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野蛮房东》小水妖

13、第 13 章

　　眨眼就到了白天野和冯如芹订婚的这一天。
　　白家如宫殿般宽敞景致的外室草坪上摆满了乳白色的桌子和椅子。翠绿色的草坪与蔚蓝无际的天空把热闹的气氛衬托得更加美好且充满朝气。
　　来往的客人个个西装笔挺，舞裙飘飘。就像画中人一般。欢声笑语回荡在空中，蓝天上洁白的云朵载着热闹的如节日般的喜悦不知道要飘向哪儿去。

　　小朵缩在阳台上仰着小脸看着一朵朵洁白无暇的云朵。它们一会儿变成一只小鸟，一会儿又变成了一头没有尾巴的小狮子。
　　小朵明明听到了从云朵上传来欢快的笑声和歌唱。
　　为什么云朵会唱歌呢？难道云朵也知道小朵心里的悲伤，所以唱歌来安慰她么？
　　可是那又怎么呢？他们的订婚典礼还是要进行。他们以后还要结婚，还要生孩子，然后一起白头到老。
　　那一切一切，白天野对小朵许下的誓言终归要在冯如芹身上实现了。冯如芹现在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她一定穿着最漂亮的白纱群挽着白天野的手，他们就像童话里的公主与王子一样幸福甜蜜。
　　是啊，像公主与王子一样幸福甜蜜。
　　反正……反正挽着王子的公主不会是自己了。小朵是多么难看的小女孩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喜欢自己了。再也再也不会了……
　　“小朵……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舒服一些。”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曼站在了小朵的身后，她轻轻地蹲下来抚摸着小朵乌黑的头发。
　　“小曼……你听……你听啊……”小朵痴迷地看着天空。
　　“什么？小朵，你要说什么？”
　　“你听……你有没有听到那些快乐的歌声？”小朵声音像风儿一样脆弱。
　　“什么歌声？”
　　“云朵的歌声！它们在天空中唱歌呢！你听到了吗？小曼，你听到它们在唱歌吗？”
　　小朵嘻嘻地笑着，像一个安静的孩子沉浸在自己的游戏里。
　　“小朵，你别这样，你别吓我，小朵……”小曼抱着小朵，头靠在了小朵的瘦小的肩上，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了。
　　“我没有吓你呀……小曼，为什么你听不到呢？多么好听的歌声啊，为什么你听不到呢？”
　　小曼再也忍不住，靠在小朵的肩上哇哇大哭起来。
　　小朵隐忍的眼泪，小曼替她流。

　　“天野，你今天真是帅呆了！”一身白色纱裙的冯如芹像个公主一样甜蜜地看着自己的王子。
　　白天野的微笑稍纵即逝，他的眼里看不出一丝快乐的神情。
　　冯伯父和冯伯母手挽着手走过来，笑得一脸幸福。
　　“天野，我可是把唯一的女儿交给你啊！你一定要好好对待如芹，不然我们二老可不会饶了你哦！”冯伯母笑得比自己的女儿还要喜庆。
　　“伯父伯母请放心。”白天野不温不火地说道。
　　“这孩子，怎么还叫伯父伯母呢！”冯伯母无不责备地说。
　　“……爸，妈，请你们放心！”
　　白天野这一声爸妈叫得干巴巴的，如临死的人呻吟一样小声。但是冯伯母还是乐开了花了。
　　“天野。”冯伯父拍了拍白天野的肩膀，“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事，都忘了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冯家的女婿了，如芹也就是你们白家的媳妇了。你们两个要好好的珍惜对方，特别是如芹，以后你的大小姐脾气要好好收敛了，定了婚就说明你已经长大了，不要再让我们替你们操心了。”
　　“放心吧，爸爸！我们还没结婚呢，你就开始唠叨这些了！”冯如芹调皮地撅起了小嘴。
　　“这孩子！”冯伯母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笑得合不拢嘴了。
　　“下个月就结婚了，还不能唠叨这些啊！”白展翼与自己的爱妻手挽手走了过来。
　　“可不是嘛！”冯伯母看到白太太（苏妈妈），笑得眼睛都迷成一条缝了，紧紧地拉过白太太的手，说道：“亲家母啊！以后我们如芹可要劳你们费心了！”
　　“哪里的话！能娶到如芹是我们家天野的福气啊！”白太太客气地说道。
　　“爸！妈！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天野的，请你们放心！”虽然这是冯如芹第一次叫白天野的爸爸妈妈，但是叫得可比白天野顺口多了，而且还带着甜蜜的味道。
　　“如芹长大了呀！”白展翼夸奖道。
　　“你看着这小两口子，站在一起多般配啊！”冯伯母不禁感慨道：“我这一桩心愿总算是了了啊！”
　　“你们两家可真有福气啊！这么漂亮的女婿儿媳妇哪里有得找啊！”亲朋好友们无不由衷地交头称赞着。
　　冯如芹涂着腮红的脸像个红苹果一样可人，漂亮得像是天上的仙女。
　　白天野无视这一切。他突然抬头看向天空的那一朵朵漂浮的白云。小朵现在在干什么呢？她也是在看天空的白云吗？她会不会在想念自己呢？也许不会的。她说过不爱他了，她说过她会恨他的。那么，她又怎么会想念自己呢？
　　所有的人都在笑，只有白天野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小曼和小朵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午后的阳光扑落落地洒在她们年轻的脸上，在她们粉白如雪的肌肤上跳跃着，折射出梦境般的光泽。
　　“小曼……我饿了，我想吃汉堡……”小朵睁着忧伤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小曼。
　　“好，我这就给你买去，你好好在家里呆着，不要乱跑哦！”小曼在小朵的脸上亲了一下，换下了拖鞋出门了。
　　小朵在阳台上朝下看，小曼关上了门，抬头向小朵招了招手：“乖乖的哦！我马上就回来！”
　　天空的白云被风吹着越飘越远，小朵站起来趴在栏杆上向云朵流浪的方向望去。她看到了远处金黄的稻田和成群结队穿过天野上空的小鸟。
　　为什么自己看得见那么遥远的地方呢？
　　为什么以前都没发现呢？
　　为什么那些唱歌的云朵飘去的方向那么熟悉那么真真切切地在记忆里存在过？
　　原来，我的幸福就在那里……
　　原来，我的幸福遗忘在那里了……

　　主持订婚典礼的仪师声音像总理发表言论一样隆重。
　　“请新人互相交换订婚戒指……”
　　白天野攥着那一枚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戒指，机械地捧起冯如芹的手，欲给她戴上。
　　来宾们的欢呼声和冯如芹脸上荡漾的妩媚动人的微笑让周围的空气都凝结着幸福的甜蜜。
　　“天野！”□□元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拉过了白天野的手。
　　“正元！你怎么总是冒冒失失的！”冯伯母不满地责备□□元。
　　“……伯父伯母好……”□□元的汗都要滴下来了。
　　“什么事？”白天野疑惑地看着□□元。
　　“有……事，你先跟我过来一下。”□□元拉过白天野就往外跑。
　　“唉！你们去哪儿呀！”冯如芹焦急地冲他们喊道。
　　所有的来宾包括白家和冯家的老爷太太，全部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两个渐渐远去的年轻人。
　　“我们有点事，马上就会来！”□□元冲这里的人群招了招手，很快和白天野一起消失在白色的围栏外面。
　　“讨厌！他们在搞什么嘛！”冯如芹顿时丧失了新娘的风度，气急败坏地把手里的一束鲜花摔在了地上。
　　“你要带我去哪里？正元……”白天野一头雾水地问。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元义不容辞地说。
　　“谁？”
　　“文妈！”
　　“文妈？你带我去见她干嘛？”
　　“她会告诉你一切真相的！”
　　“什么真相？正元你到底在说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跟我走就是了！”
　　□□元把白天野带到了一家豪华的咖啡厅里。文妈早已在咖啡厅的角落里等候多时了。
　　“坐！”□□元把白天野按在了位置上，自己也坐了下来。
　　“怎么回事？你们想让我知道什么真相？”白天野看了看文妈有看了看□□元，眼里全是问号。
　　“文妈。你把如芹生日那天夜晚发生的事情都说出来吧。”□□元平静地看着文妈说。看来他早已经跟文妈了解过了。
　　白天野心里一惊，怔怔地看着文妈。
　　文妈刚开始一直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后来在□□元的鼓励下渐渐道出了实情。
　　“天野少爷。其实如芹小姐根本就没有怀孕，她……她是在骗你的……”
　　“什么？”白天野眼睛灼灼地盯着文妈，“……那她怎么会医院的化验单？”
　　“我们家小姐有个朋友在医院里工作，那份化验单是她通过那个朋友的帮忙伪造出来的！”
　　“天……”白天野咧嘴笑了，依旧是一副呆掉的表情。
　　“其实你跟如芹小姐根本就没有发生关系。那天的事情都是她一手策划出来的。她在你和那个苏小姐的蛋糕里都撒了催眠药，那药是她让我从一家药店里买来的。她是乘你和那个苏小姐昏迷的时候让我帮忙把你扶到她房间去的。……其实我也不愿意这么做，可是她是小姐而我只是一个仆人，我不敢不听她的话啊！”
　　白天野像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一样，恍惚的眼神飘向了窗外。
　　“那……那床上怎么会有血迹？”
　　“那不是血，那是红墨水，是如芹小姐让我实现涂上去的！”
　　“我真傻……我真的很傻……”
　　白天野痛苦地抱着头，满脸的懊恼与自责。
　　“你可以回去了，机票和100万支票都在这里，到了美国给我打个电话。记住我说的话，这件事情最好对谁都不要说。”
　　□□元掏出一张机票递给了文妈。
　　“谢谢韩少爷！谢谢韩少爷！”文妈激动万分地结过来，连连像□□元点头哈腰。
　　“好了，你走吧。”□□元淡淡地说。
　　文妈肥胖臃肿的身影消失在了咖啡厅的门口。
　　“天野。你现在知道事情的一切真相了。接下来的事你自己定夺吧！”
　　“你是要我回去找小朵吗？”白天野靠在沙发上，忧伤地盯着桌上的咖啡杯。
　　“难道你还想回去跟那个你不喜欢的人结婚吗？”□□元反问他。
　　“你不懂。小朵已经不爱我了，她亲口说的，她亲口说她恨我的……”
　　“你怎么不明白呢，她那是不让你为难才那么跟你说话的。你知道她这些天来有多伤心吗？就在上个星期——她在万客缘碰到你和如芹在那里挑选订婚戒指的那一天，你知道回来怎么了吗？”
　　“怎么了？她买了那么多的东西，她胃口不是很好吗？”
　　“你错了。她那么说是为了跟冯如芹较劲的。她回来后就哭了，抱着小曼大哭特哭。她骂自己真傻，明明爱着你，却把你放手给别人了。”
　　“她真的这么说？她说她爱我？你没骗我？”
　　白天野目不转睛地盯着□□元，；脸上像退了一层皮一样，渐渐地焕发出希望的光彩。
　　“她真的这么说。要不我也不会下定决心撬开文妈的嘴来帮你们了。”
　　“小朵，小朵……”白天野傻笑着，喃喃着小朵的名字。
　　“你在这里叫有什么用？”□□元笑哈哈地拍着白天野的肩膀说：“她现在肯定在家里伤心死呢！你快回去吧！你那边订婚的事我来给你处理！”
　　“正元……”白天野对□□元的一腔感激无以言表。
　　“好啦，好啦，你就别这么肉麻兮兮的看着我了。感激的话以后有的是时间说，你还是快点回去找你的心上人吧！”
　　□□元望着白天野飞奔而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感同身受的微笑。
　　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唰地停在了小朵家的门口，白天野从里面钻出来急切把大门敲得咚咚响。白天野离开苏家后，就把钥匙交还给了小朵。
　　来开门的是小曼的，她的眼睛通红通红的，明显刚刚哭过。
　　“天野！你怎么来了？”小曼嘴张得能塞进一个大鸭蛋。
　　白天野急切地想见到小朵，没主意小曼红红的眼睛。
　　“小朵……小朵在哪里？”白天野冲进来到处找寻小朵的身影。
　　“你别找了……呜呜……小朵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啦……”小曼揉着眼睛哇哇大哭起来。
　　“什么？她跑了？她去哪里了？她去哪里了？”白天野的喜悦顿时一扫而空。
　　“我也不知道……我本来一直陪着她的，但是小朵说肚子饿了要吃汉堡，我就出去给她买，回来后她就不见了……呜呜……”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小朵她会跑哪儿去呢？
　　“她走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她今天一整天都很不开心，一个人坐在阳台上胡言乱语，说什么云朵会唱歌……我也听不懂她要说什么……她都是为了你，天野，小朵一直都爱着你呀……”
　　“小朵……小朵……你去哪儿了呢？”白天野痛苦地闭上眼睛。
　　“天野……小朵会不会出什么事啊？我真的很怕，她一整天都很不对劲，我真傻！我不该出去！我怎么能离开她呢！我怎么能抛下她不管呢！我真是太傻了太傻了！”
　　“云朵……云朵！”白天野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冲到了室外，望向天空中的那一片片轻如薄雾的云朵。
　　——天野，哪一天我要是不见了，你就看看天空中的云朵，顺着云朵飘去的方向你就会找到我的！
　　小朵……小朵，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白天野飞快地骑上了门口的自行车向远方飞奔而去。
　　“天野！天野！你去哪里？！”小曼追到门口喊。
　　难道天野已经知道小朵在哪里了？上帝保佑！天野一定要找到小朵啊！
　　可是天野为什么不开车反而骑自行车去呢？
　　小曼看着那辆白色的宝马，心里很纳闷。

　　小朵坐在田埂上痴痴地看着那一片片无边无际如海洋一般在微风中波浪起伏的稻田，金黄色的阳光洒在金黄色的稻田里，仿佛一卷色彩艳丽的油画。
　　小朵的眼睛哀伤地随着风儿吹过稻田的方向看去，她看到了成团成团的云朵在蔚蓝的天空中开出了一朵朵美丽的花儿。小朵听到了它们在唱歌，优美的歌声从天空像阳光一样洒下来，洒在了小朵的身上。每一个音符，每一个旋律都在小朵的肩上头发上跳跃着，快乐得像是音乐的精灵。
　　“你们多么美啊，”小朵对着天空的云朵说。“你们是来安慰我的吗？你们是来安慰小朵的吗？谢谢你们啊！小朵没事的，小朵不会伤心的，小朵现在很快乐，真的，真的很快乐。有你们在这里为我的伤心唱歌，难道我不该感到快乐吗？你们都是我快乐的小精灵。你们的歌声多么美啊，你们在唱什么呢？我不会唱快乐的歌，你们教我吧……呀呀呀啦啦呀啦啦……”
　　小朵的嘴里轻轻地哼起了歌儿，断断续续的歌声飘散在风里面，吹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风儿，风儿，你要把我的歌声吹向哪儿去呢？是吹到他的身边吗？他会听到小朵的歌声吗？他听到了小朵的歌声会来这里找小朵吗？
　　风儿，风儿，你把小朵的快乐带给他吧。告诉他小朵会为他开心的，小朵不难过，小朵不会再掉眼泪了。小朵的眼泪早就流干了……风儿，风儿，你听到了吗？你听到小朵的歌声吗？
　　小朵把小脑袋靠在膝盖上，柔软的头发在微风中零零落落地四散开来。遮住了那张漂亮而苍白的脸盘。
　　“呤铃铃……呤铃铃……”
　　这是什么声音啊？小朵缓缓地抬起了脑袋，望向那条乡间的小路。
　　她看到白天野骑着单车在乡间小路上疾驰而过。远处的稻田和近处的树林像电影里的画面一样飞掠而过，晃如梦境一般。
　　天野……是天野？
　　天野……天野……
　　白天野从自行车上下来，远远地站在路边看着稻田中像稻草人一样簌簌抖落的小朵。白天野的微笑在阳光下渐渐地绽放开来，依然还是那样的英俊，那样的迷人。
　　稻田里忙活的那两个老头和老太看见那个身穿白衣的少年扔掉了手里的自行车向稻田
　　里飞奔而来，那个瘦弱的长发女孩被他紧紧地拥抱在怀里。
　　“你还记的吗？当初我们就像他们一样恩爱。”老伯深情地看着老太说。
　　“可不是……”老太不满皱纹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两团红晕，“我们还发过誓，互相不离不弃，直到现在……”
　　“哦！是啊……但愿这对年轻人能跟我们一样白头到老……”
　　微风轻轻地穿过天野，送来了老人的祝福。
　　白天野和小朵忘我地拥吻着，他们的世界犹如头上的那片天空一样纯粹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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