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巫师的群星闪耀时》亦木溪

7、Chapter6：飞行与家养小精灵

　　谁知，第二天，美好的梦想就被冷硬的现实打成了渣。
　　拉文克劳的飞行课是与赫奇帕奇一起上的。在下午，在金色的阳光里，在蔚蓝的天空与洁白的云朵下，两个学院的学生们站在碧绿的魁地奇球场中。
　　伯莎和芙拉瑞施说了几句话就和她自己学院的学生玩闹去了，芙拉瑞施双臂环抱在胸前，看着她和赫奇帕奇的学生们说笑，咬着嘴唇，心里有些泛酸。
　　她坐在草地上，托着脸庞，仰着头，看着天。
　　她扎成了高马尾的发丝柔柔地垂落在背后，被着这秋日的微风吹拂着，飘扬在身旁。
　　霍格沃范的碧空纯净而高远，芙拉瑞施看到团团云朵迁徙其上，群群飞乌穿掠其中。她的心似乎也飞了起来，随着群鸟向更远处、更高处翱翔。
　　她想象着自己骑着扫帚飞在天上的模样。
　　高空的疾风会把她的长发与衣袍吹得猎猎作响，灼灼的日光会令她全身镀上熠熠的金芒。
　　她痴痴地笑起来，眼角眉梢尽是自然流露而出的神往。
　　但这种期待仅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因为飞行课正式开始了，但在周围的同学纷纷召起扫帚之时，她芙拉瑞施.赫伯的扫帚还稳稳当当地躺在地上，连个滚儿都没打过。
　　芙拉瑞施的脸色逐渐由嫣红变得苍白，惨白，进而通红。她垂头死死盯着那把扫帚，嘴唇不住地哆嗦。
　　“起来。”她第十五次说，声音很沉很沉。
　　扫帚仍是一动不动。
　　芙拉瑞施忽然感到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无力与迷茫，她沉默地看向自己的手掌。
　　她分明是个巫师，她分明能施展出很多魔法。
　　可她为什么召唤不起这把扫帚？
　　她用力咽了口唾沫，抬头环顾了一圈那些已经开始尝试飞行的同学，又重新低下头。
　　她瞪视着那把该死的、不听使唤的扫帚。
　　“你起来啊！”她几乎是在怒吼。
　　第十六次了，扫帚终于给出了一点回应。它“砰——”地燃烧了起来，一瞬间便炸成了一团大火球。
　　芙拉瑞施蓦地瞪圆了眼，脸上尽是惊疑不定。
　　“梅林啊，”飞行课的教师霍琦夫人轻声说，“我在霍格沃茨任教快十年了，我第一次见到，见到……”
　　见到什么？芙拉瑞施心想。
　　她沉默地，凄苦地扯了扯嘴角。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她的身上，她头一次被如此瞩目。她耳边尽是搅在一起，听不出个数的议论声。
　　她的思绪忽地飘回了分院那天，她想到了西里斯.布莱克摘下分院帽，抬起头，在喧哗中笑着奔向格兰芬多长桌时的情形。
　　那个男孩神采飞扬的样子莫名地给了她一点坚毅与勇气。
　　于是芙拉瑞施慢慢扬起了头。
　　她隔着跃动的火焰，淡漠地扫视了一番周围神情各异的同学，最后转向了霍琦夫人。
　　“教授，我想我现在没有必要呆在这儿了。”她平静地说，“我现在离开，过后再来与您商议我的飞行课学分核算问题，您看可以吗？”
　　“……好的，赫伯小姐。“霍琦夫人艰涩地说，“我想，我想这一定有解决的方法……”
　　“谢谢您，教授。”芙拉瑞施打断了霍琦夫人的话。
　　“清水如泉。”她抽出魔杖，指着那团火念出了咒语。
　　水流喷涌成而出，浇灭了那火焰。
　　也浇没了女孩子心中瑰丽的梦想。
　　芙拉瑞施把魔杖插回了腰带上，向霍琦夫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走。
　　霍琦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怔愣了一会儿，才收回了目光。
　　“练习！练习！不要交头接耳！”她向学生们喊。
　　议论声小了一点，但也仅仅是一点。

　　芙拉瑞施被飞行课的挫败气狠了，写作业时面色没什么改变，手上的劲却用得极大，连着戳烂了三五张羊皮纸。
　　斯内普被她弄出的声响搅得心烦，眉头皱了又皱，但到底没说出什么刺人的话来。
　　莉莉纠结了半天，最终下定决心，一把抓住了芙拉瑞施拿着羽毛笔、不断将它往羊皮纸上戳的手。
　　芙拉瑞施被她抓住了手后才如梦初醒，懊恼地皱了皱眉。
　　“好了，我不戳了，不制造噪音了。”她有点暴躁地说。
　　然后就被莉莉抓着肩膀用力摇晃了好几下。
　　“你以为我，我们是在不耐烦吗？”莉莉的脸气得和她的头发一样红，她几乎是在喊叫了，“你就这么想我们吗？我们，我和西弗都在担心你好吗！我们不是朋友吗？”
　　芙拉瑞施微张着嘴，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扫帚也骑得很差。”斯内普突然开口，“飞起来时，我仅能离地不到五英尺。波特和布莱克多了一个嘲笑我的话柄。真搞不懂为什么这种大脑空空的蠢货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吹捧。”
　　“谢谢，西弗勒斯。”芙拉瑞施轻声说。
　　“不客气。”斯内普冷谈地点了点头，继续写他的论文去了。
　　“不是每个人都有飞行天赋，也很少有人第一次上飞行课就飞得特别好。”莉莉强迫芙拉瑞施与自己面对面，正视着好友的双眼，认真地说，“我和西弗两个学院一起上的那节飞行课上，只有波特和布莱克两个人飞得很流畅，剩下的人最多也就飞到了一人多高。芙拉，你现在不擅长飞行，但以你的聪明，你一定可以把飞行变成你擅长的事的。”
　　芙拉瑞施恬淡地微笑起来：“谢谢你，莉莉。”
　　莉莉的脸上也浮现出甜美而清澈的笑容，随即又出现了一些郁闷与愤愤不平。芙拉瑞施敏锐地注意到了她情绪上的变化，收起了笑意，关切地看向她。
　　“而且，我们才不和那些擅长飞行的人比呢！”莉莉一脸不忿地说，“那两个人！仗着自己飞得好……真是没有礼貌！”
　　芙拉瑞施在电光石火间把莉莉的这点没头没脑的抱怨和斯内普先前的话联系到了一起。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但她什么也没表现出来。
　　她抬起手，一下一下抚过荆莉的背脊，给这个红发小姑娘顺着气。
　　“好啦，莉莉，不想提，我们就不说。”她说。
　　莉莉也就扔下了那些令她心烦的念头。
　　“也是。”她说，“那我们接着写作业吧。”
　　她桀然一笑，然后埋首于《初级魔药制做》。
　　芙拉瑞施回了莉莉一个微笑，然后抓过自己的《魔法史》，勾画起来。
　　但她并没有人神。
　　斯内普抬起头，来回打量了一番两个女孩，皱起了眉。
　　如果他没感觉错的话，芙拉瑞施似乎……被安慰到了，但同时又遭受到了打击？

　　斯内普的感觉没有错。芙拉瑞施心中沮丧刚去，惊疑又生。
　　这个女孩子拧巴着倔强地长到了十一岁，终于撞进了魔法世界，然后，在她相当虚弱的时候，她直面了来自魔法的恶意与善意。
　　于是，西里斯.布莱克借着那一条手帕在芙拉瑞施.赫伯这里获得了相当厚的滤镜。在芙拉瑞施眼中，西里斯成了天使级的人物。并且由于芙拉瑞施没怎么关注西里斯的“光辉事迹”，西里斯在她心中的形象依旧高大光辉。
　　结果她今天骤然窥见了西里斯真实面貌的一角。西弗勒斯的憎恶中怕是有些主观偏见，但莉莉的讨厌定是有事实根据的。西里斯的形象绝非她心中的洁白无暇，她满腔的倾慕没了着落，悉数砸在了地上。
　　晚饭，她世只吃了一张牛肉馅饼就端着一杯橙汁下了桌。趁全校的师生都聚集在礼堂，她一个人攀上了天文塔。
　　今晚没有学生在这里上课，塔顶空空荡荡，给了芙拉瑞施一处僻静。她打开了窗子，让微凉的夜风灌进塔楼。
　　霍格沃茨上方的夜空是极深沉的蓝，缀着繁星点点。芙拉瑞施仰望着苍茫夜幕，不禁探出了手。
　　她半个身子探出塔楼，踮着脚尖，像是要去摘一颗星星，撷一片云彩。
　　她慢慢收拢了手指，感受着风在指间流淌，带走心中的沉郁。
　　她自己也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说不出的闷。其中又夹杂着许多难以言明的情感，像是委屈，像是失望，却到底不是。
　　她收回手臂，长出了一口气，啜饮起了带上塔楼的那杯橙汁。
　　清甜的饮料入口，她的心情略好了些。
　　然后她就听见了拖踏的脚步声。
　　是费尔奇。被他逮住绝不是什么好事。
　　芙拉瑞施当即关上了被她自己拉开的窗子，然后顺着另一道楼梯往下溜。
　　她像猫一样轻盈无声地跃下一级级台阶，同时手里还稳稳地捧着杯子，连一滴水也没有漾出来。
　　终于，费尔奇的脚步声不见了。芙拉瑞施这才了松一口气，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她正平复着呼吸，突然感到一只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芙拉瑞施扭头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芙拉瑞施只觉得全身的汗毛在这一瞬都立了起来，她想也不想，直接抡起拳头劈头盖脸地向那个看不见的“人”打了过去。
　　只一拳打在实处，那个“人”便低低地嗷了一声。
　　“别打，别打！芙拉。是我！”伯莎的脑袋随着她的告饶声露了出来，接着是全身。
　　芙拉瑞施瞪着她，恨不得再给她两拳。
　　“你怎么打人啊！你打人真疼！”伯莎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埋怨。
　　芙拉瑞施更生气了：“你吓我，反倒埋怨我！”
　　伯莎没了声音。她有点胆怯地张了张口，又自以为隐秘地瞧了瞧芙拉瑞绝的脸色，这才又说：“你饿吗？这已经是三楼了，你要和我去厨彦吗？我之前还说要带你去看家养小精灵呢。”
　　她眼巴巴地瞧着芙拉瑞施，脸上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
　　芙拉瑞施嘟着嘴，盯了她好几秒，又揉了揉发空的肚子，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伯莎立即换上了灿烂的笑脸。
　　“你不生气了！太好了！”
　　她在地上摸索了一阵，扯起来了一块布料似的东西，围在了自己和芙拉瑞施身上。然后芙拉瑞绝便震惊地发觉自己的身体消失在了空气中，她又扭头去看伯莎，也看只到伯莎的头凭空立在那。
　　“这是什么？！”芙拉瑞施几乎抓狂地问。
　　“独角兽毛织出的隐形斗篷。”伯莎回答，又把两人的头遮住，“这样别人就看不见我们了，虽然这种斗篷有一定的使用时限。”
　　“那如果时间到了会怎么样？”芙拉瑞施又问。
　　“斗篷会失效。”伯莎说，“它的隐形效果会越来越差，到后来，它只会成为一件普普通通的斗篷。”
　　“神奇的魔法。”芙拉瑞施惊叹。
　　“应该说‘神奇的独角兽’才对。”伯莎一边说一边拉着芙拉瑞施向楼下走去，“独角兽是相当神奇的魔法生物，它们无比美丽，但同时又一点自保能为都没有。爸爸说禁林里有许多独角兽，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独自进禁林的。”
　　“那禁林究竟有多危险啊。”芙拉瑞施感到不可思议。
　　伯莎轻轻打了个哆嗦。
　　“数不清的巨树、藤蔓，危险的、凶恶的魔法生物……”她轻声说，“梅林保佑我一辈子也不用深入禁林。”
　　两个人一时都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她们已经来到了地下。
　　伯莎带着芙拉瑞施停在了一幅油画边，脱下斗篷抱在胸前，然后伸手挠了挠油画上的胖梨。
　　那只梨咯咯地笑了起来，在芙拉瑞施惊讶的目光中变成了一只门把手。伯莎抓住它，一推，然后带着芙拉瑞施跳进了这扇暗门中。

　　看到了厨房内的场景后，即使已经捂住了嘴，芙拉瑞施依旧克制不住发出了惊呼声。
　　这片和礼堂一样大的区域中，无数只有半个成年人那样高的类人生物正在忙碌着。他们有着尖而大的耳朵，灯泡似的大眼睛，皱巴巴的深色皮肤；身上穿着枕套或毛巾之类的布料。
　　“麻烦给我一杯牛奶和一个甜甜圈。”伯莎笑眯眯地吩咐他们中的一个，然后转向芙拉瑞施；“芙拉，你想吃点什么？”
　　芙拉瑞施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一点苹果派和柠檬水，如果方便的话。”
　　“乐意为您效劳。”
　　她眼见着他们中的一个这样说着，跑开了。
　　“这就是家养小精灵了。”伯莎对她说。
　　芙拉瑞施抬头，颇为古怪地看了伯莎一眼。
　　伯莎一脸莫名地回望过来。
　　“我为什么完全没有察觉他们的存在？”芙拉瑞施终于问出了这个题。
　　“不令人察觉地保障巫师的生活质量是家养小精灵应达到的最高境界呀！”伯莎坦然地说。
　　芙拉瑞施抿了抿嘴，没再说话。
　　伯莎拉着她坐到一张小桌子边，又开了口：“你今天飞行课上的转身就走真是酷极了。”
　　芙拉瑞施的呼吸重了好几分，脸色古怪起来。
　　伯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仍在喋喋不休：“你真的太酷了，我当时离地较高没听清你在说什么，要不然我一定会给你鼓掌喝彩……”
　　芙拉瑞施生硬地打断了她：“伯莎，我们可以不说这个吗？”
　　伯莎尴尬地张着嘴，无所适从。
　　芙拉瑞施递上了一个话题：“明天的天文课要讲什么内容啊？”
　　于是伯莎立即向她说起了明天要重点讲述的大熊星座。两个人同时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个家养小精灵端着托盘走来了，伯莎端过自己的食物，吃了起来，芙拉瑞施向那家养小精灵微笑了一下，轻声道谢。那个家养小精美灯泡似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种羞怯却又激动的神情，他向芙拉瑞施鞠了一躬，然后随着“啪”的一声爆响，消失在女孩子们面前。
　　“他怎么会突然不见了！”芙拉瑞施惊呼。
　　“幻影显形。”伯莎说，“我们得等五年级才能学，而且还不能在霍格沃茨里用！”
　　芙拉瑞施不由得想起了被麦格教授带到对角巷的那天，进而又想到了西里斯.布莱克。
　　她烦躁地甩了甩头，把那个男孩甩出脑海，又问：“那家养小精灵们怎么可以幻影显形呢？”
　　“因为他们的魔法和巫师们不一样啊。”伯莎理直气壮地说。
　　芙拉瑞施无言以对，低头吃起了自己的宵夜。她只觉得伯莎.乔金森完完全全就是个二愣子，和此人说话不能太过心，否则会被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