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皆为诡异》烟鲸

10、残酷的战事

　　“切，那不是重男轻女吗？”紫钰不满地出声，转而意识到什么似的，往韦剑身后躲了躲。
　　将军没有理会，自顾自地往下说。
　　二姐听到这个消息，在家里闹了好长时间，甚至还用绝食来抗议。可惜老娘不吃这一套，找几个壮汉把她绑了起来，嘴中堵上一块抹布直接送走了。
　　将军在她出嫁前也去安慰过她，可惜他二姐不识好人心，竟然说什么“我可没长姐那么蠢，放弃自己去救你个蠢货。”
　　老娘听后也未说什么，直接一顶小轿把二姐送走了。
　　将军觉得他老娘真有办法，这样一来，那群官兵就不会来他家抓人了。
　　好日子还没过几年，上面的又开始收壮丁。
　　听别人说，这几年年年打败仗，士兵死得差不多了，那群匈奴打得很凶，几乎是拿着士兵的头当瓜杀。
　　那场景，血糊糊一片，有的肠子都被徒手扯了出来。
　　这次即使是老娘也没办法了，家里就剩下他一个孩子了，而且是上边派人亲自征兵。
　　老娘看着邻家为了不让孩子打仗，拿着锃亮的杀猪刀断他了一只脚。可她实实在在地拿着刀时，她又下不去手，那可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地生下的儿子啊！
　　将军被老娘藏到了早已空荡荡的米缸中。在那个黑暗又狭小的地方，听着外面官兵渐近的脚步声，将军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牙关打颤，就像是一根被拉紧的线。
　　最终这根线在他听到老娘的尖叫声时断了。老娘的尸体就那样撞在米缸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娘！！！”将军从米缸里爬出来，抱着她痛哭。
　　将军起身给二人递了一些果子，韦剑没接，只是用布不断地擦拭着刀刃。
　　“很蠢，是吧？都怪我那时胆子太小了，不然——”他一定能救下老娘。
　　将军木着脸，被强硬地塞进军营。“嘿，这人咋了？从进来就目光呆滞，不会是个傻子吧？”那人撞了撞一旁的同伴，问道。
　　“不知道，我去问问。”说完那人大步走向将军，拎起他衣领，“啪啪”地上去给了他两巴掌。
　　“喂，小子，怎么？来军营委屈你了？”将军感觉自己的脸颊生疼，后知后觉反应到自己被人莫名打了，张牙舞爪要反击。
　　那人冷笑一声，说道：“就这？我劝你还不如拿着剑自裁，毕竟有辱我国门风。”
　　“好了，军硕，他估计是没反应过来，毕竟才第一天进来。”徐忠国将二人拉开，劝说道。
　　果真如刘军硕所说，第一次上战场的将军明显不能适应，他亲眼看到前夜和别人嬉笑打闹的人，被敌军一刀穿胸，变成了尸体；给他们盛饭的人被乱箭射中了眼睛，穿着头颅而出；打呼噜最响的络腮大叔被乱蹄踩死......
　　一股尿意油然而生，他脸色苍白，伏在地上止不住地呕吐。
　　“小心！”温热的鲜血点点滴落在他的脸上，将军顺着看去，距离他不过一掌距离，箭插进了刘军硕的脸颊，从另一个脸颊穿出。
　　没有管倒下的刘军硕，他吓得屁滚尿流，四肢并用地爬到了石头后面。
　　好在这次的匈奴很快便撤退了。据说是因为主将教导有方，兵不厌诈，先拿新兵消耗，后用老兵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听到匈奴撤退的消息，主营里一片欢喜，主导这次战争的主将大喜，连忙吩咐人去纂写书信，告知圣上此次战役的胜利。
　　紧接着就表示要好好庆祝此次战役的重大胜利。
　　对比主营的一片欢腾，刘军硕这里略显一些凄凉。
　　大量的伤者身上被简单地缠上了白布，药物紧缺，他们这些新兵是没有资格享受治疗的，这样的目的不过是让他们还有一口气，不至于失血过多而死。
　　“他没事吧？”将军躲在角落，接过了徐忠国拿来的水。
　　“还好，给他治疗的大夫心善，说是只要帮他找些草药就能救活他，这东西也不难找，断了根手指，好歹是让他把命保住了。”
　　徐忠国脸色苍白着，踉跄着走开去照顾刘军硕了。将军这才注意到他腿上的纱布已经渗出血，很显然，今天的战争让他失去了一条腿。
　　只一瞬，将军就继续了刚刚被打断的思绪——思考如何逃出去。
　　第二日，天不过蒙蒙亮，匈奴便袭来了。由于将军是经历昨天战争后毫发无伤的人之一，被安排到队伍的最前面。
　　将军仰视着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以及那曾踩死人的马蹄，他不争气地尿了出来，水渍从□□蔓延到脚腕，经风一吹，凉的他一个激灵。
　　在那时，他突然间就想到了自己能够活下去的方法——趁乱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