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户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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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羿晚上没有睡太好，龙朔晚上每两个小时准时用着他刚买的热水壶烧水冲奶，汲羿觉得他似乎都能闻到奶味和尿布上的味道。
狐狸的鼻子也是很灵的。
不过夜凉雨倒是没有在哭了。
桑韶一大早就过来领两个孩子回家了，顺便还塞给汲羿一条不算便宜的烟，汲羿拒绝了，抽烟多了会掉毛的。
夜凉雨被抱着回到了桑韶说的那个家，那个家不算很大，但奇异的，他生出那么一点归属感来。
“咱家钱现在不太够。”桑韶把桑韶放在沙发上，很是苦恼的看着茶几上放着的一踏钱。
龙朔一张张整理着，桑韶拿出一张纸记录着什么。
夜凉雨终于能自己安静一会儿了，他打量着这个家，有一种新奇感，这么小一点点建筑里面竟然是这样的。
婴儿有一点不好就是，但凡用脑，就会很快犯困。
等到桑韶停笔，龙朔整理完那零零散散的钱，夜凉雨已经睡熟了。
“一百万左右。”桑韶叹了口气，声音很轻，怕吵醒夜凉雨，“一会儿我去把能卖的东西卖掉，植物的土壤贵的很，你们也要上学……妖怪成长速度普遍比人类更快，所以你们得上好些的学校，唔，植物好像也得上植物的专属学校……一会儿我先带你们上户口。”
龙朔点点头，同样轻声的说：“放心吧爸爸，我会帮你的。”
桑韶笑了一声，揉了龙朔的头：“你们平平安安就好，挣钱而已，我还没那么废物，再说了，你们爷爷之前留下来的钱这不还剩挺多吗……”
桑韶很爱他的孩子，虽说是靠孕子丹生育的，不过从根本上讲，龙朔和那个傻呗没一点关系，他毕竟不是真正的雌性，龙朔可是完全由他的骨肉生养的。
如果真的和那个傻呗有关系，那龙朔绝不会是黄金龙，黄金龙自然诞生，要好几百年。
龙朔，是他桑韶选择的孩子。
桑韶看着纸上列出的事项，今天先得把身份证办了，把从龙族那边顺来的东西卖掉。
夜凉雨醒来的时候，一个暖呼呼的奶瓶已经及时放在了他的嘴边。
“小雨，我们现在要出去，会见比较多的人。”桑韶拿着刚烘干的小被子把夜夜凉雨裹了起来，“不要害怕，我带你们去办身份证，身份证是必须要有的，那是我们的身份证明，以后龙族先过来还有这层身份护着我们。”
龙朔身上穿着桑韶之前买婴儿用品是顺便买的衣服，大小正合适。
“也缺衣服……看来养孩子确实不容易。”桑韶感叹了一句，女性都很厉害！
桑韶随便收拾了一下，给龙朔补了一些染发喷雾。
“记住，要好好跟着我，不能乱跑，这里靠近死域，治安并不那么好，多的是抢劫拐卖的。”
龙朔点点头，抱过夜凉雨。
夜凉雨也大概明白了抢劫拐卖是什么，他想了想，几只白色毛球就从他身体里钻了出来。
“嘤！”
三个毛球被放出来，立刻弹跳起来，似乎很兴奋。
胃袋其实没有多少智商，但是它们能相互感应。
三个毛球听了夜凉雨的指挥，分别跳到三人身上慢慢转圈圈。
毛球头上的叶子随着转动，出现了一点规律。叶子的末端永远指向距离最近的另一个毛球，简直就是活体指南针。
桑韶看了一会儿就明白过来，狠狠的夸了一顿夜凉雨，并且在夜凉雨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小雨！”
夜凉雨莫名的想捂脸。
不过这也让他更害怕，如果桑韶知道了他的身份，想必会非常后悔对他这么好吧。
“好了，我们该走了，今天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呢！”桑韶清点完要带的东西，拎着一个包，牵着龙朔的衣领走了出去。
他们一家子走出去，恰巧碰到了汲羿叼着未点燃的烟，穿着毛绒绒的拖鞋，吊儿郎当的从外面进来。
桑韶对着汲羿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友好的邻里关系也是必不可少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边缘区的缘故，夜凉雨觉得这里有些许荒凉。
路上并不是人来人往，但是人也不算少，只是……唯独缺少生命力。
光凭观察没办法判断现在是什么季节，周围的植物都很少，蔫巴巴的，夜凉雨想和它们沟通也做不到，只能感觉到这片土地缺少一些生命力。
［看到没！就是因为你们不回天上！草都长不出来！］
‘我们只能调节环境……’夜凉雨把后面的话吞了进去，他们确实能影响到生灵的状态。
“大多数地都被建筑压平了，植物都很难长出来。”桑韶忽然开口，有些担忧的看着龙朔，“你以后多陪陪小雨，这里都没有什么植物，说不定他会孤单。”
［……咳！］
夜凉雨有些惊讶的看着桑韶，桑韶还以为夜凉雨是赞同他的话，立马又说：“我也会陪着你的，咱们在家里养！不过平时小雨要注意少去那些砖铺的路上，怕植物生长，那些砖上都有除草剂，对植物身体不好……”
［……］
夜凉雨没听到世界意识的下一句话，但桑韶的随口一说，反而让夜凉雨明白过来一些东西。
桑韶念念叨叨的打了车，给龙朔和夜凉雨介绍着每种事物，抱着龙朔坐上了那个叫汽车的铁块儿疙瘩。
夜凉雨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龙朔急忙把他抱好：“不要动，会摔下去的。”
毛球窝在夜凉雨脸边的小被子里，头上两片小叶子微微抖动着，恰好瘙到夜凉雨的脸，痒的不行。
夜凉雨也就乖下来了。
“孩子妈没跟着一起来啊？”司机是个中年妇女，看着桑韶自己带着两个孩子，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她去世了。”桑韶回了一句，低头看窝在被子里的小小婴儿，眼睛快速的眨了眨，扮了个鬼脸。
夜凉雨没料到，小表情变的愣愣的，桑韶便被逗笑了，龙朔也跟着笑，还低头亲了一下白白嫩嫩的小脸蛋。
“养孩子可辛苦了，咱们这边教育资源不好。”司机大妈长吁短叹的说着，“当父母的都不想孩子过的差。”
“可不是吗，工作可不就是想让他们好一点嘛。”桑韶应付的说着。
“你家两个都是儿子呀？”那妇女从后视镜瞅了瞅他们一家子，由衷感叹，“一个比一个俊！孩子他妈长的肯定不差！儿子闹人，不过看着你家的乖很多，我家那个就皮的很……”
大妈絮絮叨叨的念叨着她家那熊孩子，桑韶时不时插上几句。
“哎，有能力还是要往中心城市靠。”大妈叹了口气，“我干了一辈子的司机，也没能耐给那小子送进海纳学校去……算了，他普普通通的也没啥大不了的。”
“孩子生下来之前就什么都要准备起来了。”桑韶说着打开手机，海纳学校他很清楚，当初他因为怕被注意到，没能去的了那个学校。
这个世界明确分的区大概有100多个，妖怪占了一半儿多一点，西大陆也差不多是这样。
死域大概430万平方千米，非常的大。
学校是每个区有的，学校一般都很大，小的也有十来万平方公里。
海纳学校是最大的，最豪华的，配备最齐全的，招生最广的，当然也是收费最贵的。
海纳离这里很远，主要交通还是坐的火车，大概要六十多个小时，机场的普及率并不高，由于死域的影响，导致航线非常之少。
火车孩子是不收费的，但也得受不少罪。
桑韶着重查了一下海纳今年的招生计划，还搜了一下附近的房价，眉毛一下就皱了起来。
龙朔把夜凉雨稍微举起来一点，让两个小孩一起看着桑韶的手机屏幕。
那个手机很旧了，屏幕都有点灰蒙蒙的。
龙朔指着“39990000”这串数字给夜凉雨看：“我们现在只有这个九里面的两个。”
夜凉雨不太懂。
龙朔就捏着他的小手给他讲缝十进一，夜凉雨也懂的差不多了，不过他还是没什么概念。
大妈看着后视镜笑的开心：“你家老大养的很好啊！真乖！”
那大妈特别开心的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糖，给桑韶递了过去：“我家那小子就喜欢这个！车上备了不少呢！”
夜凉雨好奇的盯着糖看，桑韶便接了过来。
龙朔从桑韶手里拿了一个，拆了包装，放在牙上咔嚓咬碎了。
一点点糖碎被龙朔从牙上取下，喂给了夜凉雨。
甜甜的，酸酸的，夜凉雨还想吃，啊啊啊的喊起来，冲着桑韶伸小手。
桑韶却板起脸，不给他们：“不可以多吃哦。”
龙朔埋下头，甜甜的糖液便被喂到了夜凉雨的嘴里。
他愣了好几分钟，这下也不想吃糖了，眼睛一闭，决定暂时停止思考。
一闭眼就睡着了，在醒来时，龙朔抱着他坐在椅子上。
“爸爸去排队了，快轮到我们了。”龙朔把他抱起来，让他能看到旁边排队的人，“你饿了吗？但是得等一会儿才能喝奶。”
似乎是有些饿的。
毛球嘤了一声，冲龙朔张开嘴。
龙朔思考了一下，给毛球喂了一块儿糖：“你也饿了？”
夜凉雨又咿呀咿呀的喊起来，不过龙朔没听懂就是了。
“我教你说话。”龙朔笑了一声，“你应该很快就能学会，人类的身体很奇妙，放松下来，慢慢适应，不然之后用妖力会用的不顺。”
“啊。”夜凉雨觉得他还是有些控制不了这个身体。
“夜，凉，雨。”龙朔口型很夸张。
夜凉雨试着张嘴，却还是有心无力：“啊！”
龙朔想了想，换了个词：“妈——ma。”
“啊——ma？”夜凉雨努力的跟着学。
“人一出生学会的词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妈妈。”龙朔思考着，“好像确实很容易学会。”
“妈——啊，妈。”夜凉雨伸手抓住龙朔的手指，笑了起来，虽然夜凉雨很快就开始觉得不自在，但婴儿的情感就像是强制体验似的。
“换爸爸试试。”龙朔又教他喊爸。
桑韶拿着一堆文件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夜凉雨在笑，还学会了喊爸爸妈妈，当即笑的合不拢嘴，把夜凉雨抱起来，让他在喊几声。
夜凉雨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还是叫了，能让小小的生灵开心，这事也不难，桑韶登时就抱着他转了几个圈圈。
夜凉雨觉得，他或许可以隐瞒身份，或许就能和普通人一样了吧。
他生出那么一点对未来的期待来。
“真聪明！”桑韶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夸夜凉雨了，连带着龙朔也被夸了好几次。
白昼那样天天被夸，竟然也能看到不好意思的表情，夜凉雨觉得很新奇。
“你俩太小了，先上个户口，等之后到了年纪我们再来拍身份证。”桑韶估摸了个时间，“大概要十几分钟，怎么样小雨，饿不饿，坚不坚持的住呀？”
“啊！”虽然只吃了一颗糖，但是也管用的，夜凉雨的眼神很肯定。
“这小娃和他妈姓？”工作人员看起来壮壮的，看着他们一家子的户口信息多嘴问了一句。
“他是我捡到的。”桑韶没有隐瞒这个，然后熟练的把手里填完的信息表和另外的东西一起递了过去，“麻烦你们了！”
“嗯……好说好说。”那人把纸下的东西摸在手里感觉了下厚度，笑眯眯的点点头，把东西踹在了兜里。
“基本信息都填好了？哎呀嘿，这小娃子还是个有龙族血脉的？”
“祖上是有，可能也带了那么一点血脉。”桑韶摸了摸龙朔的头发，“起个龙姓沾沾喜气。”
“那这小娃娃呢？啥植物？这么小也不能带去检验。”工作人员又看了看龙朔，“他也得去检查一下血脉，如果有，还能领龙族的补助。”
“那倒是不用了。”桑韶又递过去一张表，纸张下的东西也被一同递了过去，“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这是我填的，您看看？”
那人装模装样的看了好一会儿，从柜子里翻了好久，翻出一支笔，大手一挥，龙朔血脉那里的龙被写成了蛇。
夜凉雨倒是写了一种植物，不过夜凉雨不认字，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桑韶看着自己户口上的名字，发呆了一会儿。
夜凉雨也不认得桑韶的名字，龙朔倒是指着他们的名字一个一个的念给他，并且在桌子上用笔一笔一画的写着教他。
像是很理解夜凉雨在想什么，夜凉雨知道并不是，毕竟龙朔都不理解他想说什么。
“桑，sang，韶shao。”龙朔还念了声调。
那工作人员边给电脑录入信息，心里奇怪，那小婴儿又听不懂，不过当他抬头看这一家子的时候，竟然从小婴儿脸上看到了认真。
工作人员觉得他昨天可能熬夜太晚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被输入进去，有人带过来了一个新的户口本，递给了桑韶。
户口落实了。
临走时，工作人员出于好心，叮嘱他们早点回家，最近不太平。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户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