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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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方云熙所想，高考成绩在一个很平常的下午刷新出来了。
彼时他还在嘴干舌燥的给顾客讲解一件花衬衫，顾客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儿子，面色犹豫：“真的要这件吗？”
十八十九岁的少年满意点头：“就这件。”
显然这件衣服并不符合他妈妈的审美，但是非常符合他的审美。
妈妈皱眉把衬衫翻过来覆过去的翻了两遍，最后终于点头：“行吧，包起来。”
话音刚落，她那忽然迷上花衬衫的儿子一声怪叫，抱着手机一蹦三丈高扑进他妈的怀里。
“啊五百五十三！”
他妈皱眉拍了他一下：“什么五百五十三？”
“我考了五百五十三！”
他激动地大吼大叫，他妈惊愕一瞬，难以置信的抓着他的手机要看：“真的？五百……五百五十三分？！”
男生激动地拿着手机给她看：“看到没妈，五百五十三，这里，看到没！”
“哎呦！儿子你出息了！”妈妈现在也顾不得花衬衫闹得小别扭了，抱着他儿子高兴了老半天，走的时候差点还把衣服给忘了。
“哎阿姨，”方云熙连忙拿着打包好的衣服追上去，“衣服忘了拿了。”
“噢噢，对，衣服忘了，谢谢你哈。”
方云熙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恭喜你啊，儿子考的很好。”
“谢谢谢谢。”
母子俩带着新衣服欢天喜地的离开，方云熙看了眼手机，按下心底的焦躁。
上班时间不允许玩手机，但是还有两个小时才下班。
虽然自己估摸着差不多能稳上A师，但是看不到成绩还是有点难受的。
“小方，”刘素云趁现在没什么人，悄悄站在他身边问道：“你有没有查查自己考了多少分啊？”
方云熙摇头：“还没呢，等下班再查吧。”
他又看了眼手机，发现才过了两分钟。
等待总是最煎熬的。
他叹了口气，又听刘素云小声问：“那有没有什么想上的学校啊？”
方云熙笑笑：“还没有。”
其实是有的，A大的物理系，不过……他算了算成绩，感觉A师的物理比较稳妥。
当然了，学物理的初衷只是喜欢，但是现在他不得不停下来思考一下，为了以后的出路他应该选择哪一条路。
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店长的声音。
“哎，小方。”
方云熙回头，看到店长朝他招手，没多犹豫走过去：“怎么了店长？”
“你今天是不是也出成绩啊？”店长拉着他走到角落，小声说：“要不要去休息室查一下啊？”
方云熙刚高考完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而且他就读的高中算是很不错的高中，再结合他无意识的透露的消息，大家还是很关心他的高考成绩的。
上班时间不玩手机是店里的规矩，但是店长都开口了，现在也没有很多人，他迟疑一下，带着手机钻进了休息室。
朋友圈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发成绩了，方云熙随手翻了两下，发现竟然依旧还有很多人没有拉黑自己。
嗯，出乎意料的发现。
最上面是翟琦的朋友圈，是成绩的截图，方云熙点开看了一眼，六百一，算是不错的了，但是相较于翟琦平时的成绩而言，他考砸了。
方云熙没再多看，打开网站输入自己的证件号，接着是焦急地等待。
成绩网页弹出来的那一刻，他呼吸一滞，看清楚上面的677后，眼睛一眨眼泪猝不及防的掉落。
六百七十七啊，比他模拟考的时候足足高了二十分，比他自己的预估足足高了十分啊。
他捂住嘴，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忽然弯腰压着嗓子吼了一声。
冲出休息室的时候，店长和刘姐一人守在休息室的一边，一见他满面红光的出来，连忙问道：“怎么样？”
“六百七十七！”方云熙努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但是嘴角却压不住的上扬，“我考了六百七十七！”
店长和刘姐先是一愣，接着还是刘素云最先反应过来：“哎呀！考的这么好！这不学校随便你挑了吗？”
方云熙点头：“差不多吧，”他停顿一下，还是没忍住炫耀道：“考的比我预想的要好。”
“考的这么好晚上我们聚一聚吧，”店长建议，“小方来了也快一个月了，我们还没有好好聚过餐呢。”
刘素云没什么意见，旁边的两个小店员忙不迭的点头：“外边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听说价格实惠，我们去尝尝？”
方云熙点头说好。
时间地点敲定，一行人迫不及待的开始期待下班。
五点到，店长果断的关门换衣服，两个小店员也手脚麻利的把东西归位，方云熙看着还在收拾的几人，换好衣服后躲在角落里给顾墨打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才接通，方云熙被喜悦冲昏了头，还不等顾墨开口就抢先一步道：“顾墨！我出高考成绩了！”
“六百七十七！”
“这么棒！”顾墨先是一愣，接着声音里带上了喜色：“晚上想吃什么？去芙蓉路？”
芙蓉路是高端餐馆一条街，以前方云熙最爱去哪里吃饭了，不过现在经济方面大概支撑不住去那边消费了。
方云熙遗憾一瞬，接着不好意思道：“晚上……晚上店长说要聚一聚，晚上可能……不回家吃饭了。”
“啊，没事，”顾墨笑笑，“我们可以以后再吃好好玩，吃完我去接你。”
“好！”
方云熙兴奋的应下，另一边店长已经在喊他了，他连忙跟顾墨拜拜。
顾墨笑着说拜拜，电话挂断的瞬间，他深吸一口气，心里又喜又忧。
方云熙这次发挥的很好，上一个自己喜欢的学校专业没有问题，但是一想到小孩现在的处境，他更内疚了。
自从方家宣告破产，方建华中风倒下开始，内疚不安就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刚住进老城的那几天，他几乎每晚都在做噩梦。
一会是弟弟浑身是血站在他面前，哭着问他哥哥为什么还不给他报仇，一会是方云熙满目猩红的质问他为什么要害得自己落得如此下场。
偶尔还会闪过他早早去世的爸妈模糊不清的音容，厉鬼似的掐着他的脖子质问道为什么不保护好弟弟。
那段时间他浑浑噩噩的，一直到现在还会经常性的做噩梦。
连着几天都休息不好，在工作上也是越来越烦躁。
方建华驰骋商场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仅凭借他自己很难做到万无一失。
到时候被方云熙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烦躁的揉捏着眉心，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从口袋里叼出一根烟点上。
白色的烟雾飘起，尼古丁的味道短暂的麻痹了他的神经，方云熙兴奋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连抽两根烟都压不下心底的慌乱。
“顾总，”助理从会议室探出头来，“会议什么时候继续？”
顾墨听着里面仍然喋喋不休的争论，烦躁的压着眉心，随手把烟头按在一旁的烟灰缸里。
他转身大步回到会议室，坐好后垂眸看着桌子上的文件，声音冷淡：“继续。”
*
火锅店刚开业不久，但是因为分量大价格实惠，几乎每天都是人员爆满。
好不容易排到他们，一坐下几人就迫不及待的开始点餐。
等餐的途中，方云熙无聊的刷着朋友圈。
虽然他超常发挥，但是也没有在朋友圈里发成绩，看到几个尖子生的七百多后，也只是惊呼一声。
还不等他看到底，班群里忽然有人艾特他。
退出去一看，班群里消息已经99+了，消息飞快的刷屏，翟琦一人的发言就能占据半壁江山。
直接定位到艾特他的地方，是翟琦圈的他。
翟琦：方云熙，下班了没啊？
他没回，底下有几个问号，方云熙没搭理，飞速的往下翻。
可惜他看消息的速度比不上翟琦刷屏的速度，连看了几十条要是哪个题怎么怎么样后他肯定能考多少多少分后，他彻底失去耐心，直接拉到了最底下。
班里有钱有颜还有成绩的人不在少数，见他这样未免有些瞧不上了。
文熙：翟总不用太灰心啦，反正都是要回家继承家业的，考多少都无所谓啦。
翟琦发了几个表情包，又拍了拍他：下班了没有啊？
方云熙：吃火锅。
翟琦：看来考的不错啊。
方云熙没有正面回应，只说还好，跟同事在聚餐。
这话一出，坐实了他在打工的消息。
不过高中毕业了，打工的不在少数，有的是家里没什么钱，还有的想攒钱出去玩，还有想提前体验社会的，总之一个班里对于方云熙在打工这件事表示惊奇的几乎没什么人。
但是方家破产就不一样了，方家在班里算得上有钱的了，方云熙一朝从高富帅榜首落下来，不免得惹人唏嘘，但是班里的人也没多大的感触。
毕竟方云熙志不在经商而在物理班里人都清楚，有几个女生甚至在班群里调侃：方大教授，娶你需要什么条件？
方云熙回了几个搞笑表情包，最后火锅来了，他便在越刷越快的消息里悄然退了出去。
“来，先祝贺小方高考大获全胜！”店长举杯，看着方云熙笑道：“祝贺祝贺啊。”
方云熙笑着说谢谢。
店长喝了口饮料，又说：“还有这是小方来了以后我们第一次聚餐吧。”
“对，”刘素云感慨道：“也不知道到下次还能不能聚的这么齐了。”
她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这个月底肯定是要走人了。
虽然店长觉得可惜，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店长，店里闹出那么大的事情，她也免不了被追责，更何况刘素云呢。
桌上沉默片刻，店长举起杯子，豪气道：“今天不想那些了，大家敞开了吃！”
火锅红油翻滚，麻辣香味绕过鼻子传递到味蕾，烫的鲜嫩的牛肉混上浓浓的麻酱，好吃的舌头都要被吞进肚子里了。
几人闷头苦吃，最后要了份面条煮进去，一桌人都饱得抱着肚子不想动了。
吃饱喝足，几人摸着肚子往外走，一出门口便看到了站在路旁含笑的男人。
“顾墨？！”方云熙惊喜的扑过去，却因为肚子太撑而不得不放缓脚步，“你吃饭了吗？等了很久了吗？”
“吃过饭了，刚到不久。”顾墨笑着揉揉他的胃，对着对面的四个女生道：“你们好，我是云熙的哥哥。”
“谢谢你们对他的照顾。”
几人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小方人很好的，他来这一个月，我们都轻松了很多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