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言》三生琥珀

17、第 17 章

　　楚合言消失一年了，慕北辰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找人寻找他的消息，全国各地的私家侦探都出动了，也没人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楚合言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慕北辰变成了更极端的工作狂，一年时间架空了慕哲远，收购了司空家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至于周保明和江盛，已经送进监狱踩缝纫机了，半辈子都出不来。
　　慕哲远被迫去了美国，名义上是疗养，但是慕哲远知道他半辈子维护的产业已经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了。
　　慕北辰和穆东城有时会远程视频，穆东城的状态还不错，在德国收购了几间啤酒厂，和慕家在的大陆生意仍有来往。
　　最不适应的就是沈青川，之前跟着慕哲远的时候还好，报酬丰富，私人时间也多，跟着慕北辰干以后，简直要被他不眠不休的态度熬死。沈青川承认慕北辰的商业头脑无人能及，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机会，也能抓到被人没发现的漏洞，对于未来的发展趋势预测准确，慕北辰是可以把慕家做到更大的，慕哲远太过保守太过老派，早晚会被淘汰，在合适的时间易主是非常明智的，为了未来的饭碗只能硬着头皮和慕北辰一起拼。
　　贺景行从楚合言失踪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慕北辰，他辞掉了慕家私人医生的身份，只在圣和医院工作。虽然楚合言对他说过这一切只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付出，不应该要求慕北辰对此负责，但是仍不能认同慕北辰明知道楚合言喜欢他，不仅让楚合言做他的床伴，还让楚合言为他出生入死。犹如一个渣男，不拒绝也不负责。
　　只有慕北辰自己知道这一年他有多想念楚合言。慕北辰翻看着楚合言之前所有的东西，包括圣和医院所有的病例。慕哲远一页一页认真看着，每次就诊都是伤痕累累，伤口缝了几百针，骨头也断了几十根，但是印象中的楚合言总是能在任何自己需要的时候，衣着整齐地出现，从来不说疼，从来不说累，只是身上的伤疤越来越多。
　　如果慕北辰早点注意到的话，也许就不会让楚合言吃这么多苦。
　　在一起十年，楚合言几乎没有留下照片，一直怕被慕哲远发现，所以慕北辰是不允许留下两个人任何的照片。导致现在没有一张楚合言的照片，唯一的一张是零点基地的毕业照。
　　照片里的楚合言十七岁，那个时候还有没被慕北辰伤害过，笑容干净明亮，在自己没有推开他之前，他从不掩饰对自己的爱慕和崇拜。
　　慕北辰想到去英国的第一年圣诞节，他和同学喝了酒，回到家看到楚合言一个人站在阳台上，马路对面的教堂面前支起了一个巨大的圣诞树，楚合言被吸引了。圣诞树上的灯光打在楚合言脸上，让慕北辰有特殊的感觉。
　　“你回来了辰哥？”楚合言转过头，开心的说，“你看，这么大的圣诞树，可美了。”
　　慕北辰也来到阳台，看着圣诞树，转头看向楚合言，在楚合言看他的一瞬间，吻住楚合言的嘴唇。
　　慕北辰感觉心脏跳得厉害，楚合言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味道，像是下着雨的清晨。
　　那天慕北辰第一次要了楚合言，楚合言刚开始还像惊慌的小鹿，但他没有拒绝，慕北辰手指触摸的地方可以感觉楚合言的肌肉紧张地颤动着。
　　“疼吗？”慕北辰问道。
　　楚合言点了点头，然后抱着慕北辰的脖子说，“但是没关系，辰哥。”
　　那时候楚合言真是爱惨了慕北辰，只要是慕北辰想要的他一定会给，只要是慕北辰想做的他一定会接受，虽然慕北辰从来没说过喜欢他。
　　是自己一次次厌恶的眼神和冰冷的语气，让楚合言渐渐懂得自己保镖的位置，不再叫自己辰哥，而是毕恭毕敬地叫自己慕先生。
　　慕北辰从未怀念过过去，因为楚合言一直在他身边，随叫随到，从不需要会提离开，也从不需要安抚。
　　只是这么好的楚合言，这么爱自己的楚合言，被自己给弄丢了。
　　慕北辰没有再找过任何男孩，慕北辰在被架空的慕哲远面前已不需要隐藏自己的感情，但是需要自己付出感情的那个人现在却不知道在哪里。
　　楚合言的房间还在那里，除了佣人会过去打扫卫生，谁都不可以进。
　　慕北辰有时候会在里面躺一会，楚合言刚离开的时候屋子里还能闻到他的味道，随着时间的流逝，味道也越来越淡。慕北辰把被子放到脸侧，希望能嗅到一点怀念，一伸手从枕头下面掏出一个伯伦大学的徽章，是自己在辩论队里拿到最佳辩手的纪念品。
　　他记得比赛结束的时候楚合言站在人群中朝他招手，慕北辰随手把徽章扔给楚合言，说“给，这是你通宵陪我练辩词的奖励。”
　　楚合言开心地把徽章别在衣服上，和慕北辰一起分享着荣耀。
　　没想到这枚小小的徽章，楚合言一直都留着，放在枕头下面。应该是经常拿出来翻看吧，边缘已经磨损褪色。终究是自己把楚合言一步步地推开，慕北辰握着徽章，把头埋在枕头上，两行液体流出而后渗进枕头里。
　　小言你在哪里，让我见见你吧，让我知道你过得很好，让我还有机会补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