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空的秘密》CHOR

97、秘密

　　魁地奇杯带来的浪潮，在霍格沃兹持续冲刷了整整一周才缓缓退去，留下的是一种被阳光晒透了的平静。O.W.Ls考试的沉重阴云彻底消散，城堡里仿佛每个石头缝都透着一种“总算熬过去了”的懈怠感。

　　五年级的学生们，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软体动物，在度过一阵子放纵的喧闹后，开始了报复性的休养生息。公共休息室里随处可见瘫在扶手椅里补觉的人（我替庞弗雷夫人送药品的时候吓了一跳，我以为是什么昏睡药水混进了食物里面），图书馆迎来了本学期最冷清的时刻，倒是走廊和庭院里，多了许多漫无目的，三五成群闲逛的身影，享受着考试结束后，假期来临前这段难得的无事一身轻的空白时光。

　　教授们显然也受到了这种氛围的感染。至少我是这样。我的古代魔文课上，那股为了考试而绷紧的弦彻底松了。我实在提不起劲，再把他们摁在复杂的语法结构里，索性大手一挥：“自己活动吧，看书、预习、甚至发呆都行，只要别把教室天花板炸了或者吵到隔壁宾斯教授安眠就行。”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快乐的动静。大多数学生选择了快乐地放空自己。

　　当然，总有例外。里德尔教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似乎从未受到这种“季后松弛症”的影响。他的课堂依旧纪律严明，要求苛刻。不过，我听说他最近调整了教学内容，不再专注于枯燥的理论，而是找了些“比较有趣的”黑魔法案例作为分析对象。

　　比如介绍一些刁钻的诅咒或者历史上出名的黑巫术手段。他的课依然座无虚席，只是气氛变得更加…狂热和兴奋并存。小巴蒂·克劳奇先生在一次课后甚至兴奋地跟同伴讨论里德尔教授提到的某个古老诅咒的发音，听得我感到对他的课程安排有点不赞同。

　　不过大部分五年级学生都是悠闲的。也许就是这种无所事事的悠闲，成了滋生坏心思的最佳温床。我注意到，波特、西里斯与斯内普之间的争斗，非但没有随着考试结束而平息，反而像被夏日闷热天气催发的霉菌一样，变本加厉地蔓延开来。

　　那些被考试压抑的恶意得到了宣泄口，一发不可收拾。

　　由于波特刚为格兰芬多赢得了辉煌的胜利，他在学院内的声望如日中天。这意味着，他和西里斯对斯内普的绝大多数“恶作剧”。比如在走廊上故意撞掉他的书，或者用一些无伤大雅但极其侮辱人的小咒语捉弄他，都能引来周围格兰芬多学生的一片叫好和哄笑。少部分学生觉得这样做有失风度，在这种集体的欢快氛围里，也只好明智地闭上了嘴巴，甚至不得不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我曾经阻止过几次，但波特他们也只是无所谓的摊开手，对我的警告无所畏惧。西里斯甚至对我说：“您太紧张了，教授。”如果换做是严格一点的教授，他们赢得的魁地奇的150分已经被扣光了，甚至还要消耗其他的。

　　莉莉是少数派学生里最痛苦的一个。我好几次看到她试图阻止波特和西里斯，那双漂亮的绿眼睛里燃烧着愤怒和失望。“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波特？这并不能让你显得更了不起！”她也曾把斯内普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急切地说：“西弗勒斯，别理他们！你越反应他们越来劲！”

　　但她的周旋收效甚微。波特在她面前会稍微收敛一下嚣张的气焰，但眼神里的得意和“我就要惹他”的劲丝毫未减。而斯内普，则会把她的劝诫视为一种怜悯和对自己无力反击的指责，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吐出的话也更加刻薄。莉莉夹在中间，肉眼可见地心力交瘁，脸上的笑容都少了很多。

　　我的办公室最近新买了一个大大的，里面装满了沙子的布袋。我把那个布袋吊起来，生气的时候就往上面打。莉莉空闲时喜欢朝我办公室跑，自然也知道布袋的作用。她一边绕着布袋走一边说着自己不生气，然后突然往布袋狠狠揍了一拳。

　　她很生气。

　　波特和斯内普的争斗如火如荼。西里斯无疑是这场“战争”中最肆无忌惮的煽风点火者。一次在大堂门口，双方又一次发生口角后，西里斯抱着双臂，用他那特有的，慵懒又充满恶意的腔调，对着斯内普的背影高声说：“……光会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偷偷摸摸地记仇有什么用？有本事你真抓到我们点什么大错啊，斯内普？我等着看呢！”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钉进了斯内普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上。他猛地停下脚步，肩膀绷得紧紧的，但没有回头，只是更快地消失在了走廊尽头。我当时正巧路过，西里斯看到我，甚至还冲我扬了扬眉毛，脸上挂着一副“我干了件多了不起的事”的炫耀的，自大的笑容。而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似乎有坏事发生。

　　这种不祥的预感，在不久后卢平的月圆之夜得到了应验。

　　那天晚上，我和庞弗雷夫人依旧守在打人柳附近那个秘密入口旁改造的小房间里。月光透过特意加固的窗户洒进来，照亮了卢平因为痛苦而蜷缩的身影。幸运的是，狼毒药剂发挥了它应有的效果。他没有失去理智，没有变成狂暴的野兽，只是在药剂力量与狼人本能的拉锯战中，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和煎熬。

　　庞弗雷夫人守在外面，而我则是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莱姆斯。”我低声说，在灯光和月光照耀下，眼前的狼人卢平蜷缩在一起，听到我的声音，稍微动了动，抬起了一点他的脑袋。“很痛苦是吗？”我大着胆子过去（魔杖在我的手中），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手感不怎么好，湿湿的，应该是因为转化的疼痛带来的。卢平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拿着一双疲惫的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我。他的脑袋往我的手掌拱了拱，似乎是在告诉我他没事。

　　我觉得狼毒药剂可以改进改进。但这是个大工程，我需要从长计议。

　　确认他情况稳定，只是需要时间熬过这个过程后，我稍稍松了口气，准备出去和庞弗雷夫人说一下情况，让她也能稍微休息一下。

　　然而，我刚走出房间，踏入外面，就听到不远处的灌木丛后传来一阵被刻意压低的、激烈的争执声。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立刻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拨开浓密的枝叶，我看到的是波特和斯内普正在紧张地对峙。波特张开手臂，死死拦在斯内普面前，脸上是真正的愤怒和焦急，而不是平时那种戏谑的嘲弄。他甚至还穿着睡衣，外面胡乱套了一件外套，显然是匆忙赶来的。

　　斯内普则脸色苍白得吓人，黑色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发现他可以将波特他们一行人一网打尽的最大把柄的那种兴奋。他手里紧紧攥着魔杖，试图突破波特的阻拦，目光不断试图瞟向波特身后那棵静止的打人柳和其下的秘密入口。

　　“滚开，波特！”斯内普的声音嘶哑而急促。他喘着粗气，显然他并不能靠体能来突破波特的阻碍。

　　“该滚的是你！斯内普！”波特寸步不让，声音压得很低，但充满了威胁，“你他妈的在跟踪谁？你想干什么？！”在面对一个试图点破朋友秘密，尤其是死对头斯内普，波特向来不会保持风度。更何况现在情况很紧急。

　　“我倒要问问你们每个月底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斯内普尖声道，“让开！不然我就！”

　　“你就怎样？！”波特猛地上前一步，魔杖几乎要戳到斯内普的鼻子，“我警告你，立刻离开这里！否则后果不是你承担得起的！”

　　一瞬间，我全明白了。西里斯的挑衅成功了。斯内普果然试图来“抓个大错误”，他不知用什么方法推测或跟踪了卢平（或者彼得）。而波特，不知道是知道了斯内普的意图还是别人提醒或者夜游发现，自己一个人不顾一切地赶来阻止。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卢平的秘密，另一方面，我毫不怀疑，也是为了保护斯内普。万一卢平今晚失控（不太可能，我很信任我的能力，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或者斯内普真的闯进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为了防止更多人知道卢平这件事情，我连熬制狼毒药剂都没告诉波特他们。我警告他们，卢平月圆之夜有我和庞弗雷夫人照顾着，不需要他们冒险。也许是处于信任我，又或者真的怕卢平秘密被发现，从而退学。他们三个在我的允许下才过来陪着卢平。

　　一股怒火瞬间冲上我的头顶。为西里斯挑衅，为斯内普窥探，也为波特这鲁莽至极的拦截方式！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玩多么危险的游戏！

　　我深吸一口气，从阴影中迈步而出，冷冰冰地开口：“看来，两位先生对于霍格沃兹的宵禁和禁林的规定，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

　　两人猛地转过头，看到我，脸色瞬间都变了。

　　波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倔强取代。斯内普则迅速收起了一瞬间的惊慌，变回那种阴沉戒备的神情，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我很生气，非常生气。但在彻底查明今晚到底是谁先动了跟踪的念头，以及他们各自到底知道多少之前，我不会，也不能作出任何冲动的惩罚。

　　我感觉我办公室里的布袋已经不够承载我的怒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