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夜》南江梵音

81、妄念

　　“楚先生，你知道的那群人可不好对付。”现实中，一个西装革面的中年人笑着开口，他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那双精明的眼里，满是算计。

　　楚辰舟听到这话，并无被拒绝的慌张，“哦？那看来您也办不了这件事？”

　　男人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道：“您知道的，那些人……唉。”

　　他摇了摇头，哀叹着。

　　办这种事情确实很难，但也并不是办不成。可人总要争取一下更大的利益，不是吗？

　　“孟老板，我是诚心想要和与您合作的，您的公司在人工智能方面的研究是最深的，但这只是我和您的合作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信任您的人品。所以我选择和你一起做这场稳赚不赔的买卖。”楚辰舟将合同推到了他的面前，他的整段话句句带上了“您”的敬称，但句句都不卑不亢。

　　严格意义上，他们两个的地位相差不差，也就没必要低人一头。

　　孟老板自然懂得他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劝他别太贪心。

　　见不能再抬价，孟老板也不再推脱。楚辰舟这场买卖稳赚不赔，这也就是意味着，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是他的合作方。

　　两人推脱了几下，便签下了合同。

　　“那我就先告辞了，合作愉快。”楚辰舟微笑着站起来与他握了一下手。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很年轻，孟老板完全想不出，这么年轻的一个人是如何策划了这么一场局，又是如何说服那么一群人答应了他的条件的。

　　“合作愉快。”孟老板笑呵呵地起身与他握手，两人的交易算是达成。

　　外面的阳光照射在花坛之上，将最后一步达成，楚辰舟走出了公司，而一旁等了很久的秘书也走到了他的旁边。

　　她看向楚辰舟，问道：“都解决完了？”

　　“只剩副本那边。”他点点头算是回应。

　　空间站那边前来协助的人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便离开了这里，因为她的任务在此刻已经结束。

　　楚辰舟没有回自己的公司，阳光被踩在他的脚下，银框的眼镜中映照着夕阳的颜色。他穿过人群，走进了一个巷子里。

　　阴影里，香烟的火星从他的眼中亮起，他抬手抖了抖上面的香灰。

　　他将很久没有使用的手机拿了出来，这个系统出品的手机放了好几年倒没出现不能开机的情况。

　　"嘟——"手机拨号的声音响起，没响几下便被对面的人给接通了。

　　“喂，大忙人。你居然给我打电话，真是稀罕事。”熟悉的女声传来，是城淑。

　　楚辰舟听到她的话，沉默了几秒，随后说道：“你已经得到消息了吧,能接应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也许是因为他正在吸烟。

　　对面的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询问他：“你要入局？”

　　城淑想问些什么，但那么多疑问最终只化作了这一个问题。

　　“嗯。”楚辰舟听到这话时想了很多，但最后都化成了烟消散在他面前。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也该结束了。

　　城淑得到这个回答也没再多说什么，她只是劝了他一句，“楚辰舟，攻略者不论感情。已经七十多年，你也该放下了。”

　　楚辰舟沉默下来，城淑拿不准他在想什么，便没有再管。

　　通话被挂断，只剩下了一串忙音萦绕在他的耳边。

　　楚辰舟转头看向巷子外的街道，那里的人行色匆忙，但脸上却挂着笑容。曾几何时，他也曾想过就那么停在那个时间就好。可到了后来他的愿望成了妄念。

　　消息的提示音响起，是城淑发来的。

　　“我会在最终副本开启的时候拉你进来，希望你一切顺利。”

　　看完这一条消息，他放下了手机。暮色将街边晕染，玻璃上照出了孩子们的笑容，行人正欲归家，而他走向了与他们相反的方向。

　　人人都知道楚辰舟喜欢曲芳明，也只有曲芳明自己不知道。

　　感情哪是能说的清的，一人不愿开口，一人爱不自知。

　　城淑口中所说的放下又哪是那么轻易的，楚辰舟现在走每一步都是在完成曲芳明的愿望。

　　这场暴雨连下了好几夜，甚至连学校的课都被迫停下。但停课并不会使他们开心，因为调休。

　　唐久安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向外面。他的舍友在因为调休鬼哭狼嚎，但唐久安早已习惯性的将他们的吵闹当成音乐，反正不是一次两次了。

　　突然他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支着脑袋，从衣服的口袋中将手机拿了出来。

　　还未解锁就看见了是谁发的消息，是他的父亲。

　　爸爸：我和你妈会议取消了，听说你们学校停课了，要不要回来一起吃个饭？

　　唐久安低眸看着那个消息。

　　感冒灵：现在？行，我在校门口等你。

　　舍友见他神情这么专注，一把环住了他的脖子，“这么认真？在和女朋友聊天呢？”

　　唐久安用胳膊怼了他一下，“滚，我哪有女朋友，是和我爸在聊天。你一天天的脑子里都想些什么，空巢老人那么想谈恋爱？”

　　作为宿舍唯二单身的舍友，他表示被打击到了，“小唐，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

　　他捂着胸口，装作被击中的样子，控诉着唐久安。

　　唐久安没空理他那番精彩的表演，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雨伞，抬脚走到门前。

　　走廊上的风很大，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学校会将宿舍楼建在风这么大的地方。

　　“记得早点回来！”舍友们在背后朝他喊道。风将他们几个说的话给吹散，但唐久安还是听见了他们在说什么。

　　也许直到唐久安出门，他们都还以为他是要去约会。

　　雨滴砸在了窗户上，窸窸窣窣地雨声像是山林之中传出来的声音，他走出房门，回头望向那些朋友，随后便笑了起来。

　　“不回来了。”他听见自己这么说道。

　　下雨时，最令人无奈的其实不是雨而是风。雨天的风总是会有一种透过骨子里的湿冷，吹进人的身体里让人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天黑的有些早，还未到夜晚时分，天便暗沉着让人看不清星光，但乌云漫步的天气哪有什么星星，有的只有落在脚边的灯。

　　水坑将路灯的身影照亮，唐久安沿着道路向前走去，他不由地裹紧了衣服。因为天气的原因，校园里并没有什么人。他朝着校外的方向走去。

　　身着黑色大衣的人打着一把与他的衣服同色的伞。他静静地站在路灯之下，却仿佛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唐久安站在很远的地方，就注意到了他。很奇怪的感觉，明明他们并不认识，唐久安却能将他从人群之中认出来。

　　可能因为他很高吧，目测有一米九左右。

　　虽是雨天，但仍旧有学生在游荡。他以为那是还没有回去的老师，便没有在意。

　　唐久安和他擦肩而过，昏暗的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沈渡没有阻止他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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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次就想写感冒灵的网名，为什么是感冒灵，因为九九感冒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