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聆芷》少女那吒

28、玩儿火

　　“三小姐，您要带我去哪儿？”
　　蒂娜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脸惊恐地看着霍芷驾驶位上接近极速的仪表盘，一颗心脏活生生被拽到了嗓子眼儿。
　　“当然是去地狱啦，怎么样？刺不刺激呀？蒂娜？”
　　“三小姐……你……”
　　“大姐对你太好了，有时候好到比对我这个妹妹还要好，所以呀，其实你大可不必存在的。”
　　霍芷用最温柔的语气，说了句最恶毒的诅咒。
　　“三小姐，说句不好听的，我死了，霍氏的漏洞可没人填得了！”虽然嘴上放着狠话，但其实蒂娜的内心是没底的。
　　“哦？你不会以为给我大姐做了几天总助，就能一手遮天了吧？这些年，你这样的人倒确实出过不少……不过吧，目前活在世上的，可就剩你一个了。当然，我今天就是来送你去下面见你那些前辈的。”
　　霍芷一脚油门轰到底，蒂娜忽然感觉自己的心都飞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蒂娜终于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开始剧烈疼痛，几乎是整个胸腔都开始震颤……
　　蒂娜的第一反应，就是刚才喝咖啡的时候，霍芷给自己下了药。
　　霍芷学医出身，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给人下个尝不出来的药实在太容易了。
　　“3、2、1——Bingo～”
　　随着霍芷喊出那声“bingo”，蒂娜直接呕出一口血。
　　她双手机械性地接住，可喉咙里泛上来的血腥却越来越多，然后……呼吸开始变得困难，眼前的一切也已经开始模糊……
　　她想用力伸手抓住疯狂飙车的霍芷，可是手臂却沉重的像灌了铅……
　　“蒂娜，再坚持一下下哦，马上，你就能见到我姐啦～”
　　霍芷的超跑稳稳当当泊停在公司大楼的后门。
　　“喂？”
　　“姐，你下楼吧，在后门，我给你送个大礼。”
　　霍芷发癫的语气在听筒里炸裂，霍风就知道她又没放什么好屁。
　　转身，进电梯。
　　自动门打开的那一瞬，霍风的瞳孔确实一震。
　　后门的台阶之下，霍芷超跑的副驾驶窗上，赫然有一只满是血渍的手在上面印出了一个鲜红的手印……
　　霍风深吸了一口气，一步步朝下走去。
　　霍芷也从驾驶室里出来，刚准备过来给霍风展示自己的“杰作”。
　　“啪！”
　　结果等来的却是霍风赏给她的一个火辣耳光。
　　“胡闹！你疯了？！”
　　霍风一向喜欢周密计划，暗暗铲除这种稳妥的路线。
　　但是霍芷恰恰相反，不闹的鸡飞狗跳她不罢休，虽然她能让事情在极具戏剧化后有一个完美的结尾。
　　说白了，霍芷喜欢疯狂游走在危险的边缘并且享受自己掌控一切的感觉。
　　霍风上前刚准备拉开副驾驶的门，手却被霍芷一把截住了。
　　霍芷凑到霍风耳边轻声耳语：“姐姐，她已经死了。我杀的。”
　　说完，她就死死抱住霍风，在后门外面监控摄像头下，露出伤心欲绝的神情。
　　她是影后，演戏她收放自如。
　　霍风冷静下来，自然也酝酿出的眼泪，配合表演。
　　霍芷松开霍风的时候，亦是“满脸泪痕”。
　　“报警吧，姐姐，蒂娜说她临死前必须要见你一面，求我把她送过来……可惜我车速太慢了，还是没赶上……”
　　警局来的人里里外外把后门这一片都封锁了，现场录霍风和霍芷口供的时候，两个人简直都泣不成声。
　　“阿sir，求您务必要调查清楚，到底是谁？！我的总助不能死得这么不清不楚啊！”
　　“是啊，临死前蒂娜一直在吐血，还不让我往医院开，非要最后见我姐一面，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阿sir，会不会是冲着我们霍氏来的？蒂娜可是我身边的人啊！……”
　　两姐妹的害怕，声泪俱下。
　　霍氏现在树大招风，每年为财政贡献那么多的GDP，霍风身边人的意外死亡，真么想，都一定不是简单的事情。
　　警员们凭借敏锐的直觉，认定这和商战谋杀脱不了干系。
　　蒂娜的尸体被送去尸检了，围拢的人群也渐渐消散。
　　…… ……
　　霍氏大楼，专属电梯合上门的那一刻，霍风和霍芷飙演技的场景也戛然而止。
　　霍风的脸上恢复冷漠，霍芷像是玩儿高兴了，没皮没脸地黏了上来。
　　“姐姐生我气了？”
　　霍风没有接话，只是低头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服。
　　电梯到达顶层，密闭的私人办公室内。
　　霍芷的手腕被霍风一把拉住，直接拽进了办公室里。
　　桌前暗格下的红色按钮被摁下，四面门窗即刻死死封闭。
　　没有一只蚊子能飞进来。
　　“做的干净吗？”这是霍风的第一句话，倒是看不出她此刻内心是个什么情绪。
　　霍芷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当然，我可是学医的，尸检也查不出来。”
　　“账目呢？”
　　“都已经移花接木了，她死得不冤。”
　　“那你今天就是故意来找我玩儿的咯？唱这么一出大戏。”霍风轻轻挑眉，心里已经很不爽了。
　　既然做的这么干净，那霍芷大可以做得更悄无声息才对！
　　之所以耍了这么大的辣子舞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也无非是因为最近忙于别的事情没怎么搭理霍芷，结果这狗崽子又沉不住气了。
　　像个brat一样，跑到姐姐面前耍贱，也不过就是为了让姐姐多看自己两眼。
　　这点子小心思，霍风当然一目了然。
　　“嘿嘿，好久没演戏了，这不是找姐姐过过瘾嘛～”霍芷心里其实没底，她知道霍风最烦她这样。
　　霍风的发火儿，有时候也是挺优雅的——洁白的衬衫袖口被她认真挽起，腰间的皮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解下来攥在了手里。
　　从容得就像是要去喝一杯咖啡，但一点儿也不耽误她带着压迫感，走向沙发上笑容僵住的霍芷。
　　“姐……我……”
　　“怎么？我还没动手，你就又知道错了？”
　　“嗯嗯！我错了！姐……我我……”
　　霍芷咽了下口水，其实每次做出格的事，她都知道后果。
　　但是就算知道，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也永远会选择令霍风炸毛的那一条路。
　　“我看你是皮痒了。”霍风俯下身，一手托起霍芷的下巴。
　　一个小时后，霍芷被霍风的秘书扶着出了霍风的办公室。
　　身后，是肿胀的撕裂感，那两坨肉突突地跳，可她脸上还是得维持着最基本的优雅和体面。
　　“三小姐，怎么好端端的，在办公室里摔了一跤？我联系一下司机送您回家吧。”
　　秘书当然没多想，霍家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她看不出霍芷的破绽，何况霍芷演的就像是真的扭到腰一样。
　　“不必了，我回我办公室休息会儿吧，等我姐下班了我们一起回去。”
　　霍芷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办公室的隔音真他娘的好，不然自己可真就没脸见人了。
　　霍风在办公室里刚把皮带系回腰间，送霍芷回办公室的秘书就回来了。
　　“她怎么样了？回去了吗？”霍风好像漫不经心。
　　“没有，三小姐回办公室休息了，说等您下班一起走。”
　　“好，我知道了。”霍风手下签字的笔，一刻也没停，但是她说：“一会儿到了下班时间就叫我，我今天准点下班。”
　　“好，我知道了。”秘书退出办公室。
　　门被重新关上，霍风这才放下手里的笔。
　　电脑屏幕上，弹出的霍芷跟自己的对话框。
　　“姐姐不爱我了，下手好重，人家痛痛……”霍芷甚至附上了一张她趴在沙发上委屈着噘嘴的自拍，眼角红红的，端的是惹人怜爱。
　　“想一起回家就乖乖趴着睡觉，别打扰我工作，不然你晚上自己回！”霍风傲娇地回复了一句，合上电脑，不过嘴角上扬的倒是比AK还难压。
　　调整转椅的方向，面向着玻璃窗外稍显阴郁的天，霍风陷入了沉思。
　　脑子里在不断复盘今天的事情。
　　她不是信不过霍芷的能力，只是习惯了缜密，放不下那颗悬着的心。
　　到现在为止，身边对家安插的眼线们，算是都了结完了。
　　只是很多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为了，那就必须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窗前，可以看到楼下那辆被定点拍照取证的属于霍芷的跑车，所以总也静不下心神。
　　沉住气吧，霍风安慰自己。
　　霍芷最令人头疼的不是她的脑子，而是她的性子。
　　作为霍家这一代里，唯一能和自己抗衡到不相上下的成员，其实她和霍芷都是惺惺相惜的。
　　正如棋逢对手，酒逢知己。
　　这个世上能如此左右她心情的人，恐怕只有霍芷了。
　　在霍风的生命规划里，只有两项重要的事情：一个是把霍氏推向更辉煌的顶点；另一个就是让霍芷顺顺利利成为下一任霍氏当家人。
　　而为了这两件事，霍风竭尽全力地维系着表面看起来一团和气的霍氏，就连私生子霍亢，她也会尽力给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但如此风平浪静的外衣之下，其实霍家内部几房之间的明争暗斗就没停过。
　　高端局从来不撕逼，每一局都是对末位成员的体面淘汰。
　　但一旦出局，便再无回去的可能。
　　现实是如此残酷，所以霍芷未来的路，必须得走得稳稳当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