人高他许多,即使斜倚着没有站直也依旧较他高出半头,夕阳从这人身后的窗子里照进来,覆下的影子能将他整个人罩进去。

      谢舒攸在他投下来的影子里,站定看他。

      听到有人走过来,那人将书从眼前移开,橘黄的夕阳在他周身滚了一层金边,他抬头与谢舒攸对视,然后笑起来:“道友有何贵干?你也想看看我这本,呃……”

      他合上书看了眼书名,“青园山百草图鉴吗?”

      谢舒攸看着他的眼睛,开口道:“还未请教道友姓名,家住何方,祖籍何处,师承何门,所修何道。”

      “在下姓江,名敛,字遂安,长居此地,祖籍东陌兖州人。师承药王谷,眼下还不打算转行修河道,若是医药一门修不下去再做打算。”

      江敛被盘问也没有半点不高兴,反而笑吟吟的,一张脸登时鲜活起来,那点苍白就不再明显了:“道友问的这么详细,不知是要认亲呐,还是结姻呐?”

      谢舒攸忽略掉他的后半句,又问:“既是医修,为何不与陈道友一同救治伤患?”

      “在下半路出家,只精毒术针灸,不精药石病理。”江敛摇头叹气,“只怕过去会给同门添乱。”

      谢舒攸皱眉:“半路出家?”

      江敛点头,神情深沉:“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从前其实是个音修。”

      谢舒攸:“修什么?”

      江敛道:“修琵琶。”

      见谢舒攸又要皱眉,江敛直起了身子将书放下:“不信吗?我来给你弹一段。”

      江敛张开手臂,他手中唤出一把质地精美绝伦的白玉琵琶,谢舒攸看着他抱着琵琶调整好姿势,将手指搭在透明的琵琶弦上,闭眼沉息似乎在酝酿情绪。

      似乎有模有样的……

      然而下一刻江敛手指拨动琵琶弦,“锵”得一声诡异音节响起,震得谢舒攸耳膜一痛,不妙的预感席卷而来——

      “弹棉花,拉棉花,半斤弹成八两八——”

      “江敛你给谁哭丧呢!”一旁传来陈述暴怒的声音,“吵死了!你闲得慌就滚去把药鼎洗了!别在这里添乱!”

      “学艺不精,献丑了。”江敛并不在意背后传来的声音,从容收起琵琶,“现在阁下应该明白我弃音从医的原因了吧……唉,实在是没什么天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谢舒攸说不出什么客套话,献的确实是丑。

      “道友今早满身血迹回来,不知昨晚去了何处?”

      “嗯……因为夜不归宿被刨根问底抽丝剥茧的查问晚间形迹,这不是家中夫人才该管的事吗?”

      江敛将琵琶收起来,斜倚在椅背上,勾着唇角冲他眨眼:“江某虽尚未娶亲,但已有未婚妻,这种事只好对卿卿言,不应与他人讲。”

      谢舒攸闻言眉梢动了动:“江道友和未婚妻,想必感情很好吧。”

      “年少时家中长辈定下的婚约罢了,定下此事时我家那位还是不记事的年纪呢,只怕如今见了也认不得我。”

      江敛摆了摆手:“后来许多年也没怎么再见过,感情自然也说不上好。只是有这一层关系在大小是个约束,在外言行自然要顾及一二,毕竟不是什么自由身。”

      “是吗。”谢舒攸语气淡淡,话锋却是一转,“昨夜城主府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此事道友可知?”

      “在下实不知啊。”江敛挑眉惊讶道,“不知是何处妖魔作祟,在下实在是老实本分人,每日只知种田采药,其他一概不知。”

      “向道友询问此事并非兴师问罪,城主府之人与三尸教勾结,死有余辜。”谢舒攸看着他,缓缓道,“只是这些人直接杀了未免损失太多线索。”

      江敛杀人之前自然是严刑逼供过,什么都问不出来才杀了。

      于是他说:“他们肯为邪修做事,要么有把柄被抓住,要么被喂了毒药下了禁咒,想问出点什么来怕是很难。任他们活着反而容易生乱,死了干净倒是好事,道友何必为一桩好事耿耿于怀呢。”

      谢舒攸态度不置可否:“道友倒是将其中利害分析得清楚。”

      不是点明了骂他的,江敛一律默认是在夸他,于是他摆手:“谬赞,谬赞。”

      “杀人者手法高超,只是手段相当阴狠。”谢舒攸道,“我进门便被溅了一身血水,场面异常血腥残忍。”

      江敛捂住胸口嘶了口气,真心实意道:“这真是天大的罪过。”

      罪过罪过,真是罪过。

      怪不得谢舒攸将早上那身衣服换了下来,原来是脏了。他都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就换成了一身玄色绣金纹法衣,袖口是收紧的,不如早上那身飘逸闲适。

      人美自然穿什么都美,但这身看上去随时都能拔剑冲上去跟人斗法。

      那多累啊,明明只要谢舒攸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该去杀谁,哪里用得着美人亲自动手弄脏衣裳。

      下次得学学怎么才能干干净净的杀人。

      “我认识一个人,也喜欢杀人的时候把场面弄得很恶心。”谢舒攸径直望向他的眼睛和他对视,在他心虚移开眼时,继续道,“他撒谎时也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江敛硬着头皮转回视线,干笑两声:“哈哈,那还真是凑巧。”

      “他不告而别,生死不知,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谢舒攸看着他的眼睛,“实在是很重要的人。”

      很难说清这一刻心里是什么感觉占据上风,听到谢舒攸亲口说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他,这么多年心里一直把他看得那么重要,他爽得头皮发麻。

      但又不可自抑的生出卑怯退缩。

      他早就不是谢舒攸心上的那个人了。

      “我不能放过和他有关的任何一点线索。”谢舒攸突然靠近他,“有些事需要阁下配合验证一下。”

      两人一站一坐,谢舒攸的手按在他肩头,没有一丝感情的冷淡眼瞳俯视着他:“阁下能理解我,对吧?”

      分明这双眼睛不复当年温情,看向他的神色冷漠,甚至算得上轻蔑。

      可他痴痴看着眼前的人移不开眼,心头狂跳起来。

      真漂亮。

      眼尾扬起的弧度,像蝴蝶的翅膀的轮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虽未娶亲,但已有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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