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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人生如诗 ...

  •   文思日送两位妹妹出医院,因为梁洁的胡言乱语,他也不目送她们消失在灯光下就转身回病房照顾胡思丽。他的心里也很沉重,他不知道如何能让胡思丽知道金钱并不是万能的,爱才是万能的,爱才能让你风雨无阻地前进。当然没有钱,路是很难走的,但没有爱,你寸步难行!回到病房时他沉默着。他坐在那闭上眼睛默默地思考着。
      “思日,你是个有知识的青年。”冯志看了文思日说,“你爱好文学吗?”
      “我并不是有知识的人。我是一个四处流浪的人。我是爱看书的。”文思日睁开眼睛微笑说。
      “你是很有知识的。并不是我恭维的话,从你的言行中,我就可以看出你是一个有学问、有道德的青年。说话也需要学问,没有知识的人是无法说出意味深长的话。”冯志说,目不转睛地看着文思日。
      文思日含笑看着他,不说话。
      “你对文学有研究吗?”冯志看他默默地沉思着,好像他心里有什么难题一样,本想问他遇到什么难题,又不好意思问,于是就问他对文学是否有兴趣。先找个话题来说,也希望和他互相了解。
      “我只看懂一点,没有研究过。我是爱书如命的人。陶渊明说,‘好读书,不求其解。’我可能是这类人吧——好读书,不求甚解。”文思日回答,然后微微一笑,然而现在他的心里很沉重。
      “你认为《水浒传》和《三国演义》是否同出一人的手?”冯志说。他于是无话找话,因为他不知道应该跟他聊什么话题,既然文思日说爱书如命,他一定看过这两本名著,或者会了解它们,同时也可以看看他的观点。
      “虽然有很多研究者有不同的观点,我也没有研究过,只是凭感觉,我认为这两本小说并非同出一人的手,不过是我个人的观点,我知识贫乏,所以观点往往是错误的。然而现代学者们也没有说这两本书出自己一个人的手?”文思日说。他不知道冯志为什么问这种问题,把自己当同行了吗?难道他认为这两本书应该出自一个人的手?
      “我们不过是闲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你认为这两本书不是出自一人之手,理由何在?这两本小说都不是共同描写战争、保护国王吗?思想一致,难道不是一人的手写出来吗?或者他们的性格一致。”冯志问。
      “表面上看去是有点相似的。但《三国演义》骂农民起义军是众贼,而《水浒传》却歌颂起义军是英雄好汉,岂不是针锋相对吗?我个人认为《水浒传》作者的思想比《三国演义》作者的思想多进步一些。但是他们的才华都是令人敬佩的,世上稀有的。但是专家说,《水浒传》后半部的思想和《三国演义》是相通的。我也不知道《水浒传》后半部是不是像有的人说的那样是《三国演义》作者续写的。”文思日说,“我不是专家学者,所以我不知道。”
      “你对文学的研究胜过我。你的话很有道理。以后我还要向你请教。我相信不久你就会成为一个学者,”冯志沉思了一会儿,说。他感到能和文思日有共同的话题了,心里也很高兴。人和人之间,只要有共同的话题,就能成为好朋友。如果没有共同的话题,是很难成为好朋友的。
      “我只是信口开河,对文学的了解只是一点点皮毛。你是文学创作者,我向你请教才对。”文思日说。感觉他好像在拍马屁一样,自己虽然很好学,爱看书,也没有研究过文学。
      “你胸怀若谷。我忽然记起来了,怪不得我总是感觉到你的名字很熟悉。我在《育丽文学》杂志上看到你的作品,发现你的名字。你写的文章很风趣、动人。”冯志沉默了片刻说,“说实的,我很喜欢你的作品。怪不得听到你的名字,我好像有点似曾相识。”
      “你错了,名字一样的人多得很呢。”文思日说。其实他是在杂志上发表过作品的。必然他发表的作品不多,很少有人知道他,冯志能记起他的名字,也证明冯志真的看过他的作品,而且很重视他的作品,不然谁会记住他的的名字?
      “有人说,有修养的现代人是不应该太谦虚。太谦虚了会妨碍你的前途,埋没你的才华,使人没有发现你。你认为正确吗?我们应不应该为自己做广告?现代是广告时代,没有广告就没有人知道你?也有人说,过于谦虚就是骄傲的表现。”冯志含笑说。
      文思日微微一笑,然而他在病房里来回地踱步,默默地想着什么。冯志聚精会神地看着他,胡思丽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会儿,一句句令人深思、耐人寻味的话奔出他的嘴巴中:

      骄傲是横在脖子前的钢刀,
      虚心是知识丰富的导师,
      私心是人生路上的泥潭,
      勤奋是成才的阶梯,
      信心是成功的轨道,
      灰心是凋萎了的花朵,
      宽心是幸福愉快的源泉,
      嫉妒是向往深渊的道路,
      诚心是日月的光辉,
      批评是迷路的指南针,
      耐心是拥抱甜果的双手,
      恒心是吹开胜利花的春风!
      没有青翠的稻秧,哪里有沉甸甸的稻穗?
      没有学习,哪里有丰富的知识和卓越的智慧?

      这是他写的一首诗歌。他常常用这首诗歌来鼓励自己。此时,他情不自禁地读了出来,用来回答冯志的话。
      “啊,你的知识真丰富!很有见识。这话很有道理,我认为。”冯志异常高兴地说,“我非常高兴认识你!谢谢你的指教!”
      “‘对于人民的缺点是需要批评的,但必须是真正的站在人民的立场上,用保护人民、教育人民的满腔热情来说话。’你记得这句话是谁说吗?”文思日说。
      “这句话是伟人毛先生说的。”冯志笑眯眯地说。此时他明白文思日一定是个博览群书的青年,他于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文思日点点头,依旧在病床前走来走去沉思着……
      “思日哥哥,你在想什么?”胡思丽轻声地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儿也跟着他跳动,她发现自己好像爱上了文思日,而且深深地爱上了他。因为他不仅是自己的恩人,而是他是自己见过非常有道德和才华的青年。必然她没有和有才华的人接触过,所以感到文思日很有才华。
      “我在想……我在想如何才能取得潇洒地人生?”文思日微笑地看着胡思丽说。他在想趁这个机会来拯救胡思丽堕落的灵魂,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坠落?他都想说说些什么,他恨自己知识贫乏。现在他心里乱如麻,默默地想:“钱!钱!钱!既是救人又是害人的东西,不正确地认识它往往被它害了。犹如酒在医药上既有益又有害的物质一样,酒中的酒精对人有麻醉或中毒,使用过量使人失去控制、呕吐或昏睡,甚至中毒而死亡。人的体格有病容易医,而灵魂有病治疗难。我的知识太贫乏了。自身难保怎能救人?”
      “人生如何才潇洒呢?”冯志听了感到很高兴,然而问,“请你指教!”
      “我正在思考这个问题。你应该比我明白多了。可能是把快乐送给人们,人们拥抱着自己,不做金钱的仆人,要做金钱的主人;也就是说,人不要让金钱来指挥自己,而要自己去指挥金钱;也就是说,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财富,而不要为金钱而出卖自己纯洁的灵魂,人生才潇洒吧?灵魂一旦被出卖就变成肮脏,肮脏的灵魂不会受人民欢迎,生活终会无比空虚。生活空虚的人生并不是潇洒的人生,而是孤寂的人生,一点也不快乐。”文思日若无其事地说,好像是和冯志闲谈。其实是对胡思丽说。
      “是啊!我现在忽然感到生活十分空虚。”胡思丽心想,“恶言恶语塞满了我的耳中,‘她是三陪小姐,不要救她。’‘救这种女人,她会赖你开医药费。’‘这种女人无情无义,只有见钱眼开。’‘金钱只买得卑鄙无耻的心。’‘救没有爱心的人等于救毒蛇,它始终会把你咬死。’啊!好像世人都指着我说,‘你是贪钱的卑鄙无耻的女人!’不!那些老板不是贪钱吗?人们却十分羡慕他们?”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从正道去创造金钱是可爱的、幸福的;如同农民用血汗去种地,他们的收获,谁笑他们?有同情心的人是同情他们还来不及。从邪道上去取金钱是无耻的、无聊的。如同夺走农民的收获的旱灾、水灾。旱灾和水灾是无情的。”文思日停了停又说,“不!我的话好像是错误的,我发觉,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才明白。也许人生的乐园是在劳动之中创造成的,只有劳动才能创出人生的乐园。蔚蓝的大海是无数的江河泉水组成的,人类的乐园是需要无数劳动人民共同奋斗、共同创造!”
      “我多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我觉得你讲得很有道理。只有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财富,不管获多获少都是幸福的;如果用卑鄙的手段欺骗别人的钱财是无耻,也许他们认为自己聪明,其实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他们,等待机会收拾他们。”冯志说,他深情地看着文思日,真的想和他交成知心朋友。好友难得,良友更难得。他想文思日一定是一个难得的良友。在这个世界上更加难寻良友。
      “谢谢。愿我们在人人为钱尔欺我虞的时刻留下一份纯洁无瑕的友情。”文思日说,“纯真的我讨厌卑鄙无耻之徒、痛恨奸诈狡猾的人。”人生活在世界上,如果他们没有朋友,他们的人生是悲哀的。如果到处都是酒肉朋友,他们的人生也是可笑的。文思日是喜欢交朋友的,他希望结交各类的朋友,希望有各类的知识。
      “谢谢你不抛弃我的无能。我也是一个无能的打工仔。”冯志说。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最讨厌嘲笑打工人的安逸人。如果你痛恨打工者,我只好收回自己纯洁无瑕的友情。我的友情只留恋人间的劳动者,远离看不起贫穷的劳动者的人。在劳动人民的身边,我的友情如同婴儿在母亲的怀抱。见到看不起劳动人的伟人,我的友情就像逃开敌人的枪林弹雨一样逃避他们。”文思日看着冯志认真地说。他以为冯志在嘲笑打工人,心里也有点不高兴。
      “思日误会了我的意思。现在你还未了解我。我希望我们在不断地沟通中结成朋友。我认为你是个爱憎分明、具有敏锐的洞察目光。我也不知道如何向你说话,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冯志急忙说。
      “有科学的怀疑是进步的导师,胡思乱想是不能自拨的泥潭。”文思日看着冯志有点着急的样子,认为他真心话,并没有嘲笑打工人,于是微笑说。
      “是的。花言巧语的贼人和机智善辩的有爱心的人是有区别的。”冯志说。
      “人生最可怕的是把花言巧语的贼人当成爱自己的人,而把有爱自己的人当作花言巧语的贼人。”文思日心平气静地说,“我热爱人类,热爱生活,热爱那些为人类幸福而拼搏奋斗的人,热爱一切真诚的人。但我是一个平凡的人。
      “我多么希望人间多一份快乐,多一份温暖,多一份友爱,多一份真诚,多一份美丽,多一份可爱,多一份纯洁;少一些痛苦,少一些寒冷,少一些奸诈,少一些虚伪,少一些卑鄙,少一些丑陋,少一些嫉妒,少一些肮脏。
      “我笑对人生,漫步人间,留恋纯洁,回避肮脏,拥抱真诚,拒绝虚伪,痛恨奸诈,就是人间充满了尔欺我虞,我也依旧保留一颗依偎着真诚纯洁的心。
      “真诚纯洁的心才得到真诚纯洁伟大的爱,它使人永远温暖,永远快乐!奸诈虚伪的心得到奸诈虚伪的卑鄙的爱,它无法给人享受人间真正幸福的爱。你找他人麻烦,他人也会找你麻烦;你关照他人,他人也会关照你。我用真诚去打开真诚朋友的心,用真诚的心去接近朋友的心,愿彼此互相了解,心心相印,灵魂相依!我不要虚伪的甜言蜜语,我只求逆耳的良言劝勉。我爱我的朋友,因为他们真诚——知道时说已经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既没有欺骗人们,也没有自我欺骗。
      “真诚是成功和长久的基础,虚假始终被人民穿破。真诚的爱才是温馨幸福的爱。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它都使人身心陶醉。虚伪的爱是寒冷、恐怖的情绪,它留给人只是冷漠和伤害;孤寂失望之时,休想得到丝丝兴奋、绵绵温暖的抚慰!”
      文思日说完,慢慢地坐在胡思丽的病床前。他的话使冯志和胡思丽都感动。他们注视着文思日,目不转睛地看着文思日。
      “你的话太让我感动了!”冯志含笑的看着冯志忍不住地赞美地说。
      “是的。思日哥的话太令人感动了!”胡思丽深情地看着文思日说。
      文思日看着他们,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思日哥哥?”胡思丽轻声地说。
      “什么?”文思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问。
      “你能告诉我吗?” 胡思丽轻声地问。
      “我能告诉你的事我都告诉你。什么事?” 文思日微笑说。
      “你认为什么最可爱?” 胡思丽轻声地问。
      “爱国爱民人士最可爱!劳动人民最可爱!劳动当然是有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两种。科学家为人类创造财富,我很敬佩他们。而我只是平凡人。” 文思日微笑说。他好像答非所问。胡思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看着文思日,心里越来越喜欢他。
      “为什么他们最可爱?”冯志含笑问。
      “他们大公无私、勤勤恳恳、认真负责、任劳任怨,作风平易近人。像秦桧那样的忧国忧民者是不受到人民欢迎的。‘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人从宋后少名桧,我到坟前愧姓秦。’”文思日说。
      “谢谢你忠诚地告诉我,我和你相识,是我无比幸运,前生修来的福气。”冯志说。他越来越感到文思日是个知识丰富的青年,很高兴认识他。
      文思日看了冯志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只是信口开河。”
      “是的。认识思日哥哥真是莫大的幸运!”胡思丽心里想。她很高兴,高兴中夹有淡淡地悔恨。她看着默默无语的文思日,希望他说话。冯志也看着他。文思日从他们溢出企盼和冀望的神情的明眸里好像看出他们的心思,然而说:“你们休息吧,有话明天再说。好好休息,身体才能快点恢复健康。”
      “和你谈到天明,我也没有打瞌睡,因为我很喜欢你,佩服你,你是个很有见识的青年。我想人们会喜欢你的。”冯志说。
      文思日笑了笑说:“你不要武断了。你没有和我熟悉,你知道我是有爱心还是没有爱心的人?我为人们做了什么贡献了?人们凭什么喜欢我?我不过是一个流浪的打工人,连帮人打工别人都不想要的平凡人。你说,我的人生是不是可悲的?”他叹了一口气,看着他们。他知道自己请假可能不得到批准,可能被炒鱿鱼了,这是他做了最坏的打算。看到胡思丽重伤,他又感到她很可怜,既然帮人就应该帮到底。
      于是,他们沉默、沉默了一下子。文思日笑了笑,也没有说话。
      “我虽然没有辨别是非的才华,但我从你的语言和行动中可以判断你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热爱人们始终会得到人们热爱。有人说的对,怀才不遇不是总是不幸,遇而无才才是真正的不幸。”冯志说。
      “如果我也是装模作样、笑里藏刀呢?何况我也没有什么才华,而是平平凡凡的一个人。”文思日淡淡地说。
      “我知道人间笑里藏刀的人很多。我在打工场上往来也已经很久了,对打工场上的生活也很熟悉。当我刚走进打工场上,也上当、受骗过。笑里藏刀的言行和站在人们的立场上保护人们、帮助人们的人是有区别的。”冯志知道文思日谦虚,但他非常喜欢文思日。
      “有什么区别?”文思日问。
      “第一,你不是国家干部,你为什么喜欢谈国家人民的事?第二,你有大公无私的精神。因此,你会得到别人的喜欢。”冯志说。
      “你的话把我弄糊涂了。为什么只有国家干部才能谈国家和人民呢?而人民不谈国家和人民?”文思日说。
      “不是只有国家干部才能谈国家和人民,而是我发现打工人很少有人喜欢谈论国家人民,他们只谈生活和打工的事。”冯志说。
      文思日走去握着冯志的手,讽刺地说:“谢谢你说了我听不懂的话。”
      “我!抱歉!”冯志尴尬地说。他也不知道文思日为什么这么说他。
      过了一会儿,他们继续说说谈谈,说人生,谈生活,说世界名人,谈历史进步人物等等,他们忽然如同知己朋友一样促膝谈心,谈了好多好多。文思日一直都想借话题来提醒胡思丽了解人生中如何做才得到人们喜欢。然而他也不知道胡思丽是不是堕落的人,也许别人在骂她而已。不管是真是假,他还是暗中提醒她。
      胡思丽静静地听他们交谈,从他们的交谈中学得了不少知识。文思日和冯志都慢慢地谈到自己的经历。胡思丽也不由自主地回忆自己的经历,知道自己以前幼稚无知,现在感到十分惭愧,无脸见人。文思日真诚成熟的形象刺痛了她羞耻的心。她悔恨,悔恨自己幼稚无知;她悔恨,悔恨自己知识贫乏而不辨是非;她悔恨,悔恨自己未堕落之前不认识文思日。悔恨和悲哀的泪水悄悄地涌出她的眼里。她受伤时,工人们的冷嘲热讽的语言还留在她的心底从此不再离散。平时也听到不少人嘲笑她,她都当作无所谓,现在她心里很痛苦。今晚,如果没有文思日兄妹遇见,自己可能会走进鬼门关向阎王爷报到了。她默默地回忆从前,回忆自己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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