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报酬是不能收回去的，懂？ ...
-
卧槽——
低一分就一分呗，又不是多大的差距。
周野掏了掏耳朵，把剩下的都语音转文字，发现连着好几条都是这样。
她看了眼时间现在正好下课，纠结了一下发了个消息。
- 在？
刚发过去一个字，对面瞬间一个语音电话打了过来。一接通，王茂就顶着嗓子一声嚎叫——
“卧槽野爹你可算回消息了，晚上秦姐看到你不在，肺都气炸了！你看群了吗？有个平行班的的考了年级23！卧槽——”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哐哐哐噼里啪啦又是一大堆。
“刚刚老曾说年级上通过预赛的人要转到我们班来，现在班级群都炸了——”
他说话声块且急，周野都担心这人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厥过去。
旁边躺着的人皱着眉头翻滚了一下，周野看了一眼，拿着电话出去了。
“野爹你啥时候回来啊，这边要兜不住了——”
“我今天可能赶不回来了。”周野说。
王茂‘啊’了一声，瞬间被拐了，“赶不回来？你不是去看房了，怎么回......”
周野及时打住。
“我这边没事，你刚刚说什么预赛？”
王茂‘哦’了两声，这才想起来正事，“之前老曾不是说班上要来新人吗？大家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结果今天一看班级群，大家都炸了——来的全是通过预赛的人。中午给你说的许樵你还记得吗，她也在里面！”
“我发几张截图给你，你自己去看看吧。”
几张照片发了过来。
周野看了一眼，心里暗暗啧了一声——
这人这次惹出的事情不小啊。
照片大部分都是群里和论坛上的截图，说来说去也就是联赛成绩的事情。
当然，讨论的中心还是放在许樵身上——或者说普通班的人能不能凭借竞赛一举进入尖子班这个话题上。
要是放在平时，一个普通班的考出年级二十三的成绩顶多被大家讨论一阵。
但是突然说这个人因为一次成绩要进入一班了，原有的制度在无人知晓的时候被人打碎，自然瞬间就引起了所有人的公愤。
周野最近几天忙得头昏脑涨，这个时候在外面吹了一阵冷风才想起来早上老曾好像跟她提过这个事情。
耳边王茂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周野视线一顿，突然停在了在最后一张图片上。
她眼睛一眯，两只手指放大看了看。
照片里的女生留着一头短发，坐在教室里一手撑着脑袋。
也许是因为冬天的缘故，照片里的人穿得格外厚实。她低着头看着还有些稚态，看背景也不是十二中的教室。
周野看着照片，突然不着四六地问了句，“这照片你哪搞来的？”
“嗯？你说这张啊，刚论坛里po出来的。”
王茂翻了一下聊天记录，想了下，“许樵成绩本来也算不错，大家刚开始反应都还没这么激烈。就是因为突然有个匿名的人爆了这张照片，这才一下子炸了锅。”
“不过这姐也挺奇怪，除了这张，其他的扒了半天也没找到。有人说这和省七中的校服挺像的，二班那群崽种还在里面浑水摸鱼，说什么想飞上高枝儿结果落在了一班当麻雀......”
周野打了个哈切，没有说话。
三年前省七中换了校服款式，她记得邱梅当时还骂呢，一年买两套校服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
但是学生们都挺开心的，欢欢喜喜换上了新校服。如果不是看到那袖口标志性的荧光横条，她也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这件校服早两年就没人穿了，估计是在学校商城买来纪念用的吧。毕竟七中有专门向外部人员开放的纪念品商场，买件校服啥的也不新奇。
啧，
这是想考没考上？
周野心里默默感慨了一声。
其实根本原因不在许樵到底爆出的是哪张照片，只要有新的东西出现，大家就有新的火力。
王茂这头说得也有些累了，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野爹，秦姐今天看到你晚自习没来火气可大了，你明天过来的时候可小心点。”
“行。”
挂了电话周野又在群里论坛上逛了一会，班级群倒是比较平静，但是论坛的走势却是越发的乌烟瘴气。像是一口咬定一定有人舞弊，就差把罪状帖人脸上了。
奇怪的是，整个论坛居然连一个帮许樵辩白的十六班人都没有。
倒是有几个一班的马甲号上去说了下真实情况，但是没过几轮就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周野看了一会也没了兴趣。
就在这时，一条评论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 都别猜了，人家家里有钱着呢。去年城东的那场烟花秀谁还记得，就是放给她家太子爷的。人家能低调跟你们待一年都算不错了，还真以为一个阶级啊。
- 这条评论很快就被顶了上去——
- 卧槽，真的假的。那这不就是买成绩实锤了吗？
- 不就是场烟花秀吗？家里有点钱的都可以放。
- 诶诶诶，保真吗？我之前家长会的时候好像还看到她爸跟副校站一起——
- 噗，哎哎哎许樵那个中学当时可是上了新闻的啊，连续三年第一，仅仅一年就打破规则创造年级400飞跃的成绩，懂得都懂.....
- 十六班的人出来！
- 十六班的人出来，别装死！
下面差不多都是类似的一些评论，很快就垒起一楼 。
整个论坛呈现出一种同仇敌忾的假嗨模式，二班新来的几个人在这场纷争中美美隐身。
周野眼神一暗，正当这时，一条新短信突然弹了出来。
- 不好意思，才看到。
- 我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到，麻烦了。
周野一挑眉。
本来听老板娘的描述以为小哑巴家人应该都挺不是人的，没想到还挺有礼貌。
她抬手回复了。
- 行
天已经黑了，夜幕四合。
周野在外面吹了会冷风，刚进去，就看到徐念念已经醒了，撅着屁股在被子里使劲蛄蛹着。
周野：“......”
“找什么呢？”
周野抱着手臂，站在旁边有点好奇。
徐念念脸色明显已经好多了，浑身都像是有使不完的牛劲。听到声音也没回头，最后在装板的缝隙里面掏出了一张一角的纸币。
周野: ......
这丫头脑子真的正常吗？
徐念念啊了一声，下意识就想塞到布袋子里，突然她动作一顿，两条眉毛扭在一起。
周野：“嗯？”
正当她以为这钱有什么问题的时候，面前人突然抬手一伸，跪在翻乱的被子上把钱举到了她眼前。
见周野没反应，她犹豫了两秒，扒拉开了布袋子从里面掏出了一张差点化絮的‘一角’，两眼一眯，一起放到了周野跟前。
周野：你这视死如归的表情是认真的吗？
面前的小孩眯着一只眼睛看了她一眼，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想要收回去。
刚挪动五厘米，手上的钱就被抽走了。
周野拿着钱在空中晃了晃，而后放在手里折了又折，最后在万众瞩目之下（其实只有小哑巴）放进了包包里——
“我帮了你，这是酬劳。酬劳是不能收回去的，懂？”
说着，她看了一眼面前的人。
“行了，好了就快走吧。我刚跟你爸——舅舅发了消息，还有十多分钟就到了。”
一听到舅舅这个词，小哑巴的表情骤然白了几分。
周野看了她几眼，还是没说什么。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自己这样随意带她出来已经是逾界了。
小哑巴没说话，正当周野以为她听懂了的时候，面前的人突然一个挺身，拉着周野就开始就往外跑。
“诶——什么情况啊。”
周野还没反应过来，出门的时候差点被绊了个趔趄。
但是小哑巴还是没什么反应，拉着她埋头就往前面冲。
“你慢点。”
外面已经没有人了，漆黑一片。
跑过了几个街道，正当她准备强制制动的时候，面前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徐念念喘得不轻，两只眼睛在黑暗里闪动着。
她抬头看着周野，啊了一声。
“你带我来地铁口干什么？”
周野喘了口气，抬头就是一脸懵。
小哑巴见她没动，又啊了一声。
周野没懂她意思，以为这小孩就是单纯不想回家，半蹲着一根手指放在空中。
“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站在原地，等人来接。”
谁知道小哑巴眉头皱得更狠了，伸手使劲推了她一下。
这次周野好像懂了，不确定道：“你叫我走？”
小哑巴使劲地点了点头。
周野扶额。
“姑奶奶，你消停点吧。”正说着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等着，你舅舅的电话来了。”
徐念念见她不为所动，一边龇着牙一边蹲在旁边生闷气。
周野：......
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你好——”
周野本来以为说话的应该是个中年男子，没想到接电话的却是是个清越女声。
“你好，我到了，请问你们在哪儿。”对面问。
周野抬头看了眼地铁站台。
“我们在金枝路地铁站这边。”
对面诡异地沉默了两秒。
正道周野以为是不是信号卡的了的时候，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声音，“3B吗？”
“嗯，3B。”周野点头，“对了您要是来的话给她新拿个布袋子吧，她手里的那个被扯坏了。”
这次对面很快应答。
“行。”
周野挂了电话，看了眼旁边还在生闷气的人，哎呀了一声就坐在楼梯上——
“有的人必须要回家咯——”
徐念念没搭理她，头上的呆毛被风吹立了起来。
周围安静得有些可怕。
周野看了眼时间，这才想起自己也必须要回家了。
一个新的，空无一人的家。
她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发现下午房东给的钥匙还在才松了口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今天晚上的风有点大了，吹得眼睛发酸。
徐念念看了她一眼，突然拿起手在包里掏了掏。
周野回头看了她一眼，本来以为应该是什么好吃的，下一秒，一条彩色的编织绳突然递了过来。
小哑巴啊了一声。
“给我的？”
周野‘嗯’了一声，把编织绳拿在手里看了看。
这条编织绳不长，大概只有15厘米左右。一半素蓝，一半金彩色，收尾两端还有两个莲花形状的花苞。
这是真的编得挺不错的。
就是一直被小哑巴拿来‘压箱底’，有点脏兮兮的。
周野看了眼她腰上的布袋子，拿着编绳放在天空上悬了悬，“哟，编的真不错啊，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
小哑巴不理她，并攥紧了布袋袋。
周野看着好玩，正说着，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停车的声音。
“行了，你要回家——”
周野话音一顿。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蹲在地上的人一下子站了起来，‘啊’的一声跑到了那人身旁。
周围一片寂静，野草的清香氤氲空中，随着晚风一起荡啊荡。
周野坐在台阶上，看着来人有些发愣。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报酬是不能收回去的，懂？
