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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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伦伸出手，覆盖住我在他脸上的手。也许是手指戒指的触感让他感觉不适，卡伦愣了一下将我的手拿下来，仔细看着。“这枚钥匙？”他抬起头看着我，“你是怎么找到的？”
“当然是在戈德里克山谷。”我理所当然，顺便吐槽起当初按照他那幅抽象的地图找到目的地的艰辛过程。卡伦摩挲戒指，弄得我手指痒痒的，我稍微动了动。“不过这枚是我拿着里德尔教授给的那一枚改的。说起来你一开始没量好尺寸吗？这对我正好，但是对其他人来说太小了。”
我说起了我怎么修改这枚戒指的尺寸，在这个过程中，卡伦一直保持沉默。等我说完后，他才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枚，也就是之后被他藏在戈德里克山谷的那个。他把那枚戒指套在我的手指上，很松垮，只要我的手指朝下，它就会滑落下去，掉到卡伦的手里。
但是这枚对我来说大的戒指，戴在卡伦的手指上却正正好好。
“它们本来是一对。”卡伦一边说一边将我和他的手掌一一对应，两枚戒指磕碰在一起，导致我们并不能完全贴合，“木屋有两把钥匙，一把我的一把他的。在四年级的圣诞假期，我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为什么不把一把很普通的钥匙改成只有我才拥有的款式呢...”
“所以，我把我的钥匙改变成了一对由我自己设计的戒指。大的那一枚是卡伦的，而小的那一枚则是属于1970的......”卡伦没有说完整，而我接上了他的话：“...属于我。”听到我的话，卡伦笑了笑说：“属于你。”
“但是，在完成的那一天后，我把你的那一枚放在桌子上。第二天，它不见了。”
我愣了愣，我说：“这是个意外？”但我感觉卡伦不是这个意思。他继续笑着，但多了一点讽刺，他的目光落在我们的手上，慢悠悠的回答我：“是的，一个很不幸的‘意外’。”说完，他叹了一口气，收回了那一点讽刺。
“...你不开心？”我任由着卡伦玩着我的手，我很认真的看着他。但他却对我露出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我没立刻说话，只是牢牢的盯紧他，然后在他有些不自在的躲闪我的目光时，突然抽出了自己的手，再次捧住他的脸。
我上前一段距离，手上使了劲，让卡伦的脸固定在一个位置上。我身上的外袍由于我没穿上只是披着，随着我的动作而有点滑落。卡伦七手八脚帮我固定住衣服，也没了摆脱我动作的机会，只能目光瞥向了别处。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卡伦的时候，那一双明亮的蓝色眼睛。仿佛是包含了整片澄澈的天空，没有一朵烦恼的云停留在里面。而现在，这双眼睛里云朵变多了。
“我们本质是一个人。我们的灵魂是同一个，你问我为什么会觉得你不开心？你简直就像是你在问你自己，我为什么会不开心。”
其实我和卡伦的样貌并不相同。不是想象中那样我是女性化的他，他是男性化的我。我没有漂亮的蓝色眼睛，我的眼睛是灰色的。我没有耀眼的金发，我的头发最初是黑色的。我努力在我和他的脸上找到相似的地方，很可惜并不多。
卡伦沉默，他原本扬起的嘴角渐渐收起来，他不在躲避我的目光，而是直视着我。没了这一层的伪装，他看起来并不那么温和。“是的，我最近很不开心。”他说，挑起眉毛，“我甚至在另一个我面前假装，我是不是很蠢？”
“有人耍你了。有人说你蠢。”我稍微凑近了一点卡伦，“是谁？”也许卡伦顾及什么，但我不会。
卡伦啊了一下，他没有说出是谁，只是对我说：“我可以自己解决。”我的态度让他好受了一点，此刻情绪也缓和了不少。他拉下我的手，说：“我们两个可长得真不一样。”我回到原处，我回答他：“也许是我们一个像父亲一个像母亲。”
他轻笑：“你还记得姐姐吗？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
姐姐，从我刚出生养育到十三岁的唯一的具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原本我应该是能完全记得她的样子，但不知为何随着我的长大，我的学习，我的旅行，她在我的记忆里越来越模糊，最后只剩下一点点模糊的影子...我甚至记不得她的名字。
我的老师对她很少提起，他说对我说：“只要学习了关于时空的魔法，遗忘她是必然的。”
“我还记得她有一双跟你一样的灰色眼睛。”卡伦说。我问：“为什么你还记得？”说完我想到什么，我立马看向卡伦，而他点头：“我改变了轨迹。”
对于时空来说，改变轨迹就是增加一种可能性，而这种可能性则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古奇尔德老师曾经说过无论是哪个时空，哪个人，他的起点一定是他的出生，他的终点一定是他的死亡。而在他出生到死亡这个过程中有无数节点会导致他成为不一样的人。
但是出生到死亡这段时间是时空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是时空选择的最稳定的一段时间。如果有人打破了，无数个节点就会爆发出来，后续产生的蝴蝶效应会影响稳定。
比如一个善心的人帮助了一个崩溃的人，让那个人活了下去，而那个人后面帮助了其他人。但是如果那个善心的人并没有帮助那个崩溃的人，导致那个人死去了。从而之后他的位置缺少了，即使是替补上去，那也要扯出更多的可能性。时空不断分裂，最后承受不住，自行分解。
那个时空里的生命只有一个命运，那便是出生即死亡。
我张大了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甚至觉得卡伦在开玩笑，但是看到他认真的神情，我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我问：“为什么？”学习时空魔法的人会对时空的变化很敏感，但我却没感受到这个时空的崩溃，它仍在安稳的运行。
卡伦说：“这是既定的。”
“你的到来，我的诞生，我们的相见，我们的学习...这都是既定的。”卡伦低声说，“无论是做什么选择，我们都会走上这一条道路。”
“但是等我知道了，我可以完全不去选择这个可能性。”我说。就像是古奇尔德老师说如果直到未来利己的选择，在不破坏时空稳定情况下当然可以选择这个对自己来说最好的选择。
卡伦听了我的话，看向了远方。风吹过我们的头发，过了一会，他才说：“你还记得古奇尔德先生说的：所有生命的终点都是死亡吗？”我不明所以，卡伦给我的信息有点大，我的脑子还在处理他是怎么改变了轨迹并且没有破坏稳定性。“我当然记得，所有的可能性的结果都是死亡。”
“如果一个人的死亡是一个人的新生呢？”卡伦问。我的脑子越发糊涂，“什么？”卡伦定定地看着我，说：“一个人的死亡是一个人的新生。”
我愣住了。卡伦并没有在意我的沉默，而是继续说：“正是那个人死了，另一个......”我打断了他：“循环。”我忍不住因为这个谜底感到害怕，“我们陷入了循环？”卡伦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缓缓摇头，说：“是记忆。”
“记忆让你选择了对你来说最好的选择，但是这个选择也是你一定会去选择的。”
“学习时空魔法，一定会忘记部分记忆。”
“是为了让那种可能性存在。”我说。我彻底糊涂，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不可能让我陷入这种境地。”卡伦听完我的话，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永远不可能。”我说。
“我也不可能。”卡伦说。
我似乎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和卡伦又一次见面，我们之间聊了一些关于时空的话题。可是等我仔细回想那些话题，我又想不起来了。
第二天的下午，最新一期的预言家日报送过来。有一个版面是专门用来写关于魁地奇明星运动员的小故事。我看到了之前那位康纳利，他说着自己很珍惜的一个金色飞贼模型是他第一次比赛失误，他的朋友制作的。
在那个金色飞贼模型的球体上还刻着他的名字缩写。
A.C.
我似乎见过那个模型，甚至亲手触摸过。不过最后，我还是把这个熟悉感当做了错觉。
“好了，继续研究吧！”我放下预言家日报，拿起我的魔咒大全，我的魔药配方大全，我的神奇动物大全，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然后被这个海洋淹得眼前飘绵羊，最后一头磕在书本，又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