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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她比烟花璀璨 ...

  •   我去查阅资料没有和俞穗一起,图书馆里的一个女孩满脸担心的过来问我是不是得了飞蚊症。
      我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但还是摇了摇头,她却更加担心,言辞恳切的说道:“我是大三的学生,读心理学专业,同学我在图书馆看过你很多次了,你总是朝着一个地方看还会冲着那个方向笑,有时还会拍照,我知道这样说不太礼貌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去学校咨询一下,在学校咨询是免费的。”
      我的耳朵嗡嗡响,大脑无法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我的第一反应是跑,跑的越远越好。
      “李奇,去吧,我陪你。”俞穗站在不远处,手上还拿着有关摄影的书。
      这次我没有听她的。
      街上人群杂乱,红绿灯都在扭曲变形,吵闹的声音钻进耳朵,头疼的像要裂开。
      在世界彻底变成黑色前我看见几个向我冲来的人影,还有俞穗面带悲哀的表情。
      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但一觉醒来不是在医院也不是在学校而是家中反而让我很安心,安心也在没有看见俞穗的那一刻破碎。
      强撑着下了床,俞穗还是没有出现,我的喉咙也发不出一点声音,以我现在的模样是找不到她的。
      “李奇,我在这,回床上躺着。”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就像那年高二她和我告别一样。
      我太熟悉她了,太熟悉一个不存在的人,熟悉到她只要发出一个音节就知道她在。
      “李奇,你看得见我对吗?你听得到我说话对吧,你感受到过我的体温是吧,那我就是存在的。”她清澈的眼眸反映出水光。
      我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俞穗的存在,突然想起之前拍的她的照片,掏出相机看了半天,专门拍摄人像的相机里没有一个人。
      楼下记得楼下有照片打印机,便扶着墙壁朝楼下走,照片全部洗完后又提着上楼,我从来没有拿过这么重的东西。
      回到屋里,我坐在她平时打游戏的椅子上,拿着一只铅笔在照片上开始涂画,照着记忆里的样子我想把俞穗画出来,结果画的丑爆了,俞穗在床上笑着滚了好几圈。
      笑够了又剥开一颗糖往我嘴里塞,“你能不能画出我十分之一的美。”
      我也开始观摩自己画的那个东西,确实丑的惊人。
      “俞穗,那你还会回来吗?”
      “我就没有离开过。”
      那一天晚上我有睡的很沉,梦里我走上了天台,下面人声喧哗却都是怂恿我往下跳的,只有俞穗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我,让我不要向前走了。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普通孩子,但其实不普通的孩子一直是我,俞穗在我的世界顶替了那个身份。
      朦胧之间我似乎听到她的声音,“李奇,谢谢你给我的生活是美好的。”
      之后一段时间我向导师请假,带着俞穗去了很多地方,又或者说是俞穗带着我。
      人挤人的海洋馆,全是孩子的游戏机,充满尖叫的鬼屋……
      那段时间我很开心,她会紧紧的抓住我的手,带我体验各种娱乐项目。
      在我的嗓子基本完全恢复了过后还坚持带我去医院复查,她更像一个操心的妈妈。
      “俞穗,家里糖好像没有了,要买点吗?”
      “买大白兔奶糖,我之前吃过几次还挺好吃的。”
      这样的生活太美好,让我总是忘记她要离开。
      “俞穗,你不能一直这样陪着我吗?”
      “cos妈妈也是要工资的。”
      约莫半个月过去,每天干的事无非就是缠着俞穗出去玩,还有欣赏她的美颜,她有时候会制止我的行为但大多数都是不管。
      在学校请假了这么久我也不敢确定回学校能不能跟的走,期末考试也要来了,为了防止挂科,后面我基本天天挑灯夜战,俞穗也陪着我挑灯打游戏。
      学累了就看着俞穗,偶尔她也会抬头看我,如果发现我在看着她她就会放下手机给我一个拥抱。
      无比希望她能够以真实的样子出现在世上,那样我也可以拥抱她了。
      随着烟花的爆炸声响起,俞穗轻轻在我额头留下一个吻,“李奇,新年快乐。”
      烟花的绚丽不及她半分,这世上如真有宿命,我能感觉到她要离开,“俞穗,多久回来。”
      “下个冬至。”
      “我想把你的故事写下来”
      “为什么?”
      “我让别人记得你的存在。”
      “让谁?”
      “我。”
      “写完再走可以吗?”
      “好。”
      窗外的烟花不停绽放,她就依靠在我的肩膀上,那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冬天,也是最后一个,除了烟花爆竹的声音还有笔尖落下的沙沙声。
      “俞穗,明天开学我去申请导演专业。”
      “你想当导演吗?”
      “想。”
      写着写着我又放下了笔,看着俞穗的脸开始沉思,忽的她突然凑近想要看看我写了多少了,被惊到的我向后倒去她的唇刚好贴到我的嘴角,她惊慌的爬起背过身不再看我。
      胸腔中跳动的心震耳欲聋。
      我想起妈妈最厌恶的人群——同性恋,哥哥就是因为和另一个男生谈恋爱被发现在路上被妈妈扇了几巴掌,被打后的哥哥扭头就离开了,当时的我小小一个,被生气的妈妈推着向前走。
      就在下一秒一辆摩托车横冲过来,被推着走的我是最危险的,我只能看着摩托车冲向我甚至无法动弹,是哥哥冲了过来,他没能和我和妈妈一样刚好离开被撞范围。
      被撞倒的哥哥倒在血泊中,呜咽了几句好疼后就没有再说疼了,当时的我无比羡慕哥哥再也不用疼了。
      哥哥的离开让妈妈性格更加暴戾,对我的打骂更频繁,在上初中后甚至骂都懒得骂。
      哥哥不是我克死的,哥哥不是我出生的时候死的,复苏的记忆冲击我的泪腺。
      我的记忆就像被冻住了,俞穗是我的第二次心跳,滚烫的血液将冰封的记忆融化。
      周围的声音太大了,大到我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就算不是我的错也能听成是我的错。
      那时的妈妈整天说道同性恋便是恶心人的变态,我不能去反驳,以前不能,现在不能,以后不能,但那并不代表她是对的。
      高中的时候我通过俞穗的口中再次听到这个词,她没有像妈妈一样抨击,我当时问了她她的看法,我依旧记得“Love is love.”
      我不对男性感兴趣,也不会被女性的□□吸引,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同性或者异性恋,直到看见俞穗。
      她的脸上没有浓妆艳抹,头发不是流行的空气刘海,我只是遵从本心的想要了解想要靠近,也许俞穗并不存在,那也不妨碍我想要向她靠近。
      我提笔又补到“她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又觉得不够将它划去,“她是我的家人。”
      我想我是无法将她的美好写完,俞穗是我用贫瘠的语言堆积出来的。
      最终我再也扛不住黑夜,沉沉阖上眼眸。
      那是一个好梦,梦中的俞穗在微风中笑着。
      第二日起来时桌上有许多药罐,全都打开过,每个药罐上都有写得密密麻麻的话,药罐的后面是我昨日写的她的故事,我依稀记得没有写上结尾便爬起来想要补上,结果结尾已经有了。
      “俞穗,我的名字,一个不普通的高中生,李奇是我唯一了解的女生,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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