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旧事 ...
-
世界意识说他在这里已经待了两千年了，人类社会已经变得非常优秀了，那之中的炫耀之情，夜凉雨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
“你不知道吗？”龙朔看着周围的植物，了然，“你一直待在这里？难怪不知道。”
“抱歉。”夜凉雨低着头，他刚刚问世界意识，世界意识并不回答。
龙朔看着夜凉雨这样，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也不用道歉……我会带着你出去的，但我爸的情况不太好。”
“你的那个…爸爸，醒来了，现在胡乱攻击。”夜凉雨朝着一个方向看着，将藤蔓招过来，“你先去找他吧。”
龙朔迟疑的点头，绿色的藤蔓就托住了龙朔。
在空间路口打开时，夜凉雨终于开口了：“你的身体现在很特殊，所以……请不要离开我太久。”
龙朔走后，夜凉雨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摸了摸嘴唇，上面好像还留有一丝白昼的温度。
夜凉雨手搭在身边的藤蔓上，回过神之后心又开始跳动，竟然还跳的有些快。
这些事，这些行为，夜凉雨还是非常了解的——生物的繁衍行为，大多数都是在晚上。
但黑夜和白昼，也繁衍不出来什么吧，两团能量能干嘛呢……本源力量相接触吞噬竞争的刺激感吗……
夜凉雨不敢再去想，或许白昼也只是好奇。
或许是觉得无聊?亦或者是其它，但夜凉雨并没往那方面想，丰富的感情是人类才拥有的。
夜凉雨和白昼之前并没有什么交集，他们只是各司其职在履行和世界意识的契约罢了。
白昼看起来很冷漠，好像什么都不关心一样，不过白昼好像蛮喜欢人类的祭祀……不过明明是白昼，性格却不那么温暖，真是奇怪。
现在看来，夜凉雨还是没有了解白昼，真正的白昼好像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冷漠。
夜凉雨面色复杂的捧起一个毛球揉着，白昼说的对，他们根本不了解对方。
也许这一次，他们可以好好的认识一下。
夜凉雨将毛球放下，坐上了藤蔓，藤蔓带着夜凉雨到了这片土地的最中心处。
那是个天然低洼，森白的骨头到处都是，中心则堆积的最多。
夜凉雨走到层层白骨的里面，里面很暗，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的行动。
七拐八拐走到了一片平坦的地方，那里有一株半人高的草，周围大片藤蔓缠绕在骨头底端，唯有头顶的骨架露了点缝隙。
那植物的叶子是锯齿状的，又长又宽，一左一右的间隔分布着，叶片的下方主脉络下方都长有厚厚的毛茸茸的白色绒毛。
叶子是黑色的，脉络是蓝色的，散发着莹莹的光点散布在叶片上，这植物奇怪的很。
植物头上甚至结了一个很大的红色花苞。
夜凉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本体，毛球嘤嘤的叫着，跳进了叶片底的绒毛里。
夜凉雨的魂体慢慢消散后，半大的花便伸展了下身体。
藤蔓则有的钻进了土里，或者干脆就横在了那里。
本体的根系超级发达，那些藤蔓就是由一部分根系演变的。
其它和他很像的植物就从根系里长了出来，但那些草不是黑色的，而是蓝紫色的，那不是他的本体。
那些草更像是分身一样的东西，夜凉雨可以借那些植物观察远处的情况，非常方便。
在这一片“死域”，他无所不能。
发达的根系已经深深的埋进地下，甚至，接触了世界的“核心”。
所以在这片土地，他同样拥有很多权力。
夜凉雨伸着叶片，看着天上的月亮，被瘴气层层阻隔，几乎都看不到了，但夜凉雨依旧看得出了神。
人类讨厌不祥的黑夜，畏惧恐怖的魔物，崇尚没有魔物的光明白昼。
他们举行祭典，侍奉白昼。
他们祭祀白昼，讨伐黑夜。
甚至祈祷白昼消灭黑夜，请求白昼掌管世界，让光洒满整个星球的大地。
但白昼没有做，反而还借了力量给他，夜凉雨以为这样人们就不会讨厌畏惧他，但事与愿违，人们误以为他伤害了白昼。
人们越来越恐惧，负面情绪越来越多，魔物也被影响的越来越严重。
人们并不知道，魔物强大与否，是人们的负面情绪决定的，负面情绪越重，魔物就越强，越没有理智。
魔物本来只存在于梦境中，但那段时间人们都负面情绪迅速增长，那些魔物实力大增从而脱离了梦境。
梦境虽然是他送给生灵的礼物，但是魔物不是夜凉雨能决定的，他无法管理魔物。
作为调节世界环境的“白昼”“黑夜”，他们并不能干涉世界。
按照世界的说法是，梦境需要平衡，所以魔的诞生是他考虑之后允许诞生的产物。
［作为环境调节器，你似乎有些太过于感性。］世界意识的声音幽幽的响起，［不过你自己似乎没有发现……那份礼物一定很适合你。］
夜凉雨并没有回话，用力量将周围的瘴气驱散，看着自己的本体，开始了沉眠。
［大概需要两三个月，你的人类身体就能造好。］
‘谢谢。’
……
藤蔓将龙朔送到了桑韶所在的地方，桑韶被缩起尖刺的藤蔓围在中间，桑韶警惕的情绪让龙朔不由得走快了几步。
桑韶看到龙朔，一把就将龙朔抱住了，反反复复的检查确认，哽咽着，好一会儿才说完整的话：“我以为我们会融化在瘴气里。”
龙朔回抱住桑韶，安抚的拍着桑韶的背：“爸，我们之后怎么办?”
“出去的路已经被安插了守卫，我们出去就是自投罗网……”桑韶看了看周围的藤蔓，“对了，这些藤蔓是?”
桑韶现在平静下来，发现一堆疑点：“你怎么长高了一个头?”
“那几条黑龙呢?”
“这条空间路是谁建筑起来的?”
……
龙朔对此，只是用金色的眸子平静的看着桑韶：“有株很厉害的植物帮了我们。”
桑韶立马紧张起来：“它为什么帮我们?”
龙朔看着桑韶越来越紧张，只好说：“他身上有我的婚契，他想要和我们一起出去……”
“什么？”桑韶迷茫的看着龙朔，暂时忽略了龙朔的后半句话，“婚？契？你确实是你的？？你下的？？”
“那确实是我的，但我不记得了。”龙朔有些苦恼的看着桑韶，“爸……”
桑韶瞪大了眼，和龙朔对视着，龙朔的表情不像说谎。
“他希望我不要离他太远。”龙朔又说。
桑韶张了张嘴，眼神复杂又纠结的看着龙朔：“或许是你上辈子的事情……但你不能像你那个龙渣父亲一样……就算不记得！你也得和人家解释清楚！”
虽然龙朔才五岁！但也不小了！
龙朔郑重的点头：“我知道的爸爸，我一直记得，我会把逆鳞交给他！”
桑韶长长的叹了口气，突然的信息让桑韶的脑袋都快炸了，他可不知道龙朔会有感情纠葛：“……你明明和我一直待在一起的。”
桑韶似乎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下说道：“婚契是不会有错的，既然上辈子你留了那说明你们缘分未尽，总之，不要辜负人家。”
“我懂的。”龙朔认真的点头，小小的脸上满是认真：“我会好好对他的。”
桑韶欣慰看着龙朔，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那我们是不是该和人家姑娘父母谈一下什么的？她有父母吗？”
龙朔的眼神微微的闪了一下，金眸恍惚一瞬：“他不是姑娘。”
桑韶沉默了一下，捏着自己的鼻梁直叹气：“虽然现在社会开放，但这不能遗传吧？！”
“我们去他那边吧。”龙朔摸着藤蔓，又重复了一遍，“他不让我离开他太久。”
沉眠的夜凉雨根本没察觉龙朔和桑韶已经回来了，甚至还在他旁边开始了聊天。
桑韶好奇的看着面前的植物：“它就是我儿媳夫啊?”
“对，他好像在修炼，好像快开花了。”
桑韶围着夜凉雨转了几圈后，满意的点头：“看起来很强大，就是不知道性格好不好相处，要是行的话，成年以后就直接结婚领证……话说人家这么厉害，你是不是该入赘？”
“爸，一会儿他醒来，您不要吓着他，他很害羞的。”龙朔轻轻抚着黑色的叶片，假装没听到桑韶后半句。
桑韶思考了一下，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没点生气，养成害羞的性格也是正常的，想到这里桑韶了然的点点头。
夜凉雨醒来之后，就看到活生生的两个人，整颗草都吓的抖了一下。
龙朔立即捧住了他的叶片：“你别怕，这就是我爸爸。”
“爸爸？”夜凉雨还被吓着，呆呆的重复了一遍。
龙朔没忍住笑出了声，夜凉雨说完就后悔了，叶片都不由得紧紧包住了自己。
桑韶很正经的点头：“嗯。”
夜凉雨：“嗯?”
桑韶也轻轻的捧起了他的叶子，声音轻柔的不像样：“别怕，你一直在这里吗?”
“啊……嗯，算是吧。”
“我们被人追杀，想在你这里躲一躲，好吗?你叫什么?”桑韶看起来温柔极了。
夜凉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并不讨厌面前的桑韶，或许是桑韶身上也有类似白昼的力量，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温暖：“夜凉雨。”
顿了顿，夜凉雨用叶子指了指龙朔：“我让他起的。”
桑韶没觉得这个名字哪里不好，叫的也比较顺口。
不过有他桑韶在，龙朔想当龙渣，他肯定会清理门户，当然他自己选的蛋，他还是挺放心的。
“凉雨啊，我们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等你化形，我们出去之后，不一定能安稳很久，龙族的事，肯定麻烦不断……你还是想跟着我们吗?”
夜凉雨沉默了好久，这才开口：“……或许我才是你们的麻烦。”
“怎么会，就算是有麻烦也能解决，我们俩可是黄金龙。”桑韶捏着软软的叶片，真挚的看着夜凉雨：“龙朔也会保护好你的，植物离开原来的地方会变弱许多吧，化形之后更是会变弱很多。”
“我会解决掉我带来的麻烦。”夜凉雨快速的开口，有些害怕桑韶嫌弃他变弱。
“这不是还没有麻烦吗，你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那可是非常的复杂……不过，问题嘛，既来之，则安之，不要提前焦虑啊。”桑韶轻轻的拍着黑色的叶片。
“那，我先告诉你我们的大致经历吧，你可以听完之后再考虑一下。”桑韶坐在了夜凉雨旁边，“故事不会太长的。”
“我是一头金龙。”桑韶说起这个，苦笑一声，“但我的龙珠，一出生，就被夺走了。”
夜凉雨知道龙珠大概有多重要，但桑韶的眼尾蓄了泪水，毫无征兆的就滑了下来，还是吓到了夜凉雨。
夜凉雨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伸出叶片，却发现根本够不到桑韶，整颗草摇来摇去，不知道如何是好。
桑韶自己擦干了泪，语气轻松：“……不过我总会拿回我的东西的。”
夜凉雨看着莫名坚定起来的桑韶，抖了抖叶片，几十只毛球顶着嫩嫩的叶片堆到了桑韶和龙朔身上，不断的蹭着。
“这是，我的…胃袋，它们没什么智商，只知道吃，但，摸起来很不错。”夜凉雨看着桑韶，有些心疼这个小小的生灵，“我会好好听的。”
桑韶看着面前不自在晃动的植物，心里有了底，缓缓开口。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