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袋》安栀禾

3、第 3 章

　　　　楚悦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可能十八岁的男孩子精力过于旺盛，看到女孩楚楚可怜躺在沾满他味道的大床上，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池嘉衍纠缠着她亲吻，少年的吻是滚烫的，手也好像着了火。

　　清冽薄荷味里，混杂着伏特加和淡淡烟草味。

　　清爽又浓烈，极致的矛盾体。

　　楚悦有些承受不住，她用指尖刮挠着灰色床单，又被少年握住，禁锢在头顶。

　　舌尖被吮地发麻，女孩忍不住在换气间隙轻轻嘤咛一声。

　　这一声好像是某种开关，换来身上少年更加放肆地侵占领地。

　　从唇舌处一路往下游走，所到之处皆燃起燎原之火。

　　楚悦紧咬贝齿，忍不住拉扯池嘉衍的头发，无力挣扎起来。

　　池嘉衍抬眸，嗓音很哑，“姐姐，你不是很喜欢吗？”

　　“我……”楚悦眼睛蒙上一层雾，“我，我一点都不喜欢。”

　　少年眼底烧红，笑容恶劣，“但这里不是这么说的。”

　　他抬起修长漂亮的手，指尖晶莹剔透。

　　楚悦不敢细看，咬唇闭上眼。

　　这个晚上，楚悦被他欺负哭了。她不明白池嘉衍为什么如此可恶。

　　明明以前见过他好多次，他看起来都挺正常的。

　　但当她跟他哥哥刚分手，这个不太熟的少年，就好像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楚悦最后在他怀里睡着了。

　　少年气息清冽好闻，被子丝滑柔软，紧贴在她身后的躯体很温暖。

　　半睡半醒间，她还感受到他落在她颈后，细细密密的吻。

　　他一边亲一边嗅，声音很低哑，“姐姐，你坏，自己舒服了就不管我。”

　　楚悦根本没力气开口说话，她一边做梦一边生气。

　　到底是谁坏！？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存在那么不要脸的人！

　　她真的好想踢他一脚，或揍他一拳。但身体早已受不住，睡得很沉。

　　翌日，天蒙蒙亮。断断续续下一整夜的雨终于彻底停了。

　　楚悦揉揉眼睛，从昨晚的混乱中清醒过来。

　　她想坐起，却发现自己腰上环绕着一条结实的手臂。

　　楚悦想把手臂掰开，却被不自觉收拢得更紧。

　　她拧着眉翻了个身，打算叫池嘉衍醒来，却看到少年安静的睡颜。

　　池嘉衍睡着的样子很乖，睫毛纤长卷翘，眼尾一颗浅淡的泪痣让他有种无辜感。

　　他唇形精致饱满，楚悦看了一眼，莫名想起他的唇是多么柔软，特别好亲。

　　楚悦脸有点热，匆匆撇开眼。

　　“干嘛偷看我？”少年掀起眼皮，声音带着早晨的慵懒，“昨晚还看不够？”

　　楚悦看到他醒了，立刻推开他，从床上坐起，杏眼睁圆，咬牙切齿道：“那个……昨晚是意外，下次，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池嘉衍笑笑，双臂枕在脑后，“差点把我睡了，现在不认？我可是第一次跟女孩同床共枕。”

　　楚悦也顾不得羞涩，结结巴巴辩驳：“你都说是差点，但根本没睡，你，你……你不讲道理！”

　　“跟我试试好不好？”池嘉衍握住楚悦的手在掌心里揉了揉，眸光专注，“跟我在一起吧，姐姐。”

　　楚悦眼睫颤了颤，偏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

　　池嘉衍眼神微微黯淡，他复又笑了笑，笑容爽朗，抬手轻捏楚悦的脸。女孩的脸一捏就红，很可爱。

　　楚悦护住脸，气鼓鼓盯他。

　　池嘉衍淡声道：“我送你回家。”

　　楚悦看着还未大亮的天色，没有拒绝。

　　只是没想到池嘉衍开的是一辆酷炫的重型机车。她脑袋上戴着一顶大大的安全帽，坐上他后座。

　　“没有女士的安全帽，你将就戴。”

　　楚悦还没来得及回答，机车引擎轰鸣，瞬间飞出一大段距离。

　　她心跳都漏了一拍，紧紧抱住少年的腰。

　　“你别开太快啊啊啊——”楚悦声音吓到发颤，“开慢一点！”

　　池嘉衍嗤笑一声，最终还是开慢下来。

　　半小时后，机车停在一个老旧的公寓楼前。

　　这是楚悦父母留给她的小房子。父母离婚后各自有自己的家庭，给楚悦留了一套一房一厅的小公寓。

　　从小没有享受过多少家庭温暖，但楚悦有时候觉得，安安静静一个人也挺好。

　　她把安全帽还给池嘉衍，声音糯糯的，“谢谢。”

　　“加个微信。”

　　池嘉衍拿手机亮出二维码。楚悦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加了他。

　　她刚回到家，池嘉衍的微信就来了。

　　【JY：姐姐】

　　楚悦不想回，把手机塞进抽屉。

　　微信锲而不舍响起。

　　【JY：想你了】

　　【JY：想跟你一起睡】

　　楚悦脸色通红，立刻解锁，啪啪啪打字。

　　【悦悦子：昨晚是意外！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JY：你还喜欢我哥？】

　　【悦悦子：当然不！】

　　【JY：那就行】

　　【JY：我们可以先约会】

　　【悦悦子：……】

　　【JY：就这么说定了，这周日上午十点，我来接你】

　　【悦悦子：……】

　　楚悦叹口气，放弃跟这个听不懂人话的男孩子交流。

　　可能昨晚被欺负得太可怜，她身体还是有点累，煮了个面条当早餐，吃完后继续睡回笼觉。

　　今年大四毕业，她保研留在本校，现在正值暑假时期，日子很清闲。

　　身体虽累，但她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一闭上眼，脑海里一会儿出现池嘉序矜贵冷淡的脸，一会儿是他弟弟的脸。

　　两张脸有点像，她到最后差点分不清谁是谁。

　　楚悦一觉睡到下午两点。

　　她打开手机叫外卖，才发现池嘉序给她打了十个电话。

　　恋爱两年，他都很少这样频繁找她。

　　楚悦想了想，还是回了电话。虽然分手了，但还是可以维持朋友情面。

　　电话响一声就被接起，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好像在哄人，“还生气吗？”

　　楚悦抿了抿唇，正色道：“嘉序学长，那个，有什么事吗？”

　　嘉序学长是他们还没恋爱时她对他的称呼。

　　池嘉序愣了一瞬，轻轻叹口气，“悦悦，别再气了。”

　　楚悦有点别扭，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跟前男友说话。

　　“噢……”

　　“你昨晚回家时淋雨了吗？”

　　楚悦很少撒谎，语气不太自然，“额，一点点。”

　　“我担心了你一晚上，有什么事我们可以聊聊。你也不要随便提分手好不好？”

　　楚悦愣住，不敢相信这是池嘉序会说的话。

　　两人恋爱这么久，他一直很少说话，都是她在叽叽喳喳说，他在听。

　　她捏紧手机，还是摇头，“我不是随便提的。我想了很久。嘉序学长，认识你我很开心，但我们真的不合适。”

　　电话那头，池嘉序顿了顿，似乎是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

　　片刻后，他又道：“算了，先不提这个。我是想请你帮忙。”

　　“帮忙？什么事啊？”

　　“奶奶这周六八十大寿。你能不能继续以女友身份跟我回老宅，我想，等她生辰过后，再慢慢跟她提我们分手的事。”

　　楚悦心里纠结起来。

　　虽然见面不多，但池家老太太对她真的很好。每次见到她都喜欢的不得了，拉着她的手说要她做孙媳妇。

　　池嘉序听到这头迟迟没反应，语气自嘲，“抱歉，是我僭越了，如果你……”

　　“好。”楚悦最后还是很心软，咬牙同意。

　　等到这次池老太太生辰宴会过后，她就跟池嘉序彻底划清界限！

　　池嘉序似是低声笑了笑，“谢谢。”

　　“不客气……”

　　楚悦叹口气，挂断电话，失神地望向天花板。

　　池家老太太生辰每年都很隆重。今年八十大寿应该更加隆重。

　　到时候碰到池嘉衍怎么办？

　　会不会很尴尬？

　　楚悦心里觉得好烦，她用被子蒙住脸，不想再想这两兄弟的破事。

　　第二天，家里突然寄来了一条美到惊心动魄的礼服和一双高跟鞋。

　　楚悦在镜前试穿，精致繁复的白色蕾丝，衬得她皮肤白皙泛粉，腰细腿长。

　　每一寸都像为她量身定做似的。

　　她知道这是池嘉序专门送给她去参加池家老太太生日宴的着装。

　　楚悦小心保管着，打算等这次生辰宴后，便把池嘉序送给她的所有价格不菲的礼服、手袋和珠宝全都还给他。

　　不然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前男友家境太好，她并没有很向往。

　　她不在意这些，她更想要一个知冷知热的男朋友，能真正体贴她的。

　　周六，楚悦特地打扮了一番，化了个得体精致的妆容。

　　她换上池嘉序送给她的白色蕾丝礼服，穿上纤细的高跟鞋。

　　身姿妙曼，凹凸有致，又纯又欲。

　　她在简陋的小公寓里，衬得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

　　她小心翼翼捧着裙摆来到楼下，池嘉序的劳斯莱斯已经等候多时。

　　她钻进车后座，跟池嘉序坐在一起。

　　男人穿着笔挺的高定西装，一双清冷通透的琥珀色眸子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暗了暗

　　楚悦有些尴尬地打招呼，“嘉序学长。”

　　池嘉序勾了勾唇，打开一个精致礼盒。

　　“试试。”

　　礼盒里躺着一条漂亮到极致的粉钻项链。粉钻呈现水滴型，一看就是拍卖会得来的天价珠宝。

　　楚悦不太自然地抿唇，“这，非戴不可吗？”

　　池嘉序貌似很不喜欢她这个回答，二话不说将项链取出。

　　“转过身去。”

　　两年的恋爱，楚悦习惯对他言听计从。

　　她条件反射般转身。

　　男人帮她戴项链，眸光深不见底，粗砥指腹若有若无触碰到她白皙细嫩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