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映白昼》天上掉的馅儿饼

21、商场

　　商场人流量依旧多的离谱。
　　桑韶带着他们去了专门卖文具的楼层。
　　文具也贵的离谱，夜凉雨拉着购物车，一眼扫过去那些数字，狠狠的皱了眉。
　　龙朔拉着购物车靠了过来：“刚刚的那位女性。”
　　“不要管。”夜凉雨迅速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唔，好吧，爸爸给我们一张清单。”龙朔拿出来一张白纸，“不超两千就行。”
　　“贵。”夜凉雨看着一堆各种各样的笔，随便拿了两根顺眼的，又抽了几个笔芯，扔在了购物车里，拉着就要往结账台跑。
　　桑韶立马把他拉了回来：“本子呢，尺子呢，铅笔橡皮呢，草稿呢，自动标记笔，修改器……那么一大堆文具不买吗？”
　　夜凉雨看着偌大的购物车里静静躺着了几支笔，试图反驳：“能写就行。”
　　龙朔立马接了一句：“差生文具多。”
　　桑韶在龙朔脑门上弹了一下：“钱不花在这儿，也要花在其他地方，趁你爸我现在还有钱，买够了以后就不用买了，不然以后没钱买了咋办。”
　　夜凉雨和龙朔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想的吗。
　　但夜凉雨实在不知道选什么，怎么买，桑韶大手一挥，放过了他们，自己推着车去选了。
　　龙朔和夜凉雨靠在一起，逛着这个大到离谱的文具店。
　　店里的人其实很多。
　　就在桑韶说完那些话的时候，听到的人也不少，甚至有小孩子偷偷看他们，露出羡慕的表情。
　　两人并没有话说，他们只是慢慢推着车，绕过了一群又一群人。
　　“赶紧买啊！看什么呢！不都是笔吗，贵的就是在收你智商税！什么笔一百多一根？”大妈的声音有些刺耳，惹得周围的人都把注意力分出去了些。
　　“可是，它非常……好用。”怯生生的小孩小声的说，他很慌乱，“妈妈，我只是，我只是看看，我没有想买……”
　　“那一看就是智商税，一块钱的笔也能写，能买一百根。”那大妈不容置喙的拿了一把笔，塞进了小孩手里，“这不也能用，能有多好写。”
　　那小孩就差把头埋进□□里了，赶紧拿着，不在开口，但是他的妈妈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还在大声的责怪他。
　　先是责怪他脑子笨，又嫌弃他专挑贵的买，又是痛心疾首的说他不体谅她。
　　夜凉雨稍微退后了一些：“……这是？”
　　“唔。”龙朔并没有对比说什么，他只是拉着夜凉雨的手往后边走去，“走吧，我们去另一边。”
　　夜凉雨跟着他走，耳边大妈的声音渐渐变远。
　　“哇！这个可爱！妈妈，我要这个！”小姑娘的声音充满喜悦，拿着漂亮的笔记本给她的妈妈看。
　　那妇女满脸温柔。
　　夜凉雨远远的看了价格，好像是什么手账本，总之标价是199.9。
　　夜凉雨握紧了购物车：“……一但和其他人开始接触，就会发现许多这样的事。”
　　他们所经过每一位买文具的人，夜凉雨都能感觉到一样的问题。
　　父母是不同的，孩子也是不同的，他们之间的关系，感情，全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有的孩子是结伴来的，少数是和父母来的，只是买文具这种事，他们的处理方式，想法，都不一样。
　　“不需要想太多。”龙朔按着夜凉雨的前额，“那不是我们该注意的问题，仅限于观看，不可以去了解。”
　　夜凉雨慢慢的点头。
　　“人和人都是不一样的，任何事都会影响人的成长，但这也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
　　“这是我们一直无法真正融入其中的原因吗。”夜凉雨看着周围的人，极轻的叹了口气，“像是……在看电影一样。”
　　“亲爱的，不去倾听别人的烦恼，也不去体会他们的快乐，你唯一可以参与的，只有我。”龙朔盯着他的眼睛，“我们，和他们都不一样。”
　　夜凉雨心情很复杂：“……那样的话，桑韶也是不同于我们的人。”
　　“……相对于其他人，他是特别的。”龙朔眨了眨眼，“他是白昼和黑夜的特例。”
　　“人与人之间都不能完全的相互理解，何况是我们与人，亲爱的，我们只要把这次陨落当做一次旅行就好。”
　　夜凉雨想到那些厌恶他的人类，他依然不太乐意回去。
　　“他们会为他们的无知付出代价。”龙朔知道他在想什么，牵起他的手，“所以亲爱的，这只是很普通的一次旅行。”
　　夜凉雨轻呼出一口气，轻轻应了一声。
　　“虽然问题比较大，但我们从新认识了对方，这是很划算的。”龙朔随手拿起几根笔，“要是我们这次还不主动，那可就还会有下次陨落了呢。”
　　夜凉雨仔细思考了龙朔的最后一句话，有些惊讶的看着龙朔：“陨落，是……”
　　“……”龙朔没回他，只是捏着他的脸，“笑一笑，我们都该多笑一笑，你现在也不太笑。”
　　夜凉雨敛下眸，轻轻的抓住了龙朔的手：“……嗯。”
　　“学校会让我们学到很多。”龙朔递给夜凉雨一支笔。
　　夜凉雨接过，龙朔却抓住了笔盖，把笔盖又套在了夜凉雨手心里的笔后，拿过了整支笔。
　　夜凉雨看着自己的手心被摊开了，龙朔拿着笔，在他手心里一笔一画的画着简易的太阳纹路。
　　夜凉雨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他甚至觉得那个画出来的太阳纹路在发热。
　　最后一笔画完，龙朔在自己手里画起了月亮纹路，没头没尾的呢喃了一句：“亲爱的，我觉得我还是很贪心的。”
　　夜凉雨捧着笔墨没干的纹路，死死的盯着手心：“什么。”
　　“哇，这个笔很好写哎～”龙朔笑着冲他比了比手上的小月亮，那只是一个圆月加上了代表云的三条弯曲“～”而已。
　　夜凉雨低头看那个黑色的太阳纹路，一个圈，只是周围画了一圈弯曲的光线。
　　夜凉雨腹部的太阳和月亮纹路，那些弯曲的光线是与月亮周围的波纹纠缠起来的。
　　夜凉雨觉得手心烫的厉害。
　　“那边有试写的纸呀，这笔防水，可难洗下去了。”一群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
　　真的是一群人，货架排的很开，但是这一群人呼啦啦的围过来，大有一种水泄不通的氛围。
　　男生在最前面，女生在稍微后面一点，也有妖怪，明晃晃的尾巴和耳朵露在外面。
　　夜凉雨顿时觉得空气都稀薄了很多，下意识的往龙朔身后靠。
　　“你们也是海纳学校的吗？没见过啊。”一开始说话的那男生开口了，他推着购物车，“你们几班的啊？没带校牌吗？你们请假了？”
　　夜凉雨倒是很奇怪他们怎么看出来的，虽然还没去上课。
　　不过夜凉雨没开口，他并不太想和不认识的人交流。
　　“不知道，下周去。”龙朔很简略的回答。
　　夜凉雨站在龙朔后面，捧着发烫的手心，旁边唰唰的围上一群女生：“哎呀，你好啊，你们也来买文具？我们是高三的……这种牌子的笔只有这种性价比高。”
　　极其热情。
　　夜凉雨和龙朔背靠着背，夜凉雨想飞走，紧张的背着一只手去拉龙朔。
　　“哎呀呀，别紧张别紧张，我们就是想问问，能加一个联系方式吗？”一群女生胆子特别大，“你们是新生吗？看着有点小？是什么物种呀？你们是兄弟吗？”
　　巴拉巴拉一大堆问题砸了过来，夜凉雨绷着脸，把龙朔拽到身前挡着。
　　龙朔冷漠看着面前的一群人。
　　“同学，我们吓到你们了吗？”一群姑娘并没有错过夜凉雨的表情，有点不好意思的问。
　　旁边的一群男生七七八八的拿着文具往车里摆，抽空才幽怨的看着受惊的夜凉雨说了一句：“她们就是死颜狗，别理她们。”
　　“颜狗怎么了，一没偷二没抢，不犯法也不缺德，怎么你了？有意见？”
　　“你们要联系方式做什么。”龙朔终于开口了。
　　“看你朋友圈啊！”一群姑娘理所当然的说，“养眼啊！”
　　龙朔当着她们的面把手机扔给夜凉雨，无辜的摊手：“我没有手机，我爸让好好学习。”
　　“哎呀哎呀！我们很有自知之明的，只是想看看帅哥而已啦！美女我们也喜欢的！大家都是高三，知道学习为重，不谈恋爱！”她们又七嘴八舌的说着，纷纷拿出了手机，甚至有胆子大的开始拍照。
　　龙朔瞬间皱眉，把夜凉雨挡在了身后：“麻烦不要乱拍，没有联系方式。”
　　夜凉雨抓着龙朔的衣服，简直要把自己埋近龙朔的肉里一样。
　　［……我应该没有给你设定什么社恐之类的啊？你是这种性格？］
　　‘嗯……我有点害怕……’
　　察觉到龙朔语气不好，一群姑娘也没在纠缠，纷纷唉声叹气的。
　　龙朔想拉着夜凉雨走，但是那些姑娘仍然和他们搭话，一群人真的把这片地方围的水泄不通的。
　　“亲爱的龙朔小朋友，夜凉雨小朋友，你们的爸爸在文具c区等着你们哦，不要乱跑哦，尽快回到爸爸的旁边哦。”广播响起。
　　夜凉雨第一反应是得救了，轻轻的松了口气。
　　“我们老爸喊我们。”龙朔拉下脸，他可没错过广播想起来几个女生笑的花枝招展的，“让开。”
　　夜凉雨只想捂脸。
　　几十亿年的小朋友……羞耻死了好吗。
　　一群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让出一条路，夜凉雨保证，他们还没走就听到她们笑了。
　　“亲爱的，你要知道我们的衣服都爸自己做的，他要是看到衣服被扯开线，他会变的很疯狂。”
　　“我不是故意的。”夜凉雨试图抚平自己抓出的皱痕，但没什么用。
　　“亲爱的，我是在说她们，你不觉得她们会吃人一样吗？”龙朔拉着夜凉雨的手，“亲爱的，我们的妈妈是很温柔的……”
　　“如果理由说服不了我，那你就等着温柔的惩罚吧。”桑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了过来，“怎么弄的？你俩打架了？”
　　“没有，我们被一群人拦着，他太紧张了。”龙朔立马说道。
　　“你们打群架？”桑韶重点歪了。
　　“她们要联系方式。”夜凉雨把龙朔的手机拿出来扔给他。
　　桑韶的眉毛高高挑起：“现在的社会是比较开放，拒绝有时候也没用。”
　　夜凉雨深以为然的点头。
　　“打一顿。”龙朔很无所谓，“妈，记得捞我～”
　　“法制社会，禁止暴力，我什么时候有这种人脉了。”桑韶拍了拍他的脑袋，最后总结，“做梦呢。”
　　“有爷爷，那只狐狸也……有爷爷就够了。”龙朔偷偷看了一眼桑韶，“我只是说说！”
　　“好好学习，不能打架。”桑韶特别强调，“不能先动手，暂时不要暴露身份，龙族那边一直没抓到我们，后面想来会更强硬一些，在它们没动作以前，不要随便暴露。”
　　“好。”龙朔和夜凉雨一起点头。
　　“如果是龙族找来……”桑韶按着眉心，“先跑，跑不了的话，尽量跑。”
　　藤蔓拍着桑韶的胳膊，撒娇的缠在桑韶胳膊上：“有我在爸爸，请放心。”
　　“植物离开原生地，力量会削弱很多很多，你又化了形，不要逞强，小雨，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能先跑，龙朔好歹也是龙，植物在死域外，是非常脆弱的。”
　　“……我知道了。”夜凉雨还想说什么，但他的力量确实削弱了很多，不过属于黑夜的力量，一点也没削弱。
　　黑夜和白昼，最本源的力量就是太阳与月亮，那两颗巨大的，带有毁灭性力量的东西，不过当初创造出他们的人只是把他们当做“环境控制器”。
　　太阳与月亮，说白了只是单纯的力量源罢了，能源源不断的制造能量。
　　但妖力这种提纯过的东西，世界给的是有限的，用完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