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聆芷》少女那吒

83、灵运惠连

　　霍风的酒量其实不差，只是她总对外宣称不会喝酒。
　　霍芷刚刚成年那阵子，总喜欢故意去喝酒，其实似醉非醉，却装作酩酊大醉，就为了让姐姐关心。
　　年下的这点儿小心思，年上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戳破罢了。
　　只是随着年岁渐长，后来的情况却完全反了过来。
　　霍风变成了似醉非醉却爱装醉的那个，似乎也有那么点儿博取关心和照顾的意思。
　　只是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借着酒劲儿“发疯”罢了。
　　霍风的书桌上有一支狼毫笔，尽管她几乎想不起来练什么毛笔字。
　　她总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诚然，霍风收藏的“利器”实在不少，这一点倒是和霍芷完完全全吻合——买东西的时候已经畅想好了以后要用时候的场面，买回来之后却又懒得复刻那个场面了。
　　但，偶尔也会有书兴大发的时候。
　　霍芷洗完澡，穿着一件单薄的丝质睡袍出来，整个人都看着蒸汽腾腾的。
　　就像一条细皮嫩肉被蒸熟了端上桌来的鱼，就差动筷子了。
　　“姐姐，洗洗吧，该睡觉了。”
　　霍风从桌子背后站起身，捡起了那支刚蘸饱了墨水的狼毫，朝着霍芷一步步踉跄了过来。
　　单薄的丝质睡袍一扯就破，刚蒸好的鱼被剥了个精光。
　　肌肤水嫩，墨香上身。
　　那些肆意挥洒的行草，游走在狼毫笔尖之下，霍芷的每一寸皮肤之上。
　　撇撇捺捺，线动成面。
　　霍芷从自己的身躯上拼凑着那些言语片段。
　　“‘白花皓阳林，紫薅晔春流’……这么暧昧的氛围，你却在我身上写《郡东山望溟海》？”
　　“我爱你，正如晋时谢灵运爱谢惠连，我既为谢灵运，自然是写谢灵运的诗……”
　　“哦？莫不成姐姐是想换我在你身上写一篇《雪赋》？”
　　“那你必得在亲手在我胸前写下‘凭云升降，从风飘零’！”霍风说着，一把扯开自己的前襟。
　　衬衣乍响，纽扣崩落。
　　霍芷从霍风手里接过狼毫，单手绕到霍风的后背，解开胸前最后的桎梏：“姐姐好文如好色，那我今日就遂了你的愿，做一回谢惠连！”
　　于是河海生云，朔漠飞沙。
　　红木书桌上，二人散漫交错，氛氲萧索。
　　霍芷腕力游走，不放过霍风身上的一寸土地。
　　蔼蔼浮浮，瀌瀌弈弈。联翩飞洒，徘徊委积。
　　霍风满身是墨，满眼是芷。
　　“我刚真是白洗澡了。”
　　“谁让你不问问我，自己偷偷去洗，罚你和我再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