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毁灭如此静默，而欢愉又如此甜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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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恒一把接住了猝不及防闭眼倒下的穹，三月七白蘅和姬子紧跟着围了过来，焦急心忧地检查有哪里不对。
末日兽最后的攻击本不该对他造成伤害，事实也的确如此，穹的身体完好无缺，但是【毁灭】的力量还是引动了他身躯的一部分，闪烁着星芒的星核自少年的心口浮现，他的意志已不在这副假身。
睁开双眼，过去与未来如云烟散去，金色的光流自银河倾泻，如同渺远记忆中月华流咏的帝流浆，穹在巨人的注目下醒来。
脑海中传来熟悉的声音，他知道，那是卡芙卡。
“该启程了，去抵达那个终点。”卡芙卡温柔的声音对他说，“用自己的意志抵达那个结局。”
“看，祂已经注意到你了。”穹在阴影中转身，才发现那阴影，来自面前巨人伟岸的身躯。
而那流泻光华的帝流浆，原来不过是祂胸膛撕裂的伤口中不断溢出的血流。
身躯的一部分因祂而变得躁动，他的胸膛正散发着与祂相似的毁灭力量，只是见到祂，他便已知晓祂的名字，那是【毁灭】的星神，纳努克。
纳努克沉默着看着穹，与穹相似的鎏金眼眸中无喜无悲，祂好像在看一只跌落迷途却终要飞走的鸟雀，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
穹回望着他，感觉到自己正在这片天地坠落，然后那如山岳巍峨的星神挪动了与身躯分离的手臂，宽大的手掌张开，一阵微风拂过，他的坠落感消失了。
纳努克接住了他，他跌落在星神的掌心。
穹安稳地坐在纳努克的掌心，好奇地抬头张望，他沉默着，纳努克也无言。
时间流逝变得缓慢，又好像过分漫长，漫长到穹已经描摹过好多次纳努克的形貌，将他的形象在心底记牢，漫长到连星核的跳动都由急躁变得迟缓，直到如同空间站外的夜幕一样平静。
他总觉得纳努克的样子很是熟悉，可是搜遍记忆，好像总是差上那么一点。
一头如雪的蓬松长发，泛着微芒的鎏金眼眸，黝黑的挺拔身躯，胸前的巨大裂隙，自伤口流下的金色血液，连表情都是垮着一张小猫批脸的冷清……
聪明的小脑瓜灵光一现，一个闪闪的灯泡特效滑过，某个名字终于突破了重重封印，出现在了穹的心头。
他想起来了！
是你！裴将军Pro max版本异版SP【剑圣·裴旻】！
“所以，你也在我的池子里嘛？”小穹期期艾艾地问，剑圣诶，还是星神，听着都能让小穹倒吸一口冷气，他歪了歪头，顶着纳努克的小猫批脸试探，“你也会练剑嘛？是不是超级厉害？能不能……”教教我。
呃……我是不是记错了？会练剑的其实不是祂？
只见纳努克冷着的小猫批脸变得更难看了，让穹敏锐地话没说完就闭了嘴，祂沉默着将他放在一颗破碎的星星上坐好，流着金色血液的指尖落在他的心口，过分巨大的体型差几乎让穹以为祂要将他推倒在地，但是祂没有。
那黝黑的巨大指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他的胸膛，金色的血液顺着指节流淌，将他的胸腔也染得金黄，一股强大的充斥着【毁灭】的力量顺着血液传入他的心脏，直到力量流入四肢百骸，将他填满。
纳努克收回了手，转眼便消失了身影离去，感受着身体里猛增的毁灭之力，穹依然摸不着头脑。
难道他刚才感觉错了，祂没有因为他说的话而生气？但是祂明明表情都变了。
可要是生气了，为什么还要给他力量……
所以，祂这是生气了没有啊？
星神的心思可真难猜。
等等，穹眨了眨与纳努克相似的鎏金眼眸，纳努克都走了，他怎么还在这里，没有醒来？
纳努克这是把他带到哪儿了啊？！
“啊哈~当然是因为阿哈还在这里呀！”一只巨大的、虚幻的幕后黑手专用手如同拎小鸡仔一样把穹拎到了一个西瓜条纹杂耍球上，穹的眼前瞬间变得丰富多彩了起来，恶作剧惊喜盒子、猫头鹰玩偶，扑克、糖果、面具……眼睛，他的眼睛，已经开始觉得吵闹了。
仿佛来到了一个超大型的马戏团，耳边仿佛已经出现了魔性的笑声，穹在一堆神奇的马戏魔术道具后，找到了阿哈无首的黑色人形，然后翻出了自己熟悉的额前发光的红色面具。
察觉到他的视线，红色面具上的笑容越咧越大，它飞出了一众面具堆砌的乐园，落到了少年的身前，对上穹垮着的小猫批脸，从面具的耳边……伸出了两只小黑手。
这俨然是阿哈的化身了，祂拉着穹的手，带着身下的杂耍球转呀转，发出愉悦犯欢快的笑声。
“阿哈……慢、慢一点……或者，停一下？”小穹被转得有点晕，“所以，这里是哪里？”
“啊哈哈哈哈……”面具笑得花枝乱颤，好一会儿才凑到穹的脸颊边，面具与软肉相贴，“我们是星神，这里自然是觐见星神的命途狭间。”
“小穹你问毁灭那个疯子练剑……”这好像戳到了阿哈的哪个笑点，“那还不如和阿哈一起去找乐子！啊哈哈哈哈~”
“可是这个问题对我真的很重要。”穹表示这个问题真的很严肃，“你也是星神，所以阿哈你知道纳努克会练剑嘛？”小穹真的很需要一个教他练剑的导师！
可阿哈只是笑，好像已经被欢愉攫取了心神。
“我知道了，所以，你们都在我的池子里。”穹一手握拳，轻轻捶了下另一只手的掌心，从阿哈的态度里得出结论，他眨了眨巴眼睛，“可纳努克已经是毁灭的星神了，会不会练剑对他来说也用不着……呃、伤心？”本来想说生气的，可是祂还给了他力量，看起来神还怪好的，那换个词描述。
“啊哈哈哈哈哈！！！！”阿哈没有反驳，但是笑得更大声了，“哦毁灭那个疯子也会伤心！这可真是……太有乐子啦！”
救救，到底哪里好笑了啊，这也太魔性了，阿哈的笑太有感染力了，关键祂的声音还好听……
虽然完全没能get到阿哈的笑点，但是穹依然没能忍住和阿哈一起笑了出来，灰发的少年眉眼弯弯，眼尾的绯红更添了几分柔和，总是垮着的嘴角微微勾起，看起来整个人都柔软了起来，至少在阿哈眼里，这样的小穹格外可爱。
于是微笑着的小穹惹来了更多的面具将他包围，好像什么面具猫薄荷一样被阿哈挤了个满怀，挨挨蹭蹭，好不热闹。
怎么总觉得好像面具才是阿哈的本体一样……
“所以，我该怎么才能离开这里醒过来？”姬子他们会担心的吧？穹捞住最熟悉的那个面具，表示这个面具被他劫持了，“是要等你也离开嘛？”
“噢~离开，你想要阿哈离开，你是嫌弃阿哈了吗？是不想见到阿哈了吗？”笑声忽然停止，被劫持的面具泫然欲泣，“阿哈好伤心，阿哈真没面子……”
所有的面具都改换了表情，祂好像真的很失落，这么不想与他分别，是因为孤独吗？
就像他和丹恒一样？
只消极安慰过亚伯拉罕的穹表示对于安慰星神实在没有经验，他茫然地捧着哭泣的面具，无措地试图拭去面具的泪水：“对、对不起？我并没有嫌弃你……”
“我只是……担心在狭间的时间太久了，我的朋友们会担忧的。”穹又挂上了小猫批脸，语调诚恳、言辞认真地试图对【欢愉】的星神解释。
“啊……Aki……”面具呢喃着，渐渐止住了泪水，可是，穹忘了，这根本不是祂的本体啊！之间那些哭哭的面具一秒变脸，围着穹哈哈大笑起来，“啊哈哈哈哈，这可太有乐子啦！”怎么会有人试图安慰【欢愉】呢？
是啊，怎么会有人来试图安慰【欢愉】啊！啊哈！
“你……阿哈！”穹一时语噎，叉腰瞪着乱飞的面具墙，感觉小脑袋要冒气了。
阿哈伸出虚幻的巨大黑手，托着少年的臀腿将露着生气小表情的少年捞起，给他的怀中塞入一个巨大的糖果，一个惊喜盒子飘过，蹦出来的弹簧上是一朵美丽的花。
“你看。”巨手将少年捧起，直到可以接触黑色人形的心腔，那里是各色各样包裹着绚丽糖衣的糖果，美妙的甜味组成了【欢愉】的心房，祂取出一颗卷成蝴蝶结的糖果，拨开糖衣，大手一捏，糖果便变成了穹可以吃下的大小飞入他的口中，穹懵懵地咬住突然闯入口中的硬物，唔，甜甜的，本就不高的气性顿时随着甜味烟消云散了，他抱着怀中的巨糖，耳畔传来阿哈仿佛依赖的声音，“阿哈可爱的小穹，再多陪陪阿哈吧~”
“不要害怕命途狭间的时间流逝，这与外界并不相同，而阿哈……”祂用仿佛歌剧的咏叹调诉说，“阿哈永远不会放弃你，永远不会令你沮丧，永远不会抛弃你，永远不会同你道别，永远不会用谎言伤害你。”
“唔……时间流逝不同，这里是比外界快还是慢？”小穹歪了歪头，表示说的很好，下次再说，“好多不会……好像确实是这样，但这不表示你不会让人生气？”
“啊哈哈哈哈……”阿哈又大笑了起来，“阿哈越来越喜欢你了小穹~”
“所以别笑了快回答，到底快还是慢？！”生气.JPG
“哦好吧，当然是命途狭间的流逝比外界的宇宙慢呀啊哈哈哈哈……”好好回答没有几秒就又开始笑起来了呢。
阿哈真的很喜欢笑，已经得到答案的小穹心平气和。
他捞过怀中的巨型糖果，艰难地拨开一点糖衣，非常有耐心地开始磨牙，嗯，和刚刚的糖是不同的味道，但也好甜，喜欢，再舔舔。
阿哈又开始笑了，小穹不理解，看着他吃糖也这么好笑嘛？挠头。
好吧，感觉其实不理祂祂自己也挺能自娱自乐的，小穹继续吃糖。
就在阿哈笑够了，穹也吃糖吃累了的时候，阿哈突然把穹放在身边飘来的一颗表面平整的碎星上，那颗吃的很累的糖果也被变小塞入了小穹嘴里，然后祂便如同纳努克一样消失了，只余下腰间熟悉的火红色面具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阿哈？”穹迟疑地呼唤，感受到腰侧传来的微微颤动，懂了，阿哈离开了，但没有完全离开=_=。
那他是不是可以离开命途狭间了？小穹脑袋上的灰发又开始弯出了问号。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毁灭如此静默，而欢愉又如此甜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