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扭的AO嘎嘎甜》之洛

7、社死

　　池清回家后把时川鹜的校服洗了烘干，就躺床上开始玩手机。

　　他在洛市的发小齐沐发来消息：“你不在的第一个周，想你想你想你。”

　　池清：“。”
　　齐沐：“你人虽然走了，精神却在洛市一中永存。”
　　池清：“……”

　　齐沐：“看看这个帖子吧，你在新学校的光荣事迹已经传回母校了，我说孩子，你能少倒点霉吗？”

　　齐沐扔给池清一条贴吧链接。

　　这是洛市一中的贴吧，里面有个吧是专门为池清建的。

　　他高一上学期进去遛过几圈，都是吹他彩虹屁的，里面omega居多。

　　但是后来走向有些偏，他却不知情了。

　　池清帅气多金学习好，去洛市一中没多久就出名了，但他多少有点倒霉体质，后期频频因为社死撑爆知名度。

　　高一上学期，一次校足球比赛，他的球鞋被队友不小心踩下误当成球踢飞，砸到了裁判头上。

　　高二下学期的开学典礼上，他作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一个脚滑摔在了主席台上。

　　贴吧里最近传的比较多的是他暑假时期的企鹅号个性签名。

　　他当时刚把“嗯”拉黑，作为一个感情史一片空白的人，他直接把这个经历定义为了失恋。

　　失恋就要有失恋的样子，他想着，不能一个人憋屈难受，得找个途径排解，于是他登录各大APP穿梭于各种失恋话题增加阅历，一通熏陶下来，他记住了几句“至理名言”。

　　[你以为你失去的是谁的爱？是天神的爱！]

　　[累了，微笑不过是伪装罢了。]

　　[心死了，也就真的结束了。]

　　[我才17岁，心境却以廖寂如斯。]

　　[爱情，让人如履薄冰。]

　　这几句话被他当做个性签名轮着挂了一段时间，然后就成了贴吧的新笑点。

　　-

　　池清点开齐沐发过来的链接，看到了他今天的遭遇，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开了，他心下一沉。

　　他想看看其他帖子，但链接能展示的内容有限，于是他下载了APP，从头开始看。

　　刷完之后，他脸也跟着绿了。

　　他发现今天摔跤的这个帖子是从一个叫“新学神吧”的地方转载过来的，他顺藤摸瓜，又点进了这个吧。

　　他隐隐猜到发生什么了，右眼皮突突跳。

　　果然，这个吧是江市一中新建的，他依然是主角，且最糟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洛市一中贴吧里的糗事已经被一五一十搬到了新吧里。

　　此时这个吧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他还喜提了一个新称呼——“薄冰哥”。

　　池清：“………………”

　　-

　　他给齐沐发了张表情包——人已死，有事请烧纸jpg.

　　齐沐回了两张表情包

　　——摸摸狗头jpg.

　　——一辈子很短的，眼睛一睁一闭也就过去了jpg.

　　-

　　李言发来消息：“小池，明天下午班上有一伙同学去市体育馆打篮球，你要不要一起去玩？”

　　“都有谁啊？”

　　“时神领头，小时也去，还有班长和体委他们。”

　　池清一听到有时山澜，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李言又说：“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吃完了再去体育馆，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第二天，池清再一次精心打扮，穿了套亮眼的休闲装，整个人显得精神又清爽。

　　他按导航去了李言说的目的地，发现其他人都还没到，就又乘着空隙捯饬起自己的形象来。

　　街边停了很多车，他走到其中一辆的旁边，弯腰对着车窗查看自己的发型。

　　车窗在片刻后缓缓摇下，池清抬眼，看到了时山澜的脸。

　　“……”

　　这时候后车窗也摇了下来，车里人笑着说：“池清，你也来了呀。”

　　池清有些懵。

　　他瞅了瞅副驾驶上的人，又瞅了瞅后座的人，分辨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后面那个才是时山澜。

　　坐在副驾驶的是时川鹜。

　　他们兄弟二人今天穿了一样的红色球衣，头上都戴了发带。

　　两人都下了车。

　　直到这时，池清才确切感受到了来自同卵双胞胎的视觉冲击力，在面无表情的情况下，几乎分辨不出二人的差别。

　　时川鹜的头发修剪过，穿上球衣，一改之前的颓靡之态，朝气十足，这下看着倒是和年龄相符了。

　　池清手上还拿着昨天时川鹜给他的校服，他连忙把袋子递给时川鹜：“谢谢，校服我洗好了。”

　　时川鹜低头看了一眼，伸手接了：“客气了。”

　　池清以为自己看错了，时川鹜今天面色温和，虽然不似时山澜那般随和亲近，但他脸上确实挂着浅浅的笑。

　　时川鹜随手把校服放进了车里，并对司机说：“王叔，你回去吧，晚上如果需要你来接，我会提前给你发消息。”

　　“兄弟们，你们都来这么早？”张浩明刚从地铁站出来，就看到了大家。

　　他注意到了池清，虽然目前和池清并不熟，但他这人性格开朗，喜欢交朋友，也不觉得生分，开口就说了自己的视觉感受：“兄弟，今天真特么帅。”

　　李言嗖地从地铁口冲出来：“卧槽，小池，你打扮这么好看是为了来见我的对不对！啊啊啊！”

　　张浩明调侃道：“哎哎哎，过分了啊，咱们这现在站着四个帅A呢，一碗水要端平。”

　　李言环顾了一圈，拿出手机调出相机，往四人前面一站：“帅哥看镜头。”

　　四个人都很自觉地看向了手机。

　　他把自拍照发到一班瓜子群里，说：“我一辈子积德行善，活该吃这么好。”

　　-

　　其他人都到齐后，大家进了附近楼里的一家烤肉店。

　　找到桌子后，张浩明一把将时山澜推到了最里面，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坐下，池清只好等大家选好位子了再坐。

　　池清坐下后，就只剩他旁边还有一个空位，然后时川鹜就和他坐到了一块儿。

　　大家点了酒，李言一时兴起挑了几瓶不同的酒混着喝，他给自己调了一杯，又对着池清的杯子跃跃欲试。

　　池清豪爽地一推杯子：“倒。”

　　酒喝下去几杯，他的脑子就隐隐有了飘忽的兆头。

　　他皮肤太白，喝了酒容易上脸，现下脸颊已经呈现出了绯色。

　　他两脚一伸，身子也放松开来，微微斜歪在桌子上撑着下巴。

　　他这么一动，腿就和时川鹜的腿挨上了，他感觉到一股热源像是在烫着他的腿侧，于是歪头朝桌下看去。

　　时川鹜在池清低头的同时挪开了腿，但池清头歪得太厉害，头发直接从时川鹜的脖子上蹭过，带起了丝丝痒意。

　　“你……”时川鹜准备提醒他坐正。

　　但池清看清了桌下的动静，又听到头顶的声音，就抬头向上看去。

　　那几撮柔软的头发就又在时川鹜的脖子上蹭了一遍。

　　“嗯？”

　　时川鹜低头，就看到池清放空着眼，仰头看着自己。

　　他脸色微红，嘴唇沾了酒后亮盈盈的，红润的色泽愈显。可能是灯光的缘故，时川鹜觉得他撑在下颚的手，指尖上都透着粉色。

　　时川鹜移开了眼，轻轻咳了声。

　　他往右挪了挪身子，让出了些许距离。

　　又拿起池清搁下的筷子，给他夹了一个烤至焦黄的鸡翅到碗里：“少喝点，小心醉了。”

　　那个鸡翅烤出来的的色泽和焦度都刚刚好，池清最喜欢吃这样的。

　　他有点开心。

　　于是他用对亲近的人才会有的稍显亲昵的语气说了声谢谢。

　　时川鹜愣怔，转头看了他好一会儿。

　　池清刚才说话的声音和水也太像了，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有这种感觉了。

　　可能是巧合吧。

　　世界这么大，人这么多，声音相似的人肯定也不少。

　　他想。

　　-

　　吃完饭大家一起出发去体育馆。

　　距离不算远，但走起来又有些费时间，地铁也没法直达，于是大家准备打车。

　　张浩明刚打开打车软件准备输地址，旁边的公交车就到了。

　　李言提议：“要不我们直接坐公交过去吧，就三站路，很方便的，能直接到体育馆门口。”

　　一众人便上了公交车。

　　车上人不算多，大家上去后找位置坐下，车中和车尾就没有空位了。

　　池清刚喝完酒脑子反应有点慢，一时没找到位子。

　　李言给他指了指：“小池，前面还有三个空位。”

　　池清扭头看了看，正准备过去，车子就启动了。

　　他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于是他就倚着身边的扶手站着了。

　　时山澜就坐在他扶手左边第二个位置，他往左走了两步，拉住了拉环，站到了时山澜旁边。

　　时山澜说：“池清，要不你坐我这儿？”

　　池清连忙摇头：“我想站会儿。”

　　公交车走了一会儿，前方一辆小汽车突然插道，司机猛打方向盘并且同时刹车，整辆车顿时一阵甩晃。

　　池清手没抓稳，被惯性猛甩出去，直接摔到了后侧方一个人的身上。

　　他连忙说对不起，抬头一看，和时川鹜四目相对。

　　“……”

　　“对不起。”

　　他伸手去抓前面的椅背，借力撑起身子站起来。

　　刚站直腿，公交车又猛地一个拐弯重新上路，池清一个踉跄又跌了回去。

　　混乱之中，他的头磕到了时川鹜的下巴上，发出清脆一响。

　　他的手本能想抓点什么急救，一个用力，却摁到了一个手感有些微妙的地方。

　　他低头去看——

　　“……”

　　时川鹜猛吸一口凉气，他还没在下巴的生疼中反应过来，身下一个暴击直接把痛感逼到了嗓子眼。

　　池清的手倏地弹开，他闭上眼睛狂说对不起，嘴巴像机关枪一样叨叨叨。

　　然后他又微睁开一条眼缝去看时川鹜的反应。

　　时川鹜：“…………”

　　“哈哈哈哈卧槽，池清你，别给老时整成太监了。”张浩明实在没憋住笑出了声。

　　李言看红了脸，他想笑，但没敢明目张胆地笑。

　　池清还真思考起了轻重。

　　不会真太监了吧？毕竟刚刚几乎承载了整个体重死摁下去的。

　　他又低头往那处看……

　　时川鹜咬牙切齿：“您坐得舒服吗？”

　　“舒服……”

　　“噢！不好意思！”他腾地站起身，扶着扶手走到车头找了个位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